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应该可以成为非常好的朋友,怡织看着魏斐娜心想,但当事情有个结果之后,她们应该就永远都不可能见面了。
她无法忍受看到铭访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纵使这个女人是个好女人也一样。
???
一大早,激烈的敲门声将怡织从睡梦中惊醒,她皱起眉头,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
魏斐娜也从房间缓慢的走了出来。
「现在几点?」魏斐娜睡眼惺忪的问。
怡织看了眼时间,「六点半。」
魏斐娜听了几乎要呻吟出声,「门外的人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一大早就来扰人清梦。」
「谁啊?」魏斐娜越过怡织对着大门问道。
「开门。」对方的声音传来。
「是谁?」魏斐娜认不出来人的声音。
站在她身后的怡织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铭访!她死都不会认错他的声音,她看了眼一脸迷惑的魏斐娜。
她后退了几步,现在碰面,对他们三个人而言,似乎不是好主意,她下意识的缩回自己的房间里。
魏斐娜不解怡织怎么会如此,只好将门给拉开。
熟悉的身影一下就映入她的眼底,站在房门口偷看的怡织飞快的将房门关上,希望他没有看到她,这个时候碰面只会使彼此都尴尬。
「你有朋友?」铭访眼尖的看到一闪而过的人影。
魏斐娜看了眼声音的来源,最后耸耸肩,「你管不着!」她转身走回屋内,而他也跟在她走进屋里。
「你搬家了。」
「似乎是如此!」她点点头,「我需要换个新环境,而最近我还打算再搬一次家。」
铭访闻言,皱起眉头,「你想证明些什么?」
「不想证明什么?」她猛然转身面对他,「在我被一个男人玩弄之后,你指望我有什么反应。」
「他没有玩弄你。」铭访的声音有着无奈,他自己的事就已经够多了,现在却还得为了好友而四处奔波。
最近,他透过一切管道找怡织,但是都一无所获,他的情绪已经绷到了极点,而他不认为自己还能承受更多。
女人果然是个烦人的东西,他很后悔在对怡织奉上自己的心前没有考虑清楚,害自己现在弄成这副鬼样子。。
「是吗?」魏斐娜嘲弄的看着他,「他这么对待我,还不叫玩弄?」
「我以为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遇到这么一个不讲理的女人,他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我所需要的不是你的解释。」魏斐娜有些埋怨的看着他,「而现在我也已经决定,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解释。」
「何必说这种违心之论,」他讽刺的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双眼早就看穿了她,「你想要他来找你,但今天来的是我,你感到失望。」
「你胡说,我才没有。」她的脸色丕变,「他给了我一张名片,等我去找他的时候,才发现,这张名片的主人根本不是他,他也不叫范铭访,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这只是个玩笑。」
「玩笑?!」魏斐娜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平之气,「很好!现在玩笑结束了,你可以走了。」
「我知道你怀孕了。」铭访突然叹道。
魏斐娜惊讶的看着他,「谁告诉你的?」
「你的妇产科医生。」他直言不讳,「或许你不知道,尹国是我与李钧的好朋友。」
她的脸色变白,手脚发冷,「他知道了?」
铭访摇摇头,「他现在人在美国,他的父亲病危。如果他知道了,今天来这里的人不会是我。」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你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知道你打算堕胎。」
「你来说服我打消念头。」
他摇摇头,「我是来告诉你,你不能这么做。」
「有趣!」她几乎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你根本就没有权利,就连那个人也没有权利。」
「或许!」他耸了耸肩,「但是身为他的好友,我会照顾你直到他决定怎么安排你,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一点,就是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
「我不可能会为了孩子而嫁给他。」
「这是你的问题。」他的口气很强硬,「现在,请你收拾好东西,跟我一块走。」
她看着他好一会儿,欲言又止,最后转过身,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缓和自己的情绪。
「你要我帮你收拾吗?」看她似乎不打算动作,他往房间的方向移动。
「你等等!」她拉住他,「你到底想怎么样?就算有人要对我负责,也不会是你。」
「我知道。」他将她的手给拨开,「我今天的所做所为不是要对你负责,而是为了李钧,我的好友,等他父亲的情况稳定一点,他会飞也似的回来找你。」
「这辈子,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她愤怒的说道,「他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团乱。」
「我不管你们谁把谁的生活弄得一团乱,」铭访严厉的看着她,「重要的是,你现在给我制造了麻烦,我真搞不懂你们女人是哪根筋不对劲,你现在一切得听我的。」
「你以为你是谁?」她气愤的双手擦腰。
「若你再不动作,我会打电话到报社去,你认为你怀孕的消息若公诸于世,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他的话令她一愣,这件事的严重性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去收拾行李。」他指着房间的方向,「我有一堆事要忙,没有什么美国时间等你。」
她怒不可抑的将脚跟一转,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
几次短暂的交谈,使她明白这个男人是说到做到的,而她不能拿前途冒险。
「收拾好了!」一看到她的身影出现,铭访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迎向她。
她闷闷不乐的点点头。
「你的朋友呢?」他提醒她。
闻言,魏斐娜如梦初醒,这才想起这一阵子照顾她起居的好友,于是走到怡织的房门前轻敲了敲。
「有什么事吗?」透过房门,怡织传出的声音有点闷闷的。
「开门一下好吗?我有点事要告诉你。」魏斐娜对着门说。
「他走了吗?」
魏斐娜瞄了站在身旁的铭访,猜测怡织说的是他,「还没!」
「我现在有点不舒服,我们可以晚点再谈吗?」怡织的声音再次传来。
「快点,」铭访不耐烦的在一旁等。
魏斐娜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似乎不能!你开个门好不好?你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怡织似乎还是没有开门的打算。
「怡织——」
「怡织?!」原本打算先到楼下等待的铭访听到她的声音,脸色铁青的折回来。
他去而复返的巨大身影使魏斐娜一时呆住。
「房内的人是谁?」
「我的一个朋友。」
「名字?」
「怡织——韩怡织。」在他严厉的目光底下,她开口说道。
「叫她出来。」他大声的说。
魏斐娜听到他命令似的口吻,不由对天一翻白眼,「你没长眼睛吗?我现在正在叫她出来,可是她不要。」
铭访闻言,将她给推到一旁,抡起拳头,突然用力的捶打房门。
「你在干么?」他的举动让魏斐娜吓得手足无措。
「不关你的事。」他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捶打着门。
「范铭访——」
「你最好给我开门。」铭访吼道。
他的反应令一旁的魏斐娜看得目瞪口呆。「你到底在做什么?」她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我再说一次,这不关你的事。」他伸出手臂,将她给扳开,「这是我跟她之间的私人恩怨。」
「你跟她的私人恩怨?」她感到莫名其妙。「你认识怡织?」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捶打房门的力道更大,几乎要把房门给拆了。
「该死的!韩怡织,如果你再不开门的话,难保待会儿我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举动。」
这算什么!在房内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怡织听到他的话,更是怒火中烧。
是他对她不忠,但显然他并不认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何错之有?而她现在得要为他的震怒负责,这是哪门子的鬼道理。
她一鼓作气的将房门给拉开。
「你想对我怎么样?」趁着勇气尚未消失,她先声夺人。
「我想对你怎么样?」他瞪着她,「一个男人面对他离家出走一个多月的太太,他该做什么?」
「或许你可以说声谢谢。」
他一愣,「谢谢?!你抛夫弃女一个多月,竟然还敢要我跟你说声谢谢?」
「没错!」看了站在他身后的魏斐娜,她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这一个多月来,我替你照顾她。」
「替我照顾她?」她的话令他觉得莫名其妙。
魏斐娜在心中消化着两人的对话,铭访说怡织是他的太太……她轻声的开口,「你们为什么不坐下来?你们可能需要平静的谈一谈。」
「没有必要。」怡织摇摇头,注意到魏斐娜已经换上外出服,而铭访手中拿着行李,「看来你们已经打算在一起了,希望你们能幸福,我马上收拾行李走人。」说着,她垂头丧气的走回房里。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他真怀疑她有没有大脑,她的模样就如同个弃妇似的,他的身躯挡在她的面前。
「我没有胡说八道,我现在非常的理智。」她不甘示弱的把下颔扬起。「事实上,再理智不过。」
「我很怀疑。」他拉着她的手,手劲不自觉的加大,「你最好解释清楚。」
「有什么好解释的,」她的声音不由哽咽,「你让她怀孕了,你就得要对她负责,更何况她是个好女孩。」
魏斐娜因为她的话而惊讶的双唇大张。
铭访不发一言的看着怡织,现在,他大致可以猜出个方向。
「你以为我让她怀孕,所以你就决定丢下宜初和我就此消失无踪。」他决定要问个清楚。
「不是这样!」她摇摇头。
「不是这样?!」他皱眉看着她。
「我是因为发现你对我不忠,至于知道斐娜怀孕——」她耸了下肩,「只是意外,因为我不小心撞到她,至于丢下你……一个对我不忠的男人,我当然不要了。」
「拜托,」魏斐娜真觉得不可思议,「我想这件事有点误会,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我……」
「请你让我自己解决,」铭访打断魏斐娜的话,「你认为我对不起你,所以你自编自导自演这出弃妇记。」
「你为什么要把我说得很无理取闹似的?」她将头一撇,似乎不能再忍受看到他,她的泪水懦弱的夺眶而出。「本来就是,你弄大了别的女人的肚子,我若再留下来,我算什么?」
「收拾行李。」他抿紧双唇。
「不用那么急着赶我,」她的眼泪此刻落得更急,「我会尽快的离开,我很识时务的,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难堪的场面,上次我还看到我的未婚夫跟我的好朋友在同一张床上。」「不要拿我跟别的男人比较。」他的声音加入少许的严厉,「尤其是像你前任未婚夫那样不负责任的男人。」
「反正你们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她抽噎的说道。
「你——」看到一旁的魏斐娜,铭访硬生生的将自己要说的话给吞回去,只说,「我不想在这里跟你争吵,反正你现在哪里都不能去,你只能跟我回家。」
「回家?」透过泪眼,她瞪着他,「你想享齐人之福?!你真以为我可以那么大方吗?」
「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你自己硬往死胡同推,想象我对你不忠,对你有什么好处,」他强迫自己冷静,维持一般的语调跟她说话,「你没去当编剧真是埋没了你的才华。」
「你可以尽量侮辱我没关系,反正你只是为了宜初娶我,」她要自己的口气洒脱些,「现在你已经达到目的,宜初已经是你的了,所以你可以把我一脚踢开了,不过,我自己会离开,如此也可以替你省下一大笔钱。」
「什么意思?」他忍着怒气问。
「我没跟你拿三千万也没跟你拿房子。那些本是我应该得到的,但是我真的很爱你,我不想我的感情受到金钱的污染。」
金钱的污染——这个形容词亏她想得出来。
打出娘胎以来,他第一次有股冲动想扭断一个人的脖子,但是,最后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她的面前站得直挺挺的。
怡织看着他,越哭越大声,越想越觉得委屈。
「你够了吧!」听她越哭越起劲,铭访火大的说。
「不够!」怡织头也不抬的回答,「我哭死了,都不关你的事。」
「韩怡织,我现在再说一次,去收拾行李!在我还能忍受你的无理取闹之前,你最好立刻动作。」
她倔强的抬起下巴,抹去脸上的泪珠,「你有了别的女人,跟你回去,只会使我难堪。」
「我……」魏斐娜忍不住想开口,但被铭访严厉的眼神一扫,话硬生生的吞回去。
「韩怡织,收拾行李。」
「我……」以前,她很怕他,现在还是怕他,所以看他瞪着她,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怡织,我很抱歉!」魏斐娜看着她的模样,不由叹道,对于自己的出现造成两个人的误会感到难过。
「这根本就不关你的事,」怡织看了魏斐娜一眼,「虽然你介入我与铭访的婚姻很不聪明,但最可恶的是这个男人。」
「韩怡织,你给我听清楚,」铭访闻言,终于失控,他指着她的鼻尖,口气激动了起来,「我不是什么可恶的男人,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难道你想不负责任!」她对他摇摇头,眼神有着深刻的失望,「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男人,虽然你对我不忠,但因为我的婚姻不比平常,所以我无法怪你,说穿了,我们的婚姻根本不具任何的效力,我可以跟你离婚,成全你跟斐娜,但是你怎么可以不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他话里火药味十足,「我今天来这里,只不过是来帮李钧善后的。」
「李钧?!」对于突然冒出来的人名,怡织一愣,「这关李钧什么事?」
「关他什么事?」他瞪着她,「用你那所剩无几的智商想想。」
「什么所剩无几的智商,」她差点跳脚,「在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之后,你竟然侮辱我?」
「我不是侮辱你,我是抬举你。」他火大的说,「我甚至还怀疑你有没有一丁点的智商。」「你——」她抿紧双唇瞪着他,她第一次对他这么的生气。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是李钧的。」他索性挑明了说。
「什么李钧的,你乱讲。」
「我……我乱讲?!」他皱眉看她,「这种事我为什么要乱讲,不信你问她!」
怡织看向魏斐娜,「他乱讲,对不对?」
魏斐娜对她摇摇头。
怡织看到她的表情,精神恍惚了许久才道:「你的孩子……李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