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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鲜女 page 4 作者:李屏

  小竹愣愣地没有反应。

  “小竹,你说说话,你不要吓季哥!”季舫的俊脸满是焦急忧虑神色。

  小竹还是像木头一样没有反应。季舫急得抱起小、竹,快步往他居住的独闲居掠去,留下无辜倒楣的雪球躺在地上哼叫着。

  不多时,丫环婢仆们闻声跑来察看,围聚在“失事”现场,七嘴八舌的说道:“凉亭倒了耶!”、  “无缘无故怎么会倒”、“小亭怎么会倒?”、“怎么倒了?”

  众人的目光扫到地上的狗,“嘿,你们看,季大夫的狗怎么会倒在这里?”一位丫环发问道。

  雪球苦于无人发现它,终于遇到救星,兴奋的求救,“汪汪!”

  满腹疑云的众人,狐疑地看看雪球,又看看倒塌的亭子,很快地,便在这两者之间做出最直接的联想。

  “哦!是季大夫的狗弄倒亭子的。”、“把它捉去见庄主!”……  “对,快捉它去见庄主。”

  众人带着擒获“真凶”的兴奋,七手八脚的抬起雪球,咚咚咚地往花姥姥的屋子去。

  可怜雪球口不能言;又无力脱逃,“狗格”遭人侮辱,含冤莫白,一腔的冤屈只能无奈地仰天长“叫”:“啊鸣——”

  第三章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条条细柳垂落在独闲居的廊前,雪粉的白墙衬着满园的绿柳竹,这绿静春深的好景致,构筑出化外遗世的独闲居。

  总是静谧无杂声的独闲居,此刻却传出阵阵哀叫。

  “轻点儿,轻点儿,季哥,好痛喔!”又是小竹的声音。

  方才她自己也被倒塌的凉亭吓了一跳,看到季舫抱她回独闲居,才稍稍回魂,知道喊疼撒赖了。

  “忍着点。”季舫好声气地对她说,双手俐落的为她洗伤上药,“小竹,你要是再这么贪玩,季哥就要将你锁在独闲居,以避免你经常受伤。”察看过小竹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轻微的瘀血和擦伤后,季舫才有心情说教。

  小竹抬眼偷瞄季舫一眼,“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柱子会倒下来。季哥,打个商量嘛!别把我锁在独闲居;你是知道我的个性,把我关在独闲居我会闷死的,而且……”她搜索枯肠想其他借口,“而且,我粗鲁惯了,你不怕我把你的独闲居给拆了!”讨价还价外带威胁,期望季舫改变心意。

  季舫为她包扎好最后一道伤口,抬头看她,说道:“只要你不受伤,让你拆了独闲居也无妨。看看你,又把脸画成大花脸,真弄不懂你,别的姑娘家总是打扮得清爽美丽,你却费尽心思遮住姣好的面容。”虽是微愠地注视着小竹,却掩不住他眼中蓄满的怜爱。

  哦!我的妈呀!又来了,又是这种眼神,他又用这种眼神看她,她……她快受不了啦!小竹在心中狂喊。

  她低垂着头,避免接触到季舫柔情的眼光。每次季舫都用这种眼神看她,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猛冒上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不喜欢上独闲居来。

  季舫心里明白小竹的不自在,但他就是无法阻止自己去关心她、疼爱她。这么多年了,他已经习惯去照顾这总是闯祸受伤的小妹,去宠溺这日益出落得标致的小妹,小妹……她在他心中真的仅只是小妹?他茫然了,从他到百花山庄的第一天,见到小竹的第一眼,他的心就像石子投入湖,不再宁静。

  季舫轻叹一声,不再对小竹多说什么。唤来童子收拾药瓶白布等杂物,并另取一盆清水来。

  他拧干从清水盆中捞起的布巾,默默地拭起小竹的脸。

  小竹乖乖的任他擦脸,半天不敢吭一声,她再怎么不识好歹,也知道季舫是真的对她好,虽然他常常让她觉得闷,而且不自在。

  随着季舫轻柔的擦拭,小竹脸上的鬼妆逐渐抹去,露出她原本晶莹雪白的皮肤,两道形状秀气的柳眉,慧黠乌亮双眼,长长睫,小巧鼻,以及那张正噘着的樱桃口。

  季舫为小竹拭净脸后,取来象牙梳,细细地为她梳起头来,仍是那样的温和有耐心。

  小竹忍不住咕哝两句:“季哥,你别帮我梳头,我自己会弄。”她实在很不喜欢季舫这种细腻过头的性格,连女人的头他也会梳,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季舫回道:“我知道你自己会梳头,但是你梳的鸟窝头,实在是让人不敢领教。”他总是见不惯小竹邋遢,习惯性地替她整理仪容。

  俊逸的季舫一身青色儒衫,外貌风雅俊秀,态度谦恭从容,就连他为小竹梳头时,看起来也十分赏心悦目,并不会因他替女人梳头,而让人觉得反感与恶心。

  小竹的嘴已经嘟得半天高了,“我自己梳的头是不太好看,但你这翩翩佳公子充当丫环帮我梳头,岂不是不伦不类?季哥,你不怕被别人看到,笑你娘娘腔吗?”

  季舫替小竹在梳好的髻上插上一朵粉蔷,还原小竹蔷薇般的绝色姿容后,这才满意的歇手,扳过小竹的身,注视着她道:“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在乎的是——”

  “你在乎什么?”小竹天真的问。

  是你!是你!季舫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不断响着,硬是要从他口中冒出;但,一看到小竹那澄澈无邪的眼睛,他又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地吞下去。

  “季哥,你到底在乎什么?”小竹好奇地追问。

  季舫淡说:“算了,你不会懂的,你太年轻了,过两年我再告诉你。你还没吃早饭吧?我去叫童子准备。说完,他匆匆离开,怕自己在小竹面前不能自制地说出心底的话而惊吓到小竹,伤害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

  小竹朝他背影咋咋舌,扁嘴道:“每次都这样,话说到一半就跑掉;还说我不懂,你不说清楚,我当然不懂,真不干脆,婆婆***.”季舫虽就走得无影无踪,她还在那叨念着。“我已经不小了,早过了及笄之年,要是寻常人家的女儿,早被嫁出去当娘了,还说我小,哼!”

  气归气,小竹还是乖乖地留在独闲居,没有趁机落跑,虽然季舫“贤慧兼杂念”,但她在他这里保证是绝对舒适不受打扰的,只因没有人敢来独闲居向众人敬重的季大夫要人,就连花姥姥也不例外,所以,她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啦!

  小竹打了个大呵欠,“困死了,昨晚都没睡,现在正好可以舒服的睡个觉。”她往身后的软床躺去,十分不文雅地摊在床上睡着了。

  半睡之际,她朦胧的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但,她睡意正浓,脑子早巳停止思考,什么天大的事都往九霄云外抛去,会周公最重要。

  事实上,小竹真的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她忘了她二师姊水菱还身陷贼窝,等着她们去救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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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正午,百花山庄的议事厅中挤满了人,几乎是集合了山庄内所有的人,包括会点拳脚功夫的丫环婢仆在内约有百来人,全集合在大厅共商“救人”大计。

  花水菱落入贼匪手中已经三天了。

  今天算来是第四天,花姥姥十分担忧她的安危,故集结众人,共商大计。

  花姥姥站在大位前,对众人发话:“水菱身陷贼窟已经第四天了,昨晚芙蓉和小竹擒获贼匪两名,我自贼匪身上搜出两包袱的银子,而这两个贼兵竟称说这两包袱的银子是给咱们百花山庄的,算是他们贼首黑狼娶水菱的聘金;真是太过分了!简直不把咱们百花山庄放在眼里,强抢我门下弟子不说,,竟还敢找上门来下聘!我花姥姥再怎么老眼昏花,也不会把我的徒弟嫁给土匪,这些贼匪也恁地太目中无人,把咱们百花山庄当成什么了,竟如此放肆!她愈说愈生气,怒气冲冲地重拍桌子。

  站立一旁的芙蓉趋前道:“姥姥,贼匪竟然如此大胆,咱们百花山庄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还当咱们全是软脚虾呢!”脸上也满是愤懑。

  “是呀!老夫人,咱们百花山庄的人就杀过去,让那些贼匪知道咱们百花山庄的厉害!”

  “扫平贼窝,重现百花山庄威风!‘”对,杀贼去!杀贼去!“

  众人一时义愤填膺,情绪激昂地喊着。

  花姥姥举起双手,安抚众人的情绪道:“我知道大家和我一样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但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说几句。”

  蚊噪的众人渐渐安静下来。

  花姥姥面色凝重地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救出水菱,水菱身陷贼窝,性命危在旦夕,土匪是不讲道理的,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对她下杀手;贼窝当然是要剿,但绝不能放任水菱的生死不顾,所以,我想在今晚派人深入贼窝,先救出水菱,等水菱安全回山庄后,咱们再冲上贼窝,一举歼灭贼匪!”她满布风霜的脸上,散发出如巾帼英雄般的坚毅与英气,颇有花木兰出征的气势。

  “姥姥,请让我去救水菱。”芙蓉一马当先自告奋勇,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式。

  花姥姥满意地看着她,称道:“很好,不愧是我的徒弟,勇敢又有自信。”而后她低头沉吟片刻,又道:但我不能让你身历险境,一个水菱已经够让我担心,我怎么能让你再去涉险。再说,当初我带着人家来到百花谷,为的也是想让大家过着安全无虞的隐居生活,所以,这些年来我努力便咱们百花山庄的名号淡出风风雨雨的险恶江湖,给人家过着我当初所承诺的太平生活;可恨那不长眼的恶贼,竟来扰乱我们的生活,而水菱又落在他们手中,投鼠忌器,咱们不能轻举妄动。况且,你处事沉稳镇定,我需要你留在山庄指挥大局,安排剿匪计谋。“

  “姥姥的意思是要我留在山庄内,等明天早上救回水菱后,再领咱们百花山庄的子弟兵杀上贼窝?”芙蓉问道。

  花姥姥颔首,“嗯。”

  芙蓉不明疑点,又问:“那谁去救水菱?总不会是叫小竹去吧?”算来算去,百花山庄也没什么高手。

  花姥姥点头道:“我正是打算派小竹去。”环视众人,好像少了小竹那丫头,莫怪她觉得今天的会议进行得特别顺利。“小竹那丫头呢?又跑到哪儿去了?怎么看不到她的影儿?”

  一旁的丫环翠儿禀道:“夫人,三小姐在季大夫那儿呢!”

  她又怎么了?“花姥姥不耐地问道,她这个捣蛋徒弟,一天到晚闯祸受伤,没什么大毛病也挂病号。

  芙蓉插嘴说明道:“姥姥,您忘了,清晨时您用龙头拐敲昏了她。”大家不知道小竹弄垮凉亭的“事迹”。

  “才敲她那几下,就从早上躺到这正午时分!分明是找借口偷懒,她那混水摸鱼的个性我还会不了解吗?翠儿,你去叫她过来。”花姥姥唤身旁的贴身丫头翠儿去独闲居逮人。

  翠儿有几分犹豫地道:“夫人,这样会不会对季大夫太失礼了?”百花山庄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能任意去打扰季舫。因为季舫爱静,众人敬重他的专业与为人,所以平常除非病痛,否则是绝少无故去打扰他,更别提是跟他要病人,而且,还是要他平常最宠溺的“病人”。

  花姥姥道:“无妨。季舫是故人之子,看在我与故人的交情上,不会多计较的。况且,若不是非常时期,我是绝不会去破坏他独闲居的安宁,我相信他定能见谅,你就放心去吧!”

  “是。”翠儿施了个福,下去了。

  芙蓉这才捡到空隙,提出她心中的疑问:“姥姥,您真要派小竹去救水菱?您不怕她顽皮的性子闹事,搞砸了正事?”姥姥难道是老糊涂了吗?派小竹去救人?

  “小竹虽然平常有些靠不住,但她挺机灵,反应又快,这些特质利于夜间的救人行动。”花姥姥说道。

  芙蓉皱眉抗议道:“可是姥姥,救人不能只凭机灵和反应快,以小竹那三脚猫的功夫,若夜探贼窝,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她对于花姥姥婉拒她的自告奋勇有些耿耿于怀。

  花姥姥一脸睿智地道:“我当然不会让小竹去当肉包子。”

  “可是,姥姥刚才不是说——”

  “我刚才是说派小竹去救水菱,但我又没说只派她一人前往,我自个儿的徒弟,我还会不知道她有多少料吗?”花姥姥自信满满地道:“我另外请了一位武林高手来助小竹一臂之力。”

  芙蓉诧异,“武林高手?谁呀?”怎么又会半路杀出个武林高手?姥姥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芙蓉想的满头雾水。

  花姥姥朗笑两声:  “说起这个武林高手,跟咱们百花山庄可大有渊源;他是我师兄的徒弟,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你记不记得他?”

  花姥姥的师兄便是武林上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耿一飞,人称云间飞。

  芙蓉侧首想了会儿道:“云间飞前辈我当然记得,但他的徒弟?印象就淡多了。”她说的非常婉转,其实是压根不记得。

  也难怪你对他没什么记忆,你们是在年纪很小时一起玩过。“花姥姥忆起过往,神情柔和许多。

  “年纪很小?有多小?”芙蓉好奇的问。她真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甚至连他的模样和姓名都想不起来,以她一向精明过人的脑袋,没道理会忘了小时候的玩伴呀?

  “大概是在你三岁的时候吧!”花姥姥热络的说道。

  此话一出,差点令在场众人全数跌倒。

  “三岁?!”芙蓉一脸啼笑皆非,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谁会记得自己三岁时发生的事,姥姥在开什么玩笑!

  花姥姥微笑道:“那时候你刚投入我门下不久,是你爹带你来找我的,你年纪小,又爱哭……”她陷入回忆。

  芙蓉快抓狂了,忍不住打断她,“姥姥,扯太远了,我们现在不是应该商量要派人去救水菱的事?”年纪大的人就是这点麻烦,回忆特别多。

  花姥姥看到众人全没好气地瞪着她看,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嘿嘿,不好意思,我离题太远了。”她敛起笑容,正色道:“咱们言归正传!总之,我的计谋就是今晚派小竹和我请来助阵的武林高手去黑狼寨救出水菱,等明早他们一起回来后,芙蓉,你再领着人家带着兵器攻上山寨,杀他个片甲不留!”说得意气风发。

  姥姥是得了痴呆症吗?芙蓉面色怪异地瞄她一眼,不着痕迹的说道:“姥姥,您的计策是很好,很完备。”

  花姥姥得意洋洋,“那当然,我想出来的计谋还有差的吗?保证一举成功。”

  “但是,您好像忘了一件事。”

  花姥姥扬高眉,“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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