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茱莉几近歇斯底里,满脸的不敢至信,她的自尊,她的自信,她的自傲全因龙慕樊的这句“外人”而碎了,她开始怨恨起那张老带着病容的齐颖湖了!
是她!是她!全是她!是她抢走了龙慕樊的心,是她对龙慕樊下了蛊,媚惑了龙慕樊的心,这一切全是她的错!
可是她也恨这男人,她哪一点比不上那女人,她哪一点比不上那个该死的贱女人!可是他却选择了她,甚至还为了那个女人来伤害她──她好恨!
“你会后悔的,龙慕樊你一定会后悔的,这耻辱,这耻辱我一定会加倍讨回来的,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记着了,有朝一日你会跪着向我求饶的,我发誓,总有一天你会来求我的!”
疾言厉色的,茱莉此刻脸上表情阴冷的有如鬼魅魍魉,烙下狠话后她夹带着比来时还要壮大的火焰含怒离去。
只可惜龙慕樊未曾去多加剖析她的怒火,也未曾去在意她脸上的那股阴霾,更可惜他忽略了去揣摩茱莉的心,因为茱莉这次夹带而去的愤恨火焰几乎断送了齐颖玥一条命!
因为抢下了【德威纺织】的生意,龙氏正式的将公司触角延申至纺织业界,也正式的和【德威纺织】正面对上,一方是纺织业界的龙头,一方是纵横商界的帝王,两方之间的斗挣自是又惹来莫大风波,鹿死谁手,奖落谁家,引起商界和纺织界的争论。
为此,龙慕樊更忙了,一个礼拜至少有六天是待在公司,不过每天不论工作是否做完,他一定会准时在六点下班,若有档未批示完毕就带回家,每晚一定会待在颖玥身旁,跟颖玥共进晚餐,两人之间的对话仍然了了可数,不过他每晚都会将未批示完毕的档搬到房里,继续辨公。
若见颖玥精神不错,就拉着他到书房,让他看书,看累了,不想看,就干脆拉着他到视听室去,玩电动玩具!
起初,颖玥会有些躲他,但多次之后似乎也习惯了龙慕樊这种异于常人的关心方式,霸气的陪伴举动。渐渐的不再怕他,渐渐的能和他简短的对话,虽然──他的脸依然是冷冷淡淡的!
书房里飘汤着轻柔柔的钢琴伴奏曲,空气中夹着一股淡淡的古书香味,端坐在书桌前腑首辨公的龙慕樊偶尔抬头看了看那靠卧在软垫上之人,看到一半的书搁在一旁,看书人儿却显然已经熟睡,纤柔的容颜隐约散发着一股无欲的纯真,看着,紧抿的嘴角不自觉得往上微扬,露出了连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温柔。
放下了笔,望着那张恬静的睡颜,脑中却浮起了前日和杜子昴的一段对话。
【对你来说颖玥到底算什么?】
【他是我的妻子不是吗?】
【废话!】瞪目。
【既然知道是废话,那你还问?】
【龙慕樊你真的很想打架是不是?】
【是你想找我打吧!】
【是你自己讨打,耶──别吹胡子瞪眼睛的,要以你对待颖玥的方式来说,说是你自已讨打这也没错啊,不信咱们叫蜜娜莎来问。】
【……】
【虽然颖玥的确是你从台湾娶回来的,但是除了我们这几人之外,没人知道其实你所娶的人是颖玥,而不是齐颖湖,但是──为什么?就算那时候新娘子不见了,依你的个性你也绝不会就这么随便找个人来滥竽充数,更别说你还是找了个男人,那如果说你是看上了人家这还说的过去,可是我看你对待人家的态度好似就当人家是玩具似的,兴致来时就玩玩人家,烦腻时就将人家一脚踢开,不管人家的死活。】
【那是你在说,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可你的行为表现却让人不得不这么想,尤其是颖玥!你当他为什么会那么怕你?我相信最初和你见面时的颖玥一定和现在的他有所不同吧!】
是不同,而且是大大的不同!第一次见面时,颖玥敢直视他的眼光,同他争论,但──现在他面对他别说是直视他的眼光,就连和他说话他都颤颤惊惊的──
看着他,子昴给了他一记‘看吧!我没说错吧!’的眼神,之后又接道,【所以我说你的态度真的有需要改改,最少,别老拿那张万年寒冰的脸来吓人,好歹请你在面对颖玥的时候能稍稍解冻一下,再有,因为颖玥至出生到嫁给你为止,他所接触的环境可以说十分的无趣而且单调,对于夫妻相处的这门学问还有待适应,所以如果你真的忍不住的时候也麻烦你温柔一点,我敢说颖玥会开始怕你绝对是从他的初夜开始,是不?】
哼了哼,心中虽是有些不是滋味,却也因为子昴说的太正确了而无言以对。
【别哼,再哼还是改变不了颖玥怕你的事实,唯今之计就请你开始改变一下你那王者般的霸气,毕竟他是你老婆不是你的手下,还有也请你仔细认真的给我想清楚,搞清楚,颖玥对你来说到底是站在什么地位上,如果只是单纯的从台湾娶回来的老婆,那么好兄弟,我得残忍且现实的告诉你,兄弟!你将会出现一个很难缠的敌手,而那个敌手就是你兄弟──我!】
笑着一张脸,子昴头一次明确的对他表明自已的心意,但是──在那时他却没有在公司时那种生气的感觉,相反的,他感激。
因为子昴是用自己的情来换取他和颖玥往后的幸福,在他和颖玥都不清楚自已真实情感之时,他一一的开启了他和颖玥的心,就算要抢他也要在公平的地位上和他争取颖玥。
沉陷的思绪因为电话铃声而中断,接起电话,却听到了一个让他颇为愕然的消息,“先生,齐老先生和一位齐小姐来访。” 因为当初的那个协议,他知道齐心白早晚会带着齐颖湖出现的,但是他没料到这一天竟会来的这么快!心中有着惊疑,但不是因为齐心白,而是为了齐颖湖!按理说…她不该会被齐心白找到的!
其实早就知道齐颖湖的下落了,可是心中却不愿她太早出现,所以常常总会在齐心白知道她的下落而前去抓人之时,他都会早先一步的以匿名方式通知她,好让她能及时逃开齐心白的追捕,就连这一次亦是如此,所以她不该出现在这儿的──至少不该和齐心白一块出现!除非──她是故意的,可是…为什么呢?
酷寒的瞳眸直盯着眼前那张与颖玥有着几分酷似,气质却迥然不同的娇丽容颜,龙慕樊暗自盘算着。
冷然的表情和慑人般的气息令整个大厅充斥着一股肃寒之气,屋里虽因初冬天寒而开着暖气,但在他那利刃也似的注视之下,齐颖湖仍不禁感到丝丝恶寒萦绕全身。
不是没听过龙慕樊平日的威名,但往常只从报章杂志上得知这个人,就算新闻曾大肆周章的报导台湾那埸和“她”的婚礼,但当真正和他正对正之后才知道本人──真的比传言中的他可怕多了!
冷酷的眼神透着无情,不茍言笑的表情多了一份阴森,那王者般的霸气更是压的她几乎就要透不过气──
这样一个骇人的男人,就是震撼商界的帝王!而小哥竟和他相处了一个月余?可想而知,小哥在他的淫威之下一定吃了不少苦,爸爸说的没错,我真是太对不起小哥了。
一认定了龙慕樊的“坏”,自责便开始一波波如潮水般的直冲而上,掩盖了心中原本的惧意,迎上龙慕樊审视般的眼光,凤目也透出了丝丝冷意,一想到小哥为她所受的罪,芳心就愈发的讨厌起他。
“我说慕樊啊,咱们在这说话──可方便?”厅中三人最是开心的就只有齐心白了,似乎没有查觉龙慕樊的冷,颖湖的怒,犹自关心此次的美国之行,看来他似乎还沉醉在当上龙慕樊丈人的喜悦之中。
眼光从颖湖身上离开,转而迎上那张贪得无厌的脸,厌恶,却不形于色。
“没什么不方便,有话就在这里说吧。”淡淡的语调,有着七分敷衍。
“既是如此那爸爸就直说了,这次我来是履行当初的约定的,你就不知道这不孝女有多会躲,精的跟鬼似的,好几次都让我扑了空,不过这孙悟空终究然是翻不过如来佛的五指山,就算她躲到地狱去,我也能将她给逮回来,现在我就把她交给你了。”瞧他说的好不得意。
“把她交给我?”背向后一靠,身子陷入沙发里,双手手肘闲置于扶手上,修长十指交握,眼光落在因他的话而脸上出现迷惑之色的齐颖湖身上,不着痕迹的一笑。
“那么那个和她私奔的那男人呢?这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他们去公证结婚了,你就这么把她交给我?”
“那小子?那小子根本就不算什么,他就交给爸爸处理就行了,你根本就不用担心那小子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齐心白拍胸脯保证着。
“她同意?”眼神仍未从开始局促不安的颖湖脸上移开,看来他知道她之所以会同齐心白出现和方才突然瞪起他的原因了!
“她?她本来就是你的妻子,何须她同意什么!从现在起,她就是你的妻子了。”
第八章
“爸爸?!”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惊疑,颖湖霍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那天你不是这么说的。”
“我不记得我有说什么。”撇了撇嘴,齐心白佯装做傻。
难以至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颖湖痛心疾首的,“是你跟我说龙慕樊因为气小哥在婚礼前放走了我,为了报复小哥他才故意要小哥和他举行那埸假结婚,为的是将小哥名正言顺的带回美国好折磨他,让小哥在这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你是因为不忍小哥过的那么苦,所以才要我和你一起来向龙慕樊说清楚,请求他大私善心放过小哥与我离婚──是你说过要成全我和高晨的!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面对指证历历的颖湖,齐心白非但无一丝羞愧,反而得意的笑了,“如果我不这么说,你又怎会乖乖的和我来美国。”
“你──你好无耻,你怎能这么绝情的对待我们?你怎忍心──”
知道自己上了当,颖湖一面痛恨自己的愚蠢,一面对齐心白的绝情心灰不已。
“够了!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这么对我说话,这是身为人子所该说的话吗?”当着龙慕樊的面被指责不是,这令齐心白有点挂不住脸。
“那身为父亲的你就可以这般专横拔扈吗?”
“你…你这不孝女……”齐心白这会可真火了,暴跳如雷的扬手便挥向颖湖。
来不及躲,已心灰意冷的颖湖也不根本就不想躲,只是含怨的直瞪
着一扬而落的手掌。
“住手!”冷然的断喝让怒火攻心的齐心白硬是止住了手,只差数分,那双手便要掴上颖湖娇嫩的粉颊。
对自己会这么简单的就因龙慕樊的一句叱喝而停手,齐心白莫由来的燃起丝丝不快,转而望向龙慕樊,本想好好的表现一下“岳父”的威严,哪知到嘴的话却因触及那慑人的表情时,而硬生生的又吞回肚子里。
“蜜娜莎!”没理会齐心白脸上表情青白阵阵,龙慕樊沉声唤来蜜娜莎。
“带齐老先生到客房歇息。”
难得好心情全被这两个不速之客给破坏殆尽,更不愿在继续看齐心白那张不知满足,贪得无厌的嘴脸,龙慕樊起身站起,对着颖湖道,“你跟我来。”话落也不管颖湖是否有跟上,自伫的朝大厅门口而去。
“去哪里?”口里问,脚步也随之跟上,想问小哥目前身在何处,想知道他到底过的好不好的唯一途径就是直接问他了,临去时还看了下一脸错愕的齐心白一眼,刹时,有一股想大笑的冲动!
“呃…龙…龙慕樊──”思考再思考,颖湖还是口唤住了前面的男人。
停住了脚,侧身回望,“什么事?”
“那个…刚才…谢谢你。”她指的是他方才在大厅阻止了齐心白的粗行。
“小事一件,没什么好谢的。”扬了扬眉,一副无须挂意的神态。之所以会阻止齐心白并非是为了救她,就在齐心白扬掌而落的时候,他看到了站在齐心白面前的人竟是颖玥!出声喝止之后才知道原来他是将颖玥和颖湖看错了,所以他并不须要他的感激。
“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随便你。”不感兴趣的丢了句,转身又走。
颖湖也紧忙追上,“龙慕樊我可以见见小哥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
对于他的回答,颖湖着实愣住了,“你答应了?”他答允的也未免太快了吧!
“你此刻不就在走了。”
言下之意是说他本来就是要带她去见小哥?颖湖再次的呆住了,她以为她无法轻易的见到小哥的。
疑惑在门被旋开之时就全部瓦解,因为她看到了那个依究靠躺在软垫上,熟睡未醒的小哥。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天谴,齐心白在龙家还没待上两天,就被一通从台湾急送而至的紧急电话给召了回去,原因是齐心白最重视的长子,齐颖方卷光了公司的财产下落不明,害的齐家企业呈现现金周转不灵,运转出现红灯的困境,公司目前是鸡飞狗跳,个个人心惶惶,就等他回去处理。
因此齐心白带着漫天火焰和满心的不敢至信,迫不及待的飞回台湾,连要将颖湖和颖玥互换回来的事也来不及再找龙慕樊谈了。
轻轻推开了窗,一道冷冽的寒风立即迎面拂上,叫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约纽的天气变化远比台湾要来的明显,热比台湾热,冷也比台湾冷,而且昨天还听达森太太叼念这几天大概会开始下雪,瞧这冷的刺骨的寒风不知会不会在明天就开始下呢。
“小哥!你在做什么?”一声惊呼,颖湖紧忙的走上前,关上了窗。
“没什么,只是想吹吹风。”相对于颖湖一副大惊小怪的神态,颖玥只是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
“你忘了自已现在是病人吗?怎么可以吹风,要是病上加病怎么辨?快回床上躺着。”关心与责备明显的挂在颖湖的俏脸上,她实在很心疼这位心地善良的小哥,有时她真希望父亲的自私,父亲的坏能分一半给他,那么至少他就不会这么任父亲欺凌那么久了。
“颖湖快下雪了呢。”他笑的好似天使一般。
自从和龙慕樊的相处有所改进,和子昴不厌其烦耐心的开导后,他终于不再畏惧和龙慕樊相处,再加上颖湖的来到,手足的亲情更令他渐启心扉。
是啊,是快下雪了。”蹙起黛眉,她并不喜欢下雪,因为一下雪,天气会变的更冷,这便代表必须更加注意小心气候的变化,免得体质向来虚弱的小哥染上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