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然的眼神似乎像是也赞同她的话,仅以嘲弄、深幽的目光的盯着倪娃娃蠢动不安的身子。
这目光激起了倪娃娃的怒气,她冷冷的道:「我不想辩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多作解释只是让人更加揣测误会而已。
「做了亏心事,当然是没那个脸辩解。」倪水菱恶恨恨的说着,一脸轻蔑的表情。
「你说够了没有?」林凯尔剑眉紧皱,不悦的瞪着那张因嫉妒而变得丑陋的脸。
「怎么?我这么说她你舍不得了是不是?」她光火的瞪着林凯尔。
「水菱,别太过分。」他警告。
「过分?!我恨不得撕了她那张虚伪的脸,看她面具底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林凯尔涨红了脸。
「抱歉,两位如果要吵架的话,请等我们出去后再继续。」白皓然不知何时已走到倪娃娃旁边,一手将她拉了起来,并亲密的拥在怀里。
「你……到底在干什么?快放开我!」失神于他忽来的亲密动作,心颤抖了下,倪娃娃秀眉微蹙,低声怒道。
「别动!如果你不想让自己难做人的话,最好照我的话做。」白皓然吹气似的在她耳边轻轻低喃,两人的身形更显得令人想入非非。
「你是谁?」林凯尔吃醋的问,霸住娃娃腰上的手刺眼得令他恼怒。
「我?」白皓然挑了挑眉,扬起一抹别具深意的笑容,「与你无关的人。」
「娃娃?」林凯尔质问的眼神转向静静的依偎在白皓然怀中不语的人儿。
「小心回答!」环住她的手威胁的缩紧。
霸道的男人!倪娃娃暗暗翻了翻白眼,想生气却又气不起来,心头无来由得暖成一片。
「娃娃!」林凯尔不耐烦的催促着。
「他是……是……」倪娃娃咬了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是她的男朋友。」白皓然慵懒的说,漂亮、刚毅的唇线恍若挑衅似的微微往上一扬。
「男朋友?!」倪水菱尖叫,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他说的是真的吗?」林凯尔一脸不可置信的紧盯着倪娃娃。
「这……」老实说,连倪娃娃自己也傻住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难道这还不够证明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吗?」白皓然出其不意的在倪娃娃愣住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又移往她红艳可人的小嘴上,并意犹未尽的搂紧她贴近自己。
该死的混蛋,竟敢乘机偷吃她的豆腐,她要宰了他。
「抱歉,我和他还有事情没解决,你们在这儿聊聊,我们先出去了。」倪娃娃勉强的朝他们挤出一个微笑,咽着怒气,大有豁出去之势的拖着仍一脸嘻皮笑脸的白皓然往外走去。
★★★
「嘿嘿嘿,轻一点、轻一点嘛!」白皓然的嘴角抑不住的往上扬,莞尔的盯着倪娃娃又直又挺的后背。
「少啰唆!快跟我走。」倪娃娃真怕自己定性不够,失了往常的冷静,当场失手杀了他。
男人当真没一个是好东西,尤其是背后这一个轻浮的男人!帮了她一个忙就自以为了不起,将她当作随便的女人似的,又是亲又是搂的,老天!她又不是那些爱慕他的亲卫队之一。
「唉!可怜了我的手,无缘无故就遭受这么不人道的对待。」他哀叹,一脸的无辜表情。
「烦不烦啊!我才说了七个字而已,你就啰唆一大堆。」倪娃娃忿忿然地转头瞪了他一眼,血管里肾上腺素已经呈倍数激增了。
「别生气,别生气!生气可是会导致动脉硬化,在脑部产生刺激而脑中风,更可能会在心脏引起心绞痛与心肌梗塞,进而在肾脏引起肾衰竭,甚至于排泄系统失调而引发尿毒,所以,为了你的生命着想,你千万不能生气啊……」他以唱歌似的高亢音调,一字一字清晰的大声朗诵着。唉!真是的,在黑影身边待久了,怎么连他也都快成了华佗的忠实弟子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家伙绝对有让人发狂的本事。
「闭嘴!你能不能立刻消失在地球表面上?」倪娃娃实在是受不了了,要不是怕会引起馆内的人的注意,招来不必要的眼光,她真想大声尖叫。该死!早知道如此她宁愿再回去面对林凯尔的质问,也不要看见他这张令人痛恨得心痒痒的脸。
「可以呀!只要你把眼睛闭起来不就看不见我了。」白皓然眉开眼笑的建议着,深沉的鹰眼迎上她那对发火的杏眼。
「白皓然!你……你……」倪娃娃气得头昏眼花,涨红的脸处于即将爆发的边绿。
「哦!对了,娃娃,有一件事我觉得很纳闷,你为什么对男人的成见那么深,是不是曾经在感情上受过挫折的原因?」白皓然不怕死的嬉笑着,朝壮烈成仁的目标又近了一大步。
天下第一大白痴非他莫属,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直捣她的伤心处。
火舌愈燃愈猛烈,显示倪娃娃的忍耐已达到了底限,「说得好,谁教男人全都是你这副烂德行。」她怒火冲天、龇牙咧嘴的咆哮道。
「哟哟哟!你可别一竿子打翻整船的人。根据我的观察,虽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我这么优秀,但是好的男性也是大有人在,你千万别以一隅之见,概括全部的人。」他定定的凝视她,表情又似正经又似玩笑。
真的!就算死人也会被他气成活的!
倪娃娃简直是无法置信,世上竟还有这种厚颜无耻的人存在?看他那一脸的狂妄自大和自信满满,似乎不知羞愧为何物,由此可见,男人绝对是无可救药的自负动物,天生虚伪,在众人面前是一套,在私底下又是一套。
「瞧!你的脸又变绿了,看来我真该改名叫你偏见小姐才对。」仿佛看透她心思,白皓然嘲讽的笑笑。
「天杀的!你给我滚开!」倪娃娃快气炸了!再跟他抬杠下去,她极有可能不是神经错乱就是精神失常了。
「我实在不想给你难堪,但你没忘了是你拖我出来的吧?」他扁了扁嘴,故作委屈的指控着。
怒火沸腾不足以形容倪娃娃此时高亢的情锗,她挺了挺又僵又直的身子。
「好!你不走,我走!」情绪激昂,倪娃娃气呼呼的转身就想走。再待下去,她不死,也含气地脑充血。
「别走!如果能让你气消的括,我向你道歉好不好?」白皓然眼明手快的拉住她,忽改戏谑的表情,而一脸温柔的说着。
倪娃娃没好气的赏赐给他一个大大的卫生眼,「哼!来不及了。」她不悦的想挣脱开他的双手,「放开我!」
「别这样嘛!看在我刚才好心替你解围的份上,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好不好?」他斜扬起嘴角,好声好气的恳求着。
气都气饱了,还想要教她别计较?门都没有!
「不好!」她冷哼,转头不看他。
「真的不好?」白皓然贼贼的笑着。她绝对是座小火山,想平熄火山爆发可能非得花上一点脑筋不可
「不好就是不好,哪还有什么真的还是假的。」这人存心想惹她生气,竟敢如此质疑她的话。
「打个商量嘛?」他搞笑的歪鼻子斜眼睛,几乎逗笑了倪娃娃。接着,他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颗糖果,然后讨好似的递到她手中。「给你!」
倪娃娃惊讶的眨眨眼,随即又沉下脸摇摇头。「不要!」表情坚决。
「好吧!我就知道一颗绝对满足不了你的胃口。」他叹气的说,手忽地往头上一摸,两颗包装精美可爱的小糖果立即出现在他的大手上。「再给你两颗糖总行了吧?」
又来了!他就是有这个本事让她原本恶劣的心情,在不知不觉中变好。
克制着强烈的好奇心,倪娃娃仍旧是摇摇头,一脸无动于衷,她才不想那么简单就便宜他了。
「唔……唔……你实在是太贪心了,非得逼我把所有家产拿出来才甘心是不是?」无奈的声音伴随着夸张的动作,在空气中抓下一大包的糖,马上献宝似的呈到倪娃娃面前。
这人是魔术师吗?倪娃娃再也忍不住了,随着他刻意的讨好,脸上露出阳光般璀璨的笑容。
终于笑了!白皓然突然发现自己爱死了她那像糖般的甜蜜微笑,自从发现自己好像逗弄她上瘾了之后,每次看着她变化多端的俏脸,他心情就是无来由得快乐。
「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变的?」倪娃娃眨眨眼睛,好奇的撒满一脸俏皮,早已将他们俩之间的前嫌给尽释得一乾二净。事实上,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这个人的脾气向来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生我的气了?」白皓然笑得温柔。
倪娃娃皱着鼻子,无奈的点点头,「不跟你计较了。」
「好,那我再变一次魔术给你看。」想当初闲来无聊之余,而向石川望月学来的那些魔术,今天终于让他给派上用场了。
「注意看着,我这一招釜底抽薪的魔术,可不是随便让人看的哦!」白皓然得意洋洋的说,狡黠的眼睛闪着精光。
倪娃娃啼笑皆非的猛翻着白眼,摆明了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将她的俏皮小动作尽入眼底,白皓然佯装微怒,「真不信的话,你看……」他将手探向倪娃娃的背后,画了个夸张的大回转,然后猛然一抓,「啊!有了,有了。」
这……这太荒唐了吧!倪娃娃看清楚了他手中的东西后,好生震惊,当场涨红了脸,「你……你这个大变态!」骂完,随即逃难似的转身跑开。
大变态?怎么回事?白皓然一时会意不过来,转头看到自己手中那件三点式的胸罩,忽觉得天地为之变色,「完了,石川望月,我真的会被你给害死!」他暗暗呻吟,俊脸罩上一层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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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肯定娃娃一定气坏了。」倪仰流在客厅听白皓然叙述完有关于他失手出窘的始末后,忍不住哈哈大笑。想不到他崇拜的偶像,大名鼎鼎的「银狐」白皓然,竟然也会有出差错的时候。
「何止气坏,我看我这下子可能会被打进冷宫了。」白皓然难得一次苦笑的说,莫可奈何的脸上,仍是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
「冷宫?你又不是她的妃子,何来的冷宫。」倪仰流止不住的咯咯抖笑着。
老天!要不是他亲眼所见所闻,还真不敢相信在他眼中高高在上的「银狐」,居然也会为情所困所苦,而且更令人讶异的是,对象还是他那个宝贝小堂妹,真是让人不得不跌破眼镜了。
「没这么严重吧?」倪仰人的嘴巴淡淡、不易察觉的扬起一角。
难怪娃娃从昨天开始就老摆着一张臭脸,没给对面这个可怜兮兮的男子一点好脸色看,原来是出自有因。
「唉!你想你能帮这个忙吗?」破天荒的,白皓然生平第一次竟拿女人没辙,说出去准教他那帮兄弟给笑死。
「你怎么会以为娃娃肯听我的?」倪仰人感兴趣的瞅着倍感挫折的白皓然。看来这个向来喜好游戏人间的好友,这回真的是沦陷了。
「瞎猫碰上死耗子,只是想试试运气。」他嘲讽的笑笑,很坦白的招供了。
谁教倪娃娃从昨天开始就将他当作隐形人似的视若无睹,就连大夥儿一起吃晚饭时,任凭他如何逗弄说笑,她也丝毫无动于衷,这实在教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败在这个倔强的小妮子手上了。
「当初你是怎么跟娃娃认识的?」倪仰流好奇的问,嘴仍是笑得阖不拢。
「是种缘分吧!」白皓然不由得叹气,将他和娃娃初次见面的经过一一道出。
倪仰流再次笑岔了气,艰难的摇摇头,「真希望我当时能在场。」错过一场看好戏的机会真是可惜。
对于倪仰流的反应,白皓然一点也不生气,他甚至连扬扬眉的作态姿势都省略了,仍是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
「除了对亲人之外,娃娃有严重的斥男心态。」倪仰人低沉的说着,声音是心疼不已的。
「这我知道,她的心结似乎已存在多年了。」白皓然剑眉微皱。其实早在第一次见到娃娃时,他就约略猜到这一点了。
「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倪仰流神色复杂,表情倒是有些讶然。
「我为什么要惊讶?」他挑了挑眉,好笑的反问,咧大了嘴,露出了个大大的、迷死人的笑容,「事实上,我跟她是最近才认识的,所以理所当然的,我绝对不可能是那个害她有严重心结的罪魁祸首。」
「可那个罪魁祸首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神色凝重,倪仰人的眉头纠得更紧了。
「该死,林凯尔到底又来这里干什么?」低咒一声,倪仰流烦躁的说。要不是基于曾是同学兼死党的份上,他还真想为娃娃曾经受过的伤害,好好的揍那家伙一顿,以消心头之熊熊怒气。
「要是昨天我看到的没错的话,他目的可能是想跟娃娃重归旧好。」白皓然的声音幽幽的传入倪家两兄弟的耳中,却带来不同的反应。
「那他最好过得了我这一关,我不会笨得让他再伤害娃娃一次了。」倪仰流绷着脸怒气冲冲的说,一双拳头握得死紧。
「娃娃的脾气虽倔强,但心肠却很软,怕只怕……」倪仰人无奈的声音里,有着太多的不舍与溺爱。
「你们未免杞人忧天得太早了。」白皓然十分不以为然打断他的话,神情是一脸的悠哉游哉。
坦白说,他并不以为在自己无远弗届的魅力之下,林凯尔还会有得到娃娃芳心的第二次机会。
「怎么说?」倪仰流纳闷不解,实在不明白他语中的自信是为何而来。
白皓然卖关子的摇摇头,老奸巨猾的呵呵笑着。「反正你们只要记得,从今天起,保护娃娃是我的责任,这样子就万事OK了。」其余的他反而不想透露太多。
倪仰人双手抱胸,脸上一抹深思,接着,恍然大悟的表情让他露出欣慰的笑容,「娃娃交给你,我很放心。」再也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娃娃了。
「客气,客气!」白皓然咧大了嘴,笑得可开心了。「喜欢一个人本来就得替她承受这些。」他渐渐有些了解龙扬和雷杰对老婆的那份无怨无悔的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