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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狐妹妹 page 16 作者:向吟

  至于她的秘密……瞧过凌睿晨眼里凶残的警告,他相信全天下最大胆的人也没胆泄漏倪璎歇的身分,更何况是怕死的他,就算对倪璎歇的一种补偿好了,他让她崩溃成那样,所以他一定要保守保守她秘密……杰利满怀罪恶感的搔搔头,对着身上不整的衣衫苦笑,只好暂时窝到楼梯间去蹲着了,否则他还能去哪?只希望他们可别谈得太久,否则万一被人遇见当成变态,被抓到警察局关,他可亏大唆。

  凌睿晨完全不顾虑被赶出家门的杰利,他显然为倪璎歇的反应手足无措,她仍笑着,他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停止她惨淡的苦笑。他揉着她的肩,不知所措地将脸埋进她发间轻语,“别再笑……倪璎歇,别笑了,你笑得我心好痛,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不要你伤害自己,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我和杰利之间没什么……”他到底该怎么办?她愈笑地就愈心慌,为什么过去他不懂得珍惜呢?

  “我不想……”倪璎歇猛抽两口气,灵活如猫般的眼瞳失去了生气,“呵呵,不想……再爱你了……爱你好痛苦……”

  “你可以不要再爱我,你给我的爱已经够多了,从今天起换我来爱你好不好?”他为他接受她的爱却从未付出过而深切的自责,如果他懂得……为何他过去总是看不清楚呢?就如杰利所说的,爱情不以特定的形式存在,他认为爱情如火,但璎歇的爱却以风的形式出现,有时候微拂、有时候又如狂风暴雨,没有规则可循。

  在杰利给他当头棒喝前,他总不认为自己可以爱人,骗自己没爱上她,却怕她会停止她的爱……一个人不断付出的底限在哪里?他好害怕得知自己确定并决定开始爱她之后,她却已经对他绝望了。

  倪璎歇微乎其微地摇了头,令他骇然。“你不懂得爱……所以被你爱上的人只会更痛苦。呵,为什么到最后的我想放弃的关头却对我温柔?我彻底放弃了,该放走你的时候就放走你吧,爱情强求不来,也不是因为我爱你所以你一定得爱我,你可以爱上其他人,但对我绝不是爱,你只是想对我回报。”

  “该死的!这不是回报。”凌睿晨低声地诅咒,“见鬼,爱情里头没有报恩这种字眼,我逃避感情,是因为爱情这种东西对过去的我太强烈、太不公平,那和付出的友情和亲情不同,于是我逃了,希望逃得愈远愈好。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爱你并非因为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或者是你揭开了我的爱情防线,我爱的是你,真真实实的你,喝了酒会露出原形大笑的你,因为杀人而几乎崩溃的你,不时勾引我的你,甚至你对我耍的那些鬼手段,令我暴跳如雷,我都无法掩饰其实我早就将你放在我的心里。”

  “那又怎样?”倪璎歇终于抬起泪眼盈盈的双眸。

  这时他才发现她又哭了,没有伴随着狂乱的笑声,但他的心仍因她的泪水而刺痛着,狂乱的心焦仍令他无法放下心来,她不笑了,他该喘口气,但他却发觉自己办不到,他深刻地察觉到她深切的悲伤,那种快要死心前绝望的泪水。

  “那又怎样?呵,那又怎样?”他学着她的口吻重复道,不明白这平凡的四个字竟能如此伤人。他狠狠地吻在她半启的朱唇,狂猛且合带着复杂强烈的感情,是心疼,慌乱,疼惜与自责,他粗暴地吻着她的双唇,想借此将她从象牙塔里拉出来,不让她因过度的悲伤而逃避。

  相对之下,她的唇却冰冷而缺乏温度,她静静地依着他的掠夺不作反应,没有抗拒,也没有激动的回吻,因为她仍对他心存疑虑,她早就察觉得到他爱着她,只是口中不肯说,但爱不能比较,也不能平均的分享,他承认他爱她了,那又如何?他仍可以爱着其他人,他仅是认为问题出在他不肯开口说爱她的上头,他却不明白她最伤心绝望的,是他同时可以把爱分给其他人。

  “璎歇。”尝到她吻中咸咸的泪水,他蓦然地放开她,从来没有对一个人的冷淡如此惊骇得不知所措,她……

  倪璎歇微拧起眉直瞅着他,表情虽平静却看得出她的认真,她淡淡地闭上眼,强迫自己平稳地呼吸,“如果对一个人的爱情中没有‘占有’,我会活得更快乐些。”就因有了独占欲,她才会如此难过,到头来,她仍是无法接受共享,不管凌睿晨爱上的那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是什么意思?”凌睿晨迟钝地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他不懂她为何突然转变了话题,似乎想逃避她的思绪。

  “我是说……”倪璎歇淡淡地咧咧嘴角,发觉自己差点大笑后又马上将嘴抿紧,防止自己再度发笑。她如猫般的眼眸漾满谜样的光泽,轻柔的语凋却带着心破碎前的压抑。“我早就明白你爱我,但你逃避的不仅只是我而已,你也逃避你还爱的其他人,但是你决定只承认爱我一个人而已。”

  凌睿展纳闷地摇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到底她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为什么说他只承认爱她一个?他从头到尾爱的人真的只有她啊。

  倪璎歇将嘴抿得更紧,秋瞳承满苦楚。“你不明白吗?我说的是杰利。”

  “杰利?见鬼的,干杰利什么事?”原来她仍介意着先前那幕令她差点崩溃的景象,凌睿晨焦躁地爬过头发,决定杰利回来后绝对要给杰利致命的一击,他紧张地拉住她,“璎歇,听我说,我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当我醒过来我就在床上了,而且杰利也和你解释过,那是他和你开一个玩笑,一个恶作剧,我发誓我真的没和他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倪璎歇沉默了半晌,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不是指这个,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她没有权利管他和谁上床,想到这里她心又抽痛了一下。

  “不是指这个,那是指哪个?”凌睿晨快急疯了,望着她平静的反应,他倒觉得快崩溃的人是自己。“你是指我每次去PUB时找的人都是杰利吗?还是什么?见鬼的!你不说我怎么解释。”

  倪璎歇将视线对上他激烈的反应,“有时候过多的解释都是借口,你别再逃避了,承认你爱着我的同时也爱着杰利,我保证我不会崩溃的。”该崩溃的时刻都已经过去了,虽然伤彻心肺,但她仅能接受了事实,尽量平静和缓。

  “但是我会崩溃!”凌睿晨狂乱地握住她的肩,严肃地瞅着她。“我绝不可能爱上杰利,也许我不亲近女人是因为小时候被女人欺负,长大后又不愿面对爱情,但我不是个同性恋者,我对他只是朋友般的感情,却没对他有性冲动,但你不同,当我抱住你的时候,曾经有好几次我想对你做出进一步的举动,我吓坏了,于是当成没这回事发生,或是说服自己是你的引诱技术老成,引起我天生的自然反应。”

  “或许是吧,我是全天下男人眼中的理想情妇,不是吗?”倪璎歇黯然地垂下眼睫毛,就算是普通男人被她引诱得兽欲大发也不是难事,甚至比引诱他还来得更加容易,每次她勾引不成,只会让她更怀疑自己的魅力是否在他身上无效,否则一般男人不可能会有那么好的定力,更何况她是确定他爱她后,才做出这项决定。“所以你在今天早上就后悔了,后悔你真的中了我的算计,和我上床?”

  “我没有后悔,该死的,璎歇,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没有对我们两个上床的事后悔过。”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早上他不留片语地就离开,难怪璎歇会认为他后悔了,但那不是。

  “你有。”  倪璎歇的语气带着伤心的坚持,“别骗我,因为你后悔了,所以你才逃走。”这教她情何以堪?醒来的瞬间她羞惭得几乎撞墙让自己清醒,她的作为宛如舔不知耻的妓女,放肆地勾引他上床后却发现他的反悔,他的悔意似乎让自己的动机显得污秽。他无法了解自己心中的失落,她早该在他坦承他是性恋的那一刻,放弃他,不管他是否察觉他爱着她。

  “我没后悔。”凌睿晨用着同样的坚定的语气说道,他不知该如何说起,又爬了爬头告诉她,“我们早该会发生亲密的关系。然而我也没有半丝悔意,和你在一起的感觉该死的对极了,像是我终于找到了最后一片遗忘在角落的拼图,让我的心得以完整。”他又低声地诅咒。“见鬼的,我为什么要后悔?”

  “但是你来找他。”她难过地说,那是她最深的痛。

  凌睿晨喃喃地搂住她,“我是个很笨的情人,笨得无药可救,当我发觉自己的感觉后,我失眠了一整夜,仍不能确定那就是我一直逃避的感情,我找不到人可以谈,找秉钧只会被他痛扁一顿,所以我只好来找杰利。若非他的提醒,恐怕我现在还缩在我的乌龟壳中,再惹你伤心。”

  倪璎歇静默无语,无法抑下她想相信他的思绪,她在心中问着自己,可以吗?可以再信任他一次吗?她的上头传来他低沉真挚的声音。

  “相信我,璎歇,我真的爱你,而且我的爱只能给得很少,也只能给一个人,过去我不愿付出真心,只是个负一百分的情人,现在我愿学习如何去做,但你不能逃,是你把我从独善其身的地方拉出来,也许我做不到满分情人,但我不愿再做负一百分的情人。”

  她吸了吸鼻子,没想到他居然可以讲出如此肉麻却很中听的话。“你想学习做个好情人?”有这份心,他在她心中就已经是满分的情人了。

  凌睿晨凝重地瞅着她,眼里深遂的柔情已不容忽视。“你愿意教我吗?”  他在心底呐喊着,千万别摇头,要不然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了,他现在才知道,原来等待答案的时刻竟是那么的让人感到惊恐,胸中所有的忐忑几乎令他屏住呼吸,他实在无法想像过去的她究竟有多大的勇气,方能在他残酷的一再拒绝下仍不放弃他。

  倪璎歇抿了抿嘴,视线又飘往他处,揽住她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将地搂得喘不过气来。

  倪璎歇轻轻地推了推他,“我……快没气了……”

  “对不起。”  凌睿晨手脚不知该往哪摆地放松她,脸上带着赧然的微笑和关心,“我太紧张了,有没有弄痛你?”他到底在干什么啊?他真想拿自己的头狠狠去敲地板,最重要的时刻他却慌乱得快造成反效果。

  倪璎歇难耐地笑出声来,微微地颌首。

  “有?!哪里痛?”他误会意思地抚住她的手臂,视线在她全身梭巡着,然而见她笑容愈咧愈大,他脸色倏然发白,“别笑!哪里痛用说的,别用笑的。”

  倪璎歇更加笑不可抑,主动地上前搂住慌张的他,令他瞬间呆愣掉所有的动作,她瞅着他,眼眸承满了浓浓的情意说道:“我爱你。”

  凌睿晨一时间无法形容他重新在她口中听到这句话时的感动,他哑口无语,愣了好半晌才回搂她,在她发间低语,“谢谢。”就因为她的爱,所以他也学会如何开始懂爱、惜爱……

  “我爱你。”倪璎歇微皱眉头地说道,心中纳闷,谢谢?当有人告诉他爱她时,他只能用“谢谢”、‘“对不起”之类的话回应人家吗?算了,虽不满意,但“谢谢”总比上次的“对不起”好听多了,起码她明白他感谢的含意是为何。

  “谢谢。”凌睿晨突然发觉这样的回答似乎太过简略粗鄙,他不能自抑地吻上她,“虽然我的爱来得有点晚,但我庆幸有你的出现,璎歇,我爱你。”

  倪璎歇欣然地接受他的吻,并缓缓地揽上他的脖子回吻他,就如他所说的,他的爱情虽然来得有点晚、来得不容易,但她终于找到他的心。

  不再是排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大众情人、不再是爱了不肯说的负一百分情人、不再是佯装同性恋的假同志……凌睿晨总算从“负一百分情人”  的地方开始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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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干么……”被唏唏嗦嗦的声音给吵醒,凌睿晨伸手一揽,床上的女人仍在他的臂弯中,而且睡得比他还像只死猪,他满足地笑了笑,但随即微蹩起眉头,觉得奇怪,璎歇还睡着,房里怎么会有声音?难道他房里还有别人?”

  想到这里,凌睿晨飞快地从床上跳了起来,警觉的眼在黑暗里找着。

  被他的动作吵醒的倪璎歇揉了揉眼睛,一副困憋的样子,“干么……”

  凌睿晨终于找到在墙角的两个阴影,他火速地用床单包住自己和倪璎歇赤裸的两个人,按亮床头灯的开关问:“是谁?”

  在墙角的两个人缓缓起身,看得出来之前他们正蹲在角落,不知在研究什么东西。

  “是我啦。”  凌艾羽咧开如娃娃般的笑容,眼里闪着稀奇的光芒,“二哥,你哪时候开始对女人感兴趣了?在我度蜜月的时候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都怪你啦,度蜜月一个月的时候就好,结果他硬要拖了那么久才肯跟她回台湾。

  “见鬼!你回来了?”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凌睿晨足足跳了两丈高,“老五!你刚刚在翻我的垃圾?震华,那你呢?”总不会连他也在帮忙吧?

  耿震华微微苦笑,“我是帮凶。”

  “帮凶?!”  果然不出他所料,“你不但没管好你的老婆,反而被你的老婆管?!”原来他家老五那么凶,居然可以让可怜的妹夫和她一起翻垃圾?

  “你们是……凌艾羽和耿震华?”倪璎歇缓缓地从床上坐起,小心翼翼地拉被单盖住自己的身躯。

  角落的两人微微颔首,凌艾羽站到光线下,对着倪璎歇甜笑,“哇!你好漂亮哦!可是很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你和二哥一样,也是明星吗?我是凌艾羽,同性恋二哥的妹妹。”她怀疑地朝倪璎歇眨了眨眼,“你不会是红顶艺人吧?如果是,那全天下的女人就太可怜了,长得竟没有你漂亮,据我所知,我二哥好像对女人没兴趣。”

  “老五——”凌睿晨的脸全绿掉了,他不禁抱怨,什么开场白嘛!他望向满脸纵容意味的耿震华,“耿震华,把你老婆带走,随便你用什么方式。”

  被点到名的人微耸了耸肩,表示他也拿好奇心重的老婆大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好,我是倪璎歇。”倪缨歇浅浅地笑道,瞅住娇笑得有如法国陶瓷娃娃的凌艾羽,她……就是在凌家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翻垃圾怪胎?还真令自己有点不能置信,这个可爱又精致的美女,最大的嗜好是趴在又臭又脏的垃圾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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