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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光 page 7 作者:方蝶心

  她不怒反笑,「既然不是,就来呀!」她使坏的对一旁的小孩说:「小朋友,这个叔叔想跟你比赛放风筝,你赢了就给你买玩具。」说完贼兮兮的低笑著。

  梁翔绷紧的脸差点就要龟裂,然而孩子期待的眼神他却不忍浇熄,只得摊开风筝,让风扬起手中炫丽的彩蝶。

  手中的线轴转动著,风筝顺著风势越飞越高,他十分熟练的揪扯著线,让风筝自在的飘荡在天空。

  放风筝是打小玩惯的,还记得哥哥会用报纸黏撑在竹竿上,做成自制的风筝,带著他在工地外头放玩。

  看著风筝,他浅浅笑著,眼底浮现淡淡的落寞,看著穹空,感觉快乐离自己好远。

  琴绮萝看见他的落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难以亲近?

  哇,他看来孤寂,那是没遇上她之前,遇上她之後,就不相信有什么是她琴绮萝对抗不了的。她是极光欸。

  她说过的,这辈子绝对要挑选一个男人,让彼此在爱情中沸腾,即便冷如梁翔,也不会有例外。

  手指捏取买来的棉花糖,舔食,甜味充满口腔,她笑著,突然起身追逐梁翔手中的风筝。

  「好甜,风筝好高……」她开怀的笑著。

  奔回他身边,捏取一大撮棉花糖,递送到他嘴边,「你吃,很甜的。」

  梁翔抗拒的看著她。

  「快点,融化了手会黏答答的,我让你给我舔乾净喔!」她威胁苦。

  在她眼神的催促下,他勉为其难的张口含去,雪白的棉花糖顿时在他口中化成甜液,滑入咽喉。

  「很甜吧?」她十分得意。

  一旁的孩子欣羡的看著棉花糖,她撕去些许,然後把大半的棉花糖给了孩子,她将手中的棉花糖给了自己一口,也给了梁翔一口,在旁人眼中,他们就像是对亲密的恋人。

  看见旁边的摊贩兜售著飞盘,琴绮萝马上又掏钱买来一个,逼著梁翔非跟她玩不可。

  「快点,一人一边。」她索性脱下高跟鞋,光著脚丫在草坪上甩起了飞盘,不管梁翔再怎么不愿意,还是拒绝不得,因为她不接受。

  不过全是三分钟兴头,气喘吁吁後,她撇下飞盘,又对吹泡泡有了兴致,瞧她对什么都兴味盎然,一旁的小孩也没她玩得疯狂。

  梁翔就看著她疯子似的飞快兜著圈子,然後泡泡漫成一圈,将她包围其中,直到她累瘫在地上,又把泡泡罐子送给了一旁的孩子。

  从河滨的行动咖啡摊端来两杯拿铁,「喝不喝?」他问。

  仰看著他的琴绮萝接过杯子,还耍赖的把另一只手伸向他,他一把握住,将她拉了起来。

  靠坐在河滨边,两人都安静的啜饮著拿铁,无纹的河面,就像两人的心,暧昧不清。

  一阵手机声打破了这份平静。

  「你的手机在响。」梁翔提醒著。

  琴绮萝接起手机,「我在河滨公园,你来接我。」说完她就挂断。

  蠢阿泉,没事破坏气氛干么……她心里咒骂不已。

  猝然,天空落下雨,驱赶著河滨上的人群、摊贩,一时间众人奔走找著避雨处,梁翔拉著琴绮萝加入避雨的行列。

  「怎么没人卖雨伞?」她哀鸣道。

  「车上有伞,回车上去,快——」两人奔向停车处。

  梁翔从後车箱取来伞,发现她傻呼呼的没上车,连忙把伞撑开,将两人纳入伞下。

  「干么不上车,嫌雨下得不够大?」

  「欸,到那边看看,好像很久没看过雨景了。」

  梁翔没有反驳,的确,他也好久没看过雨景,只见河滨苍茫一片,在雨中,白雾茫茫,很难想像刚刚还人声鼎沸的有如市场,如今又冷清的只剩地上的垃圾证明先前的荣盛。

  琴绮萝的手机又响了,粱翔突然有股冲动的想一把将她吵闹的手机抛进河床,然而理智并没有让他如此做。

  没啥耐性的琴绮萝率先发难,「你到了没?我人就在桥上,雨下得滂沱,把我淋得跟落汤鸡似的,你再不出现,我很可能就要因为淋雨而感冒,然後并发肺炎,而且现在流感盛行,还有结核病的威胁……」

  只见琴绮萝对著手机劈哩啪啦的说著惨况,梁翔闷不吭声的在心里猛叹息。

  淋雨?睁眼说瞎话的女人,那他拿在手上的伞是什么?

  就算全台湾的人都得肺炎,这个女人也会像祸害似的坚强存活到下个世纪。

  半晌,伍少泉的视觉小车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琴绮萝瞅著梁翔,「我晚上还有事,得先走了。」

  没来由的,梁翔心头一阵酸涩,怎么,怕他纠缠不成?

  凝视须臾,琴绮萝扯下雨伞挡住车子後照镜可及的视线范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攀上他的肩,在他的错愕下吻上他饱满的唇。

  是拿铁的浓郁醇香,还有棉花糖的甜蜜味道,梁翔睁大眼睛看著她的胆大妄为,连忙一把扯下她的手,扯开了这个吻。

  琴绮萝的眼中迷蒙,他的则是薄怒氤氲,终末,她抿嘴一笑,在他的气怒中,坐上了车。

  梁翔握紧雨伞,强逼自己别冲动的上前将她扯下车来,冷眼看著车子在雨中远去。

  车上,琴绮萝安静异常。

  「刚刚那人是谁?新朋友吗?都是雨下得灰蒙蒙的,让我没瞧清楚。你上车前又忙著跟他说啥,我当你是不想回家了。」伍少泉问,继而促狭的说:「该不会是未来的小姨丈吧?」

  「谁?我劝你别问。」她神秘一笑。

  「别问?这样我更好奇了,快说,不说你下车。」伍少泉甘冒大不讳的说。

  「国翔建设的梁总经理。」

  「什么——」他吓得紧急煞车,尖锐的煞车声音在雨中响起,「你竟然把大客户扔在那里,好歹送人一程。」

  「甭费心了,人家有开车。啧,你也真市侩——」她轻蔑的一睨。

  「什么市侩,我只是不想跟钱过意不去。」他坦白的说。

  废话,没钱他能够代付房子头期款吗?没钱他能帮忙缴房贷吗?没钱他哪来的车子让她横冲直撞的?这个小阿姨真是吃米不知米价。

  「多嘴,开快点,我怕晚上婚礼会赶不及。」

  「知道啦!」

  车子已然消失,梁翔依然站在原处许久,唇上的火热温度退去,恢复原来的冰凉,然而他的心却卜通的胡乱跳著。

  驾驶座上的是个男人,他知道,也不想知道,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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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在开宴前,琴绮萝匆匆奔进新娘休息室。

  都怪蠢阿泉,明明预估的时间足以让她从容而来,偏偏他的小老婆拿乔半路抛锚抗议,害她差点赶不及喜宴。

  「绮萝,你怎么这么晚?」一身典雅白纱的沈慕羽首先发难。

  「还不是为了新娘你的命令,说得好好打扮。」红色皱褶上衣、黑色不规则裁边裙,贴身的料子裹得她婀娜的身材毕现。

  「推托,以你三太子的神速,化个精致的妆也不用几分钟,我不相信穿件衣服可以浪费你一个下午的时间。」沈慕羽压根儿不信。

  「欸,新娘子,嘴巴要甜美一点,不要咄咄逼人的像个检察官好不好。」琴绮萝在她一旁落坐,歇歇玩了一下午的脚。

  沈慕羽压低音量说:「楷臣的好兄弟早就到了,我看不到你当然心急,就怕你落跑,看我怎么跟人家交代。」

  「沈慕羽,我是说我会出席,但不是来相亲的,只是不想亏本,要不是阿泉的车子不中用,我们早一家子来大吃大喝了,要怪就怪阿泉车子抛锚,害我差点赶不及,他范的错没理由我帮他担。」

  「喂,你不会又带阿泉来当幌子吧?」她紧张的问。

  这个琴绮萝只要一遇上相亲、介绍新好男人的相关活动,就会忝不知耻的把外甥挖出来当挡箭牌,她不嫁也就算了,拖著年轻有为的外甥也觅不到良缘,罪过罪过……

  「没,那个笨阿泉在修车厂抱著他的小老婆大哭,哪还记得起他阿姨我交代他啥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沈慕羽的心情总算笃定不少。

  「欸,今天是你结婚欸,怎么一点新娘子的娇羞气质都没有,活像个摇蒲扇的老红娘似的,我嫁不出去有那么罪大恶极吗?我也不过是辈份大了点。」这个新娘子真不可爱。

  「哪有,人家楷臣说我很漂亮。」她得意的说。

  「好啦好啦,恭喜你们终於结成夫妻,只是我比较可怜,没了室友还损失钱财祝贺你……」琴绮萝故作委屈。

  「就是怕你一个人太寂寞,所以一定要把这个好男人介绍给你。」沈慕羽眼一瞥,「快,别搞笑了,待会楷臣马上带他的好兄弟过来。」

  话一落,新娘休息室的门边出现两道身影,新郎官的语调喜悦中带著得意,琴绮萝背身躲在一旁,继续按摩她发酸的腿。

  「慕羽,瞧瞧是谁来了。」

  只见沈慕羽一脸娇羞的起身,总算有点新娘的样子,「你好,粱大哥。」

  「恭喜。」梁翔简短扼要的说。

  咦?这声音有些熟稔……

  琴绮萝来不及细想,已经被难得孔武有力的沈慕羽一把揪起。

  「梁大哥,这是我的大学同学,琴绮萝。」她一把将她推到梁翔面前。

  两人四目交会,「琴绮萝?」原本他浅笑的脸色顿时又凛然起来。

  他想起傍晚那个突然的吻,瞬间,脸色阴郁得像老庙里的无主神佛,格外吓人。

  「呵呵,」琴绮萝一阵乾笑,「你好啊!梁、梁先生……」

  「绮萝,我跟你介绍,梁翔是我高中最要好的同学,现在是建设公司的老板,今天可是撇下十万火急的工作特别赶来,平常他工作忙碌,是个尽责上进的好男人。」富楷臣像走江湖卖艺的家伙,拚命敲锣打鼓的张扬他这好兄弟的好。

  「对啊!梁大哥是个好男人,不过我们家绮萝可也是万中选一的好女人,长得漂亮又温柔,理家功力一极棒,在广告公司可是个让老板倚重的优秀人才。」沈慕羽也跟著扮起老江湖,跟著准夫婿一起夸耀。

  只见休息室里,两个新人一搭一唱的,标准的夫唱妇随。

  相视无言的两人都隐忍著实情不吭,就在眼神上较劲,双方都在撑著等对方宣告破功。

  呵,十万火急,我还日理万机呢!明明这个忙碌的家伙一整个下午都在跟她消磨玩要,哪有什么迫在眉睫的工作!琴绮萝挑动著眉,在心底低笑。

  漂亮又温柔?漂亮还算合理,毕竟她的确长得灵秀慧黠,眉眼有神,至於温柔……

  一张嘴伶牙俐齿,骂人毫不气短,穿著高跟鞋抵苦电梯门呼唤同事的画面他还记忆犹新,如果她跟温柔可以画上等号,普天之下就没有泼妇了。

  「对了,婚宴要开始了,梁大哥,可不可麻烦你帮我招呼绮萝?」沈慕羽柔声央求著。

  梁翔保持静默生疏,硬是不想接下这工作。

  咦,瞧他那眼神,是还在生气吗?为什么?因为傍晚的那个吻吗?琴绮萝丝毫不畏惧他沉冷的怪性子,一迳对他笑著。

  「这有什么问题,梁翔是个体贴的人,绮萝,快去席上坐好,你跟梁翔要多吃一点,别饿著了。」富楷臣对妻子投以会心的眼神,连忙将两人推、推、推的推向主桌右边的位子,好就近监视。

  「这样可以吧?」沈慕羽有些担忧的说。

  「当然可以,搞不好这两个家伙下个月就扔张红色炸弹回报我们。」梁翔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十分看好他的潜力。

  「那就好。」休息室里的蠢新人相拥得意著。

  喜宴上并肩而坐的两人,一个还在神色问扮著生疏,一个言语倒是表现熟稔得很。

  「干么凝著脸?这是婚礼不是丧礼欸。」琴绮萝用著不大不小的声音道。

  「你——」他忍耐著,才能不把手上的筷子朝她戳去。

  「我怎么著?」她正视著他询问道。

  她的目光让他很不自在。

  「说话文雅些。」他教训的说。

  「等等,我刚刚说的话哪一个字不符合文雅了?」她眨著顽皮的眼。

  他一时语塞,兀自生著闷气。

  「脚好酸,下午玩得太尽兴了。」琴绮萝凑近他脸侧,讨好的说。

  粱翔依然不吭一句,不想理睬她。

  「再摆脸色给我看,我就吻你——」她突然火气十足的恐吓著。

  她神态认真,不像是闹著玩的,不过,即便是闹著玩的,以她的性子,还是有可能如此。

  「琴绮萝……」他既气恼又无奈。

  「欸,不是说好了,我不喊你梁总,你也别指名道姓。」她食指几乎欺压上了他的鼻。

  「绮萝,别闹了。」莫可奈何,他拉下她的手,阻止她可能的肆虐。

  总算没指名道姓,琴绮萝甜甜一笑,决定饶他一回。

  半晌,她又不安份的靠了过去,低声说:「梁翔,你把我的手握得好疼欸。」

  他一怔,连忙松开手,—脸歉赧,「抱歉,」倏然间,他的掌心又开始有股灼烧的疼。

  她甩甩手,「怎么你的手老是冰凉凉的,跟你的唇一样。」

  「别瞎说。」他忍不住要叱喝她的放肆。

  「我有没有瞎说,你自己心知肚明。喏,我不喜欢吃这个,你帮我吃。」她把一盅炖煮的食物推给他。

  「别挑嘴。」

  「这也给你。」她又推了一样给他。

  照她这种速度,不消须臾,他的碟子里铁定会堆满她转手送来的食物。

  「说真的,梁翔,你可不可以人性一点,你老板著脸,这样不好吧?当心胃溃疡……」琴绮萝那张薄棱的唇,掀掀阖阖的吐著语珠。

  「请问你几时才会安静?」停下筷子,梁翔反问,

  一整晚她都在耳边喳呼个没完,若说她是麻雀转世,一点都不为过。

  「很难吧!除非我哑了,要不就是……」她含蓄的顿了下来。

  「就是什么?」他难得好奇的问。

  喔喔,鱼儿上钩了,「要不就是你吻我,我才有可能安静吧!」她贼贼的一笑。

  果不其然,那张俊帅的脸前一秒还好端端的,後一秒就铁青的想杀人,那眼睛瞪得连牛眼都比不上吧!

  「女孩子说话含蓄些。」他真要招架不住她的自信与直率。

  「是你问我,我才说的欸。」琴绮萝反过来怪罪他。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女人的狡猾,他今天是见识到了。

  「你吃饱没?」

  「又有啥事?」不回答,他反问的瞅著她。

  「开溜,咱们去维也纳森林好不好?」她像孩子似的哀求著。

  「现在?」

  「嗯,现在。」

  梁翔不敢想像他若不答应,这丫头又会想出什么伎俩折腾他,反正是不得安宁了,还是早早闪人,免得她在众人之前又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第六章

  今天不坐吧台,琴绮萝强行勾搭著梁翔的手肘,往他习惯的角落入座。

  James睁著大眼倚上吧台,「我、我没看错吧?他真的已经被极光攻占了吗?」不可思议。

  Hermit赏他一记多嘴的白眼,手执Shaker,俐落的调制著两人专属的酒,「别忘了我们的赌金。」她不忘得意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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