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但是人不可能平空消失。」说这句话的是被冷艳请上来的紫荆。
落花循声望去,就见一名身穿紫色套装的美艳女子,和一名穿著白色连身长裙的清秀佳人,而她那冷冰冰的艳丽保镖则站在两人身后。
唉!怎么都是一些俊男美女。
「既然没证据,又要如何证明他们是平空消失的?」落花问。
「停电前几秒他们才要人送酒上来,怎么可能在停电后就不知去向?而且我刚才已要人彻查停电那几分钟内是否曾发生什么事。」紫荆停顿了一下,「但是,完全没有发生任何异状,当然除了停电这件事,以及地上那几个酒瓶之外。」
紫荆走近地上那几瓶散置一地的空酒瓶,弯腰拾起一个来。「这里面有安眠药的成分。」她晃了晃手上的瓶子。
落花瞪视著她手中的瓶子,不禁相当佩服她的彻查,不知她是否连垃圾桶里的垃圾都翻过来找过了?
「他们不喝酒的。」紫荆和失踪的三个人都是直接听命于镜筝本人,除此之外无人指使得了她。
「想办法联络你的主子,这档事归她管,不关我事。」落花凉凉地道。「还有,有关停电的原因查出来了吗?」
「是人为因素,并非不可抗因素。」回答这问题的人是白衣女子云雀。
落花柔柔一笑,没有人看出此刻的她正在盘算什么。
「云雀,想办法联络流云,告诉她这件事。」接著她回首一望,「紫荆,麻烦你也告诉镜筝这事。」
看来她们有必要好好检讨一下店里的防御措施,以及工作人员、客户三方面等相关事宜了。
没道理在这重重的防备下,还会让人不知不觉的闯上顶楼将人劫走。
而且还一次劫走三个大男人,却无人察觉;她是该赞赏对方太厉害,还是要承认自家的防范太差、太烂,竟然让对方有机可乘?
「嗯。」两人同时应允,因为她们也都有联终主子的打算。
「那没事我先走了。」
逛了老半天,什么事也没做就打算收工回家,她还真是个「尽忠职守」的老板。这是在场人内心共同的想法。
然而,谁也没有开口阻止他。只是任由她偕同她的两名保镖来去匆匆。
「你家主子越来越懒了。」紫荆意兴阑珊道。
「没你家主子厉害。」凌聿也回了一句。
「跟错人了。」云雀感叹。
「你说你自己吗?」其他两人同时望向云雀。
「不,是我们三个人。」
****
等落花一行人回到住处,已经是半夜三、四点了。
「落花?」雷炘残看著躺在秦冽怀中的人儿。
「她睡著了。」秦冽轻声说道。
「是吗?」雷炘残伸手接过落花,小心的不去吵醒她。
「她就交给你了。」将落花交给雷炘残,秦冽也退回自己的房间。
雷炘残抱著她往她的房间行去。
轻轻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床铺上。
而此时,落花那长得既长又密的睫毛,先是轻颤了下,然后缓缓地掀动开来。
「残?」落花不确定的眨了眨眼。
「嗯。」雷炘残应允。
落花转头,瞄了四周的景物,是她所熟悉的房间。
「你还没回去?」或许是受到睡眠的影响,落花的神态中带著浓浓的佣懒。
「等你。」雷炘残顺势躺在她身侧。
「等我做什么?」她问。
「你说呢?」他反问。深邃的黑眸中闪烁著不难懂的光芒。
「没心情。」落花翻过身,披散的乌黑长发瞬间遮住了她的绝美的容颜。
「怎么了?」他伸手拨开遮住她脸蛋的长发。
此时呈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个愁眉不展的俪人,与平常的她完全不一样。
落花没有回话。
「这样不像你。」他放低声音轻柔地道。
「偶尔也该让我的内心和外在表里如一,那样才不会对不起把我生成这副柔弱样的亲娘。」落花轻扯嘴角,展现一个苦笑。
还会开玩笑,那表示还不是太严重。「店里出了什么事,竟让你如此苦恼?」
落花斜瞥了他一眼,「没啥事!只是停个电而已。」她有气无力的道。
「那你在苦恼何事?」听她说话的口气,仿彿快要断气了般。
「你在关心我?」她侧首,双眸正视著他。
「你认为呢?」他反问。
「不知道。」她回答得很干脆。
「怎会不知道呢?我人都在你的床上了,你还敢说不知道。」雷炘残屈肘枕在头下,另一手则抚上她的背。
「我不会透视人心,哪知道你跳上我的床有何目的?」落花反讥。不说就能知道的人不多,就算知道了,在尚未真正听到对方说出口前,一切只是雾里看花,毫不真切。
「我也不会透视人心,那让我跳上床的你又是什么想法呢?」雷炘残的嘴角轻扬,虽然不是很清楚,却让近在眼前的落花瞧得一清二楚。
「用问题回答问题实在很累。」落花叹了口气,再这样玩下去是没有终了的,虽知他的用意,但也不能老是由她先来。
「什么事让你如此感伤?」
落花真切的望著他,「我可以回答你,但相对的你也要回答我的问题。」她想暂时停止不断问来问去的游戏。
「你愿意,我就愿意。」
落花淡淡一笑,他就是不肯让她占点便宜。「我有告诉过你,店是我和另外两个人合伙开设的吗?」
「有。今晚……不!是昨晚,你昨晚才对我说过。」
「流云长得很漂亮、很聪明也很有才能;镜筝长得很平凡,却很--恐怖。」落花为自己这个形容词感到莞尔。
恐怖?「你的形容词用的相当奇怪。」
「就是因为找不到形容词形容,所以才恐怖。」她辩解。
有这样子的人吗?他想像不出来。
「那你呢?你对自己的看法。」
「外柔内刚、表里不一、空有外表。」
「前二个还可以,最后一个淘汰。」雷炘残就好像评审在评鉴一样。
落花因他的话,嗤笑出声。
雷炘残则只能忍受她的笑声。
半晌后,落花收起笑意,悠悠地道:「我、流云、镜筝,我们三个认识得太早了。」如果她们不要那么早就认识,今天的局面又将会如何?
趴卧得有点不舒服的她回复仰卧的姿势,美眸则由盯著雷炘残的俊容,转成看向天花板;因瞳孔中的倒影不同了,所以瞳孔的色彩也起了变化。
「多早?」听她的口气好似一辈子似的。
雷炘残也变换了姿势,将枕在头下的手和另一只手交叉在胸前,同时也由侧卧变成仰卧。
「我七岁的时候就认识她们了,你说早不早?」
「还好吧!」
「的确。」和打从娘胎就在一起的双胞胎比起来真的不算早。
「不过,我们却相识得很晚。」
雷炘残侧首望著她的侧脸,眼中透著不解。
「我们直到十八岁才头一次和对方交谈。」回想起来还真的很奇妙。
雷炘残等著她的下文。
「事实上……」落花翻身压上他,居高临下的俯视著他,笑弯的美眸中净是狡诈阴险的光芒。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一瞬,雷炘残便知道自己被唬弄了。
「落花--」他忍不住咬牙切齿低吼。双手也紧缚住她,让她难以脱身。
呵呵!回应他的只是不断逸出的笑声。
雷炘残无可奈何的轻叹,「恶劣的女人。」
「可是你喜欢。」落花瞅著他。
「是你吧!」他柔情似水的盯著她。
「又来了!」落花撇嘴不满的道。
「是你先开始的。」可不是他。
「你就不能大方的承认你喜欢我吗?」落花放开支撑的手,直接趴在他身上。
「那你呢?」只会说他,也不先想想自己的恶行。
「我已经很主动的暗示你了。」倾听著他规律的心跳声,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我也很积极的明示了。」他一手抚著她的腰背,一手把玩著她的秀发。
「如果你喜欢,我就喜欢。」她喃喃地道。
「我也是。」
落花诧异的抬头,没想到他会听见她的喃喃自语。「当真?」
「我一直很认真。」雷炘残直直望入她的美眸深处。
「你有锁门吗?」落花的手指在雷炘残的胸膛来回挑逗著。
「你说呢?」他将她妩媚的姿态尽收眼底。
「希望这一次不会再有意想不到的意外。」只要想起前几次,她就忍俊不住的嘴角飞扬。
「麻烦你不要回想那些好吗?」
「那要想什么呢?」她依然笑得很邪魅,但是看在雷炘残眼中却像是想整人前的恶劣笑容。
有了前一刻的教训,以及不久前血淋淋的惨痛经验,让他知道与其和她在这儿继续打迷糊仗,还不如实际行动会比较快些。
雷炘残钳制住她,一翻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连让她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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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起来。」
「我很困。」早已习惯医院早睡的规律生活,而且她前不久还和一个突然变成野兽的男人在这床上缠绵,所以现在她只想睡觉。
「我知道。」冷艳漠然地道。
「那就不要吵我,让我继续睡。」她眼也不睁地呢喃。
「可以,不过你要先跟我说你房间里的东西要怎么处理?」冷艳睨了眼她床边堆积如山的行李,这是几分钟前某个男人叫人运送过来的。
「什么东西?」落花还是没张开眼。
「行李。」冷艳语焉不详。
行李?她又没有要搬家,哪来的行李。
落花睁开有点酸涩的眼怔愣住,随即坐起身。
「那堆东西打哪儿来的?」她本来还以为是幻影,然而连眨了数次眼后,那些东西还是没有消失。
「雷先生送来的。」冷艳为她解惑。
「他?」落花苦下一张脸,「他把这些箱子搬到我这儿来干嘛!」
所有的睡意全在看见那一箱箱的行李后消失殆尽。
「和你同居。」冷艳还是以冷淡的口吻回答她的问题。
「拜托!行动前也该先和我商量一下。」落花无奈的哀号。「你怎么不阻止他?」
「我找不到理由。」
「好答案。不过,你也应该先通知我一声。」好苦啊!她是她的保镖,不为她设想,却帮个外人来欺压她。
「我通知了。」冷艳认真的说道。
「什么时候?」问题是她又没接收到。
「现在。」说话的同时,她也替落花将被单拉高,虽说两人同是女人,她有的,她一样也不少,但是她没有观看同性裸体的嗜好。
「你什么时候也懂得说笑了?」肯定是被镜筝那群手下给教坏了。
只是她忘了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在她身边的冷艳,哪有时间去找那群人,况且她根本不用大老远跑去找那群人,她身边就有一个很好的典范可供她学坏,那人不是别人,就是落花她自己。
冷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瞥了眼地上那堆行李,再次问道:
「你要怎么处理?」
「丢出去可以吗?」她试问。
「当然可以。」冷艳停了一下,「后果你自己扛。」
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这是她和雷炘残的私事,所以别想扯到她这个保镖身上来。
「艳,你是我的保镖耶!」怎么可以帮外人。
「保镖可不负责帮你谈情说爱。」冷艳将秦冽跟她说的话转送给她。
「是呀、是呀--」落花只能点头如捣蒜。她还能说什么?不行嘛!
「那你要怎么处理?」她再次提醒她。
落花瞥了那堆行李一眼,无力的躺回床上。「将他的换洗衣物及一些必需品整理出来,其余的全丢出去。」她可不想大费周章的为他整理出空间,好让他摆放那堆物品。
话落,她两眼一闭,继续她的睡眠大计。
冷艳嘴角挂著不易显现的淡淡笑意,知道她是同意让雷炘残住进她的地盘来了。
第九章
半晌,就在落花快要再度被睡魔所掳获之际,冷艳缓慢的启口:
「不久前聿曾来电。」
落花有一丝愠色的问:「他说了些什么?」她就不能一次说完吗,还要分章、分段的,真是受不了。
「紫荆已经联络上镜筝了。」冷艳照本宣科的回答。
「这么快?」落花微张眸,眉心微敛。
先前不是还说不知道镜筝的下落,这会儿才一天不到的时间他就联络上了。这代表何意,不用猜也知道。他们一定打一开始就知道镜筝的下落,只是始终谎称不知。
恶劣啊!害她花那么多人力在找,更是浪费她的时间。
「听说是镜筝自己主动联络紫荆的。」
她主动联络紫荆?有问题!「她说了什么?」
「没事,不用担心,我知道。」冷艳据实以告。
只是她的据实以告,无异是添加了落花的皱眉次数。「就这九个字?」
「是的。而且一说完就切断通话。」冷艳一直反覆的想著这九个字的涵义,只是她就是猜不透其中的玄机。
「是吗?那紫荆有同她说店里的事吗?」落花瞥了眼床头的闹钟,然后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同时眨眨快撑不住的眼皮。
「来不及说。」
来不及说?那就代表她不知道,当然这只是假设。
没事?不用担心?我知道?如果再加上--
「艳,镜筝这通电话是什么时候打来的?」
「大概是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有什么不对吗?」冷艳疑惑地望著落花。
当然不对,而且是大大的不对。「通知聿,要他转告紫荆,就说店里的电力要是完全恢复正常,那一切就都『没事』了,而且『不用担心』那三个失踪的男人,一切的事镜筝『她知道』。」
落花分别在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相信她冰雪聪明的保镖一定听得懂。
啧!就说那女人不安好心,若是报平安有必要选在凌晨三、四点打回来吗?当然,她的行事风格本来就不怎么合常理;但是,和她认识那么久的她,虽然不知她在盘算什么,可是,至少还听得出她的双关语。
「我知道了。」落花都特别解读了,她哪里还有听不懂的道理。
她的意思是说,一切的事全都是镜筝在搞鬼,毋需担心。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落花不快地问。试问哪个人可以在极度想睡觉的时候,不断的被打断睡眠而不发火的?
「从昨晚开始,你母亲来了二次电话、父亲一次、大哥十六次、二哥十三次、三哥二十一次……」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反正他们打来的电话全回绝就是了,不要再来烦我了。」当真让她念完,她也甭想睡了。
「是。」冷艳应允。
直到此时,她才得回应有的宁静,很快地,她就安稳的进入梦乡。
只是,她又忘了一件事,一件相当重要的事。
****
雷炘残一来到落花的公寓,就发现他的行李被丢在门口,他记得他应该是将这些行李搬入落花的房间才对。
「雷先生。」来应门的是冷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