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你旱己得到我的心,你就肯放手?
该死的她,居然为了要他放手而说谎!好啊,如果这是她愿意的,他还有什么好顾忌?
身子翻过,他压在茉儿身上,霸道的气息侵入她身体。
“你做什么?”茉儿奋力抗拒。
“我做什么?是妳自己说,我早已经得到妳的心,既然如此,为什么妳不肯把人也交给我?除非妳说的全是谎言。”撑起自己,他冷眼望她。
他何苦用这种方式欺负她?两颗晶莹滚下眼眶。
她的眼泪刺激了轩辕弃,火大,他非常非常火大,她要替欧旸御守身守节吗?
他的冷笑中带出鄙夷,几日来的温柔被她的泪水谋杀。
狠狠的,他俯首,吻住她的唇,封住她的颤栗、缄封她的意识。此时此刻,他不要她想起任何人。
他的动作不再带着温柔。
手一挥,他撕开她的外衣,沁凉的空气晕在她洁白的肌肤上,青绿色的抹胸上。
低头,绵密的吻自她额间、鼻梁落下。
一个吻、一阵心痛,她不晓得他是在伤害自己或伤害她,不晓得他究竟是相信她或怀疑她,为什么前后态度转变,为什么温柔变得残忍,她对他的
一切一切都无从确定。
“你仍然恨我,对不对?”茉儿问他。
他的欲望昂扬,紧凑的心律、紧凑的情欲,他要她,在多年之前就要她。
他没回答她的问话。
所以说,是的,他恨她,没有改变过。
吻持续,加温的吻像簇簇火苗,一点一点燃烧她的身体……
圈住她的双臂刚强坚硬,茉儿明白,她逃不开他,闭起眼睛,认命。
她这是认命?居然有女人和他在一起是“认命”,该死的、该死的林茉儿。
拉开她的抹胸,含住她的柔嫩,她是他的,不管今日明日、今年明年,他都不会放手,欧旸御想和他争夺,下辈子吧!
饥渴的狂吻,他态意品尝她的甜美,强力的欲潮席卷,狂野巨浪教她沦陷。
一句模糊不清的呻吟传进轩辕弃耳里,她终是受他引诱?
哈!这个女人是他的,谁都别想插手分享!
捧住她娇弱的身子,他将自己送进她身体里,在一波波狂野的律动中,她不能自已,低吟喘息。
她的汗水里融合了他的,温暖,满溢……
这一夜,她在他怀中入睡,也在他怀中清醒;身体近了,心却离得更远……
第五章
自那次之后,他几乎天天到冷宫来,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老往冷宫钻,别说体统了,根本是史无前例、绝无仅有的情况。
不过,他们不太交谈。
经常是几个公公带了文房四宝、手捧奏章进门,二话不说,他和她面对面坐着,她读她的医书,他阅他的奏折。
安安静静一个夜晚,待烛火燃尽,公事忙完,宣了人进门伺候晚膳,晚膳过后,撤下人,他躺上她的床,自顾自把她揽进怀里睡觉。
这种怪异举动,在一而再、再而三发生之后,大家自动视为常理,小凌儿特别配合王上的习惯,将茉儿的沐浴时刻往前挪,又怕茉儿太晚用饭犯胃痛,备下几碟点心茶水在桌上,好让两人填填肚子。
今夜,茉儿不安宁。
小凌儿日间一席话影响她,他说王上冷落后宫娘娘,专宠于她,这事儿闹得可大了。
她们一群人吵到王后跟前,要求王后出面主持公道,把迷惑男人的狐狸精给赶出宫廷。
王后劝大家有容乃大,还说了篇妇德给大家听,可这番话谁听得进去,竟还有人指着王后面上说--我们是尊称妳一声王后姊姊,才拿这事儿请妳作主,说难听点儿,妳不也和大家一样,是个失了新鲜味的弃妇。
为这件事,向来沉静安闲的王后暗地伤心。
茉儿从不想妨碍别人,可她的出现不免扰人,她无力改变这种状况。
几度偷眼望向批阅奏章的轩辕弃,他很专注,想开的口,在他的专注眼神当中缄默。
终于,他合上最后一本褐色奏折,招手,让人把东西撤下。
伸伸懒腰,常常忙到这个时候,他才觉得饥肠辘辗。
他停下工作,茉儿反而不敢看他了,真要说,她能说些什么?
告诉他--你不该来这里,你应该到你的后宫佳丽那里去。这话儿……存了妒嫉意味。
或是告诉他,王后伤心了一下午,你该去安慰她。
别傻了,他哪会听人指挥?不要弄到最后,害了王后,自己也弄得一鼻子灰。
怎么办?能在门上贴两道封条,禁止他进入?
当茉儿东想西想时,皱起的眉头不曾舒展。
轩辕弃觉得好笑,八年了,她经历几次生死苦难,可她藏不住心事的脸还是一如往昔。
“说吧!”
这些天,他们谁都不先和对方说话,没错,他们是在冷战,她恼他的霸道,他气她一心想出宫。
他们就这样生活,一起用膳、一起休憩,却半句话部不交谈。
现在轩辕弃先开口,表示他低头妥协。
“什么?”茉儿问。
“妳偷看了我二十三眼,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二十二眼?数得这样清楚,蓦地,茉儿脸红。
“不想说就算了。”他拿乔。
“不是不想说,是还没有想到该怎么说。”茉儿忙道。
“好吧!给妳一顿饭的时间,等用过晚膳我们再谈。”
举箸,他在面前的菜肴里翻翻挑挑,他和茉儿的菜是分开的,他嗜肉,她茹素,连吃饭都要一国两制。
说来说去全是欧旸御不好,早先他已训练得她能吃下一点肉食,这会儿,欧旸御将就她三年,让他连一口肉都喂不进她肚子里。
茉儿低头安静吃她的东西,一小口一小口,好象把东西吞进胃里是种莫大痛苦。
她就是这样才养不出一身丰腴,瞧玉贵妃、茹妃,哪个不是白白圆圆的一身富态,就她,多吹两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不好吃吗?”茉儿问。
轩辕弃这才发现,自己一双筷子东挑西挑,还没把东西给挑进嘴里。
“腻了。”
他打死不承认自己是在想她的事儿,想得分心。
“要不要试试这个?”
茉儿将一包展开的荷叶包推到他面前。
轩辕弃看一眼,里面是几种菇类、丝瓜和姜丝混在一块儿烤煮的东西,光看就清淡得让人吞不下肚子。
但他说“腻了”,既是腻了,总不能再吃得满嘴油吧,皱眉,夹满一箸放进口中。
沁心的甜脆盈满嘴巴,没他想象的难吃嘛!
“是不是不错?”
看轩辕弃两道斜飞浓眉放下,茉儿抿唇,偷笑。
“难吃。”
他言不由衷,接在话后,他又舀了一大汤匙丝瓜草菇,摆进碗里。
“不难吃了,寻常百姓哪来的功夫做这样一道菜,他们得先把几种菇类挑捡好,再用姜丝缚绑,淋上香油,用荷叶包得密密实实,不叫汤汁流出来。想想这么多人的心思才弄出这样一道菜,你怎好意思说不好吃。”
“我不喜欢吃菜。”轩辕弃道。
自从他有本事替自己挣得第一碗肉后,他再也不吃蔬菜馒头,不让自己有机会回想过去的苦日子。
“多吃点菜对身子是好的。”
茉儿说毕,夹一筷子青菜送到他碗里。
明说了不吃青菜,他还是没拒绝她送过来的蔬菜。
开了口,冷战结束,她说了一串理儿,愈说愈顺口。
“种菜不容易呢,浇水施肥,错过时节还种不出好收成,农人一滴滴血汗落在土里,才有咱们碗中的佳肴,你不应该挑嘴。”
这些年,她种菜种出心得,也种出惜福心情。
“养猪户也砸了心血,才有好肉送到我跟前。”对于屠户的“心血”,他可也得照管,谁教他是王。
不受教的男人,不和他争辩!
茉儿每吃几口饭,就堆一些蔬菜到他碗里,这回他没再表示意见,乖乖把东西吃进肚子里。
“听说妳想在外面那块地上种东西?”
这些天,小凌儿到处要锄头畚箕、要桶子、要肥料和种子,没有哪一宫的娘娘会去向人要这些东西,她的行径看进有心人眼里,存了底。
居然话这么传着传着,传出茉儿有重大阴谋,意图对他不利。笑话!几个畚箕锄头就能对他不利?他是纸糊的吗?
“可以不可以?”
茉儿想起这里是王宫,事事都有规则得依循。
“现在才问可不可以,会不会太慢?”
瞪茉儿一眼,轩辕弃突然发觉自己还是有本事让她手足无措,这个认知让他很开心。
“哦,不行啊……”
她的种子育出幼苗,瓜儿、果儿全长出鲜绿幼芽……这两天才打算寻个好天气移植,可是……轻咬下唇,她又犯了礼……
这几天,宫中的礼官来过好几回,一开口就是她违反多少条规矩。
比如,她不该将王上留宿冷宫;不该在王上批阅奏章时,坐在对面,偷窥朝中大事;不该以罪女身分与王上合媾……
最后她们往往以相同一段话做总结--别以为王上专宠于妳,妳就可以无法无天,在宫里就是王后犯了礼,我们也有权出面指正。
问题是,她哪有能力控制他的行为,好符合她们口口声声的“礼”?他的霸道大概是从盘古开天辟地,就注定的事儿,他不理会别人意志,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谁有本事变更?
叹气,那些小苗株,明儿个请小凌儿送出宫给百姓吧!
“我说了不行?”
风卷残云,轩辕弃将她吃不完的蔬菜全扫进肚子里,吃惯鱼肉,偶尔吃点清粥小菜,也挺愉快的。
“种菜违礼……”
“礼?我说的话就是理,想种就去种,谁想干涉叫他来找我。”
他开始后悔听从辛植儒的意见,弄了个什么礼宫,原以为这样能管管后宫那群闲过头的女人,别再到处惹纷争。没想到,她们没本事管那些小心眼女人,反倒管到他头上来了。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种?”她不确定他的表情是可以抑或不行。
“不过……”
“那些个礼官太闲的话,妳问问她们要不要换个位置,来当当王上?”
一句粗暴,他阻断她的疑问。
偷笑,她能想象礼宫听见这句话的惊恐表情。
弒君篡位?多大的罪名,谁敢承担。
“过来!”
他走到梳妆镜前,单单一柄玉梳子,一副银耳环和簪子,她这里东西太简陋,若将她移到后宫……算了,她会被一群女人生吞活剥,还是赏些东西,替她增添门面。
茉儿乖乖地走过去。
“替我更衣。”
这个笨女人,事事要人教,锦书不用谁交代,更衣伺候样样做得好,哪像她,连男人的扣子都要扭半天,才弄得开。
偏偏他宁愿待在这个笨女人身边,不乐意回到样样完美的锦书身旁,他一定有被虐狂。
果然,她又叨念起来。
“你不会自己脱衣裳吗?还是学学的好,哪一天,你身边没了人帮你,可怎么办?”
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茉儿没想过真会有这么一天,他必须自己动手。毕竟他是一国之君,又是人民爱戴的好帝王,这样的男人一辈子都会有人围在他身边,等着替他解衣。
“礼官说,身为君王,许多事不能亲力而为。”
这时候,那个想“篡位”的礼宫,又变得好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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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肩躺在床上,他们都避免去谈让彼此不快乐的事。
所以她绝口不提出宫、不说欧旸御,她假装他忘记对她的恨,也假装这种亲密很合理。
当然,她不谈,轩辕弃也不会主动去提。
“御医说妳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想种菜先掂掂自己的力气。”是叮咛,口气却霸道得可以。
“我自己是医者,会小心在意的。”
会小心在意,才有鬼!是谁贫血常晕倒,还用水蛭替人过血?这个笨女人,只会替旁人着想,什么时候想过自己?
轩辕弃忘记她的过血是受自己所逼,不过不管是受谁胁迫,看重别人胜于自己,就是种笨蛋行径。
“有空时,你会来帮我种菜浇水吗?”
话出口,茉儿立即明白自己说错话,时间身分都不同了呀,他们不再是当年的医者和病人,他是王,而她是罪女……
眼色黯然,不想提的事,横在心间。
“我有说不帮妳吗?看妳那是什么脸。”
见不得她委屈,轩辕弃一出口就是不合宜。
“怎么能帮忙?你是王上。”摇摇头,茉儿摇掉自己乱七八糟的念头。
“我说能就能,要不要再养条小土狗?”没想过要讨好女人,但这句话摆明了讨好。
“可以吗?”三个字刚问完,她噗哧一声笑开。“当然可以,你说了算,对不对,要是礼官太闲,我可以问她要不要换个工作去当当王上。”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她这个蠢女人才敢在帝王老大面前说。
不过,无所谓了,这个笑容太美,他有多久没看见这样的笑?无忧无愁,他怀念这个笑容……
原来女人的微笑是男人宠出来的,而且还要正确的男人来宠,才能宠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璀璨笑颜。
在谷中三年,她很少有情绪,不哭不恼、不笑不怒,欧旸御为她用尽心思,她感动却不心动。
没想过短短几日,他救活了她的心,让她又能快乐得不见负担。
离开的念头淡然,虽然她不适合宫中生活,但留在他身边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只是……他还要她留吗?
若欧旸御的影子,一直存在他们当中,他们有可能幸福?
“妳再苦着一张脸,我就不准妳种菜养狗。”轩辕弃不满她心思飘离。
“我没有。”她急急否认。
“永远不要让我看见妳的苦脸。”
他不仅要控制她的生活起居,还要控制她的喜怒。
“好。”茉儿忙点头同意。
她很少对他说不,欧旸御是唯一的意外,掠过这个念头,他不让欧旸御跳出来,破坏他们之间的和谐。
“小凌儿说妳喜欢茉莉,我命人在御花园里种下了,有空的时候,可以去看看。”
“可以吗?我以为住在这里的人,是被限制活动范围的。”
她说的没错,被放逐在冷宫的女人,通常是犯了过错,闭门思过都来不及,谁还敢往前头去招摇?
“我没有限制妳。”
“那隔壁的惠妃和采妃呢?”
看来她已经开始认识新邻居。
“她们……”说实话,他根本想不起来这两个女人的长相,更遑论记起她们怎会住进冷宫。
“你记不得她们?”
“我怎么可能记得?”轩辕弃说得理所当然。
“真悲惨,冷宫女子连同我共有三十七名,她们时时刻刻忆及你对她们的恩宠,常常怀想过往种种。就是过季农裳,明年也还有机会展露美丽,而她们却只能被关在这里,永久收藏。”
“她们要妳替她不值?”
“不值?错误,她们觉得此生值得了,能得到你一夜青睐,是她们觉得最感骄傲的事情,要不是犯错被关进这里,大家对未来都有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