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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狐妹妹 page 14 作者:向吟

  “我说过……,”倪璎歇瞅着他,研究着他的表情,但她没办法假装自己不在意。“我不会和我不爱的男人上床。”这样的说法虽然婉转,却可以让他明白她想说的是什么,她自始至终爱的只有一个人,她不可能变心。

  很难得的,他发觉自己居然想大笑,这算是独占欲吗?知道她的过去只有他,那种雀跃与兴奋令他难以抵抗,但她为何要骗他?让他觉得她是个放荡的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不明白吗?因为我爱你,但你推开了我。”倪璎歇的眼里抹过浓浓的伤痛,“你不晓得你伤我有多重,就因你觉得你避开我就不会伤害我,那是错的,我只会伤得更重,我无法在你的冷漠下仍能离开,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

  骇然的情感令他的喉头紧缩,久久瞅视她而无法发出一语。她当真爱他如此深?就算他推开了她,她还是无法对自己忘怀?凌睿晨温柔地抚过她的  颊,为她的深情撼动,也怜惜她如此地牺牲她的自尊。“璎歇,我错怪你了.我果真不是个好情人,压根不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多。”

  “你值得。”倪璎歇坚持地说道。“只要你肯,你会是个满分的情人,只有—个人的爱恋太苦了,我不要你一辈子活在逃避爱的地方,以为那才叫安全。”

  该说她傻,还是说她痴?那都已经不重要了,有人如此深爱着他,这份心意足以让他铭记在心一辈子。凌睿晨紧紧地环住怀中的女人,感觉她在他的颊间轻吻,渐褪的情欲一下子又倏然地燃起,猛烈得让他本能地作出回应,将两人带到陌生的迷离境界中……

  第九章

  “杰利,我完了。”有别于明媚初阳的熏暖晨光,凌睿晨带着一夜末眠的灰头土脸出现在杰利家的监视器幕中,他眼下的黑眼圈连赶戏的时候都很难见到,更何况现在正是个戏与戏之间的空档期。他静默了半晌,呐呐地对机器说道:“快开门吧!我知道你在家。”

  这是凌睿晨?无论何时总是意气焕发,玉树临风的大众情人?杰利不信地揉了揉惺松的双眼,确定他在监视器上看到的是凌睿晨本人,萤幕上的人的确是他没错,但自已却找不出一丝他应有的萧洒,反倒像个落魄的旅人。他拉开公寓的铁门,将垂头丧气的凌睿晨迎进门。“怎么回事?你被人倒会了?”

  凌睿晨不语地步进杰利的客厅,然后将身子瘫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神情依旧疲备,他将脸埋进修长的双掌中抹着,像是要打起—点精神,声音却因此m而蒙胧不清。“比倒会还糟。”

  “你家破产了?不会吧?你老子多的是钞票街上洒。”杰利随手关上门,双手抱起胸瞅着他。自己从没见过凌睿晨如此沮丧的样子,似乎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到底什么?你说啊!”

  凌睿晨静静地楞了一会儿,仿佛不敢相信他脑中经过的思绪,直到杰利不耐烦地换了脚,他才字字清晰地说道:“我和她上床了。”

  “他?谁?男的还是女的?”杰利连忙问,心想念法都—样,光说“他”自已哪晓得在说谁,男人、女人都可以用同样的第三人称称呼

  “倪妹妹。”他在心里哀叫,天?天晓得今天早上他是如何落荒而逃地跑出家里。

  “不出我所料,你是被她得手了。”杰利缓缓地叹了口气,坐到凌睿晨的身边。“就算被她强迫了又怎样?你也没少—块肉,就当不小心被女人碰了,勾引男人是她的本事,她没对你下手才有问题。”唉,他早就清楚那女人下手之快令人咋舌,完全没有女人的矜持。

  凌睿晨颓然地叹了—口气,将脸埋得更深,口吻苦涩而难堪。“你想错了,是我强迫她。”他昨天晚上压根气昏头了,怎么会……

  “你强迫……”杰利语气颇怪地重复一半,随即瞪大了眼,“我有没有听错?还是你说错了?你会去强迫一个巴不得天天赖在你床上的……你确定和你上床的女人是倪璎歇吗?”  怎么两个人情况和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那你怎么会强迫她?”杰利更胡涂了,这真是天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明了睿晨避女人如蛇蝎,竟然会兽性大发地去侵犯一个女人?

  “她和我弟弟上床。”凌睿晨涩涩地又补了一句,“但她骗了我。”

  “和……”  杰利这会儿连话都说不全了,这是什么清况啊?倪璎歇和他弟弟上床,所以他就强迫了她,可是他又说她骗他,这……自己的脑子全被捣乱了,倪璎歇到底在凌家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杰利睨着他,“喂,你把话说清楚点行不行?你讲得我一头雾水,到底谁骗谁?又是谁和谁上床?”

  凌睿晨又呼了口气,“她为了把我拐上床,不惜和我的弟弟演一出床戏,故意让我亲眼目睹,然后……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现在男女发生性关系是很寻常的事,如果你不在意她,你干什么对她和你弟弟上床的事情生气?”杰利敏感地嗅出一丝不对劲,“你发现你爱爱着她吧?”除非心爱的人和别人上床,否则根本不需要费心去愤怒。他对凌睿晨和倪璎歇已经发生关系的事实虽感到有些落莫,但他早预料到事情的发生,相对下的醋意也降低不少。

  “那根本不是爱!”凌睿晨烦燥地抓抓头,“我当时只是生气她想当别人的第三者,老四已经有了慕容,根本不需要她再插上一脚。”

  原来如此,杰利的心隐约的感到一阵窃喜。“既然不爱她,那又有什么关系?就因为你和她上床,所以你觉得你应该对她负责?少那么八股了,她设计你,之前也不晓得设计过多少男人,你干么在意?”呵,看来凌睿晨的思想仍像个封建时代的老古板,难怪他和凌睿晨之间总跨不过最后的那条道德线。

  “见鬼的!她是个处女。”容不下杰利将倪璎歇想得那样糟糕,凌睿晨粗鲁地诅咒两声,直觉地为她辩驳。

  “倪璎歇?”杰利哈哈大笑,“不可能,她是全天下男人眼中的性感荡妇,她如果是处女,怎么可能到你的时候还是处女?”

  “所以我说她骗了我!”凌睿晨慕然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她也骗过了所有的人,大家都以为她是个姻视媚行的狐狸精,可是她居然纯洁的跟圣母玛丽亚没两样,该死的,我查证过了,我是她第一个男人!”

  杰利做懒地摇头,他还是不相信。“也许她做过处女膜重整术,光凭床上的血清可不能证明她没碰过。”

  “那么秉钧的话呢?他和璎歇生活二十几年,他证明璎歇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也没和哪个男人走得近过,她初恋的对象竟然是我。”不仅如此,秉钧还撂下话来,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地警告他如果敢负了璎歇,他俩的交情从此一刀两断。求证的结果却令他更加意志消沉,天!他昨天晚上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与焦躁不堪的凌睿晨相比下,杰利显得意兴兰珊。他嘲弄地弯起嘴角,将下额支在掌中看着凌睿晨在他的客厅里跳来跳去。“我看你的‘处女情结’简直无药可救了,好吧,就算她是处女,世界上有一半以上的人口都是女人,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再后悔也没用。”

  凌睿晨冷冷地撇了撇唇,仰天长叹一声地滩在沙发上,“这就是问题所在,我虽然侵犯了她,我应该后悔,气个半死,可是我失眠了一整夜试图想找出半丝“后悔’”的感觉,结果居然没有。”

  早晨看着她恬适地睡在他旁边,纯洁的宛如初生的甜美,他瞧得呆了不知多久,有股不可思议的柔情与满足悄悄地缠绕住他,暖洋地霸占住他的胸膛……他竟然有种冲动想搂搂她,抱抱她,用他的吻唤醒她……在他发觉自己不自知中竟然轻吻着她的发际,他像被烫到般火速跳开,被这种莫名情感吓到的他,不假思索地逃离他的床,逃离她愈远愈好,他完了,他一定疯了。

  杰利蹩眉地咕哝一声.“你爱上她了。”既然这样干么来家里找自己?  他已经变成异性恋者了.还希望自己不要对他死心吗?

  “那不是爱情,爱情应该是……”爱情究竟是什么样子?他未曾明白,他一直把自己的心守得很好,也认为自己无法付出狂热的情感。凌睿晨又猛地搔着头,“爱情不是像我和璎歇那个样子。”

  “那你觉得爱情要是什么样子?”杰利看得出他已经为了倪璎歇心神大乱了,这还不叫爱她吗?真是白痴。“像小说里头写的淋雨,吹风,树下唱情歌,挨打还要傻傻地念着呆子似的对白,说什么‘我不能没有你’?睿晨,你演戏演傻了,爱情可以用各种形式出现在你身边,不一定轰轰烈烈,有时也像寂静的湖水般无声,一点一滴地沁入你的情感。老天爷,谁都看得出来你爱她。”

  “爱?”凌睿晨简直愣掉了,直直地睨着杰利,他的嘴角微微地抽动。“不可能的,我把她当成妹妹看待,这只是种喜欢,但我不觉得是爱。”

  “你关心她?习惯她的存在?”

  凌睿晨点了点头、废话.他当然关心,但他对其他有也可以付出关心,  而且习惯……璎歇占得他不习惯也不行.否则就会被她逼疯了。

  “心疼她在你面前表现出的脆弱?”倪璎歇对睿晨的依赖,明眼人一瞧便知,他又不是没和睿晨上过酒吧,要不然怎么每次都是他先被赶走?

  凌睿晨又沉默地颔首,他何止心疼她?当方青啸事件害她几乎崩溃的那时候,他连听到她的笑声都会怕。

  “对她亲密的举动都能纵容?”倪璎歇偷吻他的次数连自己也数不清了,但自己也没瞧他真的动怒过,见他又点头,杰利吐了口气,“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会气得不可自抑?你会对她产生占有欲?”

  “那又怎么样?”他点头点得快累死了。“干么问这些白痴的问题?”

  杰利喃喃地翻了个白眼。“你是白痴。”  怎么会有这种人?原来他过去喜欢上的男人竟然是个感情智障,想想也觉得倪璎歇还真可怜,连献了身她的心上人还对感情有所质疑。“这就是爱,你不懂吗?你可以把其他人当成朋友、兄妹,但是你不可能对你的“妹妹”有占有欲,你妹妹不是嫁了吗?你会因为有个男人娶走了你妹妹而把他狠狠痛扁一顿?”

  “老五是特例。”有凌艾羽那样伤脑筋的妹妹,他巴不得她十岁就卖给耿家做童养媳,起码遭殃的人不是他,凌睿晨拧起眉头,“我不相信爱情可以来得那么容易,我见到璎歇没有那种在恋爱中的男人的情绪,她有的时候很可爱,然而大部分的时间只会令我发怒。”

  杰利静静地瞅着凌睿晨,似乎在算计些什么,过了半晌他才淡淡地说道:“我考虑拿把榔头敲开你的脑袋,看看你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过去二十几年你没谈过恋爱,却玩弄了一堆人的感情,包括我在内。”原来他早该放弃了,倘若他明白凌睿晨简直是个超级大白痴,他铁定二话不说让给倪璎歇去受苦。幸好,幸好,他也许哪天该包个大礼送给她,感谢她不自觉地把自己从地狱的深渊拉出来。

  凌睿晨紧皱英眉,“我没玩弄任何人的感情,包括你,我甚至连现在是否还有同志倾向,自己都拿不准。”

  杰利捧住额头,确定自己没被他气得发烧地哀号,“老天,谁拿把刀杀了我吧!睿晨,你根本不是同性恋,你只是心智仍停留在十岁的同性阶段,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同性恋的倾向,同志和异性恋者的差别仅在成人后所残留的性倾向上面。你没对女人发生过兴趣,不表示你终生就对女人没兴趣,就如我从小以为我是异性恋者,和女人谈恋爱,差点结婚,直到了二十五岁那年,我才确定我是个同志。”

  “你没跟我讲过这些。”他平时不主动过问别人的过去,毕竟那是个人的隐私,而他从来不知道杰利曾经是个异性恋者。

  “是,我对男人的兴趣远比对女人多,但过去我骗我自己对男性的倾慕是因为我自己办不到,他们是我羡慕的对象。”杰利缓缓地开口,“但良心没办法欺骗自己太久,我对女朋友另结新欢没感觉,却会对我倾慕对象的女朋友大吃干醋,那时候我想了很久,也决定不再逃避,我承认我是个同性恋者,就算能找到一生相伴的同志相当困难,我仍愿意面对。”

  “但你不同,你明明对倪璎歇动了情,却硬要把她当妹妹,天晓得她的心里想些什么,才能缠着你那么久还不放弃。你或许看多了同志间强烈的爱情,所以认为全天下的爱情都该像他们那样,可是同志间生死相许的恋情,多半是因为他们要经过更艰难的克服,不管是社会眼光或是心理上的调适。我们明白同性间的恋情得来不易,于是我们更珍惜彼此,你绝不能用看待同性的眼光来对待异性,那不公平。”

  一口气讲这么多,他到底懂不懂?杰利瞅着凌睿晨深锁着眉头,他似乎仔细地逐字过滤自己所说的话,杰利深深地吸了口气,兄弟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当我们没缘做情人,但做兄弟总可以吧?倪璎歇那女人虽然怪了点,但是我看得出她对你是真心的,别再伤害她了,否则等哪天她跑掉了,你才觉得惋惜,后悔莫及时,谁也帮不了你。”

  凌睿晨苦恼地揉了揉眉间,他真的爱她吗?他确定她的爱,也习惯了她的爱,当她说她爱上老四时,他心中泛起莫名的恐慌,生怕她眼里的男人不再是自己,于是他愤怒,整天任毒蛇般的炉意啃噬他……这就是爱吗?心里某一部分始终被乌云笼罩住的地方开始清明起来。

  是,他爱她,原来那些愤怒,焦躁、疼惜、嫉妒,都不是他用上一千种借口解释的歪理,他爱上那只娇饶多变的小狐仙了,这绝不是姊妹之间的感情,见……见鬼的!陌生的喜悦与愕然令他的下巴差点不自觉地掉了下来,十足十迟来的恋爱中男人傻亲戚,他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平稳住雀跃的心情,愣愣地瞪着杰利。

  “来找我做  Men’s  talk还可以吧?”唉,全天下到哪找他这么好的男人,失恋了还帮他的情敌说话。杰利无奈地笑了笑,他真是个烂好人,烂得明白该他的总有一天是他的,不该他的强求也没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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