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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姑娘情事 page 9 作者:李湄

  “什么?!我昏迷了两天!”阿七大叫。完了!他们一定发现她是女儿身了!

  “小声点行不行,看门的人都没喊累,你睡觉的人襄襄个什么劲儿?”岳正心皱眉。

  “还有谁进来过了?有没有人……呃,有没有人……动过我?”阿七抓紧他的衣袖,紧张的冒着冷汗。

  “天哪!你还好吧?”岳正心不敢置信的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我都胡涂了。”

  “快回答我行不行?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怀怀一送你回来就马上回衙门办案去了,小阳儿自从你回来之后就不见了。一开始是二娘替你盖上被子的,之后她就没空进来了,阿雪还不能下床……你说还有谁来过?”

  “这……这样就好。”她松了口大气,突然又紧张起来,“啊!你……你你有没有……动我?”

  “我动你!?”他先是一愣,接着疯狂大笑起来。“我还没饥不择食到那种程度!哈哈哈……”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闭嘴,不要笑!”阿七气急败坏地嚷着。

  “我,岳正心,郑重声明——”他促狭的举起手,“这两天除了在阿七房里踱来踱去,以及偶尔对着窗外的蓝天自云抱怨阿七是猪精投胎转世之外,绝对没有动阿七半根寒毛。这样可以了吧?”说完,他又抱着肚子笑弯了腰。

  “那就好。”她点点头,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对了!关夫子‘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有必要先向我解释你刚刚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陈七低下头,嗫嚅着: “我……我好几天没洗澡了……”这是借口,不过也算:是事实。

  “嗯,这个借口还不算太离谱。”岳正心哈哈一笑,知道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但他不急着去拆穿,时机一到,真相自然会出现。

  “本来就是!”捕捉到阿正玩味的眼神,阿七发现她简直就是跟一群狐狸在玩捉迷藏。

  岳正心技巧地转了话题,主动解释道:“小阳儿看到你回来,就说要找个地方清静几天,然后就不见了啦!”

  “哦。”也好,木怀沙和关越阳都不在,否则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

  “阿正,谢谢。”无论如何,她还是挺感谢这家伙的。

  脸一横,岳正心突然变凶了。“少诌媚了,我正愁找不着你算帐哩!”

  “我哪里得罪你了?”阿七瞪大眼。

  “多到足以把你大卸八块!”

  她凶了起来。“岳正心!你今天倒是给我说清楚,我阿七行得直坐得正,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了?”两个人已经够她了,这家伙居然还想进来插一脚,说什么她也要禁止才行。

  “我认识阿雪比你信,比你了解她,比你懂得照顾她,知道她需要什么!”他压低了声音吼着。

  “那关我啥事?”阿七没好气的别开眼。这个人真是无聊至极。

  岳正心暴跳如雷,气得横眉竖眼。

  “关你啥事!?这种风凉话你居然说得出口!你根本就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阿雪怎么会笨得喜欢上你?”

  “喜欢上我?!”阿七两道细长的眉痛苦的纠成一团,终于无可遏抑的咧嘴大笑起来。

  看来忘尘居里的人都患了男女不分的绝症。

  岳正心握紧拳头,额头青筋隐约可见。

  糟了!这家伙要揍人了!她得赶快止住舌,装作很认真的正视这个问题才行。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是闹着玩的。”阿七迭声道歉。

  阿七的反应已经惹火了岳正心,他按捺着性子,一字一问道:“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对阿雪抱持着什么心态?”

  “我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我,就这么简单,还会有什么心态?”

  “你明知道阿雪单纯的不明白男女有别,却还故意占她便宜,你居心叵测!”

  “咦,我什么时候占阿雪便宜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阿七一脸莫名其妙。

  “当我抱着她的时候,你猜她对我说了什么?她居然说‘比阿七还要温暖、还要舒服’!我才明白原来阿雪的‘初拥’已经让你给夺走了!如果你并不是真心的喜欢她、想照顾她一辈子,你就没有资格骗取她纯真的感情,知道吗?”

  天!她只不过那天偷偷扶阿雪到外头时,肩膀借阿雪靠一下而已。经过单纯的阿雪一讲,而他这个大醋缸一听,就完全走样了。

  唉……看来太单纯也不是件好事。

  不过,做贼的喊捉贼,这家伙也实在太不上道了。

  阿七扬起眉,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不也拥过阿雪了?”

  岳正心立刻涨红了脸,因为太过着急而变得结巴,“这……我不是……不是……”

  “作贼心虚。”她故意板着脸,冷哼一声,其实心底对岳正心那副拙样暗笑不已。

  “阿雪……作恶梦,我只是为了要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这么说,你抱着她时,她是不知道的罗?”哼,真正趁人之危、居心叵测的人是你吧?我警告你,少给我乱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我和阿雪之间要真有什么的话,那也是她心甘情愿的,还轮不到你来干涉!要不你自己去亲口问问阿雪,我哪里占她便宜了?”这死心眼的大呆瓜还真是难缠,有理说不清。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她瞪了他一眼。“我和阿雪就像兄妹一样!你怎么喜欢她,那是你的事。既然喜欢她就应该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而不是来这儿警告我离她远点。要是她哪天突然开窃了,发现到头来喜欢的人还是我的话,你又能如何?感情本来就是没有人可以预测出它的结果,以及什么时候会降临到自己身上的。”见他还是一脸怔愕,她又补了句:“大呆瓜,你到底懂了没有?”

  “说了半天,我还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要和我争阿雪?”岳正心傻呼呼地问着。

  “噢——”阿七哀叫一声,向后一倒瘫在床上。“你听清楚了,我不会跟你争,而且我也不想跟你争。我没有那种嗜好,听、见、没、有!”

  “什么叫没有那种嗜好?”

  “喂,你很罗索也!不会就是不会,问那么多做什么!好了,我已经醒了,而且安然无恙,你可以不必理我了,快去照顾阿雪要紧。对了,记得别告诉他们我醒了,知道吗?”

  “为什么?大家都在等着你快点醒来。”

  “好啦,就说我曾经醒来过,行不行?”阿七打了个呵欠。“我不是很累,想再睡一会儿,醒了自然会出去。”

  她的肚子突然很不争气地悲鸣了起来。

  “唔,经它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很饿。”阿七垂涎三尺的望着桌上胖嘟嘟的自馒头,那绝对是为她准备的。

  “猪就是猪,吃饱睡,睡饱吃。”岳正心边嘀咕边把馒头端来阿七手里。

  “这种福气可不是每个人都消受得起的。”阿七撕了一大片馒头往嘴里送,含糊不清地说着。

  “你继续睡吧,小心长眠不起啊!”岳正心朝她吐吐舌头,往门口走去。

  “睡死了也不关你的事!”阿七丢给他一个大白眼。

  山里的早晨格外清新怡人,带着薄薄凉意。

  陈七边俐落的将衣服一件件晾到竹竿上,边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昨晚,关越阳与木怀沙同时归来,不知是巧合亦或早约定好了?反正他们也不会为这种小事多作说明。

  原本担心关越阳会私下找她问明无故出走的原因,更担心木怀沙会冷不防冒出来说要带她寻找玉笛的主人,但她所假设的情况完全没发生,气氛寻常得不能再寻常,一切如同昔日般,谁也没有提起她出走的事。

  她知道这是为了避免彼此间的尴尬,同时也是为了真心想留下她,索性来个既往不咎,淡化过去的种种。

  不提,真的就此相安无事了吗?

  当然不!只要问题一天没有解决,她的隐忧永远存在。

  “唉……”她重重叹口气。

  那种既想逃避、却又离不开的心情真是矛盾极了!谁来告诉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一大早叹什么气?”

  阿七回过头,碰上了一双黑眸。

  “啊!”她惊叫一声,本能的倒退一步,整个人压向竹架,眼看着竹架倾斜倒下,那晾在竹竿上的衣服也跟着要泡汤了…… 

  一切在瞬间结束!她只知道一阵风迎面而来,木怀沙已奔窜到她面前。

  定下神来后,她发现自己好端端的站在原地,而身后的竹架沉稳如山,竹竿上的衣服正随风飘动。

  陈七只能张大口,愣愣地看着木怀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是怎么做到的?就算演练再多次,只怕她永远也看不清楚。

  但是她看见了他眼底的那抹揶揄。

  不只是眼神,明明白白的两个字从那两片弯成弄弧度的唇进出:“没用!”

  “什么!”阿七终于回魂,她怒眼圆瞪,几乎快喷出火来。这个狂妄的家伙居然骂她没用!

  搞清楚,谁才是始作俑者!

  “你干嘛像个鬼似的一声不响站在我后头?是你先吓到我的,还敢说我没用,你这家伙根本是恶劣到极点!什么神捕嘛,只会逞匹夫之勇而已——”

  木怀沙不等她说完,冷不防的朝她嘴里塞了块馒头。

  陈七气急败坏的指着木怀沙,愤怒的眼神仿佛还在骂着:放开我!我还要说!你这个卑鄙的混蛋!

  木怀沙皱起眉,直盯着眼前这个身长不及他肩膀的黑脸小家伙。

  他几岁?十五岁?十六?或者更小?平常见他总是乖乖的,默默的做着该做的事,但只要他俩一见面,不到三然话,这小家伙就会立刻发起火来,指着他破口大骂。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虽然这小家伙年纪小、体型也小,但总是个男孩子,他最看不惯他老是像女人似的尖叫、忸怩。更离谱的是,只是喊他一声就吓成那副德行。晏子虽人五尺之躯,却凭藉他的机智与辩才辅佐国事;同是五尺之躯,这小家伙日后如休成家立业?

  听说他天天跟阿阳读书习字,阿阳到底是怎么教导他的?真值得怀疑。

  一个男孩子既缺乏稳重又没胆识,不是“没用”是什么?这黑小子还怒气冲天的反过来骂他恶劣!他哪里恶劣了?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他们总是无法心平气和的把该说的话说完。有时候他觉得这小家伙简直不可理喻。

  不过他那气鼓鼓的模样倒是挺可爱的,令人有股想笑的冲动,所以他通常都是一言不发的看着阿七大吼大叫,因为他的修养还没差到去跟毛上子发脾气的地步。

  “喂!你说话!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陈七已经拿出口中的馒头,那张嘴又开始一张一合。

  “把东西吃完,一个时辰后出发。”说完,他的身影已经远去。

  “站住!去哪里?”

  木怀沙的回答清清楚楚地飘进她的耳里:“找玉笛的主人。”

  完蛋了!

  陈七又开始认真考虑起逃走的事,一个时辰……唔,也许还来得及!

  第七章

  四下无人,陈七深吸口气,只要一跨出大门槛,她就一口气冲到山下,。然后找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躲起来,让木怀沙永远也找不着她。

  冲啊!小七子逃命去也——

  剧烈的撞击让她眼冒金星,更糟的是脚下一个不稳,便砰砰咚咚的滚下坡去了。

  同时,她发现哀号的不只她一个人,很显然的,她撞上的那团物体——也是个人。

  终于停下来了。呼!好险,果然团结就是力量,虽然两个人压在一起的情况不怎么雅观。

  咦!软软的,凸凸的,好舒服哟,她的手摸到什么啦?呸有阵阵扑鼻的清香哩。

  头~抬,两个人就这么面面相觑。

  老天!是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家!

  而她的一只好,正好搭在人家浑圆的臀部上。

  “啊——”两人同时发出尖叫。

  陈七像被烫到似的急忙松了手,同时,一个巴掌也朝她挥了过来。

  “不要脸的色狼、变态、无耻之徒、恶心……”

  哗!骂得比她还快、还多、还溜哩!

  不过那一巴掌可不是盖的,打得她头昏脑胀,有冤喊不得。

  还有“变态”是什么意思?她怎么没听过?

  “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陈七打量着她,她穿着上好的米色丝绸衫,头顶上用同色的发带扎成一个髻,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有占像大户人家的书僮。

  那姑娘目露凶光道:“你竟然敢偷我的小屁屁,没有一刀捅死你就算不错了,还敢恶人先告状。”

  天哪!瞧瞧她说了什么,一个姑娘家竟然要一刀捅死人家也!这不知打哪儿来的冒失鬼太凶悍了吧!还有,屁股就屁股,什么“小屁屁”,好奇怪!难不成这丫头是从塞外来的蛮子?

  陈七提高音调,“我根本不是故意的,谁教你走路不长眼,乱闯一通!”她捂着脸,愈想愈不甘心,她干嘛平白无故挨人家一巴掌!

  “什么?!”她音调也跟着拔尖。“你说谁走路不长眼了?我好端端走在路上,是你跟头蛮牛似的横冲直撞,把我撞倒的。你看看,我的衣服全脏了,还有…MyGod!我一定身受重伤了,你得赔偿我一切损失,否则我不会放过你这个‘外籍劳工’的!”

  哇!瞧她又吐出一串怪话,这下陈七更确信自己的假设。兴奋加上好奇,她指着那姑娘,开始乱七八糟地嚷起来:“你怎么老是说些莫名其妙,不清不楚的话?我知道了,那是你们的‘蛮语’,你一定是塞外来的‘番婆’。说!你偷偷潜进我中原有何目的?不行,我要赶快去向衙门报案……啊!不用了,我都忘了家里就有个现成的神捕大人……”

  “闭上你的乌嘴!”那姑娘气青了脸。“我都还没问你是从哪里偷渡进来的,你居然敢说我是‘番婆’!别以为会说几句中国话就忘了自己的国籍了,门都没有,你等下辈子吧!”

  陈七侧着头打量她,愈来愈不耐烦,这“番婆”简直不可理喻b她赶快逃命要紧,不能再在这儿穷磨菇。

  她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这一撞可真是跌得不轻哪,全身骨头快散了似的。

  “番婆就是番婆,真是不可理喻。她朝那名番婆吐吐舌头,迳自朝下坡的路走去。

  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咆哮兼叫嚷,陈七敢打赌恐怕离这儿十里远的褚山县城都听得见她的声音。

  “喂!你这个该死的黑色浑球给我滚回来!还没有赔偿我的损失就想‘酸’了啊!你要是敢再向前走一步,我耀凝皖就把你踹下十八层地狱去!”

  要你管?!那个番婆叫“要你管”?陈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要——你——管!”陈七转过头,加大音量回答。

  “可恶!”耀凝皖真跳起来,气得浑身发拌。这个外籍劳工竟然敢盗用她的口头禅,看她不宰了这浑球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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