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毁灭这个世界?
真是够了!
“你到底有完没完啊你,很烦耶!”怒气骤然爆发,豆芽怒火冲天地咆哮,还猛戳他的胸膛。“跟你说别把这种责任往我身上推,你就是听不懂是不是?我是康豆芽,一个没人要的小孤女,不是什么雅娜尔不雅娜尔、天使不天使的,全都不是,OK?请你别再对我说那种话了,不然我跟你翻脸!”
大半天的静默过后……
“豆芽,你……你为什么生气,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不要脸的家伙,居然又闷不吭声地“落跑”了!
豆芽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地注视那张纯真无辜又忐忑的脸庞,很想一拳打扁他。但,就算真的打扁他了又如何?那家伙还不是照样没事就跑出来讲一些只有他自己才了的谜语,明明知道结果是如此,如果她还傻傻的被他气死也是她自己笨蛋。所以这种时候最好……
当作什么事也没有!
“没有,你什么也没做,”她平板地说,“我只是想来问罗弗寇一下,路希可以陪我去巴黎看服装秀吗?”
“可是今年夏天特别热,你不想到阿拉斯加去度假吗?”路希嗫嚅道。
“我要先去看服装秀,”豆芽非常坚持自己的决定。“那是联合四位欧洲顶尖服装设计师和造型设计师,以及四位年轻的新秀设计师的秋冬系列发表会,机会难得,我一定要去看!”
“但……”
“看完了再去白朗峰玩雪,这总可以了吧?”
苦瓜脸马上转换成小丑的笑脸,“OK、OK!”路希眉开眼笑地猛点头。“这回我们要带孩子们一起去吗?”
豆芽想了一下。“大家都一起去吧!不过……罗弗寇,路希可以离开吗?”
“可以!可以!”罗弗寇与沙利叶争先恐后抢著同意。“尽管去吧,天涯海角、南极北极,随便你们,爱去多久就去多久,这里有我们坐镇就行了!”
豆芽不相信,他们相信。
从千禧年开始不断降临的天灾人祸,从路希和他那两个孩子奇特的“变身”异能,他们不能不怀疑末日审判真的即将来临了,无论如何,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然世界末日真的来临时,后侮也来不及了。
希望在高温融化地球之前,路希能先融化豆芽那座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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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格诺奈尔沿街俱是令人赞叹的大宅邸,包括有巴黎市长官邸、大使馆和区政府所在,路希的巴黎宅邸位于这儿也不奇怪,奇怪的是豆芽竟然愿意住进这么“大”的房子里去,因为……
“天哪!这是十八世纪的建筑物耶!”豆芽惊叹著跨上阶梯进人屋里,东张西望。“没有改建过吗?”
“没有,但整修过。”路希紧跟在她后头。“你愿意住这儿?”
“为什么不愿意?”豆芽小心翼翼地捧起占色古香的三脚烛台,继续赞叹不已。“上帝,这里几乎每一样东西都是艺术珍品嘛!”
原来她喜欢这种古老的,艺术气息浓厚的房子。
路希安心地挥手让大家进屋里来,屋宅里的法国管家和仆人早已静候在两旁,众人一进入,仆人们便在管家的指挥下分别伺候主人一家子住下来。
“路希,你先洗澡还是我先?”
“你先。”
“好。”
两分钟后_;
“豆芽。”
“嗯?”
“嘻嘻嘻,我陪你一起洗。”
“呃?啊~~滚出去!”
三十分钟后,路希心满意足地抱著豆芽定出浴室,豆芽双颊红云嫣然,一张嘴却忿忿地嘟得半天高。
“没见过比你更不要脸的男人!”
路希涎著脸,嘿嘿笑。“不要生气嘛!我很努力想让你高兴,你不是也很舒服吗?”话落,他吻住她的唇,使她不能再埋怨,一面走向那张大而舒适的床,已经预备好再来另一场攻防战。
又过了三十分钟,豆芽被拥在他的怀中,面颊枕著他的心口沉沉睡去,直至女仆敲门通知他们再过半个钟头后即可进晚餐,他们才起床。
化妆台前,豆芽对著镜子吹头发。“路希。”现在她已经不会讨厌照镜子了,偶尔几次她还会觉得自己也满有味道的,事实是,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觉得自己好像更好看了。
“嗯?”路希伫立在衣橱前面抚著下巴沉吟。
总是什么也不懂,凡事随便的路希对服饰方面倒是很有品味,也很挑剔,就算是穿T恤、牛仔裤也不马虎,如果牛仔裤上有破洞的话,也要破得很有格调;T恤上的图样更不允许有相同的第二件,连内裤不合意他都不穿。
“离服装秀还有十天,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到后台去担任助手?”
目光自衣橱里移至化妆台那边,“为什么?”路希纳闷地问。
“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是为了学习,”放下吹风机,豆芽拿起发刷轻巧地刷开纠结的发丝。“只有在后台帮忙才能透彻了解到设计一件服装到底要考虑到多少问题。”
“哦!”收回视线,路希继续抚著下巴考虑要穿什么。“待会儿我打电话跟沙利叶说一声。”
“还有,别告诉人家我是谁,我不是要去那边让人家小心翼翼伺候的。”
终于体会到沙利叶的办事效率究竟有多高超,隔天豆芽就接到通知去担任造型设计师莎兰丝的助手,二话不说,她立刻跑去报到。
这种机会可不是随时都有的!
“我叫莎兰丝,这位是我的助手珍,她轻微中暑,体力有点不支,希望你能尽力帮她,有问题就问,千万不要自作主张。”
“我知道。”豆芽兴奋地拚命点头,摩拳擦掌已准备好要卯上去拚了。
从来不知道一场服装秀在表演开始之前竞然要花费这么多的心力、人力与物力,特别是造型师几乎是夜以继日的不停忙碌,珍与豆芽自然也跟著忙得不得了。
“找一条色调柔和的七彩丝巾围在七号的长裙上,”
这个容易。
“三号礼服的领口裂开了,赶快缝好!”
没问题,缝缝补补她最拿手。
“二十号洋装的领巾不搭配,去问问设计师可不可以改用银链子?”
请问服装设计师在哪里?
“记下来,穿这件衣服的模特儿不能穿内衣裤!”
谁要去跟那位模特儿讲说她不能穿内衣裤上台?
“这双高跟鞋不对,换一双,不要绑带子,要缕空的!”
天哪!这下子该要逛遍全巴黎的鞋店了!
“想办法找一副袖扣,金色的,直径两公分,上面要有幸运草的黑色刻纹,周围是白色螺旋纹。”
金色的,直径两公分,上面要有幸运草的黑色刻纹,周围是白色螺旋纹?
干脆去订作一个好了!
每天都这样东奔西跑,忙得晕头转向,最悲惨的是她对巴黎根本不熟,只好偷偷调来路希的司机载她跑遍全巴黎找这个、找那个。
更倒楣的是,莎兰丝虽然是经验丰富的顶尖造型设计师,却也是所有设计师里脾气最不可理喻的一位,除了造型设计上的要求之外,其他大小事都苛求到极点,喝杯咖啡都得用温度计测量恰恰好30℃,不然她不但拒喝,还会把咖啡泼到泡咖啡的人脸上去。
还有那个珍,颐指气使不亚于莎兰丝,一旦有豆芽帮忙,干脆把所有工作全推到豆芽身上,一旦完成之后,她又眼也不眨地抢功,脸皮比罗马城墙更厚。
到了彩排前一日,更混乱了,所有设计师和模特儿一窝蜂全挤到表演秀的后台,行头也全送来了,大家凑在一堆,拉开喉咙比嗓门大小,比露天市集更热闹。
其实第一次彩排还算简单,模特儿只要提著衣服走一圈伸展台,让设计师看看模特儿的风格与服饰合不合适,还有走位的次序是否需要调动等等,然后,设计师们再开会讨论还有什么需要变更的。
当然,设计师前辈与新秀的待遇必然会有所不同,譬如顶尖设计师可以挑模特儿,新秀设计师则没得选择,只能使用挑剩下来的模特儿。
“该死,这件衣服应该让莎莲娜来穿才对!”
“我们没有选择余地。”
“所以才该死!”
“好了、好了,现在你只能忍耐,想想将来总有一天你会爬到他们头上,届时就换他们来看你的脸色了,对不对?”
正常来讲,如此嘈杂的环境里,会注意到这种耳语似的对话实在不太可能,但豆芽就是注意到了,因为那两个声音是她噩梦的延续,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梦魇,纵使耳聋了也会听得一清二楚。
她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徐缓地转向另一头,两眼毫不稍瞬地盯住那对说话的年轻男女。
没错,就是他们,烧成灰她也认得,那对联手拐去她所有积蓄与设计图的人。
“你说得对,奥维莉,只要这次服装秀成功,我很快就能够爬上巅峰了!”
“没错,最受人瞩目的服装设计新秀,这种新闻标题将会使你更上一层楼,然后……咦?艾斯特,你怎么……了……卡露蜜?”
那两个忙著自我陶醉的男女终于发现她了。
其实他们不应该认得她的,因为豆芽的改变非常大,几乎判若两人,但也许是她的眼神,也或许是直觉,更可能是作贼心虚,他们几乎一眼就认出是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艾斯特失声道。
五秒后,原本僵硬著脸皮的豆芽蓦然扬起一抹笑,有点诡谲,有点不怀好意。
“我是莎兰丝的助手。”她慢条斯理地说。
那两人相觑,在眼神交会的那一刹那便有了共识:为免丑事被掀露,最好一开始就彻底压制她,使她说不出话来,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她。
“不错嘛!你也挣扎到这儿来了。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如果你需要的话,艾斯特可以帮你说几句好话。”奥维莉傲慢地摆出一副天恩浩荡的样子。“毕竟,你只是个助手,而艾斯特可是前途光明的新秀设计师,谁说的话分量比较重,你应该很清楚吧?”
豆芽立刻听出她话里的含义,“帮我说好话?”唇畔的笑多了几分嘲讽,“你们怎么帮我说好话?”视线斜斜地飞向他们正在检视的礼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件衣服应该是改自我的设计图吧?”
艾靳特脸色骤变,忙扫视两旁是否有人在注意他们说话。
车好,没有,另一位资深服装设计师正在大发雷霆之怒,没有人有空去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对峙。
“让我猜猜看……”豆芽歪著脑袋故作天真状。“你是用当年从我那边偷去的设计图的一半骗来‘新秀’的名号,现在打算用另外一半的设计图来博得踏上世界伸展台的机会?”
“你……你不要胡说!”艾斯特有点慌张。“什么你的设计图,那是……”
“放心、放心,”见他慌张得话都有点结巴了,豆芽觉得很有趣,不禁笑出声来,“这件事我绝不会说出去,反正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我。不过……”眼神揶揄地斜睨著他。“我要劝告你,你啊!最好还是快快改行吧……
“否则无论你们如何努力,终究只是白费时间,因为……”她不屑地哼了哼,不能否认艾靳特确实是个相当英俊的义大利男人,但在迷人的外表下却有一颗龌龊下流的心。“我绝不会让你们这种人享受到用卑鄙手段得来的成功!
“而你……”她转向奥维莉,外表文雅秀气的奥维莉实在不像是个卑鄙狡猾的女人,但偏偏她就是。“我可怜你,你选择了一个无耻的男人,他的外表的确出色,你也为了帮助他而做出许多卑鄙的事,但,你确定在他成功之后,他会记得你为他所作的一切,而不会像丢垃圾一样抛弃你?”
“我们结婚了!”奥维莉脱口辩驳。
“那又如何?”豆芽嗤之以鼻地哼了哼。“我也结婚了,还有两个孩子呢!但我随时都准备我丈夫会向我提出离婚。卑鄙如你应该很清楚这世上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可以相信,特别是像他这种无耻的男人,结婚又如何?只要签个名字马上就可以离婚了不是吗?”
奥维莉哑口无言地瞥向艾斯特,后者忙摇头否认。
“不会的,奥维莉,别听她的,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的不是吗?”
“是啊!现在爱,但以后呢?”豆芽轻蔑的嘲讽道。
“我永远不会变心,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艾斯特发誓又赌咒。
永远?
这是全世界最不可靠的名词。
“是是是,你永远不会变!”豆芽翻翻眼。“反正不必花钱,男人的甜言蜜语爱说多少就说多少,就像我丈夫,没事就对我说他爱我,说到我都麻痹了。总之,我绝不会让你们拿我的心血去换取你们的成功,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们!”
语毕,豆芽的身影迅速淹没在忙碌往来的工作人员中,艾斯特的表情难看得仿佛刚被医生宣判永远下能人道,最好改行去做神父。
“我以为……”奥维莉低喃。“她不是被送回台湾,就是在中国餐馆里洗碗盘,没想到她竟然能……不,不能让她破坏这一切,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了,怎能被她破坏?我们……我们必须赶走她!”
“你想怎么做?”艾斯特问。
奥维莉嘴角一勾,翘起狡猾的笑;
“很简单,我们是‘老同学’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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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芽轻快地走进育婴室,见路希光著上身躺在地毯上,女儿趴在他胸前咯咯笑著流口水淹没他的胸毛,屈膝悬空的小腿上还坐著正在呐喊著要爹地“飞”快一点的儿子。
“豆芽,你回来了!”路希惊喜地欢呼。
“妈咪!”儿子也兴高采烈地爬下爹地的脚,摇摇摆摆地奔向妈咪。
豆芽笑著亲亲儿子——没有变女儿;再跪下身去亲亲丈夫——没有长翅膀;然后抱走女儿——没有变儿子,更是疼爱地猛亲个不停,路希好奇地撑起上半身。
“你好像很高兴?”
“非常。”说完,上身突然压低,因为肥嘟嘟的儿子爬到她背上去了。“老天,拉菲尔,你很重耶!”
路希抓回儿子放到自己肩上。“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这是她第二次主动亲他,害他兴奋得差点当场剥掉她的衣服压上去。
豆芽没有回答,迳自躺下去让女儿坐在她陶前玩布偶,女儿却扔开布偶玩起她丰满的胸脯来,也许小娃儿认为那两团肉球比较有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