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对早已过了发育期的她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听说,内地有一种“断骨增高法”,就是请骨科医师把自己的脚骨切断,然后接上钢骨,过了一段时间后,断骨间会长出新的骨头,最后再把钢骨取出、接合断骨,如此一来,约莫能多个三到五公分。
乍听这个消息时,她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完全无法想像有人会为了爱美而切断自己的脚,直到她看见那个上镜头现身说法的女孩时,她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为了美丽无所不用其极,而她想归想,却没有那样的勇气。
她相信,只要是人都爱美。
身处这个科技进步的年代,不是丽质天生的人也可以藉由后天改造。
虽然她并不反对时下流行的整型手术,但切断自己的骨头……呃,还是太夸张了点。
啧!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毛骨悚然。
“哎哟喂啊!”
因为不专心,舒小曼一个没注意便撞上东西,由于惯性定律,她娇小的身子瞬间往后弹,眼看就要跌得四脚朝天。
此时,一条有力的臂膀及时勾住她的纤腰,使她幸免于难。
舒小曼惊魂甫定,才想要出声道谢,在一认清眼前的男人后,立即张口结舌。
“怎么?你的舌头被猫吃啦?还是已经把我忘了?”埃斯蒙德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发现她的发丝有些凌乱,伸手想要帮她拨好。
舒小曼反射性地缩起脖子,往后一跳。
她有趣的反应又惹得他想笑了。
埃斯蒙德耸耸肩,他指着她的小脑袋瓜不疾不徐地道:“你的头发乱了。”
舒小曼连忙摸摸自己的头发,戒慎的盯着他问:“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竟结巴得厉害。
噢,好丢人!
他身体里面是不是装有磁铁啊?不然她怎么老往他怀里撞呢?
“我住在这里。”
他的回答让舒小曼一愣。
“你什么?”
“我住在这里。”
“那你怎么没告诉我?”
那天他还送她回饭店,既然他就住这儿,为什么不说?
“你又没问。”埃斯蒙德一脸无辜的说。
看着那张笑得无辜的脸,舒小曼纵使不悦也发作不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似乎是存心不告诉她的,就是为了制造这种偶然。
是吗?他会这么做吗?这么做又有何意义?
舒小曼的美眸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狐疑。
“伤好些了吗?”埃斯蒙德审视着她的膝盖。
“嗯。”舒小曼有些不自在地应道。
“怎么每次见到你都跑得这么急?有什么事吗?”埃斯蒙德的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
经他这么一提,舒小曼惊呼出声,什么话都还来不及说就再度往前狂奔而去。
目送慌慌张张的舒小曼离去,埃斯蒙德忍不住又大笑了起来。
天哪!她依然这么迷糊又反应慢半拍,这个小东西实在是有趣得紧啊!
完了、完了!
舒小曼一边跑,一边绝望地想。
订下总统套房的重要客人今天就要来了,总经理一早就命她要好好地、慎重地迎接人家,结果她却在顶楼打盹打过头,这下子,她的饭碗铁定要不保了。
都是他啦!
不仅莫名其妙地冒出来,还耽搁了她好几分钟,否则,她这会儿早就到大厅了!
呜呜,为什么没有人找到她并叫醒她呀?
舒小曼终于来到大厅,她冲到柜台边,气喘吁吁地拉着梁副理问道:“人呢?人呢?”
“经理,你跑到哪里去啦?我四处都找不到你。”梁云见到她出现,松了口气。
舒小曼摇了摇头,没时间解释,她抓着他结实的臂膀继续追问:“人呢?”
她看看四周,气氛如常,太平静,也太诡异了。
“什么人?”
“就是那个今天要住进总统套房的国际巨星啊!”
这梁云是怎么回事?她说的是外星话吗?她都快急死了,他还在装胡涂?
第2章(2)
“哦,我找你就是要跟你说,克莉丝特儿小姐临时决定延后一天抵台。”
“啊?”舒小曼眨了眨眼,“什么时候接到通知的?”
“大约一个小时前,克莉丝特儿小姐的经纪人打电话来通知的。”
“那有没有说明天什么时候会到?”
“没有。”
“好,我知道了。”舒小曼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
真是的!害她紧张得心脏差点跳出来。
“皇族大饭店”是全台湾最豪华的六星级饭店,出入份子自然都是一些地位显赫的达官贵人或身分尊贵的巨星名人。
进入饭店工作后,她看过不少人,也接待过不少人,其中,就属那些大明星最难伺候了。
当然,她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啦,不过确实是有特别难搞的,他们不仅要求多,而且既挑剔又苛刻,还经常把服务生给骂哭了。
至于那位克莉丝特儿小姐,不巧也被列在难搞的名单中。
或许,从他们成名的那一刻起,周遭的人也被他们分成了好几种等级……
咚!
因为想得出神,舒小曼一个不注意又撞到东西了,她本能地捂住额头,小脸皱成了一团。
“小东西,你走路就不能专心一点吗?”埃斯蒙德含笑的语气里有一丝无奈。
舒小曼猛地抬起头,张大眼睛瞪着他,不自觉地嚷了出来:“又是你?”
埃斯蒙德挑挑眉。“怎么?你很不乐意见到我吗?”
“没有。”舒小曼咕哝了声。
老实说,她愈来愈怀疑他的身体里面是不是真装了块大磁铁了。
“喏,这个给你。”
埃斯蒙德将手上提着的纸袋举到她面前。
“什么?”舒小曼挑眉睨着,不敢贸然收下。
“你一定会喜欢的东西,打开瞧瞧。”埃斯蒙德诱哄道。
“我没理由收你的东西。”舒小曼将双手藏到背后,不受他的诱哄。
埃斯蒙德叹了口气,“是你最喜欢的小蛋糕喔!”
闻言,舒小曼美眸圆睁。
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吃蛋糕?
“你那天跑得那么急,不就是为了去买这个?”埃斯蒙德慢条斯理地说。
舒小曼仔细一瞧,这才发现他手里正是提着“甜心小坊”的纸装。
她心里一阵欢喜,旋即又忍不住地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喜欢吃这一家的蛋糕?”
“猜的。”
他的答案让她不太满意。
“那么,你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只是这样就算好?小东西,你未免也太容易满足了吧?”埃斯蒙德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丝。
他温柔的说话语气让她没来由的感到有些气恼又有些不知所措,不晓得该怎么接话。
她的脑子里突地忆及方才听到的昵称,她杏眼一抬,指着他质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什么?”他故作不解。
“你是不是叫我‘小东西’?”
“有吗?”
“有!”她肯定地点点头。
“大概是你听错了。”
“我没有听错!”
他摊摊手。“那大概是我说错了。”
“你……”
他这么快承认,反倒让她无话可说。
咬了下唇,她决定不再理他,脚跟一旋,绕过他准备离去。
“小东西!”埃斯蒙德对着她的背影故意叫道。
舒小曼置若罔闻,加快脚步。
“不想要你的小蛋糕了吗?”
她足下一顿,考虑了两秒钟后,转身飞快地抢过他手里的袋子,连声谢谢都没说便又匆匆跑走。
埃斯蒙德并没有追上去,他因发现了她的弱点而喜笑颜开。
她完全无法抗拒甜食,只要将甜食摆到她面前,她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呵!想不到她连弱点都比一般人有趣,他实在愈来愈好奇,这个单纯的小东西究竟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她就是你口中那个有趣的女孩?”
埃斯蒙德应声回头,迎上拉克伦的视线。
“你在那里站了多久?”
“从你们开始争辩你对她的称呼起。”
埃斯蒙德加深笑意。“有意思吧?”
“Maybe,不过我从没发现原来你这么喜欢逗弄小女孩。”拉克伦调侃道。
“别把我说得好像是花花公子。”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埃斯蒙德一口否定。
拉克伦耸耸肩。“你是发薪水的人,你说不是就不是。”
“废话少说,我要你去查的资料呢?”
“都在这里。”拉克伦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磁碟片。
“回房吧。”
埃斯蒙德接过磁碟片,率先走向电梯。
第3章(1)
“这间饭店不行了。”
埃斯蒙德阅读着磁片里的资料,表情高深莫测。
拉克伦轻哼一声,附和道:“这间饭店表面上看起来依然风光,实际上却已经欠下一屁股债了,中国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富不过三代吗?饭店才交给儿子经营不到半年就搞成这样,上官先生若地下有知,大概会气得吐血了。”
“可不是吗?上官先生就这么一个儿子,原本满心盼望能够将他琢磨成一块美玉,但终究是朽木不可雕也。”
“或许上官先生宁愿无嗣,也不想生出这么个败家子来。”
“好了,别说了。”埃斯蒙德出声阻止,担心他们若继续这么批评下去,上官先生恐怕会死不瞑目地从地府冲上来找他们算帐。
拉克伦耸了耸肩。“饭店恐怕撑不过下个月,你打算怎么办?”
埃斯蒙德用食指轻叩桌面,沉声说道:“眼前也只有想办法买下了。”
“那也就是说,我们可能得在这里停留上一段时间喽?”
“嗯。”埃斯蒙德点了点头。
拉克伦不禁叹了口气。
“怎么了?”埃斯蒙德斜眼瞅着他。
“没什么,只是有点不适应这里的气候。”拉克伦苦笑。
“会吗?我觉得这里的阳光很舒服呀!”埃斯蒙德不以为然。
拉克伦还是苦笑。
上次他来台湾的时候刚好是夏季,又湿又热的天气让他的敏感性肌肤起了湿疹,痒得难过到不行;再上一次,也是夏季,原本预计停留一个星期,没想到台风却尾随他而至,害他几乎没办法出门办事,好不容易等台风走了,又突然来了个地震,吓得他差点去掉半条命。
而这一次,依然是夏季,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就是了。
唉,他似乎和台湾的夏季特别有缘——呃,所谓的孽缘。
“瞧你一副准备受难的模样,没那么严重吧?”埃斯蒙德戏谑地道。
“天晓得!”
拉克伦望着窗外,衷心期盼能与这个夏季和平共处,千万别再突然来个什么天灾人祸啊。
在休息室的角落里,一个娇小的身影屈膝而坐,手里端着一块提拉米苏,嘴里含着一根塑胶叉子,脚边还摆了一杯咖啡,神情若有所思。
他到底是什么人?
埃斯蒙德·洛赫……她真的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偏偏却想不起来她在哪里听过。
舒小曼低头看了手里的提拉米苏一眼,她吐出叉子,又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在舌尖融化的绵密口感让她忍不住轻喟,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
好好吃喔!每天,也只有这个时刻最令她感到幸福了。
打开纸袋瞧了瞧,里头还剩一块蓝莓慕斯跟一块鲜奶油草莓蛋糕。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挑中的竟然全是她最喜欢的口味,只是奇怪了,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照理说,他救过她,应该她要对他好才对,怎么反过来了呢?
他会不会有什么企图?
可是话又说回来,她有什么好让人家图的?
哎呀,好烦呐!
蹙着蛾眉,舒小曼不自觉地一口接着一口,不一会儿就把手上的提拉米苏给解决了。
舔舔嘴唇,她端起咖啡喝了两口,然后望着纸袋考虑了几秒,接着取出蓝莓慕斯。
鲜奶油草莓蛋糕是她最爱中的最爱,所以要留到最后才吃。
正当舒小曼小心翼翼地要打开盒子之际,有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听到脚步声,她动作迅速地将慕斯放回纸袋,并用手背擦了擦嘴。
“我就知道你又躲起来吃东西了。”
听到这个声音,舒小曼猛一抬头,震惊不已。
“香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回来办点事情。”
魏香提看到舒小曼的嘴角沾了点可可粉,不禁莞尔。
“呜呜,我好想你喔!”舒小曼霍地跳起来抱住她。
“是真的想我,还是在心里嘀咕我没能再帮你留甜点呀?”魏香提挑眉问道。
“讨厌!人家当然是真的想你喽!”一抹心虚悄悄闪过她眼底。
唉,香提还是那么敏锐,怎么她老是一开口就猜中人家的心事呢?
真是太奇怪了!
“好啦、好啦,我相信你就是了。”魏香提笑着拍拍她的背。
舒小曼满意地将手松开,拉着她坐下。
“你一个人回来吗?”
“嗯。”魏香提点点头。
“那个大块头放心让你一个人回来?”舒小曼讶然问道。
她从没见过占有欲比鲁骏还强的人,瞧他守着香提像守什么宝贝似的,真不可思议!
魏香提听到好朋友对自己丈夫的形容词,不禁噗哧一笑。
“我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吗?”舒小曼不知她为何而笑。
魏香提摇摇头,回答道:“他太忙了,不放心也没办法。”
“说不定他有派手下暗地里保护你呢!”
“他不会那么做的。”
“为什么?”
“因为他不敢忽视我的警告。”
“哇!从他的外表一点都看不出他会怕老婆耶!”舒小曼表情夸张地说。
魏香提横了她一眼,反驳道:“那不叫怕老婆。”
“他是个老大,又是个总裁,每天要管的人里里外外加起来不知道有多少,但他偏偏只对你言听计从,这样还不是怕老婆,不然是什么?”
“他是尊重我。”
“唷?”舒小曼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想不到你还会为老公说话呢!”
“臭丫头,你敢揶揄我?”魏香提作势要捶她。
“你呀!可别哪天突然告诉我们你从‘大嫂’升格成了‘大姐头’喔!”舒小曼笑着闪躲。
“你还说!”魏香提目露凶光,一副打算要撕破她嘴的狠样。
“哎呀,好了啦,不跟你开玩笑了!”舒小曼乖乖讨饶。
魏香提满意地停手,不经意发现她身后的纸袋,星眸一转,斜睨着她问道:“听说你最近常偷溜出去摸鱼?”
“哪有?你听谁说的?好歹我也是个经理,怎么会做那种事呢?”舒小曼连忙否认。
“证据确凿,还想狡辩?”魏香提抓起那纸袋。
“啊!快还我,那是人家送的啦!”舒小曼焦急地解释。
“谁送的?”
“一个……”舒小曼陡地顿住。
一个什么?
朋友吗?
她跟他……还算不上吧?
“一个什么?”魏香提催促着她。
“朋友啦。”算了,反正香提也不会知道是谁。
“什么样的朋友会特地送这个给你?”魏香提打开纸袋瞧了瞧,笑道:“正好,这里面有两块,咱们就一人一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