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我最讨厌人家叫我死丫头,而且还是你这只没教养的泼猴。”她眼神像冰的扫了他一眼。
哇塞!口出秽言了呢!看来战况激烈,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征兆。
“对不起……请、请用咖啡……”身材娇小的初家晴恭敬的捧着咖啡,声音微抖的说着。
“妳的秘书都比妳有礼貌,知道请我喝咖啡。”侯律师伸手想接过。
范景涓比他更迅速的将初家晴拉了过来,“公司的咖啡是招待贵宾的上好烘焙咖啡,给猴子喝太浪费了。”她骄傲的得意一笑,“敢问侯律师今天来有何贵事?”
“没有,只是单纯拜会,来瞧瞧黑寡妇长什么样子。”最后那句话他的音量不大下小,刚好想四个人听得清晰无比。
“呵呵,”范景涓虚伪的笑了笑,“既然看过了,就不邀侯律师入内闲聊了。
“今天晚上在起轩楼订了位子,为总经理接风洗尘,您贵人可别多忘事。”
“忒谦了。”范景涓扬着美丽的笑容。
初家晴忤在一旁,睁大无辜的眼看着这两人一来一住的对话,看似风平浪静,暗地里又是风起云涌的较劲,让她手上的咖啡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真是左右为难。
下一秒,两团火球有志一同的散去,美丽上司闪入办公室,滑头律师也离去,初家晴还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红帽?”吕承祚试探的唤着。
“学长……”嘴巴一扁,她想哭了。
吕承祚机警的接过咖啡,高举着双手,不让咖啡潜在的危险泛滥成灾,“妳真是胆小如鼠耶!”他故作轻松的调侃着。
“好恐怖……”初家晴一把抱住他,索性在他胸前哇哇大叫起来。
太可怕了!漂亮的总经理跟个律师吵得令人叹为观止,站在一旁的她承受着莫大的压力,端着咖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不已。
“咳……”他莫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只得挪出一只手往胆小又神经质的她背上猛拍,“怕啥?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妳这小矮子担哪门子的心?”
“我知道,可是好恐怖喔,我以为总经理只会挑眉,没想到她竟然还会破口大骂吼人呢!太刺激了。”她把他抓得死紧,缓和着自己的情绪。
太刺激?这女人怎么显得意犹未尽的感觉?吕承祚开始怀疑起她的人格正常与否。
“对,她也只是个普通人,一样会生气大骂的,所以麻烦以后妳多学点总经理的冷静睿智,才不会在职场被拆吃入腹,”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爸爸,得不断安抚着这个容易担心、受怕的大女儿。
“对,我也要像总经理一样。”惊魂甫定的拍拍胸口,初家晴恢复正常的情绪。
像总经理一样?吕承祚不以为然的挑挑眉,多一个不可爱的女性,对全天下的男人来说只会是种折磨。
他看看手表,“该提醒总经理,开会时间到了。”他走至办公桌前,拿起话筒按下内线通话钮,“总经理,开会时间到了。”
“好,我知道了。”冷静平稳的声音一如往常传来。
忽地,喀嚓一声,如夏日惊雷的奇异声响跟着传来,吕承祚挂上话筒跟初家晴对望着。
“那是什么声音?”她吃惊的问。
“好象是某种东西被折断的声音。”他也听到那声音了,他皱起眉猜测着。
她的薄唇扬起尴尬的弧度,太恐怖了,她的上司……
那天下班,她在总经理桌上看到断成两截的铅笔。
第六章
第一次参加豪华酒会,初家晴有着梦幻的期待。衣香鬓影、冠盖云集,会不会还有浪漫的对舞?
吕承祚不经意的瞥了她一眼,“等等,小红帽,妳在傻笑什么?”瞧她兴奋的。
“没、没有。”她赶紧收起笑,佯装镇定。
“要不是总经理来不及从新加坡赶回来,咱们根本不必来这里。”
“你不喜欢?”
“怎么,妳喜欢?”吕承祚反问。
“只是觉得新鲜。”初家晴噘着嘴说。
“别把妳原文小说里浪漫的场景搬来这里,这是商业酒会,多得是虚伪的热络,只为了为双方找寻一个合作的契机。”吕承祚带着谦恭的笑容,告诉她现实的残酷。
“好端端的一场酒会被你这么一说,好象美好的表面下全是金钱堆砌出来的。”
“没错,就是这样。”他手指轻弹一声。
说完,直觉敏锐的往四周探看着,却没有他以为的目标,他微挑了挑眉。打从一走入会场,便感觉有个视线直落在他身上,想梭巡却又不见目标,会是谁?
“既然这么无趣,那总可以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
“可以,不过今天妳欠我的西堤大餐,就顺延至明日。”
“知道啦!”讲到这个她就生气,还没在他身上A到一顿,又得掏钱请他吃大餐。
“去跟今天的主办人,还有几个跟公司往来的老板打声招呼,总经理不在,这些工作妳这贴身秘书就要代为执行。”
“这种巧言令色的工作你去就好,我呢,则是属于长桌美食那一圈的人。”初家晴朝他嫣然一笑,直想要投奔精致餐点的怀抱。
“初秘书。”吕承祚一把拎住她的衣领,“别忘记妳的职责,这是一种社交训练,不要又输了,否则追加君悦饭店的晚餐十顿。”
其实他的打算是,多待一会儿,说不定那个暗中注视他的人就会现身。
“你上辈子是吸血鬼投胎转世的啊!”她怨恨的一睨。
“我生生世世都是吸血鬼。”不理她的抗议,他拎着她往围聚的人群走去。
还真是无聊,跟一堆不可一世的大老板陪笑脸,说着恶心至极的恭维,她觉得自己今晚真是谎话连篇,可他却觉得还不够,频频示意她继续谄媚。
好不容易从大老板的满意笑声中功成身退,不想再浪费自己的口水,初家晴趁机脱离魔掌,拿着食物到角落太快朵颐。
“学长果然是野心分子,不但巧言令色还很会察言观色。”
人群中的吕承祚一边梭巡着神秘目光的主人,一边则盯着逃离他身边的初家晴,果然,一个不注意,她已经躲到角落大吃特吃了。
突然,一只手搭上他的肩,他旋身面对来人。
没预料的重逢,两人都谨慎的保持着低调,不让过多的澎湃情绪泄漏丝毫。
“好久不见。”吕承祚语调平稳,不见一丝波动。
女子赧然一笑,眼眸迎上了他,“是很久,你好吗?”
“不错。”
“学……”
“吕承祚,这是我的名片。”
那个称呼已经习惯独属某个女人,他突然不想听见其它人也这么唤他。
两人之间有着须臾的冷场,他静瞅着女子,她则暗暗思忖着。
而他还不忘瞄瞄角落吃得忘我的身影,瞧,那傻女人正对他招手呢!看来她是尝到什么新鲜口味,急着跟他分享。
冷然的他忽地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女子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了一个女孩,专业的套装下包裹着年轻的身躯与灵魂,而那却是她所欠缺的。
“谁?你的女朋友?”
吕承祚调回视线,静静看了她一眼,“很久不见了,没想到还会在台湾见到妳,我先走了。”翩翩鞠了一个躬,他直往初家晴走去。
一走到初家晴身边,他便抓起她盘中的食物送入口中,“吃吃吃,叫妳来替公司做点公关,妳倒躲在这里大吃。”
“真的很好吃不是吗?最后一个是留给你的呢。”真是不识好歹的男人。
她老觉得他常常不经意流露出高傲冷然的姿态,可下一秒又滑头得令人想拿榔头打他。
高傲的他虽然出众,但她宁可见到滑头爱调侃人的他,清冷的神态总经理已经有了,他还是适合人性些的模样,要不然周旋在这两人之间,她早晚会崩溃。
见刚才站在他身边的女子目光依然落在他身上,初家晴好奇的问:“刚刚跟你说话那人是谁?”
吕承祚故作纳闷状,缓缓的开口,“谁?妳近视这么深吗?连个女人都看不出来。”趁她不注意,他一把夺过她的香槟,一口仰尽。
“别喝我的香槟。”初家晴已来不及抢回,“我当然知道她是女的,她好漂亮,我是问,她是哪家公司的主管或是老板的女儿?”
“好问题,但是我不清楚。走了,今晚的工作告一段落,总经理还在等着视讯报告。”
“喔,对喔!那得赶快走。”说到总经理她就怕。
“初秘书,妳几时才会精明些?”他摇头叹息。
“人家已经很努力了,要不杀了我让我投胎去,冀望下辈子机率会高些。”
两人一搭一唱的离去。
临走前,初家晴还是禁不住好奇多看了那女子一眼,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有了短暂交会,下一秒,女子身旁便围上一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士。
“男人好象只要看到浓眉大眼、双峰可观、两腿修长又正好是雌性动物时,就会荷尔蒙分泌错乱。”初家晴回过头说。
“当然。”吕承祚答得直率。
“这样动物园里票选最受欢迎的动物不应该是企鹅跟无尾熊,而是符合上述条件的母双峰骆驼。”
“谁教妳的?”他不认为这丫头有这等段数说这话。
“电视节目。”
又是电视节目,什么时候她才会专注在股市的涨跌上,而不是乱看节目?
“我看妳以后还是少像苍蝇似的跟着我,免得干扰我的专业。”
“可是苍蝇本来就是跟着大便的。”说完她得意的笑了出来。
吕承祚为之气结。若不是方才的巧遇分散他的心思,他必会集中火力好好教训这个丫头。
她回国了,为什么?这事该让小红帽知道吗?他思索了一番,也罢,反正她们不曾真正相识过,就不用多说了。
而且他比自己想象中来得平静,看来他真的走出那一段过去了,身旁的傻丫头可说是居功厥伟,因为光是每天跟她耗去大半精神,他哪还有心力去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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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表情可不可换一下?像砖块似的。”明明已经下班在家,他却还是凝着一张脸,真让人受不了。
“专业是不容轻蔑的,成天傻笑如妳,才是辱没自己。”
“我傻笑?我是笑容可掬。”初家晴抡起小巧的拳头,使着不足为惧的威吓。
“不要趁机转台。”察觉她的意图,吕承祚抢过遥控器,按回刚刚的新闻节目。
可恶,诡计被识破,“这新闻白天报纸不都看过了,快转台啦!纬来日本台的日剧要完结篇了耶。”
“妳再贪看连续剧,总有一天完结篇会是妳来演。”
“好,所以给我机会观摩,我铁定演得精采绝伦。”
“上回给的市场行销书籍看完没?”他提醒她该做的功课,“书房借给妳,去吧!”赶走啰唆的她,电视机就唯他独享了。
瞧他严肃的,初家晴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身,不忘赏他数十个抗议的鬼脸,这才兴味索然的走向书房。
叮咚、叮咚--
晚上十一点钟,会是谁?见那可恶的男人黏在沙发上浑然未觉,门铃声不停狂响,她只好走到玄关,从鱼眼往外瞧。
是个小女生,长得挺俏的,背着个大包包,而她正好也把眼睛凑上鱼眼往内探看。
哇,好大的眼睛!吓得她赶紧退开,手掌像蝴蝶翅膀似的直拍着胸。“学长、学长--”
“叫妳进书房妳去玄关干么?”吕承祚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
“有人按门铃。”
“妳不会先看看是谁,然后再考虑开门与否吗?”她的智商到底多少?
“我不认识她呀,那你要不要来瞧瞧,我把开门的决定权交给你。”
他忍痛放弃刚转到的球赛转播,步伐沉稳的往玄关走去。
吕承祚一瞧,脸色大变。“她来干什么?”
“谁,你认识她?学长打哪儿认识的美女?是学嫂吗?”
“学妳的大头嫂啦!”他推开她,经过一番挣扎,见门铃都要被按坏了,这才打开门。
“就知道你在家。”女孩扑上前一把抱住吕承祚,亲昵得就差没献吻。
两个女人不经意的眼神交会,都对彼此的存在感到好奇,因而瞪大了眼。
“妳是谁?”女孩直率的问。
“她是谁?”初家晴问着吕承祚。
他谁的问题也不想回答,拉开身前的女孩便转身往客厅走。
“ㄏㄡˋ,吕承祚,你一年半载的没回家,原来是在这儿金屋藏娇,说,这女人是不是你马子?全垒打了没?”女孩伸手指着初家晴,追问着吕承祚,“你不说我马上打电话回家密告。”见他不为所动,她转而威胁着。
“什么金屋藏娇,这是海棠企业的员工宿舍。”初家晴代为回答,继而转身问吕承祚,“学长,你是不是结婚了,拋妻弃子,所以人家寻上门来了?”她的想象力丝毫不逊那女孩。
“呵呵,他是我蠢老哥啦!”女孩笑说。
“吕承萃,别在那边管谁是谁,妳最好马上过来说明,妳为什么三更半夜来我家门口按电铃。”吕承祚威严十足的说。
“吕承萃?妳是学长的妹妹?”啧,没听学长说过他有妹妹。
“我要挨骂了,等一下再跟妳认识。”吕承萃拿起行李走向客厅。
他脸铁青的开口,“老爸、老妈知道妳来吗?”
“应该知道吧!”
“什么叫应该知道?妳有当面告知他们吗?”这个死丫头,打哈哈最会。
“当然没有,白痴才会当面告知,那样我就出不来了。”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吕承萃,我命令妳马上打电话回去。”
“不要,要打你打,又不是没事讨骂挨,你敢逼我我就打电话泄你的底,跟老妈说你住的地方养了个女人。”她再次威胁。
“我不是学长养的女人,以前我是他学妹,现在我是他的同事,这是员工宿舍。”
“员工宿舍?哪门子的员工宿舍豪华得像五星级饭店,妳老板是谁,我去跟他认识、认识。”
“吕承萃,妳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妈真是造孽,没事生个顽劣的妹妹。
“听见了,但是我累了,坐了一晚上的火车,屁股都要裂开,我要去睡了,哪个房间可以让我睡一晚?”
“妳给我进房,咱们把话讲清楚。”吕承祚站起身拎着不肖妹妹,真想把她大卸八块。敢跷家,她不想活了。
挣脱他的箝制,吕承萃一把抱住初家晴,“我才不要睡哥的房间,我要睡未来嫂子那儿。”
什么未来嫂子?初家晴一脸尴尬……
“满口胡说八道,妳不要以为我不敢揍妳喔!”他低吼着。
“我知道你敢,所以才不想自寻死路。”她把初家晴往前推,横亘在大哥与她之间,确保自己的性命安全。
“出来,吕承萃。”
“不要,我又不是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