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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闻上身 page 13 作者:黎小梨

  「就来!」她打起精神,将计算机关机,准备下楼。

  感伤归感伤,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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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上电话后,蓝彦行保持着挂在椅子上的颓靡状态。

  穿著皮鞋的双脚摆在办公桌上交叠着,僵硬酸痛的背脊就交给柔软的椅背去承担。蓝色的眸子疲惫无力地扫过在一旁忙着张罗食物与饮料的父亲大人。

  「又被瑞贝卡赶出来了?」

  他打一出生就认识这个他称为父亲的男人了。

  老头子绝对不是父亲天性发作,才会半夜带着消夜来探他的班。

  虽然他们名为父子,却不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蓝彦行成年之后就搬出来自己一个人住,而蓝山则在认识瑞贝卡后没多久,就搬去跟她同居了。只不过这对中年鸳鸯的日子过得并不平顺,三不五时总要吵上一架当生活调剂,有时候吵得激烈一点,他的父亲就会被凶悍的同居人逐出家门,流浪街头。

  忙着找酒杯倒酒的蓝山转过头来,严肃地强调着:「才不是她赶我出来的,而是我不屑回去。」

  被赶出来或是自己出走,两者间的差别关系着男子汉的自尊,说什么都要分清楚。

  「不管是她把你赶出来,还是你耍帅不回家,结果还不都一样。」蓝彦行掏出一串钥匙都给他,「你今天如果没地方睡的话,可以睡我那里。」

  接过儿子丢过来的钥匙,蓝山好奇地问:「你今天不回去吗?」

  「我还有事情要忙。」蓝彦行接过父亲递来的酒杯,沉默地望着杯中褐色的液体。

  事实上,他并不想回去。

  一回到那空荡荡的屋子,他总会无意识地找寻着熟悉的纤细身影。

  这样的感觉对他来说相当的陌生。

  进出过他的屋子、甚至是搬进去住过的女人不在少数,可是在她们离去后,他从来没想过会在屋子里寻找她们留下的蛛丝马迹。

  蓝山打量着他落寞的神情,然后摇了摇头,说:「儿子,瑞贝卡说你病了,我看她说的是真的。」

  「谁说我病了?」他抬起头来,没好气地说:「我好得很!」

  蓝山挥挥手,脸上明摆着「你少来了」的神情。

  儿子虽然不是从他肚子里生出来的,好歹也是他拉拔大的,他怎么会不了解儿子的个性。

  「亲爱的儿子,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如果没有受什么重大的打击的话,你哪会放着美人不抱,改抱起收支损益表?」

  「亲爱的老头,我最近发现收支损益表的曲线图比女人的曲线更令人感兴趣,这样可不可以?」

  回忆的片段不断在他脑海中反复,他想念她,想念她的话语、她的笑容、她的*人。这种灼热炙人的想念对他来说太过陌生,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够加以对抗。

  于是他只能藉由专心投入工作,将她挤出脑海。

  当他满脑子数据跟企划的时候,他就可以从回忆中逃脱喘息。缺点是他必须一直忙着,只要一停下来,思念就会以更强的力道占据他所有的思绪。

  「如果是『那方面』的问题,那很好办。」蓝山的目光移向儿子的重点部位。「老爸我可以介绍认识的医生给你。」

  男性雄风遭到质疑,让蓝彦行再度不悦地扬起眉。「我『那方面』没有问题,它好得很,不劳您老人家费心。」

  「那你这小兔崽子到底是哪方面出问题?」既然生理没问题,那就是心理有问题喽?蓝山欺身向前,盯着儿子的帅气五官,露出一脸八卦暧昧的神情,问:「你该不会是为了某人在病相思吧?」

  瑞贝卡曾经跟他提过,她认为蓝彦行最近反常行径的病因出在薛如意身上。

  不过他总认为可能性很低,他儿子纵横情场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为情伤风、为爱感冒的纪录。

  然而,这回被质问的人没有抗辩,只是安静地喝着酒,默认自己得了相思的症头。

  蓝山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一回他儿子真的栽进情网里头了。

  「说句老实话,这都是你自作自受。」他将儿子喝空的酒杯倒满。「如果你当初不劝她回台湾,你今天就不必在这里喝相思苦酒了。」

  「我那时候根本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相思病患老实地承认这场病来得始料未及。「以前我总觉得女人跟进跟出的那一套很烦很讨厌,我怎么遇上她就全变了。」

  看儿子烦躁地揉搓着头发,手足无措的模样,做父亲的直接作出结论:「因为你真的爱她。」

  「可能是。」蓝彦行点点头。

  蓝山翻了翻白眼。他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坦白、不可爱儿子呢?

  「笨蛋儿子,不是可能是,而是百分之百确定是。只有真正爱上一个人,人才可能让自己变得不像自己,这样你懂了吗?」

  「孩儿受教了。」蓝彦行伸手拿过父亲手里的酒杯跟桌上的酒瓶,一个人自斟自饮。

  「喂!那是我的酒。」出钱买酒的老爷抗议了。

  「医生说你不能喝太多。」

  「可恶!」蓝山恨恨地看着自己喝得很乐的儿子。

  总有一天,是的,总有一天,他会去宰了那个不准他喝酒的庸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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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五个月一转眼就过去。

  为了履行当初的承诺,薛如意在寒假尚未开始前就处理完一切事务,赶着飞往花都参加蓝彦行的服装展。

  「好久不见。」她给了前来接机的珍妮一个拥抱,然后意图明显地四处观望。

  「别看了啦!」珍妮把她的头扳回来面对自己。「蓝现在还在彩排,所以就我一个来接妳。」

  「被妳看出来了吗?」被当场举发的女人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好了,我们得赶快出发,否则等一下会遇上塞车。」珍妮打开了车门,把原本摆在副驾驶座上的几卷海报塞进她手里。「麻烦帮我拿一下,这些海报是我们公司的同事要的,如果弄皱弄脏了,我回去会被他们骂到臭头。」

  「什么海报这么重要?」

  「妳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薛如意依言打开其中一卷海报,熟悉的容颜出现在她眼前。

  海报上,蓝彦行穿著灰衬衫与白长裤,姿态优雅地漫步在开满繁花的山丘上,在他身边的不是个女人,而是一件牛仔布的小洋装,裙襬处点缀了一整排充满春天气息的白玫瑰。

  他神色温柔地牵着长及肘弯的牛仔布长手套,唇边还带着温暖的微笑。

  「很帅吧?」珍妮瞄了她一眼,开始挖苦她:「要是他是我的男人,我一定会把他绑在身边拴紧看牢,以免半路被人抢定。就只有妳这种笨蛋,才会这么放心的把他这种抢手货留在巴黎,自己一个人跑回台湾,妳难道不怕他变成别的女人的吗?」

  「说不担心是假的。」被这番挖苦准确打中痛脚的薛如意低头卷着海报。「不过,我相信他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

  「妳对他还真是信心十足。」

  「要不然我还能怎样?」她转头面向车窗外,光洁的车窗玻璃映照出满脸的无奈。「就像妳说的,他的确是个抢手的男人,如果不这么盲目地坚信他不会背叛的话,我迟早会被自己心里所堆积的怀疑逼疯。」

  珍妮没想到自己无心的玩笑挖苦,竟然会让好友的满面笑容换成愁容。为了挽救,她努力地劝慰着:「放心啦!妳不在这段期间,我可是帮妳看他看得牢牢的。过去这半年来,他十分的安分守己。」

  「嗯。」薛如意试图想要微笑,但是沉重的嘴角却画不出优美的上扬弧线。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珍妮只好踩紧油门,加快车速,往服装展的会场飞驰。

  当车子平稳地停进会场附近的停车场后,薛如意要珍妮先进入会场,她自己要先到化妆室去一下。长程的飞行留给她疲惫的脸色,她想去洗把脸顺便整理头发,让自己看起来有精神一点。

  在洗手间门口,她遇见了带着旗下模特儿前来彩排的爱丽丝。

  虽然说她和蓝彦行早就分手了,但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他们依然可以维持着公事上的往来。

  而所谓的条件就是,彼此都推派代表商谈,本人不再有接触。

  所以,除非是像今天这种彩排活动外,他们彼此连见上一面都难。

  两相沉默后,爱丽丝以一种礼貌而冷淡的语调问:「可以谈谈吗?」

  斯汤达尔晚宴上的一役,她败得奇惨无比。

  蓝彦行竟然当众给她那么大的难堪,这笔帐说什么她都要讨回来。

  她要看着他和自己一样痛苦,了解失去所爱有多痛!

  薛如意点点头,踏进了洗手间。

  为了蓝彦行,她们两个女人之间终需一谈。

  「我希望妳能离开蓝。」倚在洗手间门口的爱丽丝伸手玩弄着垂落的金发。

  「除非妳有很好的理由。」薛如意掏出唇膏,决定替自己干燥的唇加点血色。

  「因为我爱他。」这是实话。如果没有当初的爱,就没有如今的恨。

  「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薛如意用着唇笔专注地修饰着唇线。「不过,很抱歉,我不能因为这样的理由成全妳。」

  「为什么?」既然她认为理由很好,为什么又不能成全?

  「因为我也是。」涂着珊瑚色唇彩的薄唇慢慢地拉出一抹微笑。

  这辈子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爱上下一个男人,所以遇上了一个可以爱的男人的时候必须好好把握,不能轻言退让。

  这么坚决的拒绝退让的态度并没有让爱丽丝退缩,反而更激起她的气愤。

  「如果那个理由不够好。」她伸出手刻意在腹部摩挲。「那么这个理由如何?」

  一个微小的暗示性举动,让薛如意觉得有一盆冰水从她头顶淋下。她张口结舌地问:「妳是说妳已经、妳已经……」

  接下来的话,怎么样也问不下去。

  「没错。」爱丽丝毫不留情地给予肯定的答复。「医生说我已经有--」

  没有勇气听下去的薛如意打断她:「等一下!」

  她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力图从惊慌中平复。

  冷静,冷静,薛如意,妳一定要冷静。

  说不定这次又跟之前一样,不过是场虚假骗局。毕竟她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是童话中放羊小孩的亲戚,一直都在散布那种「狼来了」的虚假消息。

  「我怎么知道妳说的是真的?」她重拾稳定自信的语调。

  「我记得妳有一张学历颇高的文凭,对吧?」爱丽丝带着嘲讽的语气,「那么请用妳那聪明过人的脑袋想想,蓝彦行是什么样的男人?妳不在巴黎的这大半年,他难道就没有寂寞难耐的时候?每当他感到孤单寂寞的时候,妳觉得他会不会来找我这既是他旧任情人、又是新任合作伙伴的女人叙叙旧情呢?」

  薛如意沉默了。她不能说自己没这么怀疑过。

  「如果妳还是不相信,可以去问他本人。」爱丽丝以一种丝毫不在意的语气建议她直接去向本人求证。

  她并不怕薛如意去问蓝彦行,也不怕蓝彦行会否认这件事情。

  理由很简单,如果薛如意是真的爱他,那么就很难再轻易相信他。

  人们常在说,当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应该全心地信任。

  但是,她十分清楚那有多难。尤其是事关对方的感情忠诚度时,人总是容易变得无肋且多疑。

  她不怕她去求证的自信态度,让薛如意更加的不安。

  难道这次「狼」是真的来了,而不是假警报?

  她清了清喉咙,试着装出下为所动的态度,然后说:「我会去求证的。」

  「去啊,不过……」爱丽丝露出一抹美艳的微笑,丢出一句问句:「妳有把握他会跟妳说实话吗?」

  「我--」很不幸地,她的确没把握。

  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蓝彦行会隐瞒她什么,不过这只是她认为,事实上究竟是不是如此,她无从得知。

  「好了,我也该去看看彩排的进度了。」眼见自己已经成功地在她心中洒下怀疑的种子,爱丽丝转身向会场移动。「总之,如果妳要问的话尽管去。这样我也不用亲自通知他这孩子的存在。」

  薛如意沉默地望着镜子里因面色苍白而变得有点过于鲜红的唇色,然后扭开水龙头洗去了刚涂好的唇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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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山混进后台找到正专注地盯着台下观众席的设计师。

  「彩排的时候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吗?」他跟着探头观察底下那空荡荡的座椅,开玩笑地说:「是总理还是英国女皇?」

  「都不是。」蓝彦行推开父亲挡住视线的大头。「如果你很闲的话,就帮我去大门口看看珍妮来了没有?如果看到她来了,就打个电话通知我。」

  「儿子,我认识的珍妮有很多个。你得说清楚,你要我等的那个珍妮是哪一个?」蓝山不得不纳闷儿子口中这位名唤「珍妮」的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要劳驾他亲自出马到大门口恭候。

  「这位珍妮刚好就是瑞贝卡最疼爱的那位外甥女。」蓝彦行简单扼要地指出该位「珍妮」的重要性。「这样的说明够清楚吗?」

  如果是这位珍妮,他还真得罪不起。

  蓝山识相地往后台的出口移动,「我现在马上到门口恭候。」

  如果让瑞贝卡知道他怠慢了她心爱的外甥女,他未来一个星期大概都得睡大街上了。

  然而,他人都还没走到门边,就被他伟大的儿子出声喊住:「等等,老头,你帮我看一下彩排。」

  「你要我吗?」反了反了!当老子的竟然被当儿子的这样呼来喝去。这小兔崽子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蓝彦行没理会父亲的抗议,一路往台下跑。他刚刚已经看到了珍妮出现在会场上了,不过却没看到应该与她一起出现的薛如意。

  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她没搭上飞机?

  还是她临时有事,不能来巴黎了?

  或者是……飞机失事?

  他的脑袋不停闪过许多念头,而且愈来愈可怖。

  蓝山不解地望着儿子的背影。「喂,你要去哪里?不是正在彩排吗?」

  「你帮我看一下!」他连头都没有回。

  「你发什么神经?」隔行如隔山,他的专长是看秀,不是彩排一场秀。

  蓝山正准备要追上去,却被探头进来的瑞贝卡喊住:「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儿子呢?」

  他指指门口,「他走了。」

  瑞贝卡的眉一扬,声调一低,怒气在爆发边缘:「再说一次!」

  那个笨蛋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么重要的时候他怎么可以开溜!

  「我亲爱的小辣椒,很遗憾的我必须通知妳,男主角提早退席了。」

  「你就眼睁睁地看他走掉?」活火山瞬间炸开。为什么她认识的男人都是笨蛋?!不是任性得要死,就是傻到不知变通!「限你五分钟内把人给我抓回来,否则你今天就给我睡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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