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的,我不想任何人为了我而受伤害,只要你过回从前的日子,我就安心了,你就别再让我歉疚了吧!”她语带哽咽。
“发生过的事怎能当作没有发生呢?你这是在强人所难!说到底,你对我只有歉疚,没有一点相对的感觉!”罕见的,他疾言厉色了起来。
她眸中蒙上一层水雾,表情看似波平如镜,她轻轻推开他的手,淡下语气,“对!发生过的事怎能当作没有发生呢?但是如果没有发生,我因而拒绝你,你会好过一点吗?”她转过身,背对著他。“言若涛,我不爱你,你别再来找我,别让我为了你而东躲西藏!”
直到走回客房,她没有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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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若涛盯著电脑萤幕,集中精神在回电子邮件,空气中的絮絮叨叨已持续了约莫十多分钟,他依旧面无表情,手指仍在键盘上熟练的操作著。
五分钟后,他按了一下对讲机,“唐欣,再送一杯茶进来给董事长!”他转向言庆余。“渴了吧?难得你一大早就跑来关心我。”
言庆余从鼻孔重重的哼了一声。“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一连几天都不来,你不能老让底下的人在扛事!美国的事早点把它结束,我的公司不能让你这样心不在焉的搞,你别以为陈总不说话就没事,他可是都看在眼里!”
“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多了点?我再怎么样也没让公司业务停摆,一切也都运作如常,我可不是小学生,迟到、早退还要扣操性分数。”他点了一下传送键,送出电子邮件。
“你还有操性可言?”言庆余喝完手中的茶。“你平时爱跟哪个女人来往我没意见,反正她们最终不会是我言家的媳妇,但是瞧瞧你,你会不会玩过火了点,都玩到惹来杀身之祸了!你以为穿上外套我就看不出来?你那天那么急著找若水做什么?要不是我威胁他要找上你那儿去,你们还不晓得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没到医院去就是不想让你难堪,至于瞒著你,是不想让你心脏负荷不了,这样也有错?”
敲门声响,言庆余暂时止声,唐欣将茶送进来,反手带上门出去后,言庆余再度开口,“你如果安分点就什么事也下会有,你最近到底跟谁搞在一块?什么人会让你——”
言若涛手一挥,拿起响了两声的手机,先瞄了一下来电号码,“喂——我言若涛,小余吗?”
“是,若涛,我们查了一下,苏小姐现在搬到师大路附近一问顶楼加盖的套房。至于她那个哥哥,最近几天都在帮忙苏小姐搬家,苏小姐都是自己开车上下班,她哥哥晚上会到她那停留一下,十二点以前会离开。她哥哥的名字叫叶玉拾,白天在技术学院上课,晚上在一家餐厅打工,很少跷课。若涛,我怎么看他们都不像一对兄妹,要不要当场来个捉奸在床?”小余呵呵笑起来。
“闭上你的狗嘴!看好苏小姐,如果有什么异常状况马上打电话给我,别让奇怪的人接近她,待会把资料传到我住处。”
“喂!我开的是征信社,可不是保全公司,我的拳脚功夫可比不上你,没法保证她完好无缺。”
“用用你的脑袋!你长相平凡,没有人会注意到你,如果找个保镳站岗,她一定会发飙的,你只要稍微提醒她,她自然会提高警觉,不劳你使功夫。”
“言若涛,你怎么这样形容你的高中同学啊!呿——”
合上手机,只见言庆余怒不可遏,指著他道:“你是在搞什么名堂,竟然在跟踪女人?你什么时候沦落到种地步了?你要什么女人没有!”
言若涛收拾好桌面凌乱的文件,推开椅子,慢吞吞地踱步到言庆余跟前,嘻皮笑脸地道:“老爸,你当真以为你儿子无往不利、所向无敌吗?就是有女人不稀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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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苏璟衣,叶玉拾从没想过会和言若涛这类的人有所交集,因此当他走出教室,看见一个斜靠在廊柱上,举止优闲,穿著显然和他们那群学生有很大差异的男人向他颔首时,他还朝四周张望了一下,不太确定自己是此人的目标。
“叶玉拾吗?我是言若涛,九个月前我们见过一面,我是苏璟衣的前任上司。”言若涛走向他,友善的笑著,吸引了不少路过女学生的目光。
他点点头,慢慢忆起那仅有的一面之缘,当时言若涛脸上有伤痕,和现在的神采奕奕自是不同,但脑海中也同时闪过他与苏璟衣亲密依偎的画面,他板起了有些凶相的脸,不耐地道:“找我有什么事?”
“自然是和璟衣有关的事。”言若涛从容的看著与他等高的男人。
“璟衣?她和你没关系,有什么好说的?”他筑起防备。
“她是我的女人,怎么会没关系呢?”温柔的语调,却彷佛平地一声雷,震得叶玉拾目瞪口呆。
“你少唬我!璟衣不会交男朋友的,她这几天除了上班都只跟我见面,根本没出门。”叶玉拾握紧拳头、浓眉倒竖,他的长相和清秀细致的苏璟衣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上星期在我那儿住了几天,我就是她电话中所谓的‘朋友’。有人找她麻烦,她暂住朋友那儿,这事不假吧?”
叶玉拾狠狠地瞪视著他,混身散发著直率而莽撞的习气。“你想怎么样?”从紧咬的牙关挤出了几个字。
“找个地方谈谈吧!”言若涛率先往那一片枝叶繁茂的校园走去,叶玉拾阴著脸尾随在后。
若真如言若涛所言,璟衣和他关系匪浅,那他来找自己是为什么?难不成是要警告他离璟衣远一点?
“璟衣不会骗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除了她高三那次,她上大学后就再也没交过男朋友了。”言若涛的表明似乎对他刺激很大,他一拳打在树干上,惊起枝头上栖息的麻雀。
“这可奇了,好像没见过兄长对妹妹的交友状况反应这么激烈的?”言若涛背靠在另一棵树干上,不疾不徐地道。
“我从没把她当妹妹看!”叶玉拾垂下拳头,肩膀起伏著。“我只大她几个月,从她三岁到我家开始,也没叫过我一声哥哥。”
“那他不表示她对你有男女之情。”原来它们真有家庭关系,只是没有血缘的牵连。
叶玉拾突地沉默下来,在树干旁席地而坐,望著远方来来往往的学生群,气势消了一半。“我知道璟衣眼界高、人也聪明,我们家环境不好,但她从小功课没让人操心过,她知道只有书读得好,才有机会让家里过得好,如果不是为了要配得上她,我不会当完兵后还想办法回学校念书。”
“你为她做的想必不少,那么你该知道她想什么、怕什么?”
“我当然知道,她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除了你——”叶玉拾满眼怒火。“我知道你有钱,也知道璟衣想赶快存到钱离开这里,但是我了解她,她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
“你言重了,她和我在一起,跟钱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能为她做的,我同样也能。”言若涛走到他面前,解开衬衫上端钮扣,敞开衣领,露出纱布缠缚的胸膛。“我不会让那些人欺负她的。”
叶玉拾惊愕万分,他这时才有些相信言若涛和苏璟衣之间不简单,她让他知道了她最忌讳的那一段,可这几天她竟闷不吭声!
“你跟她,都到什么地步了?”他深爱多年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人,竟在他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别人?(谢谢支持* f * m * x *)
“男女之间,还能够做什么?”他扣回衬衫钮扣,瞥见叶玉拾顿时灰败的面孔,那一刻他不是不觉得自己卑劣。
“既然如此,找我是为了什么?”叶玉拾别开视线,心如刀割使他不愿正视言若涛。
言若涛条件是比自己好,他一直以为,无论她是否心如止水,他都会不计条件默默守候著她,只要她不再爱别人,他终有机会得到她的心的。他不介意她拒绝自己,因为她同样也拒绝别人,但为什么她遇到了言若涛,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似乎对苏新这个人心存芥蒂,不愿多谈,你知道如何找到这个人吗?”
叶玉拾蓦然抬头,盯著言若涛,木然起身,良久,他咧开嘴,厉声狂笑起来,笑声久久不绝,仿佛听到了一生中难得的笑话。
言若涛镇定地盘起双臂,望著眼前失态的年轻男人,他或许问错了方式,但是他并不后悔,对方的任何举措,都能透露出一些他想知道的讯息。
“没有用的,无论你是否得到她的人,你永远也得不到她的心,她没告诉你苏新的事吧!”他得意的看著言若涛,败丧的神色渐褪。“我说过我很了解她的,她这一生,恐怕最爱的是梁以浩,没有人能击败他的。”
“梁以浩?她高中的那一段?”这么久远以前,她还铭记至今?
“言先生,你到底了解她多少?她不会爱任何人的,一个梁以浩就够她受的了,她不会再自找麻烦的。”叶玉拾再度仰头狂笑,挥挥手,头也不回的定出那片林子。
他呆伫在树荫下,咀嚼著叶玉拾的字字句句,那不是他预期中的答案。他没想到他的阻碍居然不是苏新,而是她从未言及的过往情人,如此深深镂刻在她的心扉,让他铩羽而归。他感到惊异的不是梁以浩这个未曾谋面的情敌,而是他爱上的苏璟衣,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竟能对一份已消逝的爱情如此执著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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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未以泄愤的心态来按别人的门铃,她紧压住那凸起的圆钮不放,渴望见到火花冒起,最好烧毁这整栋房子,以及住在里头的男人。
二十秒后,厚重的金属门才慢吞吞的打开,那颗令人难忘的美丽头颅又探了出来,眯著勾魂眼,翘起性感的唇办,睡意浓厚的娇嗓低哑地道:“小姐,今天是礼拜六,你就不能让我们多睡一会儿吗?”
苏璟衣直楞楞的瞪著女人好一会儿,陡然回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歪著头道:“可以啊,等我把事情办完,你们爱睡多久就睡多久,不会再有人打扰你们。”
她两掌朝门面用力一推,女人窈窕的身躯随即往后倒贴在玄关屏风上,身上的睡虫瞬间四逸飞散,一双美目惊恐的看著直捣黄龙的苏璟衣,穿过客厅,奔进言若涛的卧房。
女人赶紧追上她,在门口徒劳的拉住她。“小姐,不管他得罪你什么,都请你手下留情,他对异性一向没话说,如有疏漏,绝非故意,请别在这时候打伤他——”刚才苏璟衣那两掌功力可不容小觑,还在睡梦中的言若涛可能不是对手。
苏璟衣乍闻这段求饶台词,怒火中烧,她回头对著女人瞠目而视,女人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她冷笑道:“你有没有脑袋,到现在还在帮他说话?身女人,你是不是该有自觉一点,枉费你条件那么好!我现在要处理我的私事,请别打扰我!”她手一抄,卧房门在呆愣的女人面前“砰”一声关上。
她按下门锁开关,朝他的床边靠近。
刚才的短暂纷扰并没有吵醒他,他背对她侧躺著,腰间盖了条薄被单,上身著了件短袖T恤衫,肩臂轻微的起伏著,似乎睡得很沉稳,
压抑多时的愤恨正熊熊燃烧著,她一个箭步就跳上床,扳过他的肩,揪住他的领口,往上提起,大声喝道:“言若涛!起来——”
她还来不及使出绝招,两只手腕便迅速被人攫住,一个重心不稳,他充满著魅惑的微笑,瞬间变成视线上方的风景,他下半身将她压制在床上,俯下脸在她耳边轻声道:“璟衣,你那么久都不来替我换药,现在这么迫不及待的来找我,是不是想念我了?”
“你早就醒了?”她错愕的看著他。
“你那种按门铃法,连吸血鬼都会起来觅食。”他轻轻啄吻她耳下的肌肤,她的天然女性香气就是与众不同,让他兴起了想与她身体交融的欲望。
“走开!你别压著我。”她闪避著他袭来的吻,右手挣脱了他的束缚,抵住他贴近她的胸。
她才刚按在他的胸肌上,他立即低喊了一声,“璟衣,我的伤口裂开了!”
“对不起——”她话还没说完,唇随即被堵住。
真是履试不爽!这个伤挨得可真值得,他可以任意索求这种得之不易的吻,他甚至可以——
“噢——”他突兀的闷哼了一声,离开了她的唇,四只眼睛惊讶的瞪著她。
“你——你只穿内——”她可以想像自己现在的脸色应该和番茄没两样,她的膝盖碰触到了令人无法忽视的欲望,这男人竟然轻易地对她——
“谁大热天在自己房里睡觉还全副武装的?”他不情愿地翻身到一旁“止痛疗伤”,这女人真狠,手不能动就用脚踢,是想毁掉他的幸福吗?
她坐起来,看著皱眉隐忍著痛的他,厉声叱道:“她还在外面,你竟敢放肆对别的女人轻薄——”
“你不是把门锁上了吗?”他不以为然的看著她。
“你——你这混蛋,你给我起来!”她跳下床,隔著一段距离怒视他。
他耸耸肩,顺从的下了床,双臂盘胸,等待她的下文。
她的视线不由得停留在他下半身那双肌肉微鼓的修长双腿,这个男人丝毫不以为意的展露自己的身体,真是大胆到了极点!
她扫视了一下室内,然后抓起他搭在椅背上的休闲短裤,甩在他身上。
“穿起来!”
“我都不介意了,你介意什么!”他笑著把外裤穿上。她生气起来时,有种年轻女孩的朝气,那才是属于她青春特有的专利吧,她不该隐藏它的。
“好了,这样行了吧?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他摊摊手掌。
“你还敢问我?你到底对我哥说了什么?”她欺近他,伸手又想揪他的领口,但看了眼他负伤未愈的胸口,又悻悻地放下手臂。
“我们说了很多,你是指那一段?”
“你还装蒜!你怎么可以跟他说我们已经——已经那个了?”她恨恨地咬著唇,他却一脸不明所以。
“我没这么说啊!虽然我的确很想。”他赖皮到底,看著她发怒真是乐趣无穷。
“你——我真快被你气死了!”她一手捧著额头,状甚苦恼。“你别再去骚扰他了,他要期末考了,心情不好会影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