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是该面对一切的时候了。”秦扬天忍不住在心中窃喜著,本来都想招供了说,可是现在或许不用了。
如果他真的决定不顾一切去把平心给抢过来,依然可以得到幸福,秘密依然还是秘密,他也不用冒著生命危险去揭穿。
“你现在该做的事就是不顾一切的去把平心给抢回来,是家裕的女人又怎么样,在还没有结婚以前,人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不是吗?”
秦扬天自顾自的说,谁知他心中的一块大石才落下,浪少云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回应。
“不……或许人人都有自由选择爱情的权利,可是我没有。”
“为什么人人都有而你没有?”
啊,差点忘了浪少云有多么的死脑筋,还能有什么原因,一定是为了报恩咩。
果然。
“因为只要对象是严家裕,我就没有那个资格。”
似是轻喃,似是喟叹,浪少云说完之后,便挺直著肩头,往门口走去。
“喂喂喂,你现在该不会是要……”
“我要去找家裕说清楚一切,然后……”或许该是他离开的时候了吧!
原本他是打算等家裕对公司的一切都上手,他才离开去另创天地的,可世事难料呵!在加入了复杂纠葛的感情因素之后,他著实难以再继续待在公司中。
看著他和平心卿卿我我,对他是一种残酷的凌迟,他无法忍受。
既不能争,所以选择退让。
“你该不会是想去找家裕说清楚、讲明白吧?”秦扬天顿感不可思议的问道。
果真是灌水泥的脑袋,干么不兜一兜、转一转,非得这么死板板的?
厚,真是被他打败。
“我没有别的选择。”这是他唯一能做的,或许只要他不说,平心不说,一切都很有可能不被发现,可是那不是他为人处世的态度。
“可是……”望著他一脸的坚毅,秦扬天忍不住在心里哀嚎了一声。
唉,看来不说不行了,就算得一条命不保,朋友道义还是得顾啊!
都怪自己贪玩,干么总想著看戏,所以当初少云要他查资料时,他隐忍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没说,现在可好了,他想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呢!
“你不用劝我了,你该知道我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说完,浪少云坚决的转身,不让自己有半丝半缕退却的空间。
“我不是要劝你,我只是想要告诉你……”
秦扬天话还没有说完,浪少云那坚定的步伐就已经往前迈去,仿彿生怕自己会反悔似的,那步履一步迈得比一步急,速度之快,让秦扬天才不过稍一犹豫,就得拔腿直追。
可才追了数步,他便停下来,明显的是追不著了,他只能眼巴巴看著浪少云上了车,然后绝尘而去。
“喂,你先听我说啊!”他无奈地对著快速疾驶而去的车子低喊著,可是终归徒劳。
这下皮可真得绷紧一些了,唉,不知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呵!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哥、哥……大功告成了、大功告成了……”
兴奋至极的琉璃,连大门都还来不及阖上,就兴匆匆的往楼上的卧房冲去,开心的迭声喊道。
“什么事成功了啊?”揉著一双惺忪睡眼,在暗房待到刚刚才回房爬到床上,此时呈现快昏迷状态的严家裕,一脸迷惑的望著在他身旁跳啊眺的妹妹。
他才不管什么成不成功,他只知道自己刚完成了一张很棒的相片,所以他心满意足的只想要睡觉。
可是做了琉璃将近三十年的大哥,他怎会不知道当她有话要说的时候,绝对不容许别人打起迷糊仗。
于是他只好强撑著精神,含糊不清地问:“你干啥这么开心?”
故做神秘的瞥了大哥一眼,琉璃本来还想卖个关子,可一瞄他那快要阖成一线的上下眼睑,她当下认命的直接揭晓谜底,兴奋的说道:“因为啊,我们的计画成功了,自由终于在离我们不远处向我们招手了。”
一听到“自由”两字,就算睡意再坚强,严家裕也能击败,他倏地自床上坐起,“怎么说?”
“浪大哥和平心已经……嘿嘿嘿!”两只食指不断相碰,再加上她脸上那种暧昧的表情,严家裕立刻知道她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的?他们说了什么吗?”听到这里,他也兴奋了起来。
谁知琉璃却只是一扬头,仿彿睨著孩子似的斜睨著他,神气万分的开口,“这种事还需要人说吗?只要往这儿一瞧,就有证据会说话喽!”
顺著她的手指看到她的颈项,初时严家裕还不能意会,但脑袋瓜随即转了过来。
“他们接吻了?”他满怀冀望的问。
“接吻算什么?我猜啊应该是一时天雷勾动地火,你也知道浪大哥一向自持得吓人,可是愈是这种人一旦被撩拨起情欲,那么势必烧得狂野。”
“所以现在只等他们的感情加温,一旦他们步入了结婚礼堂,那么凭浪大哥的个性,一定不会放任自己的妻子为了育幼院里的孩子的将来辛辛苦苦,他绝对会自动挑起一切责任,那么咱们俩的自由之日不就来临了吗?”
“嗯。”琉璃兴奋的点点头。
两兄妹对视,眸中狡桧之光点点。
可是人啊,总是贪心的,虽然明知那天迟早来到,却又更希望它能早点到来。
琉璃突然大力的往严家裕的肩膀上一拍,“不过,大哥,为了让这天早日到来,你可不可以再去找平心?”
“这会儿找平心干么?”他不解妹妹的用意,疑惑的问。
“找平心再加码,让她尽早将浪大哥拐进礼堂里啊!”她理所当然的道。
只要能使自由早日来到,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反正他们两个连请人去破坏育幼院这种事都做过了,再多添一桩坏,也没啥大不了的。
“可是,平心若是真心爱上浪大哥,她不会答应的啦!”虽然和平心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却知道,她其实是个实心眼的女人。
他们设计她和浪大哥的事,还好她不知道,否则一旦知情必定翻脸。
“去说说嘛!搞不好平心会愿意为了钱,再加把劲啊!她那么疼院里的孩子,而且这事对她也没有什么坏处,她上一次还不是为了钱答应假扮你的情人。
“还有,我今早瞧见她时,她就像是一个沉浸在爱河中的女人一样,说不定她也很想早日和浪大哥结婚啊!”
琉璃不放弃的继续游说著,可是却见大哥的嘴忽而大张,一双眼像是见了鬼似的朝著前方瞪大。
下意识的,她转头顺著大哥的眼神瞧去。
这下瞧还好,一瞧,她的眸子也瞪得宛若牛眼那么大。
“浪……浪……浪……大哥……”
被浪少云那双阴郁的眸子紧锁住,琉璃惶惶然地低呼。
浪少云实在很不愿意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为了不让愤怒凌驾理智,他紧咬著牙,问道:“这一切只是你们的一场游戏?”
“浪大哥,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严家裕串先从惊吓中回过神,连忙开口想要解释。
“关平心只是你们付钱请来的一个‘戏子’?”
终究只是一场戏吗?一场为了钱而演出来的戏!
被真相撼得脑袋中一片紊乱,他无法思考,忍不住怀疑自己爱上的是真实,还是虚假?
“浪大哥,你听我说,其实那是我和琉璃想出来的,不关平心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望著浪少云一脸的晦黯愤怒,严家裕心知事情大条了,连忙为平心撇清关系。
可这个时候的浪少云却啥也听不下去,满心满脑的只想到了平心的欺骗。
他不再多语的回身,然后迈开步伐。
琉璃和严家裕对视一眼,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同时笼罩住他们,他们异口同声的唤道:“浪大哥……”
那一声呼唤的确让浪少云停下了脚步,可却没让他转过身来,背著他们,他缓慢而又坚定的说:“或许真如扬天说的,我太宠你们了,你们父亲对我的恩情,这几年我想我偿还的应该够了。”
说完了这段话,浪少云再也不管他们兄妹怎样喊唤,那坚定的脚步一步跟著一步,丝毫不肯停留。
“天啊!怎么办?”琉璃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浪少云,一时之间也慌了手脚。
而严家裕除了两手一摊,还能如何?
看来这下真的是偷鸡不著反倒蚀把米喽!
第九章
等待是一种漫长的折磨。
尤其是当心里充满著不确定时,这样的过程更是让人难以忍受。
现在的平心就是这样,所以即使双眼已经因为长久的等候而酸涩,可她仍不愿放弃的张著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直望著四周梭巡著,满心期待能早一秒见著浪少云的身影。
终于,在她第无数次的眺望之际,浪少云的身影进入了她的眸中,几乎是同时的,她跃然而起,在一次深深的呼吸之后,她踩著优雅的步伐走向他。
看著她走来,浪少云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定定地瞧著她。
坚定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平心仰首问道:“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
这是她等待了一天之后,所要的第一个答案。
面对她的质问,他抿唇不语,一双眼情绪复杂的直视著她,一句话也不说。
“昨夜对你难道没有任何的意义吗?”她再问。
可回应她的依然是他那逐渐泛起的,让她不解的怒气。
“你爱我吗?”虽然一直没有得到答案,但惶惶不安的她仍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问题,然后屏息以待。
两人对视,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平心以为她的问题都得不到答案之际,浪少云终于开口。
“我对爱上一个骗子没有太大的兴趣。”他声音冷冽得吓人,他的眸中甚至还浮现著就像是她初次见到他时,他望著她的那种冷然和不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冷不防的倒抽了一口气后,她不安的问道。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已经知道你为了钱可以出卖你的情感,而我对爱上你这样的女人没有兴趣。”
话说完,浪少云面无表情的迈开步伐,准备绕过她,就在错身之际,她尽管被他这莫名其妙的指控弄得愤怒,但还是伸出了手扯住他的手臂。
“你把话说清楚!”她不要被这么不明不白的指控。
“不要告诉我,你不是被家裕花钱请来演戏的,也不要告诉我,你不曾参与过他们的这一场骗局。”
没有兴趣也没有心情对著她长篇大论,浪少云简单又扼要的说出重点。
见她一怔,他冷冷地甩开了她的手,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望著他冷绝的背影消失,平心的脸色从原本的无措、不安转为坚定。
她知道他绝对误会了什么!
她的诚实来得太晚,但她的欺瞒有严重到让他气得都不想理她了吗?
她不解的双手倏地收紧成拳,然后回身离去,她知道自己该去找谁算帐了。
只是帐能算,心中的痛呢?
这一段还没成形就早夭的恋情呵,她不会那么轻易放手的。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几日不见的思念啊,以著极快的速度堆积著。
这是一出多么可笑的剧码。
原来浪少云的冷漠全都来自于他的误解,而令他产生误解的竟是他们。
手指在透著水雾的玻璃窗上画著圈,像是无意识的,写下一个名字。
意识到自己写了什么,平心默然不语地注视著那三个字,然后倏地擦去了那个早已深刻在她心间的名字。
可以擦去他的名字,却不能擦去他在她心里所划下的痕迹。
所以她决定了,她要为了这份感情赌上一把,用她的一切去赌。
她一向坚毅,所以丝毫不想当个怯懦的感情逃兵呵!
“平心,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了吗?”
“对,把消息放出去吧!”她肯定的点点头,不让自己有半丝反悔的空间。
面对她的固执,即使明知自己该劝的、能劝的都已经说了,情风还是忍不住地又说:“可是这样你会身败名裂啊!”
最近平心因为得到设计大赏的首奖而成了台湾最知名的人物,这样劲爆的消息一出,媒体铁定大肆报导。
除非她每天都躲在家里,否则她一旦出现,恼人的指指点点绝对少不了。
“我就是要身败名裂啊!”扬起了一抹笑,她毫不在意的说道。“不身败名裂,我怎么知道他值不值得呢!”
“但……”情风定定地瞧著她,犹豫了半晌,“若是这消息见报,他还是没有回来呢?”
“那就代表他不是一个值得我爱的男人,我不会再留恋。”
“可是他现在是在气头上,而且家裕也已经答应去找他把一切说清楚、讲明白了,难道你就不能再等等吗?”
“我不想再等,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我不想等了几年后,才见他突然跑回来跟我说他想开了,那样等待来的爱会是真爱吗?”
就是这种奇特的想法造就出这样奇特的平心吧!
情风没辙的朝著门口那两个巴巴痴望著里头的人两手一摊,表示她已经尽力了,可是却还是敲不开平心那颗顽固的脑袋。
就在她与门外的两人使眼色的同时,平心突然歉疚地开口,“罗姊,不过我真的要和你说声抱歉,为了我要把你拖下水了,得委屈你的名字和严家裕那家伙连在一起好一阵子。”
听到这话,情风还没啥反应,门外就突然跳进了一人,一手扯住她的手,对著平心气冲冲的道:“这算什么委屈啊,她的名字本来就和我的连在一起!”
“你在说什么啊?”情风不好意思的猛扯著自己的手,想要脱离严家裕的钳制,嘴里娇羞地嚷嚷,“我和你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干么名字要和你连在一起啊!”
厚,真受不了这个男人,有时孩子气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把掐死他,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不帮著劝也就算了,竟然还忙不迭的跳出来宣示主权。
真是有点给他受不了!
“什么叫做没关系,昨晚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明明……”完全没瞧见情风使的眼色,严家裕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真被这个鲁男子给气死,倩风凤眼儿一扫,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当初她干么要因为担心平心去找他,结果就被他像是块牛皮糖似的给缠上了,唉!
“原来你们两个……”看见他们之间的眉来眼去,平心微微一愕后,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她欣慰的嘴角牵起一抹笑,不管未来会如何,这几个月的荒谬终于还是造就了一对有情人。
回过头,视线再次对上了方才玻璃窗上被她抹去却仍有残存的字迹,怔怔地,久久不肯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