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当然知道自己惹了祸,她挑了个眉,“郡主,我可是为你出气,你自己说会护著我的。”
欧阳玲珑的头突然觉得痛了起来,桃红是她的人,擅自打了人家两巴掌,就等於是她打的,她担心鄂无忌怎麽想她?
是妒妇、泼妇?
“郡主,我惹的祸不小,你是不是不敢护著我了?”见欧阳玲珑不语,桃红语带挑衅的问。
“我说会护著你,就会护著你,这件事我一肩担了。桃红,以後不要再为我出主意。”
“郡主,我怕这件事会让爷对你的印象更差,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踏进这寒烟楼。郡主,祸是桃红闯的,你就让桃红受这个罪,替代您在这寒烟楼里过一生吧。”桃红总会藉机提出这个建议。
“桃红,谢谢你为我著想,我不能让你替我受这种委屈,你长得好,必要时,我会请安乐爷让你离开,找个好男人嫁了。”
“郡主,我并不觉得委屈,你是我的主子,我应该为你著想。再说,外面那些凡夫俗子我看不上眼,还不如不嫁。”
外面那些凡夫俗子?“你的眼光这麽高?”
“我是宁缺勿滥。”
欧阳玲珑注视著桃红,总觉得她有些地方不对劲,是头脑有问题吗?肯定不是,桃红比她精明多了。 两人之间的疏离感,常让欧阳玲珑质疑桃红如此的用心,可是她又唯恐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桃红的目光闪过欧阳玲珑的注视,“郡主,你千万不要笨到打算在这里终老,有情人应该要终成眷属,你和曹公子互有爱意,就跟曹公子走吧,这里有我在,不会有人发现的。”
她设计让鄂无忌冷落欧阳玲珑,而鄂无忌果真如她所愿这麽做了,却不明白欧阳玲珑在矜持些什麽?
“桃红,不可以乱说,我跟曹公子只是师兄妹的关系,曹公子或许对我是有爱慕之情……”说到此,她突然想到,“桃红,曹公子跟我的关系应该只有我爹娘和你知道吧?”
桃红连忙回覆:“是啊、是啊。”
“那些曹公子写给我的信,你有全部烧掉吧?有没有乱丢,让人捡了去?”她疑惑道。
“没有、没有。”桃红回道。
“帮我准备洗澡水吧。”她真的需要冷静一下。
“是。”桃红旋即转身离去。
=====
莺莺在房里嘤嘤哭泣著,那经过她刻意表现的哭声,抑扬顿挫皆具,简直可与她弹琴时的丝竹声媲美。
“这是怎麽回事?”鄂无忌问著丫环小月牙。
他可没强迫莺莺留下,怎么也会哭个不停,或者可以说是,目前还没有女人能让他有强迫她留下的魅力。
“回安乐爷,是夫人的丫环打了莺莺姑娘?”小月牙不敢隐瞒。
“夫人的丫环打了莺莺姑娘?”鄂无忌唯恐听错,重复著小月牙的话。
“是的,夫人的丫环要莺莺姑娘离开安乐爷府,莺莺姑娘不肯,她就赏了莺莺姑娘两巴掌。”
像是唱双簧似的,莺莺听到这里,赶紧抬头让鄂无忌看看自己通红的双颊,然後又趴下继续哭泣。
“你没有造谣?”鄂无忌厉眼扫视小月牙。
不是他不信,他一直派人注意欧阳玲珑是否有在寒烟楼以外的地方走动,答案都是否定的。
“奴婢不敢。”
“爷,您要替莺莺作主,莺莺一心只想伺候爷,才第一天就受了两巴掌,那往後该怎麽办?”莺莺哭著说。
“我不会让你白受了委屈。”鄂无忌嘴上安慰著她,心里却对欧阳玲珑在被他关在寒烟楼终于有了行动而高兴。
那不顾他颜面、无视礼教的女人,他定会让她吃足苦头,所以她的反弹愈大,他愈高兴,也愈有把柄对她抒发怒气。
“爷,您务必为莺莺姑娘讨回公道,这样莺莺姑娘才会留下来,南苑也不会空荡荡的……”讲到这里,小月牙不禁打了个哆嗦。
鄂无忌眼尖的看到了小月牙的动作,遂即回以一眼,使得小月牙连忙垂首噤声。
“小月牙,好好服侍莺莺姑娘,明天我带她游湖。”既然欧阳玲珑对莺莺反弹,那他就让她暴跳如雷好了。
“谢谢爷。”莺莺立刻破啼为笑。
他赫然起身,“莺莺,今夜你就在南苑好好休息。”
他说这话是什麽意思?“爷,今晚……”她问不出口,她以为鄂无忌今晚应该会跟她在一起的。 “今晚我有要事必须先处理,他日才能尽兴的玩。”其实是他现下对她没兴趣,他心里只想著那个凤凰。
莺莺起身,“莺莺送爷。”
“不用了,你早点休息吧。”他转身走到门边,又回头说:“小月牙,你跟我出来一下。”
“是。”小月牙立刻跟著鄂无忌出了房门。
“小月牙,南苑没有什麽鬼,不准你胡言乱语吓著莺莺姑娘,连带吓著自己。”鄂无忌交代道。
“爷,奴婢不敢胡言乱语,以前那些姑娘真的都是给鬼吓跑的。爷,奴婢会怕,真的会怕!”
“那是那些侍妾不甘寂寞,随便找个理由,要钱离开的伎俩。”他没了兴趣。
“不是,真的不是,奴婢也亲眼看见了,那模样好可怕的,披头散发、一身白衣。”说著说著,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那些鬼怎麽就是同一个样,披头散发、一身白衣,没有新鲜一点的吗?”真是无稽之谈,
“我也觉得奇怪啊,那些姑娘们所看到的鬼和我看到的鬼,就是大家说的那个样!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记住,不准在莺莺姑娘的面前说一个鬼字,我会派人加强巡守南苑,我也想看看鬼。”语罢,他拂袖而去。
见鄂无忌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小月牙害怕地左顾右盼著,然後迅速冲回莺莺的房内。
鄂无忌回到书房,将珍珠放在案上,目不转晴的盯着,脑海里还是忆不起这珍珠怎麽会令他觉得眼熟? 这凤凰用珍珠当暗器,像是别有用意似的。
他从壁柜取出放珍珠的盒子,眼睛也同时瞥见放著曹烨写给欧阳玲珑书信的锦盒,於是他将其一并取出。
这两个盒子,一个装满疑问,一个装满怨气。
“鄂兴。”鄂无忌唤著。
鄂兴跨进书房,“爷。”
“我修书一封,你帮我上京一趟,查探这珍珠的来处与去处。”鄂无忌决定解开心中的疑问,便立刻振笔疾书一番。
鄂兴接过书信,再从案上取过一颗珍珠,就要离去。
鄂无忌又及时喊道:“鄂兴。”
鄂兴转身“爷,还有什么事?”
“顺便去查查欧阳玲珑与曹烨是什么关系?”
“属下遵命。”鄂兴领命後就转身离去。
第六章
天才刚亮,就有一阵嘻笑声,把欧阳玲珑从睡梦中唤醒,她起身下床,推开窗。
窗前一片薄雾,眼底是一片荷绿不见底的寒烟湖,薄雾中,有一艘画舫在湖心荡啊荡。
一定是鄂无忌趁着寒烟湖最美的时刻,带着侍妾游湖。 像是故意要气她似的。
为什麽她会有呕气的感觉?濛著棉被,她想继续睡,管他们玩得多麽高兴,赏荷、钓鱼,还是栽到湖里喝水;她记得以往总能一笑置之,怎麽今大让耶笑声搞得得心神不宁?
再度起床走到窗边,此时薄雾渐渐散去,船上的人影渐渐清晰,她靠在窗边,直到清楚的看见鄂无忌搂著莺莺,倚著船桅垂钓著。
她愈看心里愈不是滋味,她呆愣在自己不会曾有过的感觉里,直到鄂无忌的目光朝她的方向看来,她才急忙闪身关上窗。
走回床上躺下,她拉过棉被,将自己完全包裹住。
嘻笑声虽被阻挡在棉被外,可是她的心却乱得很,脑海中一会儿闪过昨天鄂无忌对她的亲密画面,一会儿又闪过他搜著莺莺的样子。
受不了心里那份不曾有过的酸涩滋味,她掀开棉被起身,换上黑色紧身衣,蒙上黑布,打算要现在去见鄂无忌。
鄂无忌看见那扇窗开了又关,嘴角便漾起一抹轻笑。
“爷,鱼竿在动,好像有鱼在食饵了,接下来该怎麽办?”莺莺倚在鄂无忌怀里,兴奋地问著。
鄂无忌看向湖面,“是有鱼上钩了,把它拉起来就好。”语罢,他竟然迳自坐到一旁,把鱼竿独留给莺莺。
窗都关了,他也无须再陪笑了。
“爷?”莺莺手拿著鱼竿,移不了身。
鄂无忌根本无心钓鱼,他的视线偶尔看向那扇窗,偶尔落在湖面上,湖面上的波光让他想起凤凰的凤眼。
此时,一艘竹筏缓缓地出现于他的眼前,边打转、边前进的靠近画舫。
瞧——
是欧阳玲珑努力的、手足无措的在撑著船。
她没撑过船,湖面无波,她撑得好辛苦!而现在是怎么了?船怎么一直在打转,无法前进了!
鄂无忌看到她用奇特的方式逐渐地接近,被她那手足无措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哈——哈————”
欧阳玲珑羞窘的怒视了他一眼,明眸含嗔带娇,“请你过来帮帮我,我才能跟你请罪。”
她竟然为了不想看到他和莺莺亲密,冒著落湖的危险来找他!
莺莺见到这个蒙面女,老是破坏她和安乐爷的好事,简直快气死了,可是她偏偏还在和鱼缠斗著,根本无法去缠著鄂无忌。 这寒烟湖的鱼到底吃什麽?怎麽重到拉不起来工“爷,我拉不起鱼,您帮帮我啊!”
像是有意要跟莺莺争宠,欧阳玲珑则紧接著开口:“请你先帮我,我可是来请罪的。”
话一说完,她为自己似在争宠的行为感到後悔。
“爷,这鱼的力量好大,我快拿不住鱼竿了。”莺莺不甘示弱的说。
鄂无忌朝莺莺这头看了一眼,她是有拉不住鱼竿之势,而另一头的凤凰一样吃力的和手中的木桨奋战著,他该先帮谁呢?
当他正犹豫著,莺莺所持著鱼竿下的鱼,终於发了狠的猛力挣扎著。
莺莺真的拉不住鱼竿,却又忘了要放手,连人带鱼竿的被鱼拖下了湖!
“啊!救命啊!”
莺莺掉下湖的同时,欧阳玲珑手中的木桨像是会听话似的动了,木桨让她不懂一个重心不稳,也掉下了湖!
“啊!救命啊!”
这怎麽回事?湖面突地一阵乱!
“该死!”他低咒一声。“小月牙,要船夫帮忙救人!”接著他纵身入湖,朝欧阳玲珑游去。
船夫紧接著跳下湖,自然是拉起没人理的莺莺。
欧阳玲珑笔直的掉入湖里,根本来不及憋气,连带喝了好几口水,也来不及反应,直到水猛灌进嘴里,她才反应了过来。
一反应了过来,她连忙想到鸭子游泳的姿势,双手双脚开始像鸭蹼般努力的划著,还在心里默念著:左边、右边、左边、右边……
怎麽愈动身体愈往湖底沉,人难道跟鸭子不一样?湖水冰冷刺骨,她划动的速度也愈来愈慢…… 鄂无忌一入湖,便像条鱼儿般在湖里游著,他时而潜入湖底、时而浮出水面,寻找著欧阳玲珑的踪影。
“该死!不识水性就不要乱游,结果沉得比石头还快!天啊,湖水冷死了!”虽然嘴上这麽说著,他心底对她可是担心极了。
而莺莺呢?他怎麽只顾著凤凰,忽略了莺莺!
朝画舫看去,见船夫正要拉起莺莺,既然莺莺已毋需他烦恼,他更是尽全力去救凤凰,不准她这麽死去。
他迅速往湖底沉下去,找寻那抹令他过分忧心的纤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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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玲珑的黑布湿贴在脸上,湿衣服也紧贴著纤盈的身躯,两只手在空中乱摆。
鄂无忌全身冰冷,抱著两只手乱挥的她,快步奔向离岸边最近的一问柴房。
他还没时间拿掉她脸上的黑布,仔细端详她。
欧阳玲珑的手终於放下来了,她紧窝在他的怀里,嘴里喃喃吐出,“好冷……好冷……”
“我知道冷,我也冷啊,而且今天还刮北风呢。”嘴里回著,他更加紧抱著她,想给她更多温暖,同时加快脚步奔向柴房。
这寒烟湖不算小,边浮边游便远离了寒烟楼,他无法带著神智已丧失一半的她回到寒烟楼,又必须赶紧生火取暖,所以只好先到湖边的柴房屈就一下。
“我好冷……好冷……”她的身体虽冷,但散在鄂无忌颈上的馨香却是暖和的,惹得他更加抱紧她。
他的紧抱及散在鄂无忌颈上的馨香,同时稍稍暖和了彼此。“现在还冷吗?不会划船干嘛还逞强?” 进了柴房,鄂无忌将她放到一堆稻草上,随即架木点火。
火霹雳啪啦点著了,他马上坐到欧阳玲珑身边,准备帮她脱掉湿衣服,不过在脱掉湿衣服之前,他要先看看她。
他轻轻的拿开她脸上的黑布。
这张脸,并没什麽特别,倒是那长而微翘的睫毛、弧度优美的眼型,让她的五官有份清灵之气。
手往下探向她衣服的盘扣,他毫不顾虑什麽男女授受不亲,一下子便帮她褪得只剩下一件肚兜及一片旖旎春光。
“好冷……好冷……”欧阳玲珑挪了挪身子,偎向身边的温暖天地,并抓住鄂无忌的手放在胸前取暖。
鄂无忌想抽回手脱掉自己身上的湿衣服,却发现手卡在她胸前的柔软间,进退两难。
该死,他男人的本能反应从没这麽快过。
他硬是抽回手,迅速脱掉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迫不及待要和她一起相拥取暖了。
当他的手硬从欧阳玲珑的手中抽回时,也惊动了她,使她清醒了过来。
这一清醒,什麽都还来不及搞清楚,她就先见到鄂无忌一丝不挂的强健体魄,再看见自己只剩肚兜一件!
啊————满脸通红的羞窘,让她的双眸更为晶亮。
鄂无忌偎向她,注视著她因娇羞而更为活灵活现的双眸,戏谵道:“你现在请罪!我绝对接受。”
“绝、绝对接受?你、你的条件是……是什么?”欧阳玲珑环抱住自己,头低得不能再低。
他扣住她的下颚,抬起她的头,“先来一个吻试试味道,如果满意的话分。我免费送那些灾民早餐,直到他们回落月城。”
“什、什麽?”她惊骇得眨动凤眼,一时无法意会自己所听到的话。
鄂无忌锁住她的双眸,明白的解释道:“我得先尝尝你的味道,你的味道如果令我满意的话,我就免费送那此灾民早餐,直到他们回落月城,甚至可以再多谈交换条件;如果不合我的胃口,我就绝对不做亏本生意。你知道那些免费的早餐,是足以包下一整间青楼的女子。”
欧阳玲珑瞠目结舌的听著他的要求,不敢置信他居然把他过人的经商之道用在她身上!
见她惊骇得红唇微张,鄂无忌趁势覆上她的唇。
他就真的像在品尝一道美食般,刚开始只是先贴著她的唇,体会一下那柔软的感觉,随後再将舌头探进她的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