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面对殷水遥的挑衅,庄心语紧握着双掌怒视他,简直快气疯了。
“好了,心语,你就少说一句……”
“没有错!你就少说一句,反正你也早说了不参与,既然是不参与就没有说话的资格,我劝你还是回去顾好你的店,赚你所谓的良心钱!”
“殷水遥!”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了殷水遥一番讽刺,气得庄心语俏脸翻白。
“怎样?”不甘示弱的殷水遥也失去理智地回吼。
“心语,水遥你们……”夹在兄弟间的邵廷洛最是为难了。
“你闭嘴!”怒不可抑的截去邵廷洛的话,庄心语俏脸含煞地瞪着殷水遥道,“我知道现在不论我说什么你都听不下去,可是我还是要说,你这样子对殷莫邪总有一天一定会后悔的。”
“笑话!”嗤笑一声,殷水遥一脸“你在说什么天方夜谭”地冷哼:“我为什么会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告诉你,我永远也不会,绝不!”
“你最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怒瞪着他,庄心语一指躺在床上的殷莫邪道:“我要带他走。”不管怎样,得先将饱受凌虐的殷莫邪从殷水遥身旁带走才是上策。
“办不到!”
断然拒绝的话再度燃起另一波怒潮,庄心语气呼呼地道:“你说什么?”
“我说办不到!”
“殷水遥!你还是人吗?他都被你弄成这样了,你还不放过他?”
“那他放过我了吗?他放过我那可怜的双亲了吗?他又放过我那个才五岁的弟弟了吗?”怒然一吼,殷水遥突地一脚将靠他最近的椅子踹出去,发出骇人的碰响。提起无辜丧命的家人,殷水遥立即像被鬼魅附身一般,原本俊朗的容颜也变得狰狞可怕,毫不掩饰的仇恨在他身上一览无遗。
“他没有不是吗。他凭什么要我放过他,你又凭什么组织我?”无法承受庄心语形同背叛的行为,更无法忘怀家人惨死模样,长年的积郁在此刻提升到最高点,让殷水遥只想发泄,不管用什么方式,什么方法!所以他摔着房里所有东西,不停地摔着,只要拿得起就逃不了。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庄心语也不禁感到错愕。呆若木鸡地看着殷水遥像疯子一样破坏眼前的一起,耳里听着的是殷水遥一声接一声的咒骂……他似乎只能用疯狂来形容眼前的殷水遥了。
久久,庄心语才冲上去一把抱住疯狂中的殷水遥安抚着:“水遥,水遥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啊。”
“滚开!不要碰我!”双眼充红的殷水遥一把就将庄心语甩开。
可是庄心语又马上靠过去抱他,就在这甩开、拥抱及吼叫、安抚中,殷水遥反手将庄心语紧紧搂在怀里跌坐下去,像急着找寻双亲慰藉似的不停喃喃重复:“不要背叛我,心语,我们是同一国的啊!不要背叛我,不要和我起冲突,不要……”
“我没有背叛你们,水遥,我没有。我这不是陪在你身旁了吗?”
“不要背叛我,我不准你背叛我,我不准!不准。”
“我没有,我没有,这你很清楚的是不?”
“别背叛我,心语……别背叛我,我们是同一国的,是同一国的……”
看着眼前的一切,邵廷洛完全呆住了,他一直不知道殷水遥会有这种失控的模样出现,认识了这么久他一次也没有看过殷水遥如此无助过,一次……也没有!
“我没想到水遥竟然会……”车子里,邵廷洛支支吾吾一脸难以置信。因为殷水遥坚持不肯放人,而不愿再刺激殷水遥的庄心语只得放弃,但是邵廷洛却一直无法忘却殷水遥适才的失控,那模样着实太震撼了。
沉默片刻,庄心语才语重心长道:“你以为一个人的会有多坚强?他目睹双亲死去的惨况,经历弟弟在生死边缘徘徊最终还是离他而去的痛苦,你以为是什么力量让他得以支持到现在的?”
“既然你知道支持他的是什么力量,为什么你还要阻止他报仇?就像你说的,他活着不就只是为了替亲人出一口气吗?”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那么报完仇之后呢?”轻轻的,庄心语神色沉重地看向他,“报完仇之后他还能做什么?而你们又可曾想过未来?”
邵廷洛愕征住了。未来?
“你们没有想过是不是?你们没有想过报仇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吧?你们可曾想过这代价是什么?”庄心语苦涩的一笑,摇摇头道,“你们根本没有想过这些不是吗?”
“要照你这么说,我们就不用报仇了,只好自认倒霉,谁叫我们父母的公司比人家小,做事太过老实活该被人骗,死了也没有人可怜?”别说殷水遥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就算他一想起自己原本有一美满的家庭,却因别人恶意的并吞,而成了利益下的牺牲品,邵廷洛也不禁下了重语。
窒了窒,庄心语美丽的脸上闪过一死痛楚,只可惜开车的邵廷洛没看到:“我只是不希望仇恨成了重心,成了支使你们理智行为的主宰者,这只会毁了你们。”
“你错了,心语。我们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当然那,每一个人有自己的看法,所以你和时寒不参与,我们也没有怪罪过,因为我们尊重你和时寒的医院。因此,我也希望你就算不帮我们也别再和我们敌对了好吗?”
庄心语是他们这些人里头年纪最小的,所以他们也一直将他当作自己的亲弟弟般的疼爱,所以当初听到心语不愿参与这项计划,还反过来劝他们打消报仇的念头时,他们才会受到打击和不敢相信。
“我知道了,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想想我今天所说的,别做得太过分好吗?”
听见庄心语愿意退让,让邵廷洛不禁喜形于色,然而在听到他后面的那句之后,不由轻声一叹道:“这点我无法允诺你。”
“廷洛——”
“心语,你知道想报仇的人不是只有你和我而已不是吗?”
庄心语无言了。的确,今天对殷氏怀着仇恨之心的人不是只有他和邵廷洛,就算现在他劝得了邵廷洛也一样无法改变殷水遥他们,邵廷洛心肠软,可是殷水遥和颜叶风就不是如此了。
形同强暴的性爱让殷莫邪在床上足足躺了一整天,而这还是因为严重撕裂伤造成高烧陷入昏迷状态才得以安稳地躺在床上,当他情形之后又被殷水遥强迫进行数次性行为,这对他的身体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可是,殷水遥却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虚弱一般,不!应该说他看到了,可是他却视若无睹。
他就是要看他痛苦挣扎的模样;他就是要看他哭泣无助的表情;他就是要他尝尽所有的凌辱、受尽所有的不堪他才甘心!
所以每当殷莫邪眼睛一睁开,面对他的就是殷水遥残狠的性行为,每次都让他痛到晕过去,每次都让他觉得自己在地狱门口逛了一圈。
形同囚禁的日子让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被殷水遥关字这张床上几天了,因为他根本就连起床的力量也没有,殷水遥更是让他没有任何离开这张床的机会。
如此下来,他慢慢察觉到自己对痛已有逐渐麻痹的趋势。从何时起,殷水遥在他身上肆虐他没有感觉,在他体内粗鲁摇晃已不觉得痛,他像是没有生命的洋娃娃一般,任凭殷水遥对他做一次又一次的凌虐?
对于他的反映,殷水遥也察觉到了,但是当他察觉到殷莫邪的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防止。殷莫邪就像失去喜怒哀乐一样,不论他如何骂他、讥讽他甚至以更加变态的性行为来对待他,就是无法再逼出殷莫邪的泪,无法让殷莫邪有任何反应。
对于殷莫邪这种形同自闭的行为让殷水遥更为震怒。他以为他关上自己的心灵他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吗?他以为他选择精神上的逃避就能让他放弃对他的报复吗?休想!他休想!
推开房门,殷水遥在进入房间的同时将房门合上,缓缓走到床沿。
看着床上的殷莫邪那张不如先前魅惑人心的娇美颜容,殷水遥插在口袋里的手不禁握了下口袋里的东西,然后冷冷地笑了:“殷莫邪啊殷莫邪,如果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我,那你就太天真了,这次我就不信你还真的可以无动于衷。”喃喃地低语之后,殷水遥伸出插在口袋里的手,也顺便将握在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袖珍型的录音机,也是他今天从殷家所带出来的良药……一个可以让殷莫邪清醒过来的良药!
看殷莫邪一眼后,殷水遥得意地冷笑。随后,他将录音机放到殷莫邪的耳边,然后他按下了播放键,刹时,一声声年迈让人闻之心酸的呼唤从录音机中传了出来,一声接一声,到了后面竟慢慢成了哭喊。
每一声每一句都那么悲切,慢慢传入殷莫邪耳中,导入殷莫邪原本已封闭的心,然后在他空白的记忆世界里敲出一张慈祥又老迈的脸来。
那声……叫唤他的人……出现在他眼前的人是……爸……爸……
就在录音带转第四次的时候,殷水遥冷冷地看着殷莫邪皱起眉头,然后那双仿佛没眨过的眼睛闭了起来,随之又睁开。眼珠子会转动,眼皮也眨了,失色的唇瓣微启,无声地叫着……殷莫邪开始挣扎,可是却因多日未曾进食加上殷水遥的凌虐,让他虚弱到比初生婴儿还不如,现在的他连想抬手都觉得吃力,哪坐得起来?爸爸……耳畔边一直听到老父的呼唤,殷莫邪只想赶快飞奔到老父面前,可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为什么他的力气一点也使不出来?神智早已混乱的殷莫邪好焦急,为什么他动也动不了?吃力抬起的手还不到身子高就因力竭而垂下,可就在这时,他的手落入了另一只厚实的掌里,本来一直响着的叫唤也在刹那间消失。
下意识的,殷莫邪缓缓地侧过脸,想看握着他手的人是谁。可是在看到殷水遥的刹那,他眼突睁,呼吸在刹那间加速,漫天恐惧弥漫他所有的思想,扼杀他的细胞,凝固全身的血液,险些在下一秒又失去意思。
“你敢晕试试,你看我敢不敢找你亲爱的父亲开刀。”冷寒如冰的声音让殷莫邪全身猛然一颤,失色的容颜因为极度的恐惧感愈加苍白了。
冷眼看着殷莫邪在看见自己时的反应,殷水遥阴森地笑了。此时的他心中只有无尽的得意和畅快!殷莫邪啊,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可知道这一天我等多久了?你真是让我等了好久啊!
“哼!我就不信祭出这项法宝你还能不醒。”
法宝?惊吓中,殷莫邪也只能慌张地看着殷水遥充满阴霾的俊容。
就像知道殷莫邪的疑虑,殷水遥扬了扬手中的袖珍型录音机,然后就看着殷莫邪的表情由原先的疑惑逐渐变成明白领悟。那么说刚才他听到父亲的叫唤是因为那台录音机了?殷莫邪惊魂未定的心在明白后才安下心。
幸好!幸好他不是将爸爸直接带过来这里,他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被殷水遥强暴囚禁的事,爸爸会承受不住的。才安下心的刹那,就感到左手手腕传来一阵疼痛,乍然袭上的痛楚叫殷莫邪呻吟出声。
很好!不只人恢复过来了,就连痛觉神经也正常了,看来他这一帖药下得还真是成功不是吗?
一看到殷水遥脸上出现在这些天以来最常展露的残酷笑意,殷莫邪只感到寒意子脚底窜上了身,冷得他全身微微抖了起来,同时,他更惧怕的只想缩回被他掌握、正传来阵阵疼痛的手。
然而不管殷莫邪如何努力地想抽回自己的手,殷水遥就是不松手,从头至尾他只是冷冷地静静地看着,思量着。从他身上所散发的阴冷却叫殷莫邪害怕地直挣扎,丝毫没有想到就算他挣脱了目前的钳制,他还是无法从殷水遥身边逃开。
倏地!殷莫邪感到一阵巨大的拉扯力量将他整个人拉得倒向一边,而那边正巧是殷水遥所处的方向。惊骇未退,就见到殷水遥放大的脸呈现在自己眼前,两张脸的距离不到五公分。殷莫邪吓得呼吸险些停止。
感受着手掌下的纤弱身躯正急促的颤栗着,殷水遥冷哼道:“你听清楚了,从现在起只要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准你反抗更不准你反驳,如果你敢不顺从那我只好找你亲爱的父亲开刀了。”
不——心猛然的纠紧,殷莫邪骇然地猛摇头。不!不!不要!不要伤害我爸爸……不要……
“当然,如果你乖乖和我合作的话,我可以考虑放过他,反正对一个快死的老头报起仇来一点优越感也没有,你说是吗?”
寒冽如刀般的眼射进殷莫邪的心,看他眼底闪过一丝悲伤后缓缓点头,殷水遥微微笑了。却不忘在他早已满目创痍的心上再狠狠补上一刀。低而冷又清晰的在他耳际边轻吐细语。
“听清楚了,若你敢企图反抗,倒霉的第一个是你亲爱的父亲,第二个就是圣彼得孤儿院,你记着了。”
绝望地闭上眼,是气竭了,也真是累了,知道自己完全没有抵抗筹码的殷莫邪只能绝望地选择妥协,然后任凭疲惫不堪的神智堕入黑暗中。至少……在那里,不再有任何仇恨、痛苦!就让他暂时远离这一切纷扰吧……
第四章
“小舅。”爽朗的呼喊声叫住了殷莫邪。不需要回头,光凭声音就能知道来人是谁。在这间大宅里,唯一会用这种完全没有任何心机声音叫他的人,除了殷水痕之外没有第二人了。
距离他决定独自承受殷水遥所有的怨恨怒气至今也已过一个多月了。这三十几天的日子,他一直跟在殷水遥的身边,不论是去公司或是在家里。
在第三者的眼底看起来,殷水遥是做足知恩图报、懂得饮水思源的“好义子”了。当殷氏集团最名正言顺的下任董事长还未回国前,他尽心尽力地带领殷氏,和义母殷遥蓉共同维持着殷氏集团的营运。而现在殷莫邪回来了。虽然殷莫邪无法言语,可是他还是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地扶持殷莫邪,天天带领他慢慢了解公司内部的一切,如此公正无私、恩怨分明的正人君子怎么不受人尊敬,让人赞赏?
又有谁知道在人后,殷莫邪必须忍受殷水遥的冷言冷语,也必须承受殷水遥几乎在每一个夜晚所施与的凌虐?殷莫邪认为是自己欠殷水遥的,若不是十六年前他犯下的错,今天殷水遥应该有一个既美满又幸福的家。所以面对殷水遥的报复他不会逃避,如果这么做可以舒缓殷水遥心中的仇恨,他甘之如饴,因为这是他应得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