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滚出去!”
“水遥!”看到那又将落下的手,邵廷洛不禁急叫,“你不要弄错了,我们是想报仇不是要杀人——”
“废话!他死了还有什么好玩的?”
“那你还……”眼光再度落在委靡地倒在地毯上的殷莫邪,明明就快晕厥过去的人了,却仍想坐起身,试图想用颤抖的双手推开压制在他身上的殷水遥,那模样看得他不由得鼻头莫名的泛酸。
“还什么?我警告你,你最好没跟我说你和心语一样,那该死的良心在这个时候泛滥成灾了。”
“当然不是,可是……”
“既然不是就快滚,不要妨碍我。”语毕手也毫不留情地跟着落下,一巴掌甩得殷莫邪再度扑倒在地。
“水遥!”
“滚出去!”
邵廷洛明白就算他说破嘴也只会让殷水遥的怒气亦加不可收拾,另一面也是不想承认自己竟然会心疼一个恨了十六年的仇人,于是他只有选择离开,离开了就能眼不见为净了。
不……不要走……救……我……迷离不清地看着逐渐离去的背影,殷莫邪好想叫,好想求……但是张了口却只能发出虚弱的啊呀声,用尽全身力气抬起的手没有让邵廷洛回头,却落入了另一只强劲的手掌里。
惊恐地看着殷水遥拉起他的手,像在审视着什么一般瞧着,突地笑了,笑容中手猛然地往下反折!
喀的一声异响,嘶哑的尖叫跟着响起,纤弱的手腕硬生生让殷水遥给折断了。
泪,因为痛而无法抑止的流,瘦弱的身躯更是一次次的痉挛,刹白了颜也汗湿了身。弓起身,扶抱着红肿的手腕,殷莫邪几乎哭断了气。
冷眼看着殷莫邪那气若游丝的模样,殷水遥得到的满足也在刹那间沸腾到最高点。痛吧,哭吧!殷莫邪,你要付出的不会只是这样子而已,不会的。
阴沉地抿嘴一笑,殷水遥伸手见关于没有的双腿拉开,让他的私处尽露于眼前。阴驽的寒瞳看着神智昏沉的殷莫邪,殷水遥一面将手缓缓触到殷莫邪臀上,一面慢条斯理地道:“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在机场吗?”
静默着,殷莫邪只是紧闭着双眼,汗水涔涔地颤抖着,仿佛没有听见殷水遥说了什么。
殷水遥也不在乎地续道:“每一件事我都知道。奉劝你,下回想设计别人的时候最好不要在办公室,要不然就干脆公诸于世好了。”
“不过你也真让我失望,害我不得不怀疑十六年前那些人是不是真的没有脑筋,要不然怎么会叫一个思想天真的人给搞得如此下场?你想,对你和殷遥蓉我有可能不防吗?我正好有事外出你不觉太过巧合了吗?”
殷莫邪依然不做任何表示,若没有那轻微抽噎的呜咽声和难以抑止颤动的身躯,殷水遥差点要以为他是不是就这么死了。
“还是你是故意想要我处罚你?故意要我——疼爱你?”
“呜……”一阵足以让人昏厥的剧痛传来,殷莫邪痛苦万分地拧起眉,嘴巴张开却叫不出声音后又紧紧咬住,牙齿咬伤嘴唇,溢出了刺目鲜红。
……鲜血从被咬破的地方缓缓流了出来。
红色让殷水遥猛然清醒过来,他看到唇角的血还有那张扭曲的脸,突然意识到自己拥抱他的时间多了、次数多了、眷恋也不自觉间加深了。
只是他不愿承认……只将一切全归于这是自己应得的报偿。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突如其来的叫喝让两具纠缠的躯体停下了所有动作,不约而同地看向声音的来处,却看到殷昊老迈的身躯摇晃不定的站于大厅门口,老眼里尽是不敢置信与伤痛欲绝。
看到那立在门口的人,殷莫邪如遭雷击一般僵住了,眸子猛然圆睁,漫天的羞惭让他不禁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掩住了脸,说不出话的喉咙发出了尖锐且骇人的叫声。
为什么?为什么爸爸会在这里?为什么偏偏叫爸爸看到这一幕?……为什么?叫声凄厉,打破了一室的寂静,也唤醒了殷昊震撼过度的神智。
“畜……畜生!你在做什么?你在多你舅舅做什么。”怒发冲冠的殷昊气急败坏地朝殷水遥叱吼着。
微一扬眉,殷水遥却一脸从容道:“做什么?就做你看到的事啊。”
“你!你这畜生……”怒眼暴睁,殷昊只觉心脏一阵抽痛,眼前一黑,叫他险些一头栽倒,虽然及时靠在墙上,却已神色苍白气喘吁吁。
看着殷昊的模样,殷水遥暗自一笑,却重重提腰挺进殷莫邪幽穴里,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出了殷莫邪痛苦的叫声,也同时更加震怒了殷昊。
只见他猛然站起身,痛心疾首的再度怒火骤升而吼着:“住手!住手!”
“住手?呵呵……为什么?”
每一声无不深深地刺入殷昊怒急交加的心,望着眼前那惊世骇俗的情景,殷昊无比震怒地瞪目呆立。越是看着,体内的血液就亦发的加速流窜,鼓噪的心脏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羞于面对父亲却又无法不去在意的殷莫邪,事实上将殷昊的表情一一看尽。在看见殷昊摇摇欲坠无法站稳的身子时,他又惊又慌地想冲过去,然而虚弱不堪的身子早已失去反抗的能力,身体才挺起数分又跌了回去。
此举不只出乎殷莫邪意料,更让殷莫邪无法防卫而再度重创早已受伤的左手腕,痛得他弓身惨呼。
“莫邪?莫邪你怎么了?”看见殷莫邪痛苦万分的模样,殷昊这才发现他早已肿胀的手腕,再也顾不得什么,冲到殷莫邪面前扶起他关心地审视。
“呜!”审视举动却也牵动了殷莫邪的伤口,不禁又是一声闷哼。
听及痛哼,殷昊吓得不敢再动一下,只是心疼万分地抱着殷莫邪,愤然瞪向殷水遥叱道:“是你对不对?”
“你指他的手?”费了好大的劲才压下震动的心,殷水遥故做冷静道,“你放心,只要不去动、不去摇,他那只手就还有能动的机会。”
真的是他?怒怨交加的殷昊不敢置信的瞪起了眼:“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反问了句后,殷水遥突然纵声大笑,让人不禁要怀疑他是不是疯了,“为什么?哈哈哈,你问我为什么?哈……你问我为什么?”
笑声顿挫,恶狠狠地瞪着殷昊,让殷昊不禁一阵颤栗:“你不知道吗?如果我说十六这个数字可否引起你更多的记忆呢?”
十六?望着殷水遥阴森的表情,殷昊突地睁大了双眼!难道……
“你想起来了?”
“这不关他的事!”毫不迟疑的,殷昊害怕怀里的儿子会被抢走似的紧紧抱住。
“不关他事关谁的事?你吗?”
“对、对,这一切都该怪我,是我的错,你要报仇你要报复就全朝着我来,不要对莫邪下手。”
“错!你错了,我现在就是在报复你。”
“你说什么?”微愕,殷昊难以置信的惊望。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疼殷莫邪更胜一切吗?伤害他你心痛吧?看我凌侮他你很舍不得吧?伤害他就等于伤害你,他是那件悲剧的策划者,让你痛不欲生他就感同身受,你说,这种一举两得的事我会放过吗?”
“你!……你这畜生……纵然殷家对不起你,可是殷家对不起你,可是殷家也养了你十二年,这十二年来殷家可有亏待你?尽心尽力地栽培你、提拔你,难道这些都不够弥补你那残缺的心吗?”
“弥补?”猛然一声怒吼,殷水遥怒然道,“你跟我说弥补?殷昊,我也可以杀尽殷家所有人,毁去殷氏,然后再让你安养天年……你说,你能满足吗?”
“我……”
“不能是吗?所以,你没有资格叫我放手,你没有资格!你不要我对殷莫邪下手我就偏要,你要我放过殷莫邪我就偏不,我就是要折磨他,我就是要拿他的自尊在地上踩,你又能怎样呢?”冰冷的声音像发誓般一字一字冲击着殷莫邪,令两人不约而同地因他残暴的眼神而打了记寒颤。
“所以,我要针对的人第一个就是你宝贝儿子!”毫无预警地,殷水遥举步向前,趁殷昊不备,将委靡在他怀里的殷莫邪强拉而过。
“莫邪!你想做什么?”又惊又怒,殷昊想将儿子抢回身边,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心悸而跌坐了下去。
爸……爸!见状的殷莫邪心中一声惊呼想动,却因虚弱只能无力地瘫跪在地上。
“你说我想做什么?”一笑,一施力将殷莫邪翻转过身,让他俯趴面对着殷昊。
似乎是察觉到殷水遥的意图,殷昊及殷莫邪同时变了脸色。不!不要!虚弱的摇着头,一想到将在父亲面前被殷水遥……他就羞愤得直想死了算了。
“住手!你这畜生!”气喘如牛的,殷昊抓着剧疼的胸口怒不可抑地吼着。
“畜生、畜生,你这左一句畜生右一句畜生,我不真的变畜生不太对不起你了吗?”冷嗤中,殷水遥就这么将自己的分身再度挺进殷莫邪后庭。
“呜!……”贝齿紧咬,殷莫邪不愿在殷昊面前叫出,他知道多叫一声,父亲就多疼一分。
“喔?这回你很勇敢呢,但是……你能忍多久呢?”轻蔑一哼,殷水遥突地加快抽插的举动,恶狠又粗暴,带起殷莫邪更大的痛苦。
看着殷莫邪扭曲的脸以及殷水遥那肆无忌惮的举止,殷昊气极,一声大吼就要冲向前,突地栽倒在地。
突来的变化让殷莫邪心神俱颤地哭叫出声,心挂父亲安危的他如来神力一般,身子向前一扑,使不及反应的殷水遥抓之不及让他挣脱。不过反正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抓不抓他已经不重要了。
爸爸……顾不得手腕的疼痛,殷莫邪悲怆万分的朝着殷昊连爬带跌而去,心中一声又一声地呼唤老父。当狼狈不堪的来到父亲身边时已经涕泗纵横,哭到几乎断气。
爸爸你怎么了?爸爸……摇着殷昊,可殷昊只是不断地抽搐、急速地喘息着。
心知父亲是发病的殷莫邪又急又怕的只想求救,然而无法言语的他决计无法打电话求救,眼前唯一能求的也只有殷水遥而已……
一想到殷水遥,殷莫邪想也没想的转身朝着殷水遥求救,只要能救父亲,他什么都愿意做。所以他朝着殷水遥一次又一次地叩着头。救救他!救救他!我求你……我求求你……
面对他焦慌的神态,殷水遥故意别过头,视而不见。
不!不要这样!殷莫邪不停地叩着头,叩肿了额头,仍换不回殷水遥回头一望。
“大哥?小舅?你们在做什么?”疑惑的声音自门口响起,这忽来之声对殷莫邪来说恍若天籁一般。
就见殷水痕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然后也看到倒卧在殷莫邪身旁的殷昊。在惊呼中他忙奔过去:“爷爷?爷爷你怎么了?爷爷!”
救救他水痕……救他……像溺水的人看到孤帆,殷莫邪悲痛欲绝地扯着殷水痕的衣角,引得殷水痕的注视,也才看清他和殷水遥两人的模样。
“小舅?你和大哥怎么……怎么……”怎么全裸着身子?可眼前的状况无暇让他迟疑,他先脱去外套披在殷莫邪身上,便掏出手机拨下熟悉的号码。
“喂?柳叔叔吗?我是水痕。爷爷发病了,我要将爷爷送去你那儿,请你先准备好吗?……嗯,好的,那……”眼角突地瞄到殷莫邪红肿垂下的手腕,眉头不禁皱起道,“还有,请你再准备一间急救室。”不管是什么事,就等爷爷安全后再说吧!
终究,殷昊仍因救治太慢而病逝,殷莫邪也因左手手腕严重的折裂与身上创伤,在医院足足修养了一个多月,待出院后,才知道殷昊已经出殡了。由于殷昊逝世地太突然,接其而来的后事及公司事宜、财产问题全让殷遥蓉忙得不可开交,以致于再见到殷莫邪时已是殷莫邪出院当天了。
在见着殷遥蓉时,殷莫邪就求她带他到殷昊坟前。因为殷昊的身份及悬而未决的继承人问题,纵使在殷昊已经出殡一个礼拜后,殷遥蓉众人还是媒体追问的对象,为了躲避那些人,殷遥蓉等人还费了不小功夫才甩掉那些缠人的追逐。
来到殷昊坟前,殷莫邪只是静静跪着,静静流着泪,单薄而纤弱的背影让殷遥蓉母子俩看了也不免心里泛酸。爸爸……对不起……是我救不了你,是我无能……爸爸……殷莫邪不停自责,自责着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发病而束手无策,自责自己只能看着父亲步步踏进死亡之路……
为什么……该死的人是他才对……是他这个只会增添别人身上的负担,却一点帮助也没有的废物啊!缓缓地,殷莫邪慢慢朝着殷昊的坟墓叩头,一次大过一次、一遍重过一遍,没几下就已额头微见血丝。
“小舅(莫邪)!”殷遥蓉母子俩不约而同上前阻止殷莫邪近乎自虐的举动,殷水痕更是心疼的审视着殷莫邪的额头。在审视过殷莫邪无事之后,殷遥蓉开口道:“莫邪,我送你回美国好吗?”
殷遥蓉话才落,殷莫邪突然激动而剧烈地猛摇头,畏惧害怕之心显而易见。
“莫邪、莫邪你听我说,我了你的安全你一定要听我的,回美国去吧。”
不……不要!回去了那些孩子的下场就会跟爸爸一样!殷水遥不会放过他们的!
仓皇失措的殷莫邪不停地摇头,一旁的殷水痕虽然一直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单以爷爷发病那天的情况来说,爷爷发病十成九绝对和大哥有关。
现在见到母亲非但不追究,还一味要小舅回美国,不禁为小舅大喊不平:“妈你这是在做什么?小舅身子还没恢复,你看他的手连笔都还无法握好,你却要他回美国去?”这是什么道理啊?
“你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才要你告诉我啊!总之我不赞成这个时候将小舅送回美国。再说为什么小舅留在这里就会不安全?有谁会害小舅吗?是不是大哥?”
“水痕你别问了……”
“要我不问可以,但是你也不可以送小舅回美国去!”
“水痕……”全拿殷水痕没办法的殷遥蓉放弃再和他辩下,只将目标又转回殷莫邪身上,试图说动他。
但不论他如何说,就是无法让殷莫邪点头,再加上殷水痕不停在旁边帮腔作势,叫她不禁焦躁地脱口大吼:“莫邪!孤儿院早就不存在了,你继续留在殷水遥身旁不过让他有更多机会践踏你、欺凌你而已啊!”
闻言的殷莫邪猛然震住,惊骇的双眼突睁,神色骇人地瞪着殷遥蓉,良久殷莫邪才颤抖地拉住殷遥蓉的衣角摇晃着。你说什么?早就不存在了?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