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其实衣服送来时他就问过了,可是侍女们全推说不知情,只是照山苍的吩咐做而已。
「想问我皇子为何要你穿吗?」
「对。」终于有人可以回答他的疑问,羽渊业期待的说。
「不知道。」
「骗人,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可是他的好友兼大臣耶!」羽渊业嘟着嘴不满的说。
转过身,宗叔申一脸无辜,「我是真的不知道,还说我们是好友兼君臣的关系咧!自从杗山回来之后,以前是对我冷言冷语,现在可好,已到了冷若冰霜的程度,所以我哪里会知道他的用意呢?」
「咦?为什么?」他不解的问。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宗叔申苦笑说。
「我?我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们感情还是一样好呢。」
「唉!连你这个与他最亲密的人都不知道,那又有谁会知道?」说着,庆典的会场已到。「会场到了,来,下车吧!」
「嗯!」
羽渊业站起身正想下车时,一个不小心踩到裙摆,整个人往前倒了下来,眼尖的宗叔申马上抱住他。
「没事吧!」
「没……」
羽渊业话还没说完,山苍已出现在皇銮的眼前,大声的怒吼:「放开他。」
他的怒吼,让在场的人全傻住了,而当事者的两人更是惊讶的望着他。
「苍……」羽渊业不知他为何这么生气。
「皇子。」感觉到大难临头的宗叔申,是很想马上放开双手,不过这么做只会让怀中的羽渊业整个人趴在地上,他皱着眉苦笑的说:「要我放手,这恐怕不好吧!」
「放开他。」山苍阔步走到宗叔申面前,抓住他的衣襟透露出杀人目光瞪着他。
「这可是你说的,后果可要自行负责喔!」
话落,宗叔申便将手放开。这一放让羽渊业整个人跌了下去,还好一旁的山苍眼捷手快的将他接个满怀。
「没事吧?」
「没……没事。」说完这句话,羽渊业这才想起他会跌下来,全是他害的,于是不悦的说:「没事才怪,你为何要宗放手?要是你没接到我怎么办?」
「我会接到你。」山苍语气肯定的说。
「要是没有呢?」他不死心的又问。
「不可能的。」
「什么嘛!就这么有自信。」
横抱起他,山苍一如往常般自信地说:「当然,走吧,庆典快开始了。」
「嗯。」
走过宗叔申身旁时,山苍突然冷冷的丢出一句话:「别碰他,不然我会要你付出代价。」
闻言,宗叔申苦笑,这下他终于明白为何从杗山回来后,山苍对他的态度会有那么大的转变,原来是吃醋啊!
「嘻!这下可有趣啰!」他了然一笑,「要是阿业离开了,皇子会怎么样呢?呵呵!这下有好戏可看了。」
带着轻快的步伐,宗叔申走向大典会场。
会场上热闹不凡,羽渊业被山苍逼迫坐在他的身旁。
大伙儿瞧见穿着皇子妃衣裳的羽渊业被山苍抱着出现在会场时,没有一人不惊讶连连,观礼的群众不时的在底下窃窃私语。
「瞧见没?是皇子妃的服饰耶,难道皇子已经娶妃了?」
「不知道?怎么都没消息传出?还是我们脱离山城太久,没收到这项情报。」
「怎么可能?我可是万事通,娶妃这件大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听说皇子之所以让山城再现风华,好像是因为他。」
「真的吗?皇子的脾气谁都知道硬得很,没想到他能让皇子重振山城,看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啰!」
「嗯!应该是,不然皇子怎么可能让个『男人』做皇子妃呢!」
「男人女人无所谓,反正只要能让皇子不要荒废山城就成了,不过你们不觉得他长得还真是秀气。」
「可不是,还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呢,配上俊酷的皇子,嘿嘿!可真是绝配!」
一旁的百姓虽然低声私语,不过还是传入了坐在首位的山苍耳里。听着他们的话,他倒是有几分的欢喜。
皇子妃啊!
山苍凝视着一旁的羽渊业,已有几分醉意的他又饮了杯酒,皇子妃吗?让业当皇子妃!这样也不错。山苍移身搂住正在瞧着杂技表演的羽渊业。
「苍你做什么?这样我无法看了。」
「来,喝杯酒。」
面对着满身酒味的他,羽渊业皱着眉心说:「哇!你身上的酒味好重,不要抱着我,我不会喝。」
「喝下,听见没。」
「我说我不……」
话未落,山苍已先饮了一口,就口送入他的口。「呜,咳……」被酒呛着的羽渊业不断的咳着。
「你……你做什么?我就说不喝了。」咳出泪珠来的他不满的说。
山苍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凝视着他,眸中的柔情让人难以捉摸。山苍伸出手轻抚羽渊业的秀发。
「好美,就像株红棕色的熏衣草。」
「苍……你醉了。」羽渊业不敢直视他那深情的眸光,羞红着脸偏过头。
「看着我,我想多看看你。」山苍将他的脸轻移过来,带着醉意说道:「我从来就不喜欢热闹,知道这庆典是为谁而办的吗?是你,只有你才能让我做任何事。」
「苍……」不能的,不要对他说,愈说他的心只会愈沉沦,羽渊业微低下头而泪也滴落下来。
抚拭着他的泪珠,山苍心疼得将他抱入怀里。
「怎么哭了呢?你哭,我的心也跟着痛起来了。」
凝视着山苍,羽渊业无语,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他用手环抱住山苍的双臂,整个人依偎在他的怀里。
「苍,想不想见她?」
「她?谁啊?」有了羽渊业之后,他根本忘了她的存在。
「苍忘了吗?抱枕啊!你寻找了六年的抱枕啊!」听着他的语气,羽渊业的心已凉了一半。
忘了,山苍将六年前的他也忘了?好容易,他的爱好容易,他不要这样的情感,他不要。
「啊!对了,抱枕,可是我的抱枕就在我的怀里啊!」山苍醉言的笑了笑。
羽渊业看他已经醉得差不多,淡淡的说出自己的悲伤:「苍,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再次寻找我吗?或者就像现在一样找到一个与我味道相同的人,你就能轻易的爱上别人。」
「你在胡说什么,我爱的一直以来只有你,永远只有你一人。」他醉言醉语的咆哮。
「不可能的,你的爱一直在变,你完全不了解我,六年前是,六年后还是,你从来就不曾了解我要的是什么。」
「谁说……」已醉倒的山苍口中呢喃着,却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一旁的宗叔申看着一脸忧愁的羽渊业。
「怎么?决定好了吗?」
「嗯!后天,我就会带苍去妹妹的坟前,到时我就会离开。」说着,羽渊业的泪已落下。
「真要走?」宗叔申不死心的再问一次。
「我的心意已决。」
「是吗?那今后有什么打算?」
「去一个我曾经与苍一同拥有过的秘密花园。」羽渊业微笑的说,望瞭望躺在腿上的山苍,「苍醉了,帮我扶他回寝宫好吗?」
「好。」
第九章
太阳高照,宿醉的山苍翻动着身子,想抱抱羽渊业却扑了个空,睁开眼硬撑起身子。
「来人」。
「皇子有何吩咐?」一名侍女恭敬的问。
「业呢?」揉着头,山苍问。
「羽渊少爷他……」
侍女的话还没说完,羽渊业就端着醒酒茶走了进来。
瞧他进来,山苍霸道的说:「去哪了?还不快来照顾我,我的头痛死了。」
羽渊业对侍女点了点头,侍女识相的退了出去,而他则端着茶走到他的身边。
「先喝杯醒酒茶。」
「喂我。」
「苍别闹了。」
「你要不喂我,那我宁可让他醉。」山苍耍脾气的说。
无奈之下,羽渊业只好由他了。
「好,我喂你,来。」
饮了口茶,羽渊业将茶送入山苍嘴里,一口口的喂着,刚开始都相安无事,直到最后一口时,山苍竟吻着不肯放。
两人吮吻着,先是淡淡的试探,后来转而激烈的狂吻,半晌后,两人才难舍的分开。
「这茶真甜。」山苍满意的邪笑。
早知道他会这么做的,羽渊业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笑。
「真像个孩子。」
「哪儿的话,这可是情趣,为我更衣吧!」
为他更衣的同时,羽渊业幽幽的开口:「苍,想见她吗?」
「她?」这时山苍才意识到,原来还有她的存在,想吗?自从见到羽渊业后,他早就忘记她了。
原本信誓旦旦说自己深爱着她,可是如今对她的感觉却是那么的虚无,内心虽百般挣扎,却还是难免要见上一面。
瞧他思索着,羽渊业知道他对「她」的感觉已经淡了,甚至早就把她抛到九霄云外,自嘲的苦笑了声,「很为难吗?」
「我……」看着他,山苍知道这样的自己伤了他的心,可是他却做不到快刀斩乱麻的决心,「对不起,我还是想见她。」
「为什么要道歉呢?这本来就是我们说好的,你将山城重整,而我就带你去见她。」羽渊业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是不难听出他语气中的悲伤。
「业……」想辩驳些什么,山苍却找不出话来说。
「别说了,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我就带你去见她。」
望着他冷然的身影,山苍一把将他拥入怀里。
「业、业,不要离开我。」面对他的冷落,山苍真的有种害怕的感觉,害怕的心情像六年前她不见时一样,一样消失在他的拥抱中。
「苍……」双手环住他的双手,羽渊业紧依偎在他的怀中,忍着想哭的心情,他笑着说:「怎么啦?」
「不准离开我,听见没?」他口吻略带害怕的说。
羽渊业没有回答,只是一如往常带着温柔的微笑。
翌日
人烟稀少的村落中,出现大队的皇族人马,小村落方圆五里内全被山苍的军队包围着,禁止所有人出入,全村的人围在外围看着热闹,全都私下窃语不休。
「怎么回事?皇子竟然会到这儿来。」
「谁知道,反正皇子想做的事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管不着。」
脱离大队人马,羽渊业带着山苍步行到一处荒凉的山头。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山苍不解的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
走了没多久,便见着一座山坟伫立在山头,羽渊业走上前,将手上的祭品摆放好,点上香。
山苍先是不以为意的走了过去,可是瞧见墓碑上所刻的名字时,他惊讶得难以置信。
「她……」
「死了。」其实在六年前,他所刻上的不是羽渊业的名字,而是羽渊晏的名字,他将自己当成妹妹,将墓里的人当成是自己,这样他才有勇气活下去。
「不可能?怎么可能?」他无法接受的大吼,虽然对她的感觉已淡,但是他还是无法相信自己一直思念之人,现在已躺在墓里。
「是真的,是我亲手为她埋葬。」
「怎么会?」
「不信吗?」羽渊业将墓旁的土挖开,取出一个锦盒,「瞧!这是什么?」
山苍接过锦盒一看,心更加的沉重,里面放的是当年她偷去的玉佩。
「她……怎么死的?」山苍哀伤的问。
「由山城回来后,我就将她给埋了,你说呢?」羽渊业哀凄的诉说着,像是在控诉山苍的错。
「六年前?」闻言,山苍简直快疯了。
「是的,六年前的她是如此深爱着你,一心想嫁给你,可是天不从人愿;而身为她双胞胎哥哥的我,却在六年后被你占有,苍,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他自嘲的苦笑着。
「哥哥?你是她的双胞胎哥哥。」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他们两人那么相像,难怪他会一直认错。
「怎么?很惊讶吗?一开始我不就对你说过我和她有很深的关系。」
「那你为何不早说,我……」
「知道了,你就不会侵犯我了吗?」
「我……」山苍无言,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在知道他们俩的关系后,会不会对他做出同样的事情来。
「你应该很高兴吧!不用面对移情的问题,连当年立下的誓言也不用遵守了。」
他的话字字刺在山苍的胸口处。
「对不起。」
羽渊业没再说什么,转而凝视着坟头,轻柔的笑说:「妹妹高兴吗?你最爱的皇子来瞧你了,虽然他早就将『你』淡忘。」羽渊业像似在说给自己听般讽刺着。
「业。」
山头上冷风飕飕,吹得人心寒意冷,更吹得两人无言相对。
树梢的叶子,随着风的方向摇摆。
山绿寝宫内,山苍独自坐在躺椅上想着数天前的事。
自从上过坟后,羽渊业对他的态度愈来愈冷淡,不仅分房睡,昨天更是避而不见,让他内心万分的痛苦。
「为什么是兄妹?为什么……」
猛饮一杯又一杯的酒,他凝视着酒中的残液,想起羽渊业的身影,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到那隔着熏衣苑大门前,他敲打着门大声的吼着:「业……业……开门,快开门啊!让我进去,听见没?」
瞧见他又发酒疯的侍女们,马上上前阻止,「皇子您别再敲了,羽渊少爷不会见您的。」
「啰唆!什么不见我,我可是皇子,他只能服从我,快叫他开门,听见没有?」烂醉如泥的山苍怒斥着。
「皇子您别这样啊!」
侍女们上前想拉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滚开,统统给我滚开,听见没有?」转身他又对着门大叫:「开门,你以为把自己关在熏香苑里,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快开门。」
见他疯狂模样的侍女们,赶忙去请了宗叔申前来劝说。
宗叔申一来瞧见他又大吼大闹,马上走上前阻止他,「皇子别闹了。」
「宗……」摇摇晃晃的山苍捉着宗叔申的双手,口齿不清的怒道:「为什么你会在……在我的寝宫内,出……出去,你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敢和本皇……皇子抢他……他是我……我的。」
「皇子你在胡说什么?别再说了,你的话会传到阿业的耳里。」
「业……业……」
终于抵抗不了酒意的山苍倒了下来。
「唉!」无奈的宗叔申扶起他,将他安顿在床上后,宗叔申又是叹声连连。
熏香苑内,羽渊业躺在丝被上,眼眸空洞的凝视着远方,听见山苍的话后,泪不断的由他的眼眶中溢出。
「你永远都不了解我。」
这时宗叔申走了进来。
「皇子那些是醉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不语,只是静静的躺着。
这几日来,瞧见山苍为了见不着羽渊业,情绪是愈来愈暴躁,要真让他走了,那山苍会怎么样呢?这应该是可想而知的事吧。
现在想想,答应让他逃走,真的是为两人好吗?占不叔申心绪是愈来愈感到困惑。
「阿业,我想……」
「宗,别再说了,后天我就走。」羽渊业知道他想说什么,遂直接打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