原来一个中年人的爱,也会像年轻人一样的热烈!
沈婷不敢玩火,怕会玩火焚身。
可是,这个男人的每一句话,都打动了沈婷的心。
这些年来,尝尽了孤寂之苦,只要接受他,立刻就什么都有了,一个点头,抵得上一辈子的奋斗!
再说,同龄的男人,缺乏事业基础,年长的男人,多半有家有室,王明祥没有激情,高君彦行踪成谜,自己独自一人寂寞度日,圆的是个怎样的未来?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眼前这个男人呢?
结果,沈婷还来不及辞职,范文同就失了踪。
谁也不知他到哪儿去了,公司裹有些事务需要沈婷去虞理,因为,有关销售的案子,只有沈婷才熟悉。
范太太又见了沈婷两次,沈婷劝她不要急,她相信范文同必会回来。
果然,一个礼拜之后,公司接到范文同的电传,他说他出海钓鱼去了。
第二个礼拜,他说他在希腊,然后,他又去了巴黎、罗马、端士、荷兰、柏林、伦敦、纽约、南非、沙地、东京、北大、香港。
足足半年,范文同环游了世界一周,才尽兴而回。
当他回来时,已是另外一个全新的范文同了。
他剪短了头发,剃掉了胡子,不再身蓍西装,改穿T恤球鞋。
以前那个永遭战斗的范文同,脱胎换骨成了一个轻松自在的人。
他舆沈婷还是一样的工作伙伴,对那件爆炸性的事件,大家都忘得一干二净。
范太太也曾再见过沈婷一次,她笑说男人大概也有更年期。沈婷笑说自己错失了次嫁金龟婿的机会。三人之间已经毫无芥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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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亿万产业公司已经越做越大,俨然成为地产界的大哥大。
由于不断成功的经验,使沈杰和方标都对自己允满信心,决定不再做些蝇头小利的产业代理,转向大规模的地产投资。
于是,他们在澳洲买下一千英亩的土地,兜售给转向东南亚投资的华人。
方标全权策画,除了刊登广告之外,还举行展销座谈会,场场满座,生意滔滔而来。
就在沈杰和方标准备举行庆功宴的当天,突然,报纸上刊登了一封寄自澳洲政府的公开信。信中表示听说此地有人隔海大卖澳洲地皮,可惜,那片土地是不适合居住的。因为那是一块湖泊低地,冬天积雪成冰,夏日湖水盈盈,春秋雨季,水面缩小,露出烂泥,又如何住人?这显然是不良奸商从中谋利,故意安排买主夏日到访,举目一片湖光山色,好不醉人,然而,屋主在哪里?就在水塘边的泥淖裹!
澳洲政府站在维护消费者利益的立场,不得不出面澄清。
消息一出,轰动全城,亿万产业的电话响个不停。
公司裹挤满了愤怒的买家,记者来民,电视摄影机也对准了亿万准备开机。
公司职员劝请顾客先回去,却更激怒了客户,连玻璃都打破了。
方标躲在办公室裹不敢出来,拚命打电话找沈杰,沈杰说他马上就到,却久久不见到人。后来,投资人居然冲进辨公室来,抓起方标就要打人,方标只好报警自保。在警察局裹,方标表示真正的老板是沈杰,警方就派人到沈家去找人。而沈杰早先一步提着行囊开车走了。临行还告诉福婶,说他要出一趟远门。三个便衣警察拿着搜索令要见沈杰,福婶赶快请李丽华来。警方说明娶请沈杰协助调查一宗商业失信案,李丽华只好叫福婶上楼叫沈杰,福婶这才低声告诉李丽华,沈杰已经出去了。找不到人,警察只好无功而返。李丽华忙叫海棠打电话叫沈骏回来处理。可是,电话打到一半,就有数名记者上门。
李丽华拒绝任何采访,只请了一位年轻女记者进来,不过,不是接受访问,反而是要向她打听详情。
听完记者的说明,这时,李丽华才初步明白沈杰做了什么事,气得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警察后来又来过,因为有客户正式报了案,警方急需找到沈杰。
最后,还是沈骏从方标那儿知道了皇都夜总会舞小姐洁西卡的存在,追踪出洁西卡的乡下老家有一问废置的祖屋,那儿就是沈杰这一个礼拜以来的藏身之所。沈骏由洁西卡带路,上了山,才找到沈杰。
英气尽失的沈杰后悔地叫道:“早知道事发当日就立刻飞出国外,像现在沦落到想走都不能。”他对沈骏说:“都是那个死外国人罗勃骗了我,我其实才是受害人。”
沈骏劝他回去自首,他是万万不肯。他不要坐牢,难道做生意也有罪吗?
沈骏看他无意回家,对他说:“你的道理留着跟律师说!”便又拉又扯的硬把沈杰架上了车。
“做地产还不是为了赚钱,我也不知道会遇上国际大老千呀!要是你们当初肯支持我,不就没事了。”沈杰仍不肯认错。
“钱,你很需要钱吗?”李丽华大声的问。
“是,我需要很多钱,我要证明给你们看,我不是没有用的人!”
“那么,你现在诳明了吗?”
“现在我证明了你们都看不起我,恨不得我死!”
李丽华猛地出手一巴掌,打在沈杰的脸上。“住嘴!你这个混帐东西,枉我一向替你说话,希望你争气做人,你竟说出这种话来!你嫌我还不够伤心是吗?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高海棠赶快过来安慰婆婆,洁西卡则去安抚沈杰。
李丽华一看见洁西卡更生气,指着洁西卡对沈杰说 :“一天到晚在外面跟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怎么不学壤?阿骏,打电话给王警长,叫他来抓人!”
“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沈杰疯了似的要往外逃,一家大小都拦住他,沈骏答应他一定给他请最好的律师,帮他脱罪。
“能吗,你以为你能吗?”沈杰懊疑地尖声反问……
半夜,李丽华独坐窗前,守着一园月色。
沈骏轻轻的为母亲披上一件外衣。
“妈,我今天跟马律师谈过了,他说阿杰的罪要坐牢三年。”
李丽华轻轻点头。
“马律师说,如果帮阿杰赔钱给客户,他们就会撤消告诉。”
李丽华还是沉默不语。
“只是,一时之间,我们怎能筹出这么一大擎钱呢?”沈骏终于说出问题的瘫结。
“明天,”李丽华开了口,“叫陈会计师来,算算公司的帐目,看看有多少可以调动的资金。
“是,妈!”沈骏的聋音透着兴奋。
第二天,李丽华、沈骏、会计师关在董事会议室裹密谈了很久,外面的职员都感受到了气氛的严重,没有一个人敢入内打搅。
会议室裹的气氛凝重。因为,公司的帐目出现了不正常的进出,莫名其妙的出帐,莫名其妙的入帐,而且数目一次比一次大,显然有人动用公款,不过,每次都能及时归还。直到最近,就在三个月前,以安达的名义,向银行融资了一笔千万元的贷款,询问有关银行,查出分批汇人了外国的秘密户口,收款人却无从查证!
“我的天!是谁做了手脚,亏空了大笔公款?”在冷气房裹,沈骏却出了满头大汗。
“而且是跟国际客户做生意!”会计师加了一句。
“阿杰!”李丽华叫了一声,随即扑通一声昏倒在座椅上。
事实是残酷的,沈杰非法借贷巨款去投资澳洲地产。没想到资金回收遭遇困难,现在祸不单行,连累众人。
病床上的李丽华授权沈骏全权救急。
沈骏当然只得独自吞下损失,不控告沈杰失信。现在还要筹钱替沈杰还债,根本等于牺牲安达去救沈杰。这一点不知如何向股东交代。
沈骏特别召开董事会议,向那些安达的老臣子说明原委,请求原谅。并准备抽调一些股权还给他们,然后,安达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宣布倒闭。
听完了儿子的简报之后,李丽华叹口气说:“败了,沈家二十年的家业都败了!”
安达的创立,李丽华奉献了无限的心力,如今,落得倒闭下场,怎不令李丽华老泪纵横呢?
“报应,这都是报应!从你爸爸另有女人开始,这个家就走上了败落的路!”
沈骏到警察局去把沈杰接了回来。
在经过一轮梳洗之后,沈杰悄悄的来到李丽华的身边。待李丽华转身,看见了沈杰,沈杰才靦靦腆腆的叫了一声嫣。
“你还有脸来见我?”
“嫣,我知错了,是我不好,我投资不慎,误中飦计,害了安达!”
“是你挪用公款非法借贷才害死安达!”
李丽华一针见血的直挑沈杰错处。
沈杰不得不低头承认,“是。”
“你怎么变得这么坏,害人害己!”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亏掉的钱还给安达!”隔天,沈杰就留字条离开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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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沈骏在办公室裹整理文件,电话响了,沈骏以为又是银行来催付款的,无精打采的拿起电话,“哈啰!”
是个女律师打来的。她说,她的客户同林投资公司很想涉及建筑业,有意收购安达,不知是否可以进一步商谈?
沈骏和这位年轻的女律师连续商谈了七次,终于拟定了所有的细节,决定同林注入资金、挽救安达,以及拥有安达股檀的百分之六十的方案。
同林的唯一条件是——沈杰不准插手公司的任何业务。
在新安达的第一次董事会议上,黄慧玲陪着同林投资的老板孙茂林和范文同前来主持会议。初愈的李丽华坐着轮椅到会,感谢两位先生的大力支持。
孙茂林说,他们是在商言商,纯粹是投资。
范文同则说,他们雨人自己的生意繁忙,所以,特别委派一位代表,担任董事主席一职。
这时,会议室的大门大开,身穿套装的沈婷施施然走了进来。看得安达的股东各个目瞪口呆,李丽华和沈骏更是不知所措,李丽华失声的说:“沈……婷……”
沈婷向着李丽华微微一笑。
听到孙茂林和范文同率先拍手之后,大家才如梦初醒的拍了几下疏疏落落的掌声。
沈婷当场宣布了公司的行政大计,全部的员工一律留任,沈骏调任总经理,不过,公司的财务制度却要全盘改制,将由她自己亲自监督。
会议很简短,会后,孙茂林、范文同一起到沈婷的董事经理瓣公室小坐。
沈婷向他们致谢,他们却声明不是被沈婷说服而来投资,“我是做贸易的,我做生意是为了要赚钱!”孙茂林说。
“我是为了追求刺激才入股的。”范文同说。
沈婷眨着眼睛,免得眼眶的泪掉下来。“你们的恩情,我沈婷铭记在心。”
沈家母子在孙、范两人离开后,来到沈婷的办公室。
“沈小姐!”李丽华开口了,“这下你满意了!”
“我满意什么?”
“你终于得到了安达!”
“不,沈太太,你误会了,我只不遇是个受薪的职员,怎能说得到了安达呢?”
“那你为什么食言,拿了我的钱又回来?”
“我没有说过不回来,我妈在这儿,我一定会回来!”
“不要跟我提那个壤女人!”
“不,沈太太,你大概还不知道,爸爸和妈妈曾在美国注册结婚,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就没有罪了吗?真心相爱就不管别人的痛苦了吗?”
沈婷无语看着李丽华的背影离去。
第十一章
王明祥一拿到博士学位,就立刻搭机回国。系裹给他提供了很好的研究职位,他一句考卢就搁在了一边。在机上,王明祥的右手不时偷偷的摸摸口袋裹的红绒盒,充满自信的他,现在总算有条件去向沈婷求婚了。
回到家后,亲戚月友的接风宴一个接个的排满了一个礼拜。王星莉那两个顽皮的孩子,爬上爬下的更增添了欢乐的气息。
父亲问起儿子的打算,王明祥提起大学裹的工作机会,王爸爸举双手赞成。
母亲则追问儿子的终身大事,王明莉说沈婷现在好有名,前几天还上了电视接受访问。
这一对十年前在泳池畔盈盈握手的金童玉女,经遇岁月的洗礼之后,各自增添了成熟的韵味。
王明祥因为学秦有成,使他突破了个人的过去压在他身上的枷锁,显得精神焕发。
沈婷一身俐落的装扮,衬托自然的自信,慧诘而高雅。
这样一对久别重逢的老友,聊些别后的絮语寒暄,仿佛良辰美景是不可惊动的,稍失手,就会粉碎。就像两人的对坐,总是保持着一段美丽的距雕,客气得不容逾越。
在一阵沉默之后,王明祥终于掏出了他的小红盒,“沈婷,我这次回来是专程向你求婚的!”
沈婷促狭地道:“那以产的求婚,都不是专程的啰?”
“你知道,我不会说话,我只能说,这次我是做好了准备而来的。你不是说,你需要属于你的泥土吗?现在,我回到这片泥土上了。”
沈婷又笑了,“谢谢你,我想,我需要时间考虑。”
王明祥知道他不能勉强沈婷。他每天都打电话来,可以只是为了下雨了,提醒沈婷加件衣服,但是,他就是不敢间起沈婷考卢的结果。
沈婷一点也没有给自己压力,她放松自己,她重读了全部她以前所写的那些没寄的信,一边喝着不加糖的咖啡。
她重游了全部她以前所去过的地方,总伫足在不是和王明祥同去的地点。
她从没怀疑过舆王明祥的未来,但如今,走过那些她伫足的地点,慕然回首,才忽然发现,她竟从来不曾和王明祥同行过!
他们一直在走着两条不同的路,像两条平行线。
王明祥也非驽钝之人,他虽无法了解沈婷真正的想法,但他依稀可以感觉到,沈婷是不会嫁给他了,因为,现在的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王明祥打电话告诉沈婷,这块土地上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所以,他决定回去了。
“回去?”沈婷问。
“是的,回去。”两边都看似屠于我,其实都不属于我。我已经认不出我的泥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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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陆家齐那儿转来了一封厚厚的信,沈婷开了信封,原来是久违了的教授寄来的。
教授愉快的告诉沈婷一个好消息,那幅陆家慈女士的画作“秋荷”,经过十位德高望重的画家的慎重评选和评议之后,评定为第一届白石书画奖绘画组的金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