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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雪狂情 page 16 作者:乔安娜·林赛

  “你为我担忧吗?”

  他笑著摇摇头。“我了解你。有危险的是我妹妹。”

  斐娜大笑。“那麽我能送你到门口吗?有你在场,就不会有问题了。”

  他有点为难,但斐娜迷人的微笑终於说服了他。他们在门口会合了不耐烦的莫娜。

  “我不相信你竟和这女奴谈话,而让我在这里等那麽久!”莫娜咬牙切齿地说:“你怎麽能这样丢我的脸,伯凌?”

  “你并没等很久,莫娜。”他倦怠地答道。

  “如果你是跟别人说话,我就不会介意,”莫娜无礼地继续说:“但你却因为她而让我等!难道你拜访戈瑞时,还跟她玩得不够吗?”

  伯凌脸红了。“不是这样的,莫娜。戈瑞不跟任何人分享这女孩,他要独占她。”他津津有味地说著事实。

  他的话更激怒那金发寡妇,而斐娜则忍不住愉快的表情了。莫娜不屑地看著斐娜。

  “替我披上斗篷,女奴!”当斐娜茫然地看著著她时,她转向伯凌。“你会说她的话,告诉她我所命令的。”

  伯凌眯起眼睛。“你太过分了,妹妹。斐娜可不是你能使唤的。”

  莫娜瞪著他。“她是个女奴,快告诉她!”

  “你妹妹在喊什麽?”斐娜故作无邪地问。

  伯凌叹口气。“老天佑我。她命令你替她披上斗篷,她只不过是找你出气,斐娜。”

  斐娜笑道:“没问题的,伯凌。只管告诉她我拒绝,然後把斗篷给她就是。这是个简单的解决办法。”

  伯凌怀疑地摇摇头,把斗篷拿给她妹妹。“斐娜不听你使唤,莫娜。走吧!”说著他离开了大厅。

  莫娜气疯了,蓝眸怒瞪著斐娜。“我会要你为此受鞭的!”

  “我不认为,”斐娜答道,震惊了莫娜。“第一,戈瑞不允许。更重要的,我劝你最好安分点,不然在你叫人打我之前,我会很乐意地割断你的喉头。你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客人,没人会替你找凶手。”

  “你不敢碰我的!”

  斐娜狞笑著。“试试看,叫人来打我呀。”

  莫娜犹豫好久,“等我成为戈瑞的太太时,会有你好看的!”

  “你等不到那一天。”

  “别太肯定,女奴!”莫娜斥道,且走离大厅。

  斐娜咬著唇。她不该泄漏她的秘密来给莫娜知道……但如果她的预测成真怎麽办?以戈瑞的看法,他能拥有她们两个,莫娜作为太太替他生合法继承人,而斐娜当他的情妇。斐娜真为这念头而颤抖。不,这不会发生的,她抗辩著。如果她不能成为他太太,那她一点希望也没有。然而她有每个理由相信他在乎她的。

  她转身发现戈瑞背对著她。她祈祷他没看见她跟莫娜说话,不然他会质问她,而她不会对他说话的。这可能会使他生气,而她最不愿如此。

  她加入戈瑞那一桌,紧张地等他注意她。当他终於看向她,她屏著气期待他的问话。

  “我想念你,”他说,靠紧过来。“你上哪去了?”

  “我跟伯凌道别,”她顿一下後答道。当他回以皱眉时,她赶紧改变话题。“我们就快走了吗?”

  “你累啦?”

  她点点头。“这是好长的一天,我也喝太多了。”

  他邪笑著。“我记得上一次你喝太多时,那晚你是最可人的。你现在是吗?”

  她垂下眼睛。“不,戈瑞。”

  他不理她的回答而站起来。“来,我已找到一个过夜的地方。”

  斐娜仍坐著。“我们不回家啦?路程不长啊。”

  “那只是浪费时间,斐娜。马赛明天一早就开始,而我得准时赶上。”当她皱眉时,他补充说:“也许我明晚带你回去,然後隔天再来。”

  “再来?”

  “是的,这庆功宴会继续一星期。现在走吧。”

  斐娜叹口气,拉著他伸出的手跟著他去拿斗篷。大厅中还有许多活动进行著,只有少数人醉倒在长椅上。爱丝和玲琳早上床去了。艾西尔和浩夫还精力旺盛地跟人拚酒。戈瑞挥手道别,但没人注意他,於是他拥著斐娜走出门去。当斐娜挨著戈瑞满怀的温暖时,冰冷的寒风已无所谓的了。她满足地贴在他胸前,有如浮在半空中一般。

  当他领她走进马棚到一间马房,里头有张堆满毛毯的草床时,斐娜有些气恼地推开他。她看著他用一片大木板隔起,使马房有如一间小私室。

  “这就是你说的地方?”

  “是我能找到最温暖的地方。”他不看她地说,一面脱下斗篷。

  “而你要我睡在这里?”

  他不理她的不逊而对她笑。“你不会独眠的。”

  “--”

  “安静点,妞儿,”他轻声打断且走到她面前。“这确实比大厅的硬长椅舒服。你不同意吗?”

  她低头看那临时床,勉强地点著头。“我同意。”

  他温暖的手指摸著她的脸颊。“而且我们在这里不会被打扰。”

  斐娜觉得胸前有股类似痛楚的感觉。她想投入他怀中,但那样她就达到最终目标了。她的确找到喜悦,但能有多久?如果她成为他忠诚的奴隶,他就不会娶她为妻了。

  她不情愿地踏离他,而找个能拖延她知道不久就会发生之事的话题。“明天的马赛--任何人都能参加吗?”

  “是的。”

  “我能吗?”

  戈瑞开始笑了。“不,任何男人都能参加,女人不行。”

  “我想奴隶也不行吧?”她尖酸地问。

  这女人能一天不发脾气吗?他想著。“没错。”

  “但我能掩饰外表,戈瑞。在家乡,不认识我的人常错认我是男孩子。我将以打败你哥哥为乐。”

  “你怎麽知道我哥哥会赛马?”他挑明问。

  斐娜脸一红赶紧别过脸去。她怎麽能承认她偷听到他们谈赛马,而不承认她懂他们的言语呢?“他不参加吗?”

  幸好,戈瑞视这反问为回答。“他要!不过我也要参加。你也想打败我吗,小姐?”

  斐娜斜著看他。“我想公开打败你是不好的。”然後她淘气地笑著补上一句,“只要你知道我能做到就够了。”

  戈瑞放声大笑。“不久的将来我会接受这挑战的,妞儿。但此刻,我心中想著更有趣的事情。”

  他逼向她,但斐娜躲过他移向马房口,准备推开木板溜走。她面对他且举起一手想遏止他的求欢。

  “你知道我不会心甘情愿地和你躺下,戈瑞。必要的话,我会睡在外面。”

  戈瑞走近一步,但就此打住。“今天我颇以你的存在为乐,斐娜,”他淡然地说:“我本希望今晚会更愉快。但我不会追你的。”他在草堆上倒下且示意她加入。“来。你最好尽量睡个觉,明天会很累人的。”

  斐娜没想到戈瑞会这麽轻易就放弃。她卸下警戒心,而且几乎後悔地叹气了。她怀疑这麽靠近他是否睡得著,但她决心至少试试看。然而,她还没躺平,戈瑞就压在她身上了,他的重量牢牢地钉住了她。

  她瞪著他那胜利的表情。“你诈我!”

  “不,妞儿,”他低笑道:“我只说我不追你,而我是没追呀。”

  他的唇压下,沉寂了任何进一步的争论。她想转开头,但他大手捧著她的脸,舌尖探入她口中。他身体的压力、他的力量、他的情欲--这些醉人的东西融化了她的反抗。当他侧身一手伸入她上身时,这一切又被迅速遗忘。她的腰带脱开,长裙掀起,而且在她有时间想到其作为时,他们已一丝不挂了。他的手轻柔地抚过她的胴体,以巧妙的手指爱抚、挑逗,换来她全身热烫,声声娇吟。她不在乎,她对他的爱,她的情欲,她要他充实空虚的需要,才是最紧要的。

  当他们合为一体之後,斐娜狂欢地呼叫著。这就有如他们是为彼此而做爱般自然。她消耗了他的力量和自己的意志。甚至当他们精疲力倦,气喘咻咻地叠在一起时,满足也浸溺著他们。

  几分钟过去了,戈瑞却没从她身上移开。斐娜终於睁开眼来,发现他正盯著她看,脸上有一抹温柔却奇怪的表情。她只怀疑那表情一下子,就想起她狂热时叫出的话。

  她的第一个反应是惊慌,而推著戈瑞。她想溜,想躲起来。她没打算这样宣称她的感情,而且也绝不是这样快。她还没确定他的哩。

  她的手无法推动他,而最後他将她的手压在她两侧制止她。“你说的是真话吗?你爱我,斐娜?”

  她闭著眼躲开他那穿透的凝视。她可以死,但那不能使她获得他的信任。如果他们能真正快乐的话,那是她所唯一需要的。

  “是的,我爱你。”她低喃著。

  好啦,说出来了,她觉得很好。睁开眼睛,她看到他正对她亲切的笑著。她为此心醉了。

  “你确定吗,斐娜?”

  “我知道我的感觉,戈瑞。我确定得很。”

  “那麽你会向我保证不会再逃离我了吗?”

  他的问题令她有点惊讶,但她很快地答道:“我保证。”

  “好,这将是我不会轻易忘掉的一天。”

  他滚过她身旁,斐娜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躺著。当他不再有话要说时,她以一肘撑起身子面对他。

  “那就是你对我说的全部吗,戈瑞?”

  “我很高兴你对我软化了,斐娜,”他答道,然後转身背对著她。“天色已晚,我也很累,睡吧!”

  他的话就像当头一棒。他没说什麽来回应她的爱,只说他很高兴她对他柔化了。她茫然地瞪著他的後背。“我想我今晚给你的欢乐远超过你应得的。”

  “呃?”

  戈瑞仍然背对著她,而突然斐娜看到火红,盲目的怒火。她用力地推他,再次引起他注意。

  “我要知道你的打算,戈瑞。你会娶我吗?”

  他皱起眉头。“维京人不能娶奴隶,你是知道的。”

  “你父亲要放我自由!你也可以!”

  “不,妞儿,那没有好处。我不会娶你,如果我放你自由,我会失去你。”然後他试著稳住她。“作为我的奴隶,我可以一直拥有你,斐娜。你会像是我的太太。”

  “直到我老时?”她怒道:“然後你会像丢一只伤马般地把我丢在一边!”

  “不会那样的。”

  “空言,维京人!”她哭叫著,心痛令她难以理喻。“如果你了解我,你就知道我相当自傲。没有神圣的誓约,我永远不能自在地投向你。你是我唯一要嫁的人。如果你拒绝,我将永远不满足。”

  “到时你就会。”

  “到时我的爱已被悲痛磨死了。你不明白吗?”

  “你要求太多了,女人!”他残酷地说:“我已发誓永远不娶!”

  “或不爱?”

  “我心中已无爱,好久以前就被摧毁了。”他紧握住她的手。“但我要的是你,斐娜,”他说,声音又柔了。“我在乎你远超於别的女人。我只能给你这些。”

  “但你可以改变。”

  他慢慢地摇著头。“对不起,斐娜。”

  “我也是,”她低喃著,而且对自己加上,“因为你没给我希望,戈瑞。”

  心痛和悔恨令她泪满眶,她转开身去掩藏她的悲伤且默默地流下眼泪。

  ☆   ☆   ☆

  斐娜被远处的欢呼声和马嘶声惊醒,她首先注意到她是单独的,接著才意识到吵醒她的声音。马赛已经开始了。

  她赶紧穿上她的天鹅绒礼服,小心地拍去草屑後,抓起斗篷离开马棚。凄寒的晨风有助於让她全醒,而令她怀疑在男人们正兴奋地准备马竞赛的时候,她竟能睡得那麽沉。昨夜的记忆就像利剑般地刺痛她内心,而一想到要久待在庆功宴中,她就倍觉厌恶。

  在马赛起点处的人群中,斐娜看到她姑妈而慢慢地走到她身边。琳玲由於一夜好睡而精神焕发,对斐娜笑著。

  “我想你来这里是替你的男人加油,”琳玲愉快地说:“他的确期待著你呐。”

  “如果他要我加油的话,那他早该叫醒我。”

  “有何不对,斐娜?”琳玲问:“你脸色不好哩。”

  “我只是很累,我在马棚里睡得不好。”

  琳玲一脸明显的关切。“我房间是空的,你可以去躺会儿。男人们要到中午时才会回来。”

  “不,姑妈。我要回家去,今天我不想见戈瑞。”

  “但这庆……”

  “没有我也会继续的。我本身又没啥好庆喜的。”

  “怎麽啦,斐娜?昨天你还满高兴的呀。”

  “我当了次傻瓜。”

  “为了戈瑞?他不像我--我们所想的那麽在乎你吗?”

  “他在乎,姑姑,但不够。”斐娜答道,开始走回马棚去。“一点也不够。”

  “斐娜,等等!”琳玲叫著她。“他会问起你。我怎麽跟他说?”

  斐娜回头耸耸肩。“实话实说。我已回家不再来了。等他疯够喝够再见。”

  ☆   ☆   ☆

  越过悬崖,从艾西尔家到戈瑞的石屋很近,但对斐娜而言,那似乎是段无止尽的行程。她漫无目标地骑了一阵子,默想著戈瑞冷淡的态度。

  等她回到马棚好一会儿,才发现伊林不见人影。这倒很幸运,可以不必解释她为何单独回来。屋里也是空的,而且跟室外一样冷。斐娜懒得在楼下起火,直接走回她房间。她坐在床上,寂闷地瞪著地板。

  终於愤怒浮出表面,而想找发泄了。斐娜由於心痛而起的新愤怒失去理智了。既然戈瑞不在这里让她出气,於是她选择他的礼物。她扯下那两只金手环,用力丢向墙壁去,但它们却毫无损伤地落在地板上。失望中,她起了火,然後把手环丢进去,但黄金熔化的过程慢得难以令她满意。接著斐娜扯下她那漂亮的礼服,再三地揉著它直到在地上皱成一团。

  “这对一个女奴太盛妆了,所以女奴不应拥有它!”她大声哭叫著。然而当她想到做这礼服给她的好心女士时,她满心愧疚。“爱丝会不高兴的。”泪水更多了。“看你害我至此,戈瑞!这是你的错,”她孩子气地说,然後扑在床上。“该死的你!我不喜欢这种心碎的感觉!”

  睡神意外地降临,而且持续了整个下午。当斐娜门外有个声音唤醒她时,天色已晚。她立刻缩在毛毯下,讨厌在这种处境下被发现。瞬间後,在她完全遮住裸体之前,她的门就被推开,戈瑞冲入房里。

  他的脸上是一堆愤怒。“我并没准你回这里,小姐!”

  “我知道。”

  “而你还是任意而行!”他叫道,然後眼光落在皱损的礼服上。接著他含著新怒转向她,把她从床上拉起。“我来这里是想拖你回去,但我看你已使它不可能了!”

  当他残忍地抓著她站在面前时,她满脸火红。“你父亲家的客人是不能穿粗毛袍的,是不,维京人?”她讽刺著他,以掩饰她的难为情。

  “是的,不能,”他冷冷地答道:“既然你宁愿穿奴隶袍,那就是你所拥有的,妞儿,因为你不会再收到我任何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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