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彭龄跟周平有一面之缘,那是她跟冷煜去公司送饼的时候遇到的,冷煜那时有介绍过,但因为周清平有事,只得草草带过。
“周清平。”周清平对面前的清秀佳人有印象,他递上名片。
“你是冷氏的人,我想起来了!你是冷煜答应……”要介绍给她的对一象,不过彭龄技巧的改变话题,“那好,认识打个八折吧!”
“谢谢。”周清平点点头,把信用卡递给她。
彭龄眼尖的看到他还有同伴,“要打上统一编号吗?”这样才能跟公.司报帐。
“不用了,我跟家人出来吃饭。”周清平回头对家人点头,有一对老夫妻跟一个妙龄少女。
“女朋友?”彭龄把签帐单拿给他,请他签名。
“我还没有女朋友,那个是我妹妹。”周清平签完名,把帐单交给她。
彭龄对这句话没有特别的反应,不过她对周清平的印象很不错,“谢谢,欢迎下次再度光临。”她把帐单跟发票连同卡片还给他。
“有空联络。”周清平指指放在桌上的名片。
这个动作令彭龄不禁微笑,出于女人的直觉,她知道周清平对自己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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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立志这三个字,彭龄觉得自己早就忘了。
但是她每天几乎都会提醒自己一次,该把这个人忘记了,结果是相反的,仿佛当她想起要忘记他,就会再加深一次自己对他的印象。
彭龄把这件事归咎于于家客厅那座美轮美奂的楼梯,因为太美的事物总是令人难忘,而于立志正好是附带想起的不良品。
“彭龄,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沈远问。
今天两个人一起出来逛街,可是彭龄心不在焉的程度,好几次走在路上都差点被板车给撞到。
“没事,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怎么样?”彭龄回给她一个尴尬的笑。
“也好,前面有个茶坊,我们去坐坐如何?”沈远指着前方一个泡沫红茶店,名字很可爱,叫作“发条桔子”。
“嗯。”彭龄点头,两个人走进了茶坊。
点过了饮料,坐在窗边的两个人都沉默着。
两人都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熙攘情形,在店里激情的摇滚乐音和冷气吹袭下,因为热气而蒸腾的对街看起来仿若海市蜃楼一般,迷蒙而不真实。
沈远等着饮料送上来,才开口:“龄龄,你怎么了?”
“我很好哇!你怎么这么问?”彭龄低头喝了口饮料,回避她询问似的眼神。
“是吗?彭妈妈讲的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她说你这几天都心神不宁的,不知道有什么心事。”沈远今天会约彭龄出来,也是因为彭李妹打电话“请”她带彭龄出来透透气,她关在家里快闷坏了。
彭龄微一皱眉,“那个大嘴巴,超级IBM。”
沈远知道彭龄的个性,先骂再说,但是她还是劝彭龄说:“不要这么说你妈,她也是关心你。”
“关心我?关心我会叫我送上门去给人家侮辱?哼!”彭龄用吸管搀着杯中的冰块,释放的冰冷碰到空气化作水滴,挂在杯沿,一颗颗像眼泪,诉说着夏日已远的激情。
沈远一挑眉,似笑非笑的说:“谁是人家啊?”
“人家就是于立……”彭龄知道自己上了当,沈远就是要听到她说这句话,一气之下,干脆闭嘴。
“于什么?喷!彭龄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干脆了?”沈远点了一记她的鼻尖,惩罚她不说实话。
彭龄打算当哑巴,直到她觉得自讨没趣转换话题再说。
沈远看她不说话也不逼她.看着对街的珠宝店,心生一计。
“龄龄,你看,对面那一对男女,进了珠宝店的那一对,不就是于仁豪的人哥吗?”沈远说话还带动作,手还指着对街的珠宝店。
彭龄看沈远说得逼真。禁不住好奇心,她转头去看。
沈远原本只是开玩笑,没想到还真一语成谶。那对走进珠宝店的男女,男的真的就是于立志。
一看之下,彭龄脸色都变了,因为看他们两个人的亲密样,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对情侣。
光天化日之下,两个人靠得那么近,真是妨害风化!她生气的想。
“哼!披着羊皮的狼。”彭龄回过头来,赌气的不再看他们,但是心里有某个角落正在发酵,酸得很。
沈远看着她,淡淡的说:“想要的东西如果不去争取,只是一味的嫌葡萄酸是没有用的,就算是灰姑娘,也是拼了老命去参加舞会才能见到王子的,别以为待在家里就可遇到理想情人,套一句向晚的口头惮,门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正有气没处发的彭龄冲口而出。
“没什么意思,只是聊天。”沈远神秘的说,嘴边露出笑意。
彭龄翻了个白眼,对谁她都有办法顶嘴,但是对于沈远,她就只有挨训的份,便换了个话题,“你最近还有上网吗?”
“小火花?最近天气湿,点不着。”沈远低头啜了口饮料,眼睛里闪过一丝黯淡;但彭龄没有注意,她看了眼对街,才回过头来,改变话题!
“晚晚没有打电话回来吗?”彭龄抽出餐牌,像是把它当作于立志似的,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
沈远这才抬起头来,没有异状的看着她,“没有,照他们的行程。大慨现在已经在意大利了。”
“意大利?不会连电话费都要省吧?死要钱的女人!晚晚不打,煜煜也该打个电话回来吧?”彭龄弹牌的声音愈来愈大声了,幸好有嘈杂的音乐可以盖过,不然一定会有其他的客人抗议。
“也许是时差吧,怕吵到我们。”沈远伸手把她正在虐待的笞牌拿走,吵得要命,声音像是工地用钻土机在挖地一样,“得得得得”的,也救了那块快变形的餐牌一命。“你别弹了。不嫌吵吗?”
“是吗?”彭龄不以为意。又拿起胡椒罐玩起来了,“不过煜煜回来我得好好给她一顿排头吃。”
胡椒罐又惹到她了?沈远看着彭龄捏着塑胶制的胡椒罐,叹了口气,决定不理她的怪异行为。
“人家可是有老公撑腰的。”沈远笑道。
“你笑什么?”彭龄放下倒霉的胡椒罐,瞪着沈远看。她有点作贼心虚的感觉.在沈远面前,仿佛什么都瞒不过似的。
“只是想笑而已,不会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吧?彭龄大小姐。”沈远眉一扬,把桌上可能受到虐待的东西全部扫到角落,包括那罐胡椒。
彭龄没辙,只好自己找台阶下,“算了!我不跟你争,省得被你气死,都不知道为什么。”
过了一会,沈远才说:“他们出来了。”
放羊的孩子!彭龄上当了,她转头看向窗外。根本没有人从珠宝店里出来,气得她转头怒瞪沈远,但沈远只是装无辜的对她笑。
他们指的是对街的于立志,这点彭龄当然很清楚,但还是死鸭子嘴硬的说:“他们是谁?又关我什么事?”
沈远双手抱胸,得意洋洋的说:“我又不是说给你听的,难道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远!”彭龄生气的大叫。
她的声音盖过店内嘈杂的音乐声,让店里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集中在她们这一桌。过了一会,大家才各自回头做自己的事,但是投给她们两人的视线,让她们有点想找地洞钻进去。
沈远等众人恢复以后,才开口:“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你继续当你的鸵鸟好了,我去下洗手间,你自己骗自己去吧!”她两手一摊,一副“关我屁事”的表情。
“哼!”这是彭龄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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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于立志跟江淑娟进去珠宝店,是为了挑一个送她老公的生日礼物。请于立志以男人的眼光来挑。
“好了没有?”这是于立志问的第十二次了。
“你怎么那么没有耐性?”白了他一眼,江淑娟继续挑着店员拿出来的精品,对他挑出来的货品看都不看一眼。
这点令于立志气结,“拜托!这是你要我来帮你挑的,结果我挑的没有一件你中意,那我来干什么?当模特儿?”
“喂!谁知道你的品味那么差,挑了半天都是一堆奇怪的东酉,我要真买了,送我老公还怕他嫌哪!”江淑娟拿起一件柘榴石领夹,朝着光线看成色如何,当然,那也不是于立志挑的货品。
“那要我来干什么?”于立志抢过她手上的领夹,对她的品味不予苟同,柘榴石在光线下闪着红酒似的色泽,“这是结婚十八年的纪念宝石,你才结婚八年,好像买早了十年吧?”
“给点意见!至少你挑出了我不要的,剩下的我就可以慢慢挑了。”江淑娟笑着,又把那领夹抢回去。
于立志觉得他不是会先掐死她,就是先打死自己,怎么会答应她来帮忙挑东西?真是作贱自己。
他无聊的往珠宝店的窗外看去,对街的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个坐在窗边的人影好熟悉,那是彭龄?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认错,但是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往门口移去,连江淑娟叫他都置若罔闻。
“于立志!你等一下,至少等东西包装好啊!”江淑娟等着店员刷卡一边叫住于立志等她,但是于立志已经走出珠宝店门口,听不见她的叫声。
越过街,于立志直直走到茶坊的窗前,彭龄也正好抬头看窗,就这样,两个人的视线锁在一起。
第七章
笑啊!笑啊!彭龄你快笑啊!这是彭龄看到于立志的第一个反应。
她想要笑,但是脸部肌肉不受控制,撑不起颊边的两块肌肉,她笑不出来,只能对着他发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他有女朋友关自己什么事?可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从洗手间回来的沈远,一回来就看到彭龄的脸上挂着泪。
“龄龄,你怎么哭了?”她顺着彭龄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于立志站在窗外像尊石像似的,她了解了。
从来不哭的彭龄竟然哭了,原因就是他——于立志。
沈远拍着好友的肩,知道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才能解决,其他人是不能帮助什么的。
在窗外的于立志也呆住了,她怎么哭了?看得他好心疼,不如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看到她流泪,希望她是快乐的、泼辣的,而不是哀伤的。
他转身走进茶坊。
彭龄不知道自己哭了,只知道自己好难过,好难过,难过得受不了,她不想看到他,却又想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龄龄,我先回去了。”沈远拍拍她的背,向于立志使了个眼色,就离开了,留下彭龄跟他。
抬起泪眼,彭龄看见于立志走向她。
在蒙胧里,他就像是英挺的王子。朝着他心爱的女人前进,想到这点,彭龄才忽然醒觉,这不是作梦,他真的来了。
“你……还好吗?”于立志英挺的站在她的面前。引来店里女性同胞的侧目,全部用爱慕的眼光向他投射。
彭龄揉揉眼睛,再次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擦拭的结果,是摸到她自己脸上的泪水。
“我脸上怎么有水?”彭龄不确定的看着手背上的眼泪。
她哭了?为什么?她从来不哭的。怎么会流眼泪?
“你哭了。”于立志坐在她的身旁,拿出手帕直接拭去她脸上的泪,轻轻的,像在捡拾似水的珍珠,一颗一颗的。
彭龄推拒他的好意,别过脸,好强的用手背拭泪,“我没哭。”
“你怎么这么固执?”于立志的手停在半空,对于她的反应不怒反喜,这个小辣椒才是他认识的彭龄。
“关你屁事,我高兴哭不行吗?”一咬牙,彭龄站起来,想要推开于立志走人。
但是于立志高大的身材把小小的茶坊椅子给挤得水泄不通,除非他让位,不然她不可能走出去。
“你都用屁股流眼泪吗?”于立志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徒劳无功的推着自己,压抑着想吻她的冲动,冷冷的说。
“什么?”彭龄一怔,推他的手也停了,他在说什么?该不会是自己呀错了,他说什么?
“你自己说的,关我屁事,要不是你用屁股流眼泪,怎么会关系到屁股的事上?”于立志胡说八道。
“强辞夺理!”彭龄气得一屁股坐下来,想挤开于立志,可惜她的体重不足,只能落得跟他坐得更贴近的命运而已。
于立志强忍着自己的欲望,他可以感觉到彭龄柔软的身体贴在身侧,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能忍受的折磨,更别说那是出自一个没有经验的女人的不经意动作了。
“你笑起来比较好看。”他改变话题。
彭龄被于立志的称赞弄得不禁一呆,他说什么?
“关你……”原本要说关你屁事的,结果硬生生的改成,“关你什么事?”
无端称赞别人,那一定会有所要求才会做的事,她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头卖什么药?
“是不关我的事。”于立志觉得自己仿佛跳入了地狱的炼火里。彭龄在身旁让他有种莫名的冲动,却又不能发泄。
一咬牙,他自动自发的坐到了彭龄的对面位子,因为再坐在她旁边,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彭龄瞪着他,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一下予坐得离她好近,现在又像把她当成毒蛇猛兽似的。避之惟恐不殛?
“你来干什么?”
于立志觉得自己更难过了,因为彭龄穿着的白色衬衫,薄薄的,几乎可以看见胸部的轮廓在衣服里若隐若现,他深吸了一口气,全心贯注在跟她的对话,不去想她诱人的身材。
“这里是你家吗?”
不情愿的,彭龄承认,“不是。”
“那不就结了,既然你能来,那我也能来。”于立志说。
正当彭龄想反唇相稽的时候,江淑娟带着她买的东西赶了过来。
彭龄看着她,心里有种比不上她的苦涩。
她看起来是成熟而美艳的,跟于立志才是一对,而自己却像只丑小鸭似的,任谁都会选择那朵盛开的玫瑰,而不是来等待她这朵未开的睡莲。
“这位是?”江淑娟很自然的坐在于立志身旁,要他介绍一下。
于立志还没来得及开口,彭龄先说话了。
“祝你幸福。”随即拿起皮包走人,于立志根本来不及阻止她。
看着彭龄离去的背影,江淑娟回头问男主角于立志先生,“我是不是打断什么了?”
“不!你没有,只是帮我作了个决定。”于立志淡淡的说,眼光落在彭龄已喝完饮料的空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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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龄走进影轩,熟悉的场景让她心安,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信步一走,就来到了这里。
“彭姑娘,你不舒服吗?”迎上来的店员季冰心看着她问。
要是她问的是“好久不见”、“怎么那么久没看到你”之类的问候语。
彭龄还可以应付,打打官腔也就算了,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关心的言论,让彭龄的心情一时难以调适,眼泪又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