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英文,好头痛! 浅野薰
最近一则新闻是有关于孩童学英文的事件,例如日前教育部要求禁止十二岁以下的学童参加英检考试;近来,又发现坊间有补习机构、出版事业或其他单位假“全民英检”或“GEPT”之名举办各种活动……看看这些就知道,民众多么热中学英文,可惜台湾不是英语系国家,学起英文是有些些困难。
像我们家的小朋友一个小三,一个小一,他们从学龄前就学英文了,幼稚园之前早就学会ABC二十六个字母和一些常用单字,然后在安亲班又学ABC二十六个字母,到了小三还是ABC二十六个字母,天啊!为什么花了那么多时间,都在ABC二十六个字母里打转。
接著有一天,我听到我们家可爱的小朋友在念“Two days is friday”,我听得很疑惑,叫她再念一遍、两遍……呵!原来是“Today is Firday”,我想完了,我的钱白花了,原来发音完全不准,老师也没纠正;后来,我又发现,原来她在教室里听录音带学的(可能带子旧,声音模糊),我问:“你念不对,老师没告诉你该如何正确发音吗?”她回答,“老师说我念得很棒。”
真是见鬼了!我很确定我白花花的银子白花了,我决定自己教,把钱“赚”回来,可是,可怜的孩子,学校每天的课业已经很多,回到家里又很晚,还要他们再念英文,他们的脸好苦。
唉!不是我崇洋媚外,而是英文是世界通行的语言,已是不争的事实,想要看得更多更广,没有良好的语言工具就走不出这个世界。但他们年纪小,根本不能体会。所以,身为老妈的我,只好拿出权威——用逼的!
其实,话又说回来,台湾不是英语系国家,学起英文真是有些些困难,例如,我告诉他们,学校有教:How are you?可以回答I'm fine,thank you,and you?
但是,如果和人家初次见面,人家会问How do you do?你就不要回答I'm fine,thank you.因为在这样情况下回答就成了——“我的身体很好,谢谢!”会让对方觉得莫名其妙。正确的说法是同样回以How do you do?或I'm glad to meet you.
瞧,因为平常少有机会用到这些对话,孩子在学的时候变成要去记背,当然觉得辛苦了。接著还要记背,“fine”这个字,有“好”的意思;另外还有“fine hair稀疏的头发”,“fine rain绵绵细雨”、“fine artist杰出的艺术家”、“fine for speeding超速罚款(不是指超速行车很好)”。
像这样的字还有很多啊!如fly这个字,很多人知道是“飞行”或是“苍蝇”,如果说:Your fly is undone、Your fly is open.意思是“你裤子的拉链没拉上”……孩子的脸垮了,因为日常生活中少用,记下了一个字有这么多变化。
还有华人学英文难在掌握音调,就像洋人学中文搞不懂四声一样,没有多说常讲,光在课堂上课是不够的。其次是老外的常用话语,有些与字面的意思是完全两码子事,例如Do you have time?千万别以为人家问你,“有没有时间?”其实那是问:“你的手表几点钟了?”;又如Where can I powder my nose?真正的意思不是问:“哪里可以让我在我的鼻子扑粉?”而是礼貌的问句——“洗手间、厕所在哪儿?”
还有应对上的问题,如果外佬请你吃饭,他问:Are you hungry?你一定要回答:I'm starved.(我饿扁了!)可别客气的说:No,I'm not hungry(我不饿),因为那样是不礼貌的,所以,要很有礼貌的回答,可以很夸张的说:I can eat a house.(我饿得可以吞下一匹马。)表示很乐意被邀请作客。
这些都是因为文化上的差异,文化是没办法教的,必须自己去体验,所以在台湾学英文真的苦了小朋友,难怪很多小朋友说:学英文,好头痛!教英文也很头痛!不过,孩子们,头痛归头痛,今晚还是得念英文,不然不准睡觉!
楔子
温哥华市中国城
温哥华的中国城是北美第二大中国城,也是规划得最漂亮的唐人街,街道整齐、干净,映入眼帘的各式店铺有海味干货店、药材店、杂货店、茶餐厅等等。
其中享誉盛名的一家知名中国餐厅——和平饭店,店面宽敞布置豪华,可容纳一千多人;菜色包含港式饮茶、粤菜、海鲜、各式小炒,特别是门外一列长长的水缸,里面全是活虾、活蟹、活鱼、活贝生猛海鲜等,由于价格合理,每天用餐时间都人满为患。
此刻正是用餐时间,客人热热闹闹享用和平饭店的美食,让老板赚进大把的钞票,但饭店后方的二楼,一道门后面,气氛却异常肃穆……呃,也许该说杀气腾腾,有些辜负了“和平”饭店的美名。
这股杀气全都来自于两个女人——冷眉和冷蔷薇。
“这是命令!”年龄较长的冷眉,美丽的脸上全是怒气。
“我不结!”蔷薇横眉竖眼的模样,与冷眉如出一辙,一看就知道两人是母女关系。
冷眉严肃的说:“华仁堂需要继承人。”
华仁堂是早期移民北美华侨组成的帮派组织,至今虽然不再是黑帮,却掌控了整个北美的房地产业,权大势大,在侨界无人下晓,传至冷眉已是第三代,如今要传给第四代的蔷薇,却出了问题。
“我弃权!”蔷薇看向身旁三个身穿厨师服的男人,超大声问道:“你们谁要?”
大哥冷天仰立刻转身,佯装低头找东西,“奇怪了,那批干货数量不对,订单呢?放在哪儿了?”
二哥冷风仰捱了过去,“大哥,我帮你找……是不是蓝色的那张订单,我见过在桌上……”
小哥冷火仰也佯装忙著拨电话,“阿发,七号贵宾室的鲍鱼好了没?还有齐美周总裁的菜单……”
什么继承人?根本没人希罕!
蔷薇翻了白眼,“你看,他们都不要,为什么就一定要我继承,还逼我结婚?”
“别给我岔开话题,华仁堂传女不传男,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在你年满二十一岁时,就该为继承事业结婚生子了,如今已拖延两年,所以下个月你与佟武和非结婚不可。”这是华仁堂创立时传下的规炬,冷眉坚持遵循。
“继承可以,结婚免谈!”蔷薇也有自己的坚持。
冷眉一拍桌子,撂下话来,“不结婚也可以,除非你为华仁堂生下继承人。”
闻言,蔷薇似乎燃起希望,“你说的喔!”
“对。”冷眉一口承认。
“等等……”门外闯进一名中年厨师,急忙阻止道:“你们有话慢慢说,别意气用事。”
“我才没有!”母女俩异口同声回道。
一旁的三兄弟见到华飞龙,顿时松了一口气,“爸,你快劝劝她们。”
华飞龙看著与妻子一样任性、强悍又美丽的女儿,拿出做父亲的威严说:“蔷薇,你想未婚生子,我不答应。”
冷眉推开丈夫,说道:“这不是你可以决定的,她身为华仁堂继承人,就得履行责任与义务。”
华飞龙也不以为忤,知道妻子的个性强悍不服输,认为女人当自强,还曾任性的说:“中国城的牌楼写著的‘天下为公’,总有一天我要改成‘天下为母’。”
因此这家子称作“冷家”,子女皆从母姓,但是事关女儿终身大事,华飞龙不得不管,谁叫他是个温柔体贴的丈夫及慈爱的父亲。
“佟武和的条件其实很好,你们又是青梅竹马,还订了婚,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和他结婚?”华飞龙苦劝,深觉可惜。
蔷薇身边不乏追求者,但是因为出身帮派世家,有个精明强悍的“黑道”妈妈,要找到一个真心爱护她的终身伴侣真的不容易,华飞龙为此担足了心。
蔷薇也很强硬的回道:“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不用拖他下水。”
“可是,武和很乐意跟你结婚。”他这个做父亲的,从小看著「未来女婿”长大,很有信心他会对女儿好,当然乐见其成。
“我不乐意。”偏偏蔷薇不知怎么想的,就是不肯结婚。
“唉,婚都订了,怎么向佟家交代呢?”老好人华飞龙觉得太对不起人家了。
蔷薇一点都不在乎,“又不是我订的婚,还不是妈擅自作主,让她自己去向佟家交代。”
冷眉听到不耐烦,“你们父女别废话连篇了,到底决定怎样?”
蔷薇问:“是不是我生下下一任继承人,你就不烦我了?”
“没错,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只要你怀孕,你就可以去做想做的事。”
“一言为定!”
母女俩三言两语就下了结论,仿佛是在谈论买一件衣服般的平常。
华飞龙和三兄弟挡都挡不住这对一意孤行的母女,她们外表虽然娇美柔媚,个性却豪爽不拘小节,做事大刀阔斧但求结果不问过程,所以常常做出异于常人、常理的事来。
冷天仰不禁担心道:“蔷薇,你要想清楚,未婚生子不是玩游戏,光是对象就很难找。”
“嗯,说不定还会招惹麻烦。”冷风仰附和道。
“嗯嗯嗯……”她频频敷衍著,一心只想摆脱嫁人命运。
“爸爸说什么,你有没有听进去啊?”华飞龙无奈叹口气。
蔷薇露出乐观的笑容,搂著父亲说:“爸,我还没吃中饭,好饿唷,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唉,你在这节骨眼,还只知道吃?”他疼惜地摇摇头。
蔷薇亲了亲他说:“噢,没法子,谁叫我有个金牌大厨的老爸。”
“好好好……”华飞龙最禁不起女儿撒娇,他对儿女照顾得无微不至,能为家人煮一桌好菜就心满意足,与妻子冷眉在家中的角色互调,外人引以为罕,冷家却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饱食一顿之后,蔷薇溜回家收拾行李。
她左瞧右看确定外头没人,蹑手蹑脚想溜之际……
“咳!蔷薇,你想去哪儿?”
“唉……”她垂头丧气的回身,伸出手抱住对方,“小哥……让我走嘛!”
冷火仰笑笑,温和的说:“老妈早就看穿你的诡计了,还想逃?”
噢喔!原来老妈早有防备。
她决定采悲情策略,眨眨眼立刻泪如雨下,“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跟不爱的人结婚,再生下继承人?呜……我不要!我又不是母猪,说生就生……”
她泪得淅沥哗啦,鼻水直往冷火仰的雪白衬衫抹去,他也不计较,搂著宝贝妹妹说:“别哭、别哭,我就是回来帮你的呀!”
“呃?”蔷薇泪眼一抹,拍拍胸口叫道:“你怎么不早点说嘛!”她拎起行李箱,昂首阔步走出去,却被哥哥拉住,“慢著。”
“又怎么了?”她没好气的问。
“啧……”他睨著她,“说走就走,这么绝情?”
“哼!我在‘逃命’耶,没空你侬我侬了啦!”
冷火仰拿出一张信用卡,塞到她手上,“这张副卡‘赞助’你逃命,你带著,小心点。”
“耶!”蔷薇抱著他,用力的亲了下他的脸,“我最最最爱你了。”
“是。”他调侃说:“我早就知道自己很可爱,那你记得跟我们连络。”
“拜——”她又重重亲了他一下,才扬长而去。
第一章
温哥华机场。
初冬的天还没亮,一片雾气蒙蒙,一班从温哥华回台北的七四七,在停机坪上等候旅客陆续上机。
翟仲骞坐在头等舱宽适的座椅上,他已把皮鞋脱下来,穿上供应的厚袜套和拖鞋,准备好好的睡一觉。
他揉了揉太阳穴,薄唇不悦地抿紧,因为只要天气一冷,他的脑袋就开始隐隐作痛,所以他一向不太喜欢冬季。
他把两张毛毯盖在身上,闭目养神,心里嘀咕著——要不是为了工作,他才不要到这种寒带国家,还说什么温哥华是很温暖的都市?冬季简直冷死人了,以后说什么他也不往寒带地方跑,或干脆避免冬天出远门……
正在忖度之际,舱内传来一阵低嚷声,翟仲骞睁开眼,赫然看见一名华裔女子身后跟了三个男子,他们正以英语吵吵闹闹的争论不休。
翟仲骞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孩,她那张细致的鹅蛋脸上,一点彩妆也没有,只穿简单合身的白色T恤及牛仔长裤,依然美丽绝伦。
头等舱中的男士们纷纷一脸惊艳,不住转过头来看她。
她把厚厚的大衣和登机证交给空服员,由空服员引导她坐到翟仲骞旁边的座位。
那三个男子见状立刻查看最接近她的位置是否是自己的座位,又推又挤的,还没坐好的她被他们一推撞,整个人坐在翟仲骞身上,微卷的长发扫过他的脸,隐隐带著一抹玫瑰香味。
“对不起!对不起!”她尴尬地连忙站起来,偷偷瞄了眼翟仲骞,只见他英挺帅气的脸极为不悦。唉!她也管不了他的脸色了,回头对那三人大声斥道:“你们谁再吵,我就不理谁!”
果然奏效,三个男子噤了声,那窝囊样让其他乘客不禁低头窃笑。
这幼稚的一幕,翟仲骞则是嗤之以鼻。
确认座位后,那三个男子把随身行李往行李柜一搁,又围到女孩身边,七嘴八舌的嚷起来——
第一个拉丁裔男子说:“蔷薇,到了台北跟我走,我有朋友住在天母。”
第二个则是白人,“蔷薇,别听他的,住朋友家多不方便,我陪你住饭店,我已经订好总统套房了。”
第三个像是混血儿的说:“蔷薇,别理他们,跟我最好,我给你五十万,让你高兴住哪、高兴做什么都好。”他从口袋取出张支票摇了摇。
另外两人立即反驳道:“蔷薇,别上他的当,他的钱都在他老头手上。”
“那你们又肯拿多少出来?”混血儿不甘示弱的呛声。
白人抬起下巴,骄傲的说:“五十万现金,你做得到吗?”
“我也可以!”拉丁男也抢道。
这阵纷嚷,他们虽说著英语,但是“蔷薇”两字却以中文发音,全舱的乘客都知道这美女名叫蔷薇;还有,他们比著价钱,令整件事听起来很暧昧,仿佛蔷薇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原本想休息的翟仲骞不耐烦了,懒得与他们理论,直接招来空服员说:“我要求换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