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法宝吗?」是啦,现在秀秀是安静了,但用这种方法让女儿安静,他这个当父亲的,不会觉得太劲爆、太不妥了吗?
「那是女人的呻吟声耶!」
「你让你女儿听这个。」这……有没有搞错啊?沈妈妈惊着一张脸,不知道儿子是哪根筋不对,竟然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来。
「不,我搞错了、我搞错了。」沈崇光也没想到录音带会是这种内容,急急忙忙的按下Stop键,把录音带退了出来。
梁佑佑那个疯女人,她想害死他啊!他只叫她录一卷录音带,要录什么都随便她,反正他只想让女儿有个凭借可以想念母亲,没想到那死三八,竟然给他录这种不三不四的声音。
好她个梁佑佑呀,竟然敢这么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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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梁佑佑!」
沈崇光一大早就等在公司大门口,像尊门神似的等着逮佑佑。
属下一个个看到董事长今天不知道吃了什么炸药,火气很大的站在大楼门口,各个是宁可多走一段路绕到后门去,也不愿意当面跟董事长碰面,省得被扫到台风尾。
而沈崇光也不在乎他站在门口有多显眼,一心一意只想逮到佑佑,问她那么做是什么意思。
他从八点半一直等等等……等到九点零七分。
好个梁佑佑,竟然敢迟到,待会儿她来他铁定扣扣扣──扣她薪水、扣她奖金、扣到她哭爹喊娘,大叫以后她再也不敢了。
沈崇光想到那个画面,便忍不住地奸笑了起来,而犹不知死活的她倒好,足足让他等到九点十一分,才终于来了。
只见她骑了台50C.C.的小绵羊,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而她、她、她……她在干什么?为什么到了公司,还不按煞车,就这样噗、噗、噗地从他面前呼啸……不,以她那台烂车,它是没办法做到呼啸而过的地步。
它是以极慢的速度,噗、噗、噗……的噗过。
「梁佑佑,妳给我回来!」沈崇光大脚一迈,跨了几步便追到她那台烂摩托车,大手一伸揪住她的衣襟,这才逮到她,而佑佑一下车,没被他的歹脸色给吓到,还一副好感激他的表情,直握着他的手说:「谢谢。」
谢谢?!
「谢什么谢?」他又没施恩于她。
「我这车子的煞车坏了,我每天都得用脚磨擦地面才煞得住它,而刚刚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的目的地应该在前面那根柱子,看到没有?」她比着那足足还有十几公尺远的柱子。
等等!她说这是什么意思?
「妳车子煞车系统坏了?」
「嘿咩。」佑佑将车子龙头转个方向,停到公司大楼前的专属停车格。
「而妳早就知道妳的车煞车不灵?」
「对啊。」
「那妳为什么不换一辆?」
「换一辆!喝,你说得这么简单,你以为换车不用钱啊,现在最便宜的摩托车,中古的也要好几千块。」
好几千块!
怎么她说好几千块的口气好像好几百万一样?而且,「妳神经病啊,都要换车了,为什么换中古的?」
买中古的,要是跟她这一台一样烂怎么办?
「你要我买新的?!」佑佑瞪着他看,好像他刚刚说的话是叫她去杀人放火,而不是去买车一样。
事实上,她才觉得他疯了呢。「几千块的中古车我都嫌贵了,你竟然还要我去败家买台新的!」他真是有毛病。
她一边说话一边把安全帽放到置物箱,要盖上椅垫时一个手劲没注意,太过用力,机车的车身盖掉下来一大块。
沈崇光看到,脸又绿了一大半。
倒是佑佑一脸见怪不怪的还安慰他说:「这没关系啦,装上去就好了。」他干么惨着一张脸,像她刚刚撞死人了一样?
她装给他看。
「你看、你看……」她硬要把车身盖装回去,但,怎么这次不灵啦?以前明明可以的呀。
用力、再用力……
佑佑对着自己的烂车敲敲打打的,最后确定没法子修好了,便把东西往车上一放,说:「算了。」
幸好她是说算了,如果她执意要修这台烂车,那他肯定自己一定会心脏病发,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接下来的话竟是──
「反正没这块,车子也能动。」
她说这是什么话?
她的意思是,她还要这台烂车是吗?
他瞪着她看,而她以为他瞪大了眼睛是因为不信,还要他放心,因为她是说真的啦。
「你看。」她发动给他看,更一屁股坐上去骑给他看。
哦,不不不,沈崇光不确定这种画面他有那个心脏去看完。
他马上大喊,「警卫、警卫──」
沈崇光叫得十万火急,保全人员以为出事了,连忙全副武装的跑出来看。「沈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两位保全神态紧张,目光左右张望,但,好像没见着什么歹徒、宵小之类的,那沈先生干么叫得如此十万火急?像是这里发生了抢案一样。
「你们立刻去把她的摩托车给丢掉,丢得愈远愈好。」他怕丢得不够远,她会不辞千里的去把它牵回来。
「沈崇光!」佑佑大叫。
他瞪她一眼。
她这才想到。是哦!他是她的老板,但老板也不能像他这样啊。「那是我的资产,你凭什么丢我的东西?」
「凭妳骑着这烂车会威胁到路人的生命,凭我公司上百个员工都在这区域活动。妳说,妳要是有个闪失,赔得起吗?」
他吼得很大声,而她扁着嘴,觉得委屈死了。
「人家……人家在这上班这么久了,也没出过事啊。」
「哪有,梁小姐,妳忘了啦,上个礼拜妳才骑车跌倒,膝盖破了皮……」保全人员忍不住提醒。
「我是说害别人出事啦!」又不是说她自己。
这些保全是怎样,跟沈崇光同一个鼻孔出气,净是找她麻烦,跟她的钱过不去。
沈崇光一听到她还真骑这台破车出过事,当下寒下脸来,不容人反驳地叫保全把车丢了,而且还不忘再次交代。「丢远一点。」
「不行啦,那是我的交通工具耶,你把它丢了,那以后我怎么来上班?」
「买辆新的。」
「我又没钱。」她吼得比他还大声,因为只要有谁敢跟她的钱过不去,那就是她梁佑佑的敌人,来一个她杀一个,来两个她杀一双,看谁比较狠。
佑佑眼露凶光瞪着沈崇光,看他怕不怕。
他没怕她半分,还口带无奈地叹口气说:「我买给妳。」
「什么?!」她一脸吃惊,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刚刚是说……他要买新的机车给她吗?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说买车的钱妳不用担心,车子既然是我丢的,那我就负责赔给妳。」沈崇光再说一次,而且这次一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啥!这么好。
「那……老板……」保全举起手。「我车子也旧了,煞车好像也不太灵,依我看,应该也会影响到沈氏企业员工的生命安全,所以我想……老板您是不是也……」顺便帮他换一台新的。
保全原本是这么痴心妄想啦,但见老板一个白眼横过来,那态度之凶狠的,害他后头几个字梗在喉咙口,不敢说出来。
「沈崇光……哦,不,是老板大人、董事长,你真的要买一台新的摩托车给我啊?」他怎么那么凯?就只因为怕她伤到员工,就买新车给她。「你怎么对我这么好?」这真是可疑……啊,她知道了!「是不是昨天……」
「昨天怎样?」她暧昧的眼神,看得沈崇光觉得毛毛的。
「是不是因为昨天那卷录音带?」他觉得她表现太好了,所以决定给她鼓励。
「录音带!」
是呀,录音带!她没讲,他都差点忘了,他站在大楼前逮她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那卷录音带。
「梁佑佑!」
「怎样?」他干么变脸如翻书,态度突然变得这么凶恶?!变脸如翻书。
「妳跟我过来。」他把她带到一旁去。昨天发生的事不宜让闲杂人等知道,还有,他转头不忘交代两位保全人员,「记得把她的车丢掉,顺便去帮她买台新的。」他掏出一迭钞票,连数都没数就要交给保全人员。
佑佑看到了,连忙伸手要去接。
「买车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好了,不敢麻烦两位大哥了,而我那台烂车……」
再看一眼,佑佑还是觉得舍不得,不懂车还好好的,他为什么硬要她丢掉?如果怕她威胁其它员工的性命安全,那顶多她日后不骑来公司就罢了,所以……这车……
「这车还是我自己丢、自己丢就好。」她堆着笑脸说,而沈崇光却叫她想都别想。
「我跟妳虽认识没两天,但妳是什么死德性,我还会不清楚吗?」他跟她打一千个赌,他给她钱,她绝不会把车丢了,更不会去买新车,顶多只会把车子的煞车系统修一修,剩下的她中饱私囊、全污了去。
要她丢车,那跟要她的命没什么两样。
「总之妳废话少说,跟我来。」沈崇光大手一拎,将人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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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崇光把她逮到他的办公室,也不管别人会怎么看待他们俩,总之,他把门给锁了,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
他气呼呼的把那卷录音带丢到她面前兴师问罪,「妳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他说的,她一点也听不懂。「这录音带明明就是你要我录的。」那他干么还对她这么凶?
他有病呀他!
「是我要妳录的没错,但妳录这是什么东西?」他气死了。怕她死不认罪,还特地去找了台小型录音机,把带子放出来给她听,而播放键一按,她娇甜的吟哦声充斥他整个办公室,让佑佑听了羞红了脸。
昨天她录完后就急忙送来给他,听都不敢听,现在听自己的成果表现……哦!我的妈呀,那是她的声音吗?
她怎么叫得这么淫荡?
「妳脸红什么?」他叫她来,可不是要看她发春的。
沈崇光把录音机切了,再问一次,「妳为什么录这个?」
「老板,你确定你没老年痴呆吗?我刚刚不都说了,这带子明明是你要我录的。」
「我叫妳录这淫声秽语!妳哪只耳朵听到了?」
「是、是没听到啦,但、但是外面都在传……传……」
「传我什么?」
「传你……哎唷,真的可以讲吗?我讲了,你可不许吼我、打我出气哦?」
她这死丫头!「妳什么时候见我打过女人了?」
「可是你现在的表情好凶耶,看起来好像会打人。」所以她才先下手为强,跟他谈好条件,省得他待会儿一个巴掌呼下来,她那时候再说就来不及了。
「我不打女人的,所以,妳说吧,外头传我什么?」
「传你……」唔,虽说是有了他的免死金牌,但要提这事,还是得有相当大的勇气。
佑佑舔了舔嘴唇,才嗫嚅地开口,「他们传你……自从董事长夫人死后,老板您就……就不行了。」
轰的一声,她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沈崇光脑子炸开。他的员工、他的员工竟然在传这些!
「是谁传的?这些话是谁说的?」
「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你别找我算帐。」看他那么生气,她很怕被他揍,忙着用双手护住头部,而她等了好久,他的拳头仍没落下来,她才怯怯地抬起头,看他一眼。
只见他像是被打败的巨人似的,整个身子颓然无力的陷在沙发里,双手爬着头发,看起来怒不可遏又软弱无力。
他这个样子看很来好像很猛,却又好像很脆弱。她是不是、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佑佑咬住嘴唇,有点悔不当初为什么要把流言告诉他。天底下有哪个男人希望自己的弱点被人掐在手心里,而且还是这么难堪的弱点。
更何况他不行又不是他故意的,他只是……只是太痴心,不是心爱妻子的身体便力不从心……
「他们还说了什么?」
「没……都没了。」她慌乱地摇头,怕他愈难过,便愈往坏处想。「就这一个而已,而且、而且我也没相信有这回事。」
「是吗?」
「是的。」
她虽猛点头,但沈崇光才不信,「如果妳不信,那妳为什么要录那卷录音带?」
「那是因为她们说……说的我声音跟已故的夫人很相似……」
「所以妳用自己的声音录了一卷淫声浪语,想让我重新『站』起来。」他瞪她一眼。
她都这么做了,还敢说没信那流言。
「在妳心目中,我沈崇光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
就大色狼、大色胚啊!
他在公司大办选美秀耶,要不然,他以为她还能怎么想?
佑佑真想这么回答他,但此时此刻,她胆子就跟米粒一样大,任由他咆哮她却连声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而且还很窝囊的骗他说,他在她心目中是个大好人。
「大好人?!」她骗他。
「真的啦,你在我最低潮的时候拉我一把,让我有勇气重新再去面对工作上的难题,又要买新车给我……」这才是重点。「所以,你说,你不是个大好人是什么?」
「是凯子、是白痴。」一次又一次的帮她,而她却把他归类于不入流的男人,真是好心没好报。
「哎唷,你不要这个样子啦,我是真当你是大好人,是真的想回报你的大恩大德,要不然……要不然你以为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敢录那种录音带给你。」
「为了钱啊!」
沈崇光太了解她了,打从一开始,她就一副死要钱的嘴脸不是吗?
「呃……也是啦,但那只是一半的理由,另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我真的想帮你。」
她当时真觉得他可怜,老婆死了就够惨的了,还不能「站」起来,所以,要不是为了帮他,她会叫得那么起劲吗?
就为了他的终身幸福,她是卯足了劲地呻吟耶,而他……咦?不对──
「如果你不是为了这个原因,那你干么要我的声音?」佑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为了秀秀。」
「秀秀?」是谁啊?
「我女儿。那孩子打从一出生就失去母亲了,她不晓得是真懂自己的母亲在她一出生就去世了还是怎样,打从出生就不好带,整天没命的哭,哭到累、哭到吐,哭到没力气了才睡着。」
「所以你要我的声音是为了……」
「为了让秀秀有个想念母亲的凭借。」
「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说她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她那么小,怎么知道母亲的声音?」
「心颖是个好母亲,打从怀孕起便每天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说话,有时候说故事、有时候唱歌。她说,教养要从孩子还在娘胎时便教起,所以我相信秀秀不会忘了心颖的声音,她知道那是妈妈的声音。」沈崇光由衷的这么认为,所以才有了借她声音一用的想法,没想到她这个天兵,竟然录那种录音带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