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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叮当 page 9 作者:花儿

  “既然是在地人,怎么会不知道这里有这个?”他又朝小溪一指,“却去跟老板哀求讨茶喝,还有呀,你看见他挑的那几捆柴没有?”

  “看见了,又怎么了?”他说得好象有一点点道理。

  “大小差不多,切口也挺俐落的。”他笑了一笑,“柴刀呢?别告诉我他是用折的或是咬的,说是捡的切口也不会如此整齐。”

  他拿起菜刀,运气其上刀刀一挥,一根胳膊般粗的树枝应声而断,切口俐落、干净。

  他拾起树枝拿给她看,“内力没有小成的人,断然办不到。”

  若真是樵夫所砍的柴,应该有砍析、错综夹杂缺口的痕迹。

  叮当恍然大悟,“那么他们真的是坏人哪!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大费周章的下毒害你?”

  “不是害我,是要害你。”他从来不跟人家结仇,人缘好得很,怎么会有人要害他。他想了一想,“你是不是在名剑山庄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哪有呀,我一向很规矩的。”非礼勿听、勿视、勿动她都知道的。

  “你一定知道了些什么,或是看到了些什么,所以那些人才会急着要杀你灭口。”

  “我已经把那天的事都告诉你啦,没有什么特别呀。”她都已经说了不下八百遍啦,他还听不烦她可是说腻了。

  “你仔细想想,说不定有哪件事或是哪句话,太寻常,所以你没察觉到有异样。”

  人往往就是这样的,因为觉得那是小事,所以就没放在心上。

  但是对凶手来说,一件小事就有可能毁了他之前的布局。

  “没有、没有。”叮当猛摇头,“我全都跟你说啦,真的没有了。”

  “那就很奇怪了。”他双眉一皱,想了一下又道:“好吧,上车。走了。”

  她随口问:“去哪?”

  “府衙衙门。”

  “噢……啊?”她瞪大了眼,“去干么?”不会是想把她交给宫府,通知七香来抓她回去吧?!

  “我不回宫,我不去!”她一跺脚,不高兴的说:“我不走!”

  “谁有那个闲工夫送你回去。”景泽遥笑道:“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我是去搬救兵啦。”

  “喔,吓我一跳。”她拍拍胸口,放下了心中的大石。“我还以为你是要赶我回去呢。”

  “急什么,回宫之前你还要到自足庄去一趟。”他想到就觉得好笑,“别忘了我姊夫还没消息呢,哈哈!”

  “你去我就去,不然丁橙会欺负我。”叮当不满的道:“她那么喜欢司马,居然还敢对我那么凶,要是我没点头,司马也不敢对她好,哼!司马会逃婚把她丢在礼堂,还不是因为本公主没点头,不许他成亲。”才怪……不过这么说挺威风的,说来过过瘾也不错。

  “那就请你手下留情,别乱搅和。”为了大姊未来的幸福打算,做弟弟的也得出几分力。

  她看了他几眼,突然笑了,“哈哈,要我手下留情撮合他们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件事。”

  景泽遥想了一想,说道:“可以,只要不违侠义,我能力所及的都能答应。”

  “那击掌为誓。”

  他们双掌交击,声音响亮。

  “第一件事来了。”叮当嘻嘻一笑,“快点脱衣服,我要教你泅水。”

  “啊?”他愣住了。

  她双手握住了他的手掌,把他拖着往溪边走去,“大将军都会了,没理由你不会呀!”

  “别把我跟那只猪放在同一个秤坨上。”老是把他跟猪相提并论,很令人困扰的。

  “那当然,大将军比你勇敢多啦。”她笑嘻嘻的说,双颊微微的晕红。

  景泽遥呆呆的看着她,心里大叫糟糕。

  第七章

  “啊!”叮当轻呼一声,飞快的缩回手,小小的脸红了。

  “你干么?”景泽遥将水囊扔给她,“你先喝。”

  “噢、谢……谢谢。”她刚刚伸手要拿水囊喝水,刚好他也反手去拿,结果两个人的手碰在一起了。

  她像被雷劈到似的,赶紧缩回来,心虚到脸红了。

  “你这几天怪怪的。”他一脸狐疑的问:“是不是跟我那天昏过去的事情有关?”

  她是好心要教他泅水没错,不过用的方式也未免太过激烈了,叫他眼睛一闭、鼻子一捏,就把他踹下水,害他差点没成了水鬼一只。

  踩不到底、水又喝了不少,都已经快要灭顶了,他就是不肯喊一声救命。

  那多没面子呀!

  还好他命大没事,醒过来的时候那丫头红着脸,怪里怪气的盯着他还站得远远的,活像他是什么吃人猛兽似的。

  “噗!”他一这么说,害她把满嘴的水都喷了出来,赶紧擦擦嘴巴否认道:“你才怪哩。”

  “你到底做了什么?”他失去意识的那段空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否则她干么动不动就脸红,没事就盯着他,他一转过头去,她就又赶快看向别的地方,这种装做没事的样子一定有事。

  “我救了你一命耶,你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叮当有些恼羞成怒的说。

  “你还敢讲,谁叫你把我踹下水,我还以为你是真心要教我呢!哼,真没想到……”他又多哼了几声,横了她一眼,一脸的不悦。

  “我是在教你没错呀。”自己没用不说,还怪她的方法不对。

  人家盈盈还不是这样教她泅水,先踹下去再说。

  “哪有人这样教的。”什么教人,根本就是在整人嘛!

  “我就是这样学的呀,是你自己不好,不行了还不叫救命。”她看他动手动脚、忽浮忽沉的,一副很愉快熟练的样子,谁知道他是快灭顶啦。

  景泽遥哼道:“叫救命是你的拿手绝活,你又没传授给我,我哪会呀!”

  “你!”叮当举起纷拳来,在他胳膊上挝了几拳,“你嘲笑我是不是,欠打。”

  他挨了她几拳,突然一脸顿悟的模样,“喔,我知道了,我知道那天你做了什么好事!”

  “骗人!”她突然面红过耳,大叫道:“不可能的,你骗人!”

  “你一定是趁我没醒的时候偷打我!难怪那天我觉得有些地方痛,你下手还真重,原来青紫是这样来的。”

  她可真狠哪,连嘴唇都把他打破了。

  “才不是呢,我才不会欺负手无寸铁或是不省人事的人。”她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我、我什么都没有做!”一听就知道这不是由衷之词了。

  那天……唉,真羞死人啦,她连回想都觉得自己实在胆大包天,居然做出那种事来。

  要是给人知道了,她怎么做人呀?

  不行不行,死都不能说出来!

  她越是不肯讲,越是别扭,景泽遥就越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他一个侧身,抓住了她的双腕把她放倒在板车上,跨在她的腿上道:“快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不说不说!”她涨红着脸,挣扎未果,两只小脚开始乱蹬,“快放开我!”

  “你不说我就咬你,把你做成人肉小笼包。”他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做势要咬她。

  “啊,我不信,你骗人的!”叮当酡红着双颊,有一些惊慌的说:“快放我起来!”

  “不放!”他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有如玫瑰花瓣般的双颊,那形状美好的嘴唇尝起来一定很柔软。

  他心中那压抑已久的绮念,随着有些大胆的姿势,火辣辣的上了心头。

  那是一种强烈的诱惑,他屈服了,愚蠢的低下头准备亲吻那两片红唇。

  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吻有可能改变他们如今暧昧的关系,会变得更好、或是更糟,他无法确定。

  也许他会得到一个甜蜜的吻,也许是一巴掌。

  他们的眼眸相接片刻,叮当感觉到脸上有如火烧,想起自己在溪边偷吻他的感觉,她柔顺的闭上了眼,紧张得睫毛不住颤动着。

  “小子!”两个人影一左一右的飞掠而下,同时出掌下击,“做什么?”

  景泽遥将叮当一拉,横抱在怀纵身一跃,提气上了树顶,板车已被那两人的掌力打穿了两个大洞。

  “喂,打坏了要赔呀!”啧啧……出手这么狠,要是他反应慢一点,大概连人带车都烂啦。

  司马临川喝道:“放下她就给你全尸!”

  还好他和宗政来得刚好,否则公主的清白可就毁在这淫棍手上了。

  一定是景泽遥保护不力,沿途耽搁了,才会让公主落入淫贼手里,否则的话他们早该到名剑山庄了,害他和宗政白等了几天。

  “闭嘴!”景泽遥都还没出声,怀里的叮当已经骂人了,“你们来干么?快走开,不许靠近我!”

  气死人了,她最讨厌七香这一点,永远都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这下她永远都不知道,他亲她是什么感觉了。

  景泽遥一笑,问道:“哪一位是我姊夫呀?”看这模样,这两位应该是大名鼎鼎的七香之二。

  没亲到也好,要是挨了她一巴掌,那可就丢脸丢大了。

  “当然是那个口气很大的。”叮当哼道:“还给人家全尸呢,看也知道你打不过他!”

  司马临川看了宗政陌红一眼,“这小子就是景泽遥了。”

  瞧公主的模样,根本就是完全站到人家那边去了。

  唉,女人心海底针哪!她以前老爱缠着他跟东跟西,就连丁橙的醋她都吃过,现在大概不会了吧。

  “正是在下。”景泽遥一跃而下,将叮当放了下来。

  “公主。”宗政陌红上前几步,“请跟属下回宫。”

  “不要!”她往景泽遥身后一躲,“小卒子,快救我。”

  宗政陌红很狠的,他才不会管她有多尊贵,照样把她捆了押回去。

  “两位,抱歉得很她还不能跟你们走。”景泽遥笑道:“名剑山庄的血案她是关键人物,得跟我走一趟。”

  “破案是你的责任,跟公主没有关系。”宗政陌红冷声道:“你清楚得很,带不带公主去结果都一样。”

  他都可以破案的。

  司马临川接口道:“你想利用公王引凶手出来,是可以省很多事没错,不过我们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两位是聪明人,而我是懒人,一向喜欢最直接的办法。”景泽遥笑道:“请让开,我们要走了。”

  “留下公主,或是留下首级,你自己选吧。”宗政陌红冷冷的说。

  “宗政,你越来越大胆了,没有我的命令,你们敢动手试试看!”叮当顿足轻喝,“都让开!”

  “公王,属下的责任是保护你,不是听你的差遣。”他提醒她,他们不需要听她的命令的。

  只要他们认为情况对她有害,可以罔顾她的意愿,下最妥当的决定。

  “你……”可恶的宗政一向冷漠,死板板的讨人厌,于是她转向司马临川,“司马,小卒子是你的小舅子,他要是没命,丁橙不会饶了你的,你要想清楚。”

  他笑了一笑,“那就请公主别让我为难。”

  叮当咬咬唇,拉着景泽遥求道:“小卒子,现在我要说第二件事情啦!我不要跟他们回去,可是也不要你没命。”

  “很难哪,”他耸肩一笑,“打又打不过……”他将她往肩头上一扛,展开轻功急奔,“只好逃啦!”

  “站住!”宗政陌红和司马临川立刻追了上去。

  这小子大概常逃命,扛了一个人还能跑得飞快。

  叮当咯咯的笑着,送了一个飞吻给两人,“再见啦两位!哈哈……”

  眼看着景泽遥越跑越远,转过山坳便失了踪影。

  “宗政,你没出全力喔。”司马临川边追边笑。

  宗政陌红面无表情,只是挑眉看了他一眼,他阁下也没出全力。

  或许跟他一样,在公主脸上看到了那种坚决恳求的神情,所以他们放了一下水。

  就让公主再快乐几天吧,以后恐怕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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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剑山庄的大厅里安安静静的,人人都带着期盼的眼神看向厅口。

  从守门人口里听到景泽遥上门,到所有重要的人全聚集到这里,花不到半炷香的时间。

  希望他带来的是好消息,能够将凶手找出来,以祭名大庄主在天之灵。

  “各位,好久不见啦!”景泽遥一进门就热络的说:“别来无恙呀。”

  继任大庄主之位的名绝道:“托景捕头的福,我们都很好,不知道你这次带来什么好消息?”

  “消息有是有,好不好我就不知道了。”他一笑,拉过叮当,“这位大家应该知道是谁了。”

  名世两眼一瞪喊道:“是那个消失的叮当!”

  “没错,是她。”他笑咪咪的说:“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我才不要咧。”没瞧见每个人都用看贼的眼光看她吗,还打什么招呼?

  “不然赔个罪也好,拿走了人家三柄绝世名剑,也该表现出一点点愧疚之心吧,嗯?”

  “什么,是她拿走的?”众人同声惊呼,刷刷刷长剑出鞘直指叮当,“这么说她就是凶手!”

  “诸位,别这么猴急。剑虽然是她拿的,但名大庄主绝不是她杀的。”景泽遥摇摇头,“以她的武功杀只鸡还行,杀人就不行了。”

  个性一向暴躁的名杰跳脚道:“丫头,你是怎么进入刀冢的,我大哥当真不是你杀的?”

  名雄也问:“绝世名剑呢?”

  “我爹究竟是谁害的,为何会惨死祭剑台?”出声的是名剑,“请景捕头给我们一个交代。”

  名绝亦道:“这姑娘能进入刀冢一定有人指点,或许我爹不是她亲手所杀,但必有关联。”

  叮当皱眉,“闭嘴,想知道就安静听别人说,都别吵!”

  “谢谢。”景泽遥感激的说,从怀里拿出一迭尸格,“这是当日仵作验尸的结果,在场六位都看过,还记得吗?”

  名雄点点头,“当然记得,景捕头曾要我六人在上面签过名。”验完尸之后,这个大捕头吐得一塌糊涂,叫人想忘都忘不掉。

  “说到验尸我不在行,所以请当日验尸的王仵作过来给各位解释。”说完,他朝厅口一喊,“王仵作!”

  “来啦!”胖嘟嘟的王仵作提了一大口箱子跑进来。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还真怕他还没到呢。“拜托一下,跟这几位解释一下你对尸体的发现。”

  “没问题。”他放下箱子,接过尸格念道:“男尸一具,高五尺七寸,重一百二十来斤……”

  “不用念这些,人家有眼睛都看得懂,把你看见不寻常的地方说出来就可以了。”

  “喔,好。”王仵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首先是尸体的伤口,一共有七处。致命伤在心口上,伤口约有三寸来长、插入点极薄,推测应该是匕首或是薄剑之类的凶器造成的,我用竹签探过,大概有十一寸长,完全贯穿了心脉,因此被害人应该立时就毙命。”

  景泽遥插口问:“长度跟一把匕首差不多吗?”

  “差不多,不过其它伤就有些古怪了。”王件作又道:“例如手臂上这个伤,以这个方位及力道来看,绝非穿刺造成,应该是大力砍析的结果,所以骨头上有明显的刀痕。背上和腿上共计五处伤口,又不同于前两个。”说到这里,他打开箱子拿出一块厚厚的猪肉和两把匕首,“景捕头,请你在这块肉上全力刺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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