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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难伺候 page 3 作者:夏蕗

  看著女儿被激得跑了出去,这下子,宫任安终于再也忍不住抚著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太好了,他的宝贝儿、开心果终于回来了,这下子终于不会无聊喽!

  只是笑了一阵子之后,脑海中却又突然想起这一次带她上皇城的目的,那认知陡然袭来,不禁让宫任安的笑容很无奈地再度垮了下来。

  女大当嫁,这样欢乐无忧的日子,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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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亲王府

  瑞祥甫跨入自家大门里,便被一阵清冷的风吹拂得神智一醒。

  清冷,是的,这就是属于英亲王府的基调,沉闷、安静,连下人们都是那么训练有素的寂然无声,明明是豪门大户、显赫已极的亲王府,踏进府中,那些玉树长廊、亭台堆砌自是不会少的,只是美则美矣,这种金碧辉煌的雕梁画栋里却充满了一种空洞的幽深,与一墙之隔外的皇城喧嚣完全搭不上关系。

  但是,其实瑞祥并不讨厌这样的王府,或者该说,是园子也有灵魂,按随主人心意地成了现在的样子,在这种空洞里,他可以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只是沉淀,让时间宛如静止的停住……

  只是这样而已……

  漠然地想著,他毫无停滞地往自己的书房走去,方入室坐定,一个素雅端丽,年约二十几岁、梳著双环髻,有别于一般下人所著的青衣,反倒是一身桃红裙装的女子,便端著一盆热水缓缓地走了进来,放好盆子后便趋前施礼。

  “王爷吉祥。”她开口,声音清脆动听。

  瑞祥闻声,表情也无不耐,只是平平板板地说了一句。“说过很多次了,不必讲究这些虚礼。”

  “王爷宽待,香云却不敢忘了自己的本分。”那女子原来正是香云,她走回热水盆边,绞了绞帕子后放到一只银盘上,然后托至瑞祥身旁。

  “请您擦把脸吧!”

  瑞祥随手拿过帕子,便往脸上敖住,用手按著帕子好半晌,这才拿开。“谢谢你,精神多了。”

  “王爷,厨房里有刚做好的点心,要不要用一些?”

  “不用。”

  “您看起来似乎很累,香云帮您捶捶可好?”

  “不必了,你忙你的去吧,别尽顾著我。”瑞祥并不看香云,迳自翻阅起桌上的公文,香云对他的冷淡也早就习以为常,只见她点了点头,重新端起了热水盆就朝外头退去。

  “香云。”瑞祥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唤了一声。

  “王爷还有何吩咐?”香云回过身子,似乎很高兴被瑞祥吩咐。

  “没事,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晚膳之前别来打搅我。”

  香云闻言,眉梢喜意微微一黯,却又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低著头应了声是之后,便退了出去。

  待门关上之后,瑞祥的手陡然一松,那公文就啪答一声掉回案上,他没去捡,却仰著头看著上方出神。

  他想起了一个人,不,或者该说,他从来片刻不曾稍忘,只是多半时候,他假装那个人已经不存在。

  那个人是意怜,他的兄嫂,也是深埋在他心中的女子。

  对意怜,已经没有了当年的一腔热情,爱恋也早就淡了,只是她所留下的怅惘,至今仍旧如影随形,时不时地就要跳出来螫他那么一下,问他为何不娶妻?只能说,他找不到比意怜更好的女子,如此而已。

  但……有哪个女子会比意怜更好呢?香云长得是神似于她,但心性才情却是天差地远,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吧?

  然而,脑海中却在此时无意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他没有费什么力气,便琢磨出那个人的身形。

  宫千巧……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想到那个小姑娘?

  她很活泼,也很可爱,精致的眉眼间是有几分意怜的影子,却远远不及意怜的万一,再过几年,也许她会出落得更加秀丽,可是……她现在也还不过是个孩子气稍嫌重了一点的姑娘罢了……

  无意中想到一个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人选,令瑞祥忍不住弯起了一边的嘴角,他可能是寂寞太久了吧?看来晚上得去媚沁楼抒发抒发才成。

  心思甫定,他便不再胡思乱想,拾起公文和毛笔,便开始专心致志的批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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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说巧不巧,宫任安才面圣完毕,从体国轩出来,便见到刚准备进去的英亲王,彼此都知道对方是谁,宫任安少不得先趋前拜礼一番。

  “属下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行了行了,你也吉祥。”瑞祥开口,语气中有著罕见的笑意,这也难怪,他实在是无法想像,怎么这么块料,竟生养得出那么个水灵的女儿?看宫任安弯腰弯得颇吃力,不禁都让他想伸手扶一把。

  “让王爷祝属下吉祥,属下怎么敢当?”宫任安笑嘻嘻的回答,一面不忘从袖子里掏出手帕,好擦擦额前的汗。

  “嫌不够分量?”

  “这这这……当然不是……”宫任安正想辩解,瑞祥却呵呵一笑。

  “没事没事,别紧张,本王不过同你开个玩笑罢了。”看著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他遂又往下问:“昨儿个,我见过令千金了。”

  “劳您的驾,还亲自送小女回行馆,属下真不知该如何答谢王爷。”宫任安道。

  “小事一桩,正巧顺路而已。”

  宫任安原就好客,加上素来景仰亲王风采,趁著这机会,不好好巴结一下怎么成?“王爷这么说未免太客气了,王爷若不嫌弃,属下今晚设好一桌酒筵,请您务必赏光,让属下聊表谢意如何?”

  瑞祥闻言,沉吟了一会儿,反正也是闲著。“今晚我是没什么事情,那好吧。”

  “哎呀!那好那好,属下这就回行馆吩咐去,您先忙、您先忙!”他边说边伸出手让瑞祥,瑞祥心中颇感有趣,点了点头之后便迳自走进体国轩去了。

  这厢宫任安一见到英亲王离开后,便忙不迭地穿出宫门坐上软轿,一路往露芳行馆走。因为他吩咐下人尽量赶快,轿子少不得颠颠晃晃,好不容易回到了行馆,人也晕了脚也软了,站都站不稳,轿夫连忙来扶,一路扶回大厅,才方坐定,便开始嚷嚷。

  “赶快吩咐下去,晚上厨房得弄出一套酒席来,王爷来访,咱们可万万不能怠慢!”

  “爹爹!”宫千巧从院子外头走了进来,一脸诧异。“您怎么啦?这么急巴巴的?”

  宫任安一看见女儿,再累都会笑,连忙招手将千巧叫了过来,细细解释。“因为爹爹想好好答谢王爷啊,所以我晚上备了一桌酒席,请王爷过来小酌一番。”顺便啊!如果能偷偷向王爷探听几个青年才俊给女儿,那就再好不过啦!不过想归想,这句话他可没说出口。

  “什么?”宫千巧愣了一下,脑海中霎时闪过英亲王俊逸的面孔,脸上微微一红,声音也不禁柔软了几分。“那我要穿什么才好?”

  “你?”这回换宫任安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笑著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为什么?爹爹要买新衣服给我吗?”

  “买新衣服可以,不过今晚你不用出席没关系。”

  “欸?”宫千巧瞪圆双眼。“为什么?”

  宫任安理所当然地道:“今夜请王爷过府小叙,谈话之中难免扯到国计民生、关防要务,这对你一个小女孩家也未免太艰涩难懂了,所以啊,你不必与会也没关系,早早吃了饭上床休息,明儿爹爹带你去皇城近郊最有名的贝子湖游玩。”

  “我……”宫千巧顿了顿,而后露出一抹干笑。“我还能说些什么?”

  真是的,她这样怎像平常的自己?平时若是她想做什么,还不总缠到爹爹答应为止,这回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想藉著晚宴再见英亲王一面,却无论如何开不了口,她这是怎么啦?

  敏感的女儿心,连宫千巧自己都不明白,宫任安自然更不会了解了。

  只见他揽过女儿,笑嘻嘻地道:“这才乖嘛!我的宝贝儿!”

  而宫千巧却只能跟著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好掩饰那股没来由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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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

  “英亲王爷驾到!”府内管事一声拔尖的吆喝声响遍了整个露芳行馆,也瞬时间活络了整个气氛。

  一个披著绢白团龙暗花披风的男子由马上翻身而下,解开了白色的流苏络子,将披风解下后随手交给下人,便大步流星地朝里头走来,长廊底下烛光透过红色的灯笼晕出一层薄薄的淡光,将他那闲适丰姿映照得更加俊逸逼人。

  “哎呀呀!王爷终于来了,给王爷请安!”宫任安早就立在大厅门口等待,一见到瑞祥的身影,马上就迎上前去拜礼,瑞祥微微一笑,伸手去拦。

  “免了免了,本王今日不过是来闲话家常,还是不要行此大礼了吧。”

  “谢王爷宽待。”宫任安原本已经准备要跪下去,经他那么一搀,倒又站了起来,知道瑞祥是体谅他身子胖,跪个一会儿起来也要喘半天,于是笑道:“实在没法子,我这身子笨重,连皇上都看不过眼,要属下好好锻炼锻炼哩!”

  一边自嘲,一边将瑞祥迎进厅中,只见满满一桌丰盛佳筵,还有从曲馆请来的几个伶人正吹奏著小曲助兴,一切已然就绪,只待主客入座而已。瑞祥漫扫了一眼后道:“只有咱们两个?”虽说内眷本无陪席之理,但既然他昨日都见过宫千巧了,本以为今晚她也该在座的,看不见那双明亮的大眼,想来今晚的乐趣又少了一分。

  “本是该让千巧也出来跟王爷道谢,可是她年纪小,这种场合我怕她坐不住,就没让她过来,如果王爷想见,属下这就派人去唤她?”

  “呃……不用了。”瑞祥忙道。“你的考量也是对的,就让千巧姑娘自在些吧!”

  “那就多谢王爷体谅了。”

  “应该的。”瑞祥一边在席间入座,一边看著宫任安为自己把酒斟满,随兴的聊开来。“千巧姑娘个性很活泼啊?”

  宫任安说到宝贝女儿,话匣子就自动打开了。“哎,小女虽然已经十九,行事言谈间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我就这么个女儿,琴棋书画哪样也没给她少学,只可惜是样样通样样松,就一个古灵精怪的脑袋,成天想东想西的,将来还不知道怎么帮她找婆家呢!”讲是这么讲,宫任安的脸上却疏无半点惋疚之情,反而还笑眯眯地,一谈到女儿就仿佛无限的得意。

  “怎么我听宫大人的口气,分明是喜爱极了令千金,根本不舍得她出嫁吧?”

  “哎,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做父母的都应同此心,恨不得把她拴在裤头儿上一辈子,只是这样反倒害了她……”宫任安摇摇头笑道:“我那女儿啊,根本不晓得自己这回进皇城是要找婆家来的,她现在恐怕还傻巴巴地在期盼明天我要带她去游贝子湖呢!”

  “噢?”瑞祥一怔。“游贝子湖?”

  “是啊。”宫任安道:“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到皇城来,总是要四处走走看看的……”

  “不知宫大人安排好船只没有?”瑞祥忽然打断他。

  宫任安闻言倒是有些奇怪。“呃,这倒没有,那儿不是随时都有船家吗?我打算明日带著小女到了那儿,再随兴搭船游湖。”

  “客船简陋,来往的人又杂,如你还带著女眷,委实不便。”瑞祥沉吟了一会儿。“这样吧,本王恰巧有一艘游舫,因为公务繁忙,也已闲置一段时间了,不如明儿个就让我作一回东道,你们就搭我的船一块游湖如何?”

  “这……这怎么敢当?”宫任安一醒神,英亲王向来是怕麻烦,也不爱呼朋引伴的人,怎么这会儿突然变得如此热诚,因此直觉就是推辞。“怎能麻烦王爷……”

  “不麻烦。”瑞祥只手撑著下巴,微笑道:“反正本王也很久没有去游湖了,要不是经你这么一提醒,我都快忘了自己有一艘游舫,要是再任它闲置,只怕船都要烂了。”对他而言,倒真的只是临时起意加上顺便邀约而已,开春至今,那艘游舫还停在岸边连动都没动过,总要找些事让底下人忙一忙才行,如此一兼二顾,还能看见那双明亮大眼的可爱主人,岂不美哉?

  “这……”

  见宫任安还在犹豫,瑞祥脸微微一沉,低著声音虎著脸道:“怎么?宫大人不肯给本王一个面子赏光?”

  “这怎么敢?属下是、是怕叨扰您啊!”宫任安这下更不知道到底是该答应还是不答应了,可是看瑞祥的模样,如果说不,又显得却之不恭,既然如此……“不、不过王爷既是一番美意,承蒙盛情,那属下也只得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说,好说。事情就这么决定吧,明日巳时,本王在湖边恭候大驾。”

  “多谢王爷美意,属下敬谢王爷一环!”宫任安见状,心知现在不是提出“那个要求”的好时机,也就暂时将它抛到了一边,连忙举起杯子向瑞祥敬酒。

  瑞祥这才似是满意地敞开了脸,两人就在杯觥交错间、伶人唱曲助兴之下,度过了一个甚为愉快的夜晚。

  然而,这厢酒席正开,笑声不断,那厢离大厅不远处的后头厢房别院里,宫千巧却是来回踱步,脸上有著平日难得一见的紧张。

  英亲王就在前头呢!一凝神,仿佛还能听见他的声音,爹爹真是的,请什么唱曲的伶人嘛!那乐器一奏起来,把说话声都给掩了,她根本听不清楚。但其实她对两人之间谈什么话题倒是没什么兴趣,她想听的,只是属于王爷那一道温润清亮的嗓音,什么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都显得特别动听似地,还有他闷在喉头里那种低低的闷笑,也很……

  “哎呀,宫千巧,你胡思乱想些什么,羞死人了……”宫千巧突然自言自语了一句,好打断脑袋里那些奇怪的、关于英亲王的想法,只是刚叫自己不要想,下一秒,她却又忍不住朝前厅望了起来。

  “真是的……爹爹真是长舌,哪有那么多军国大事好商议?都已经这么晚了,也该让人家王爷回去休息了吧?”话刚讲完,冷不防后头传来一个女声。

  “那你呢?在这儿踱了一整晚,地皮都要给你踏凹了,你什么时候才要去休息?”

  宫千巧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猛地打住自言自语,回头一看,不由满面尴尬。

  “娘?您怎么起身了……大夫说您要好好休息的啊!”母亲因为感染了轻微的风寒而待在房中休息,因此宫千巧看见她踏出房门,不免有些惊讶。倒是宫夫人看著女儿那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当场逮到的心虚表情,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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