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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恋 page 9 作者:冷霜

  “莫邪……”

  告诉我,求求你……殷莫邪看着殷遥蓉为难表情,急得他险些再度掉下泪水。

  “好,好,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可是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冷静,要冷静好吗?”

  殷莫邪忙不迭点头。

  见状殷遥蓉才缓缓说道:“事实上,你回到台湾后圣彼得孤儿院的上地就已经被殷水遥收回了,他骗了你……”

  什么……?圣彼得孤儿院早就不在了?上地早让殷水遥收回了?那……那些孤儿呢?那些孩子呢?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傻了殷莫邪,震飞了他所有理智。爸爸死了……

  圣彼得孤儿院也不在了……那些无辜的孩子……为什么会这样?他先前的努力到底算什么?他之前的忍耐是为了什么?爸爸的死又是为了什么?

  心力交瘁的后果换来的竟是一场空,刹那间,殷莫邪只觉得好笑……笑自己的傻,也笑自己的愚不可及。为什么他要相信殷水遥的话。因为相信殷水遥所以父亲死了……因为相信殷水遥所以孤儿院毁了?呵呵呵,为什么?殷水遥你告诉我为什么。哈哈哈……为什么!

  难以抑止的,殷莫邪忽然嘶叫般地笑了起来,似哭、似笑又像呐喊,情绪激动得叫殷遥蓉母子二人好生担心。对于两人的慰问安抚殷莫邪都好象没有听见,只是笑着……不停地狂笑着。笑得凄厉、也笑得令人心疼……为什么非要这样子对我?为什么……殷水遥……殷、水、遥!

  “莫邪(小舅)你不要这样……”笑声顿挫,可是YIN母子却不敢松懈,反而更加注意着殷莫邪的反应。原以为殷莫邪会有更大的反应,然而他只是两眼发直地看着墓碑上殷昊的照片,含泪的眸子逐渐转为淡默而后被冰冷所取代。

  第六章

  虽然殷昊的逝世很突然,可是因他生前就已先行交代遗言之故,所以财产分配上并没有太大的争执,唯一最令人感到头疼,也是最近媒体穷追不舍的就是殷氏财团继承人的问题了。

  按常理来说,继承人当以殷昊唯一的儿子殷莫邪来继承,当然殷昊的遗言中也是如此交代,然而目前去出了一个大问题——殷氏集团内部董事会意见分歧!

  有人认为殷莫邪虽是殷昊唯一的儿子,但殷莫邪长年累月定居在美国,不曾参与过殷氏的营运,与其让一个门外汉来接任董事长一位,倒不如让殷遥蓉的义子殷水遥继任,至少他的实力在公司是受人肯定的。

  也有人认为,就算殷莫邪以前没有参与股氏的营运,可他还是殷氏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更何况殷氏有个殷遥蓉在,如果殷遥蓉愿意全心全意全心辅佐殷莫邪,想必殷莫邪将能有许多学习的机会,三人若一条心殷氏还倒得了吗?

  就这样,双方人马展开拉锯战,对于两位话题主角来说,殷水遥是谦虚中带着理所当然,委婉说着不该违背殷昊的遗言,却不曾正面拒绝,殷莫邪更绝!卧病在床身体欠安,早在殷遥蓉安排下跑到夏威夷修养,连表示都省了。

  “小舅,外面的天气不错,想不想出去走走?”蹲在殷莫邪跟前,就算知道得到回应的几率微乎其微,殷水遥仍然努力以轻松的口吻问着。

  “他要是能回答就好。”在一旁看殷水痕努力端出笑容的模样,庄心语不禁感慨摇头。

  早猜到殷水遥对殷莫邪不会手下留情,但是却怎么也没想到殷水遥竟会用那么卑下的手段欺骗殷莫邪,还恶意地在殷莫邪面前将殷昊活活气死……如今,殷莫邪又因殷遥蓉脱口而出的事实而崩溃,不知他何时会复原,何时会振作,可是不论如何都一样让他忧心忡忡。

  听闻庄心语的话,殷水痕先怔忡了下,眼光却未曾从殷莫邪无情绪波动的脸上移开过:“就算这样我还是会每天陪他说话,也许有一天小舅会愿意同我谈谈。”

  “你这样天天来,不怕让殷水遥知道莫邪在我这儿吗?”

  “知道了我也不怕!”挑了挑眉,一提起殷水遥,殷水痕不禁怒上眉心。

  枉费他那么尊重他、崇拜他,谁知道他暗地竟做住这等伤人害理的事,不但对小舅做出悖伦之举,还恶意气死爷爷,若不是因为公司目前正因爷爷猝死而混乱不宜再生是非,他非告他一状不可。

  “倒是你,你是大哥的朋友,难道不怕大哥知道后不谅解?”当小舅再度昏厥在爷爷坟前后,怕回家会让殷水遥有再度对小舅不利的机会,正愁着不知该将小舅送往何地静养时,他突然出现表示愿意照顾小舅。

  本来他是反对的。在他的想法里,有他在小舅身旁照顾着,还怕大哥危害小舅吗?然而他母亲还是觉这样子不安全,终于决定将小舅送到庄心语这儿来,大哥再怎么精明还是猜不着他们会将小舅送到他自己朋友的住处来,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反正他老早就对我极度不谅解了。多这一件也无关痛痒。”耸了耸肩,庄心语漾起一抹苦笑。

  这时,一阵突来的铃声响得又急又快,让人听了都不由自主跟着紧张起来。庄心语蹙起眉,是谁这么赶命似的按门铃?

  “莫邪交给你,我去看看是谁。”丢下话后,庄心语便转身而去,在出房门的同时关上了门。

  铃声一声快过一声,庄心语原本忧愁的心更添三分不耐:“来了、来了,是没按过门铃,按爽的吗?”

  不悦的叨念中打开大门,随之而至的强大推力却叫他往后退去,一时站立不稳险些栽倒。退了数步才刚站稳,猛然欺上前的身躯再度将他反推到门板上,随则后门板合上的同时,他也被来人重重地推挤在门板上。

  “殷水遥!你在做什么?你吃错药了是不是?”惊魂未定地看清来人时,庄心语不由得破口大骂。

  “为什么?”殷水遥声音也不小,脸上狰狞扭曲的表情叫庄心语顿时忘了先前的不悦,呆然瞪视。

  “你发什么神经啊?”没头没脑地跑来问他为什么?他若回答得出来才有鬼咧。

  没有理会庄心语的不满,殷水遥只是气冲冲地吼:“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帮助殷莫邪那该死的家伙?”

  乍听到殷水遥的质问,庄心语心头不禁一凛,险些脱口叫出“你怎么知道”,幸而理智告诉他,殷水遥问的似乎不是这一件,如果是他就直接杀上楼抓人了。果不然,只听殷水遥再度吼道。

  “为什么你偏偏要和我作对?为什么你偏偏要扯我的后腿?让叶风他们集体怀葛我你高兴了?让廷洛他们齐声指责我你满意了?”

  眼看他的报仇即将得到最完美的结果,哪知道刚才颜叶风竟怒气冲冲地找上他,原因就在他以肉体方式凌虐殷莫邪?而知道的人会去跟颜叶风说的,除了一直想阻扰他的心语之外,还能有谁?

  叶风?难道……庄心语不禁有些茫然,他不知道殷水遥和颜叶风他们出了什么问题,不过由他的言行举止来判断,他是和颜叶风等人意见分歧了。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自认影响力可没有大到可以左右他们,如果他有,现在就不会有这些事端了。

  “你在说什么啊?这又关我什么事了?”

  “不关你的事关谁的事?一定是你对邵廷洛那家伙洗了脑,邵廷洛那王八才又去改造龚紫薰,然后再叫龚紫薰去鼓噪颜叶风!庄心语,你这食物链玩得可高明啊!”

  “我……”他什么时候玩食物链了?庄心语觉得自己好无辜。

  “你放弃报仇我没阻止你,你不愿意参与我没有干涉,可是你为什么要干预我?”

  星眸暴睁,充斥鲜红血丝,向来英气焕发的模样不再,那宛如被最亲之人背叛的感觉如割心剥肉,痛得他理智尽失,只剩漫天的绝望和无比的痛苦侵袭他,这样的他叫庄心语看了好心疼,不禁伸手将他反抱住。

  “水遥……”

  “为什么你非要和我作对不可?”说是气,不如说是怨。殷水遥将脸埋在庄心语的颈肩里痛苦地问着。

  “水遥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我知道你也很痛苦不是吗?”

  “谁说我痛苦?”如遭雷击,殷水遥推开庄心语,背过身不让庄心语瞧见自己的表情怒吼,“谁说我痛苦?我没有?”

  若是没感觉此刻又怎会因为颜叶风等人的反对而悲痛?望着那强装坚强的背影,庄心语的心莫名其妙一阵绞痛。知道殷水遥目前听不进任何话,他只能上前抱住他,紧紧的,想藉由这动作给予他那颗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一点点慰藉。

  没有拒绝庄心语,殷水遥只是默默无语地接受。总是这样,他总可以轻易察觉他心中的孤寂,给予他所要的……他知道庄心语是真心关怀自己,更知道庄心语的担心为何,然而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有回头的道理,而且,这本来就是殷莫邪欠的,他不过是取回他应得的,所以他没有错,没有!

  冷眼凝视着客厅中的两人,殷莫邪玉颜上尽是冰寒,没有出声惊扰,更没有上前找殷水遥理论,只是静静冷冷地看着,尔后,缓缓漾起笑,绝美而无任何情绪的浅浅笑意。

  俗话说,城不能一日无主,营不能一刻无将。为了整个公司着想,殷氏不能再继续没有董事长的日子。于是,董事会决定再度召开会议,是由血统继承人却是哑巴的殷莫邪接任、还是由养子却能力卓越的殷水遥上任。

  “你说什么?你要和殷莫邪争夺殷氏?”在殷水遥的别墅里,庄心语难掩讶异地叫,“你不是说这位置已经十拿九稳吗?怎么现在竟然和殷莫邪打起赌来了?”

  “不打赌继承人的位置就必须拱手让人,如果是你,你赌不赌?”二选一的事情不是放弃就是接受,不然还要他怎的?

  在经过长达四小时的讨论后,本来董事会已倾向让他接任董事长,毕竟他长年在公司,能力和手段早已有目共睹,反观殷莫邪,不但未曾进公司,还是没有表达能力的言障。不论从哪方面来看,他除了输在血缘这项不可改变的条件之外,在其他方面他可是优胜于劣。

  本来也决议让他接任了,谁知道就在他们发布决定前殷莫邪竟突然出现在会议上,虽然他无法以自己的声音表达他的意见,可他身旁还有一个懂得手语的殷遥蓉。

  就在殷遥蓉的异议和殷莫邪本身具备法定继承人的两项有限条件下,使董事们不知该如何决定。赌约也在那时提出来,两件case由两人竞争,谁先签得合约谁就接任董事长,众目睽睽之下,不是接受就是放弃。

  “你可以不用赌的,只要你愿意放手——”

  “不可能!”断然一声叱喝,截断庄心语的话,“我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放弃,不可能!”

  “不放弃又能怎样?水遥,想想当年我们的父母是如何失败的,你赢不了殷莫邪的。”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会失败是因为没有防范,错在太过信任朋友。而我不是!我了解殷遥蓉更了解殷莫邪,再加上我们是生理上最基本的差异,你认为我会输给他吗?”他相信自己的才智并不输殷莫邪,如果内在因素相等,外在因素又占优势,他怎么可能会输?

  听及殷水遥的话,庄心语还是不放弃:“若有以外呢?”

  “我不会让它有任何意外的。你别忘了,我手上还握有殷莫邪另外的一项弱点呢。”

  一提起那项“弱点”,庄心语也无语了,这时候才清楚看到殷水遥眼底所含的深长笑意,不由得微怔而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

  废话!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不是笑他还是笑谁:“我是在指你笑我什么?”

  耸了耸肩,殷水遥又笑了,让庄心语看了只有不舒服三个字可说。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有些讶异而已。”

  讶异?“你指什么?”

  “我以为你已经不打算再管我了,嗯?”

  毫不掩饰的讥讽让庄心语不禁挑眉道:“难道我不能关心你吗?”

  “你关心我?”殷水遥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大笑数声道:“你说你关心我?”

  “怎么我不能关心你吗?”

  “可以,怎么不可以?只是我认为你更关心的人应该不会是我。”瞅睨着庄心语,殷水遥意有所指的说。

  庄心语微一皱眉道道:“不论对你或叶风他们,甚至是殷莫邪我一样关心。”

  “难道我不能要求独得你一人的关心吗?”

  迎上殷水遥清冷的眸子,庄心语微微偏过脸道:“因为是朋友所以我关心你们,除此之外不会有别的。”

  阴驽的瞳孔猛然闪过一丝哀伤,也快得不易查知:“就算是安慰的话,你也吝啬给吗?”

  “对你我从不吝啬,是你对你自己吝啬。”

  “你在和我绕口令吗?”无奈摇头一笑又笑道,“算了,反正早知道你的心从没有在我身上过,是我奢望。”

  静默了下,庄心语才轻缓而道:“其实你真正奢望的人并不是我,不是吗?”

  冷眼瞪过,这下子火真的被挑起了:“你指什么?”

  “都心知肚明的事了何必要我说明?水遥,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想想,为自己留一步退路。”

  “退路?”殷水遥嗤笑了声,“什么退路?早没了。”

  “水遥……如果由我出面劝他呢?”

  “不!”

  “水遥——”

  “我说不!”殷水遥神色一沉,截断庄心语的话,“都已经一脚跨上船了,没道理另一脚不跟着跨过去,让自己跌到海里是吧。”

  “水遥,你我都明白当年的事情不能全怪在‘他’身上,如果要说有,以你这些日子对‘他’的所做所为难道还抵不过吗?水遥,算我求你,放手好吗?”

  看殷水遥沉默不语只是别过脸的模样,庄心语不由急道:“水遥……”

  “……已经太迟了……”事情早做绝了,说放手谈何容易?

  闻言庄心语不禁语塞,不是看不出殷水遥心里的苦,心中也着实为他心疼,可是事已至此只怕已不是殷水遥可以说放手就放手的了。

  虽然殷水遥说迟了,可是庄心语还是决定找殷莫邪好好谈谈,期望能够劝殷水遥之间的仇恨,纵然明白成功的机会渺茫,可是他仍不愿意放弃仅有的机会,为了消弭另一场悲剧,他只能赌赌殷莫邪善良的心了。

  坐在殷家客厅里,庄心语静静等着,思量的心一直到殷莫邪在殷水痕的陪同下出现时才告终止。

  “莫邪……”庄心语忙迎上去,然而到嘴边的话却在见到殷莫邪脸上冷寒如冰的神色时,硬生生往肚子吞了回去,同时心里也暗惊于殷莫邪前、后两种截然不同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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