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杜文月的心一阵紧窒,难受的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回道:「我不是没有开口留他,但是他执意要离开。」
她承认早年带他回孔家,并未真心对他,相信那孩子也知道,才会对她始终恭恭敬敬,两人之间的相处一直很冷淡。
就算她现在想跟浚邑说什么,他们之间早已经存在一道很高的墙围了。
「总之,我希望你们两个人收起玩心,好好认真的学习。」
虽然知道公司交给孙子管理是不可能再有现在的光景,可是,她已经留不住那个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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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以蓁利用中午休息,先到附近一家百货商行买东西,然後再匆匆赶到一家泡沫红茶店赴约,和好友芳瑜一起吃东西。
因为不用付店面租金,因此父亲聘请了一位助理师傅,让她的工作轻松了许多。
「芳瑜,对不起,我迟到了。」她为自己的迟到向她道歉。
阮芳瑜看著她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你买什么?提了这么多。」
「没什么,只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我晚上要带去董浚邑家的。」她住进他家之後,发现那个家一点也不像家,要什么没什么,厨房的盘子更是只有两个,让她使用起来真的很不方便。
因此她总是趁著白天空闲时,买一些觉得需要的东西带过去。
阮芳瑜看她一脸神色自若,「你看起来好像已经很习惯和董浚邑同住了。」
丁以蓁轻轻的将手上的袋子放在地上。「我都已经住了快一个月,不习惯也已经习惯了。」
「是吗?」阮芳瑜笑了笑,「其实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我也是受人所托,草痴叫我来帮他问问看,对於他的告白,你的决定是什么?」看好友已经习惯和董浚邑相处,不用说,那个草痴很明显的被判出局。
只是受人所托,阮芳瑜还是开口问一下,免得待会儿……总之,有人这下可能会哭得很惨喔。
「啊,我忘了一翔说喜欢我的事了!」丁以蓁大叫。「芳瑜,怎么办?我一直没有打电话给一翔,他会不会生气了?」
她这阵子被董浚邑突来的求婚给搞得心情慌乱,完全忘了一翔跟她告白的事,当然也忘了要给他回答。
看到她紧张的道歉,阮芳瑜噗哧地笑了出来。「没关系啦,那个人常常很容易被人给忘记,你不用在意,他不会生气的。」
「芳瑜,关於一翔说喜欢我,那个……」
「其实从你刚刚说的话,大概已经知道结果了,不过你有什么话想跟草痴说就说吧,我好替你转告给他听。」
「芳瑜,麻烦你替我跟一翔说,虽然我和他做不成情侣,可是我还是当他是好朋友,希望下次大家可以一起出来,也希望他很快就有新恋情。」她祝福连一翔,也永远当他是麻吉。
「嗯,我知道了。」
「芳瑜,你下一次再帮我约他出来。」
「可以,没问题。」阮芳瑜笑笑点头。
「好了,我得先回去了。」丁以蓁一口气喝光剩下的半杯红茶,提起地上的大包小包袋子,「芳瑜,那我先走了。」
「嗯,小心一点。」
「好。」
丁以蓁走出泡沫红茶店之前,又回头对好友笑了笑挥挥手,才离开。
看见她离去後,阮芳瑜对著後桌一位戴著渔夫帽,整张脸趴在桌上的男生喊道:「草痴,都听得一清二楚了吧,我应该不用再转述了。」
连一翔抬起脸,起身走到阮芳瑜对面坐下。
他哀怨地说道:「我的世界从此一片黑暗。」
「不会呀,我觉得这家店的光线还挺亮的。」
「男人婆,我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人家心情真的很差啦。」他苦著脸,他又再一次失恋了。
虽然来之前,他大概知道自己这一次的告白肯定是失败了,可是,还是叫人难过,因为他是真的很喜欢以蓁的。
「其实二十次告白失败,和二十一次没什么差啦,只不过是多了一次而已,你就不需要太计较了。」阮芳瑜说不出那种什么很快就会有欣赏他的女孩出现之类的安慰话。
「你真的很无聊ㄟ,干么记人家失恋的次数。」
「欸,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她故作无奈,「谁叫有人一失恋马上就打来跟我哭诉,我要不记得也很难。」
「男人婆,帮我点两打啤酒来,让我喝个痛快,喝个不醉不归。」
「很抱歉唷,这里不是酒吧,我的绿茶还没有喝过,拿去喝吧。」她将绿茶推放到他面前。
没鱼虾也好!他拿掉吸管,端起杯子大口喝著。
「看来你还真的心情不好呢。」只可惜绿茶灌不醉。
连一翔一口气喝了半杯,将杯子放回到桌上,看著对面的阮芳瑜。「男人婆,谢谢你,每一次都听我抱怨,我现在发现你真的是一个好人。」
「喔,说实话了,原来你以前一直觉得我是坏人。」
「不是啦,只不过是你的个性太男性化了,然後有时候又冷冷的,让人家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和她很好,但他有时仍是不太了解她。
「是吗?」
「其实现在仔细看你,你长得也很可爱,还有对我也很好,总是在我失恋的时候陪在我身边,我……」他眼底充满著感动。
她不是没有发现他传出的暧昧眼神,冷笑了下。「喂,不要说我没有警告你,如果你打算跟我说你喜欢上我,想跟我交往的话,那我会直接宣判你的失恋次数达二十二次。」
刚萌生的爱意全让她的这番话给浇熄了。「真是的,男人婆,你这种态度,就算有男生喜欢你,也会被你给吓跑的。」
「呵呵呵,感谢你这么关心我的情事,但别在我身上动脑筋,别忘了,我们可是好姊妹。」难能可贵的好友谊,她不想破坏。
连一翔拿起绿茶,咕噜的将剩下一半的绿茶全喝光,然後将空杯放到桌上,扁著嘴说道:「你说错了,别忘了你是个男人婆,所以我们是好兄弟。」
「姊妹啦。」
「是兄弟!」
阮芳瑜生气的往他的头搥下去,痛得他捣著头哇哇叫,「好痛,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
「那你说,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是……」看见她的瞪视,他只能委屈地回道:「是姊妹。」
「这才乖嘛。」她笑笑地摸摸他的头。
就算被当成小狗般的摸著头,他的心仍是跳得好快,他发现此刻的男人婆真的好可爱。
「喂,我说了不准你用那种眼神看我的。」她再次握起拳头。
「我……」连看也不行喔?看来他这次要告白的对象是个难缠的家伙,而且可能是有史以来难度最高的一次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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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当董浚邑回家时,就见到丁以蓁踩在一个高凳子上,试图在柜子最上方摆放一个颜色特别的小花瓶。
「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将这个花瓶摆在那里。」她伸手想将花瓶调到最恰当的位置。
他放下公事包走向她,站在她身後。
「你做什么?」丁以蓁低下头,不解地看著他。
「你快点摆好。」他面无表情的说著。
她愣愣地看著他。他……该不会是怕她掉下去吧?
「干么发呆,还是你下来,让我来做?」
「不、不用了。」没想到他真的是在为她担心耶!丁以蓁有些惊喜,唇瓣微微上扬。「董先生,其实你不用怕我会跌下去,在面包店我也常常踩在高凳子上,我爬惯了。」
被人看穿了心事,董浚邑故意板起脸。「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傻笑,你到底要不要弄?」
「好。」不想惹他生气,丁以蓁将花瓶放好,露出满意的笑容。「你觉得好看吗?」
「不错。」他一贯的回答。「要结婚了,是该好好布置新房。」
「不、不是布置新房……」她一紧张,身体摇晃了下,幸好一双大手即时揽住她的腰间,将她抱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如果他不在她身边,不是很危险吗?
她也吓了一跳,「谢谢你。」
「以後等我回来再一起布置新房。」
听到他又说了一次布置新房,她立刻羞红了脸。「董先生,不是,我不是在布置新房,是……」
「嗯?」
「我只是想让这个家看起来更像个家,让你工作一整天回家之後,会感到很舒服自在。」丁以蓁甜甜一笑。
其实她也没有做什么,就只是买了一些装饰品,让这个家看起来温馨一点。
她妈妈还说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买一些有的没有的,别忘了他是个坏蛋。
她这样叫对他好吗?她不知道,可是她就是想做。
她收集了不少杂志,里面都是有关於他的报导,她知道他是个孤儿,在十五岁那年被孔家收养,之後在孔氏集团工作。
她在想他之所以个性看起来有些冷漠,会不会跟他的身世有关?她不是在同情他,而是……而是、心疼。
他的出身不好,可是却成为这么优秀出色的人,他应该是很努力吧!
一想到这里,对於他对她们家所做的事,她也就愈来愈不在意了。
而且就如阮芳瑜所说,她真的愈来愈习惯和他一起生活。
因为感觉不坏。
董浚邑看著她,为了她的话而心动。
没想到在他以胁迫的手段逼她嫁给他後,她仍然肯对他露出天使般的笑容,而且还为他做了这些事。
他摸著她细嫩的脸颊。自从母亲去世之後,这十几年来,这是第一次,他深刻感受到自己是被人所关心的。
他很明白她尚未点头嫁给他,可是却愿意为他做这些事,她的善良可爱,让他更不可能放她走。
她还喜欢著那个她暗恋的男人吗?
不过他感觉得出来她也开始喜欢他了,因为她现在已经会回应他的吻,那么她是喜欢那个暗恋对象多一点,还是他呢?
每每想到这个,他就有著更邪恶且充满欲望的念头,想切切实实的占有她,让她成为他的人。
如果她知道他对她打著这么坏的念头,她还会对他笑得这么灿烂,为他做这么多事吗?
不能吓坏她!
董浚邑将体内强烈的渴望硬生生地压抑下去,不想吓跑她。
原来他也会有没有自信的时候,这么害怕失去,在不确定她有多喜欢自己时,他不能再更进一步了。
丁以蓁晶眸带点羞怯地瞄著他。又是这样,老是盯著她看,然後什么话也不说,害得她一颗心为他乱跳起来。
在他手指轻摸著她的下巴时,她知道他又要吻她了。
才刚这么想,他已经低头吻住她。
明知道他又要吻她,但她并没有躲开,是因为习惯了吗?自从他上次说了想吻就吻的宣言之後,他真的动不动就吻她,有时一个晚上吻好几次,甚至早上他出门上班前也吻她。
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吻她,或许就如他所说想吻就吻,但她其实愈来愈不讨厌他的吻,不过,她好像一开始就没有讨厌过他的吻。
特别是刚刚知道他在为她担心时,想到自己有那么一点被他在意,她的心跳得更快,闭上了眼,回应著他的吻。
或许,嫁给他是件不错的事。
她的心开始有著这样的想法。
第六章
在财务报告会议上,董浚邑听著会计部经理的报告,神情难看。
「孔至刚经理,可以说说为什么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和对方签约,然後订购一堆废物?」
面对董浚邑的怒气,孔至刚毫不在乎。「我以为那些机器可以提高我们的生产量,哪知道会派不上用场,我知道後马上就跟对方说不要了。」
「你以为这是玩家家酒?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吗?」董浚邑铁青了脸。
「代总裁,你也不需要这么生气吧?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投资失误,脸色有必要这么难看吗?」
他的吊儿郎当,让董浚邑愤怒地提高音量,「我能不生气吗?就因为你一次小小的投资失误,公司要付出多少的赔偿金?告诉你,五千万美元。」折合台币大约十六、七亿。
被人当著众多主管面前大声指责,孔至刚气坏了。「代总裁,不过是赔了十几亿台币,你有必要这么凶的骂人吗?孔氏又不是赔不起。」
「不是赔不赔得起的问题。」董浚邑不想发火都难。「而是希望你下次做任何决定的时候,先用你的大脑好好的想一想。」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笨了?」
「不是吗?」董浚邑不客气的回著。
「你……董浚邑,你真的欺人太甚了!」孔至刚气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董浚邑,要不要我告诉你我姓孔,而孔氏以後就是我和我弟弟的,所以我要怎么浪费钱,你这个姓董的外人根本就管不著。」
听到孔经理对代总裁呛声,与会的几个部门经理没人敢开口劝架,连孔至轩和沈中和也没有开口。
坐在董浚邑身後的叶思亚,对他们的针锋相对瞠目结舌。
他们两人不曾吵得这么凶过,孔至刚甚至说董先生是外人,这不是让被孔家收养的董先生很难堪吗?
不过今天董先生也不太对劲,因为孔至刚不是第一天胡闹,平常有事没事也会到总裁室吵闹,但他不曾见董先生这么样生气过,连脸色都变了。
董先生会这么生气,只为了公司赔了十几亿?可是十几亿台币对资产雄厚的孔氏集团而言,根本就是九牛一毛,董先生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其实他一直有种感觉,老是任由孔至刚和孔至轩两位经理到办公室吵闹,就算有几次大声说话,但却不曾真正对两位经理发怒的董先生,应该是很疼爱他们两兄弟的吧?
另外让他也感到纳闷的是,孔至刚和代总裁都已经吵得这么凶了,为什么孔至轩和沈中和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呢?至少应该劝个架吧。
他只是一个小特助,也不方便开口插嘴。
「孔至刚,你再说一次!」董浚邑愤怒地吼著。
「再说十次也行,孔氏集团以後是我们兄弟的,我要怎么浪费钱,赔对方多少钱,那都是我们家的事,你管不著,这样你听得够清楚了吧!」
「你……」董浚邑握紧拳头,充满怒火的目光冷厉地直瞪著孔至刚。
就算看见他脸上青筋暴露,但孔至刚有话还没有说完呢,他得跟他把话一次说个清楚。
「代总裁,虽然我爸一直没有说什么,可是如果你有自知之明,就该自己摸摸鼻子离开公司,让我和我弟弟接管公司,就算有一天孔氏集团倒了,那也是我们家的事,至少我们不想再让你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