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佩妮,如果……我是说如果哦。”汪妙妙无意识的绞著十指,神情显得忐忑不安。“如果……有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才见过三次面,然后他们就上床了,那么……那个男人会不会觉得那个女人很随便啊?”
“会。”钱佩妮想也不想,直接给她致命的一击。
“啊!真的吗?”她哭丧著脸问:“我是说,在一般的情形下,不是那种两个人眼睛对上了,下个场景就在床上的那种情形。”
“你以为你是在演电影,还有分镜啊?这一幕、下一幕的。”钱佩妮对于被人吵醒一事,心情十分不悦,说出来的答案,当然也不会让发问者多愉快了。“只见了三次面就上床的人算是一般人吗?”
“这……”汪妙妙很想反驳她,可是又找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
佩妮说的没错,一般人是不会只见三次面就上床的。
“可是……那个和人见三次面就上床的女人,不一定就是随便的女人啊。”要她这样算随便,那些搞一夜情的人怎么说?
他们搞不好只见一次就那个了,她好歹多他们两次啊。
不是有人说人生处处是意外吗?
她循规蹯矩了二十多年,出现一次意外也是很正常的嘛!
“好吧,那个和人见了三次面就上床的女人不叫随便,而是叫淫荡。”钱佩妮从善如流的换了个形容词。
“淫荡?!”汪妙妙想再次发出不平之鸣,可是同样的,她仍然无法反驳钱佩妮的话。
“说吧,妙妙,你这个随便又淫荡的女人,你到底是和哪个只见三次面的男人上床了?”
钱佩妮这话一出口,汪妙妙好像被人给点穴似的静止不动,唯一的变化就是,那张涨红的脸,和一张一合的樱桃小口。
最初的震惊过后,汪妙妙终于回过神,惊慌失措的问:“佩妮,你怎么知道?我、我没有说啊……”
“妙妙,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照她那种问法,大概只有智能不足的人才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以后要是真的不想让人知道,你最好改进一下你的演技。说吧,你到底和哪个只见过三次面的人上床了。”
汪妙妙听到她这么直接的问话,顿时手足无措,害羞得说不出话来。
“该不会是我妹介绍的那个秃头男吧?”
汪妙妙难得的腼觍羞涩,听到这句话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哇咧靠……”她及时忍住即将出口的国骂,“他那种长相想要迷倒我?再等十辈子也等不到。”
“那好,是哪个男人这么有能耐,能让你只见过三次,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与他共效于飞,共享鱼水之欢啊?”
“就是那个陆兆亿啊。”汪妙妙将他的名字说了出来。“他是我哥生意上的朋友啦。”
“陆兆毅?”钱佩妮重复一次,奇怪,这名字她好像曾在报纸上还是哪里看到过,觉得有些耳熟。
“对啊,这名字取得很好吧!兆亿、兆亿,人生要是能一兆一亿的赚,就是十辈子挥霍也用不完啊。”
“不对。”
“怎么不对?”
“不是你说的那个兆亿。”钱佩妮很确定。
“不是这个兆亿,不然是哪个?”
“是陆地的陆、预兆的兆,和毅力的毅。”有人替钱佩妮回答了这个问题。
听到这声音,汪妙妙大惊失色的回头,“你、你怎么知道……”她明明记得他睡得很熟啊。
“我怎么知道你会在这里,是不?”眼前的陆兆毅没有她习惯的温和笑容,而是阴郁得让她害怕的神情。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撇唇一笑,拿出手机到她面前,让她看手机萤幕上显示的号码,是汪勇仪打来的。
“我想你哥哥可能有点事要找你。”他把手机递给她,看到她伸出来的手微微颤抖,心下的不快略微平抚。
汪妙妙忐忑的接过手机,还来不及和她大哥打招呼,就听到他气急败坏的声音先响起。
“汪妙妙,你这个不肖妹妹,你到底对陆先生做了什么?”
啊,她对他做了什么?听到他的质问,突然之间,她觉得事情的走向,好像已经偏了。
“我……我没做什么啊。”她心虚的回答,看著另外两人好奇的眼神,她干脆转向另一边。
“没做什么?那他怎么会七早八早打电话来,叫我一定要给他个交代!”
“啊?交代?”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错!他说你不负责任,对他霸‘女’硬上弓,把他吃干抹净后,一句话也没交代,拍拍屁股就走!”
“什么?”他……他居然把这事跟她老哥说!
“没错,汪妙妙,这回你惨了,你老哥我也保不了你了。”汪勇仪语重心长的说:“你要真喜欢陆先生,按步骤来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趁他不胜酒力时,强占了他的清白?”说到这里,他长叹了口气,“你和陆先生一起回来,爸和妈中午就会到了,到时要怎么做再说。”
不胜酒力?强占清白?不对、不对、不对!这完全不对了!
他们昨天压根没喝酒,她当然也不可能强占他的清白啊!拜托,看体型也知道,就算有两个她,也没那个本事对他用“强”吧!
再者,原本专属她的台词,怎么全成了陆兆毅的说辞了?
该哭的是她啊,被负责的也是她啊!
有没有搞错?怎么才过了两个小时不到,被人占便宜的成了陆兆毅,而她却成了负心女了?
第六章
在往汪家的路上,汪妙妙努力板著脸,尽量维持面无表情。
对她来说,这实在是很高难度的动作。
因为她实在很不习惯面无表情,她生气的时候会骂人,要是再生气点还会加几句国骂,如果再更生气点,那可不是骂人而已了,她可是会抡起拳头,直接和对方“短兵相接”了。
可是在陆兆毅带著她离开钱家前,钱佩妮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问著她:“想不想平安无事?”
她二话不说,死命的点头。
那当然啦,连她爸妈都被她那多事的老哥,从高雄急召到台北,这下可不只是糟了个糕而已,而是代志大条了!
“好,你要是想平安无事,记住,一句话都不要说,就算他们给你机会辩解,也别说话。”
“啊,什么都不用说就能保平安?”
“没错,一句话都不要说,就从现在开始。”
于是,在尚未踏出钱家时,汪妙妙已经开始这个高难度的表情动作。
虽然不习惯,但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以及佩妮要她禁言保平安,就算她再不习惯,她也要拚了命让自己习惯。
一直到现在,陆兆毅依旧觉得生气。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他期望看到她充满幸福的沉沉睡容,没想到,他身边的人儿早已不知去向。
当下他急得将整间总统套房的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这才确定她不告而别。
而后,他强迫自己冷静,照她的思考模式猜想她可能会去的地方。
只可惜就算她能猜透她的思考模式,但是对于她的生活,他了解的还不够多,根本无法猜测出她可能的去向。
他只好打电话给汪勇仪,才能找出她的去处。
也就是这通电话,让他找到了妙妙,也因为这通电话,让她的家人知道他们之间已经发展成什么样的关系。
一开始陆兆毅虽然对她潜逃这事生气,但事后他想了想,如果换成是他,或许他也会做出同样的事,
毕竟她和那些有目的接近他的女人不一样,她喜欢他,却又不敢主动追求他,因为她还在观望,她还没对他全然的放心。
或许,是因为他让她缺乏安全感吧。
什么事能让一个女人有足够的安全感呢?
陆兆毅想了好久,终于有个确切又明白的答案——
婚姻!
他相信只要妙妙知道,他已经在自己未来的生命里,为她留了个特别的位置后,她必定能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交出完整的心!
“妙妙,难道你没有任何想对我说的话?”在车上将近半小时,她不发一语,这让陆兆毅有些担心。
“你在生我的气?”他试探的问道。
虽然他生她的气,不过那是因为担心她,现在找到她了,他的气也消了,可却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说话。
或许,她是为了他把他们之间的事,告诉她哥哥有关……
听到他这么问,汪妙妙转头看著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在最后关头忍住,然后别开脸,闭上眼,采取不接触、不谈判的战术。
“其实,我是有权利生气的。”不论她的反应为何,陆兆毅都觉得她应该要知道他的用意。“当我醒过来时,感受不到你体温,无法触及你柔软的身体时,我的心情之糟,不是你能想像的。”
汪妙妙有些讶异的看著他。
“我想今天晚上可能要换间饭店住了,因为我们昨晚待的那间总统套房让我给砸了。”
“啊?”汪妙妙不自觉的脱口应了一声,但又马上伸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再开口。
“因为我找不到你,又不知道你去哪里,一气之下,就把房间里的装潢破坏了一半以上。”
“啊!”那房间……房价应该不便宜吧?
“我想,或许是我的行为失控才会有这样的表现。”他摇头失笑道,“因为我太在乎你了,所以你的离去才会让我这么的沮丧。我想……我们之间发展得太快了,我们应该要慢慢来,让你能适应我,至少我应该要让你知道,我和你发生关系,不是为了发泄欲望,而是因为我无法抗拒你的魅力,我无法逃离你的温柔……妙妙,我还没对你说,我爱你。”
“你说……你爱我?”听到这句话,汪妙妙再也忍不住开口了。
“啊,你终于听到了。”陆兆毅有些夸张的回应她。“我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和空气说话。”
“我是问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为什么要说假话?”
是啊,他何必说假话?比钱,搞不好他家比她家更有钱;论美色,她也没什么让人看了眼睛都快掉出来的绝艳姿色;所以他何必说假话?何必在他们俩有了肌肤之亲后才说?
男人要骗女人上床,甜言蜜语不是都在上床之前说的吗?
“那……”有件事她一定要知道。“你为什么爱我?”
陆兆毅深深的凝视著她,“老实说,我不知道。要是我真的能说出喜欢你的原因,那我就不是真的喜欢,那只是基于某些条件的取决,很多时候,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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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兆毅对汪妙妙做出爱的告白后,对于她爸妈和她大哥三堂会审一事,她便不怎么放在心上了。
因为那时候的她好像浮在云端上的快乐、逍遥,再者,任何的问题,都由他出面解决,她压根不需要说话。
佩妮说的没错,想保平安,就一句话也不要说,全让别人去说,现在她只想好好享受被爱的感觉。
汪妙妙只觉自己好像笼罩在他的气息下,就算他不在她身边,她仍然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脸侧……
谈恋爱就是这么回事吗?
就算他不在身边,但他仍是存在她的心里,存在她珍藏的回忆里。
“啊!我有男朋友了!”这会儿,汪妙妙终于意识到她是真的有男朋友了。
“很好啊,你有男朋友了。”对于好友这几天来的反常行为,钱佩妮已经非常习惯了。
现在陆兆毅和汪妙妙过著半同居的生活,白天,他要出门办正事时,就开车将汪妙妙送到钱佩妮家,等到事情办完,再来接她。
“不,不好……”是啊,她是有男朋友了,可是为什么她的感觉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好!”
“咦,你前几天不是还在烦恼没有男朋友吗?现在有了男朋友,你还有什么好烦的?”
“就是有男朋友才要烦啊!”
呃,这又是什么逻辑?钱佩妮摇了摇头,心想,上帝造人果真神奇,同种构造的脑袋,却可以有这么多不同的反应与想法。
“你忘了吗?林俐琦!”汪妙妙咬牙切齿的吐出死对头的名字。
“哦,那个老是害你没人追的人。”
“就是她。”
“你当初要交个男朋友,不就是为了要圆谎吗?现在找到了个货真价实的男朋友,不好吗?”
“当然不好,我当初要交的是个能让她抢的男朋友。”
“嗯,好像是这么一回事。”钱佩妮终于忆起她当初的决定。“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就让她抢?”
汪妙妙看著她,心里很想像她当初说的那句——有本事,就来试试。
而她也真的相信,佩妮的男人绝对不会看到林俐琦那超级狐狸精,就会被迷得忘了我是谁,肯定还是忠于佩妮的。
可是……她又不是佩妮,脑袋不怎么聪明,人也不像她那么漂亮,如果林俐琦这回又要和她抢兆毅,她简直一点胜算也没有。
她当然相信他说喜欢她是真的……
可是她也真的相信,男人在见了林俐琦后,绝大多数都会失魂落魄的。
唉,这该怎么办才好?
“妙妙,你真的觉得你那死对头,有办法从你身边把陆兆毅给抢过去?”
“你不晓得她对男人的影响力,才会说得这么轻松。”
汪妙妙从小便认识林俐琦,林俐琦对男人的影响力,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我觉得你太低估自己,也太低估陆兆毅了。”钱佩妮就是论事的说:“你想想,陆兆毅这种男人,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他会选择你,不就表示你有那些超级大美女都没有的特质吗?”
“啊?”难得听到钱佩妮称赞她,汪妙妙先是一愣,而后才皱著眉头说:“我怎么不晓得?”
“你要是晓得的话,搞不好你的特质就没有了。”钱佩妮拍拍她的肩膀,“别想太多了,对自己有点信心吧。”
虽然她这么说,汪妙妙还是担心。
眼见林俐琦回台湾的日子渐渐逼近,她的心情便更加的烦躁。
要不要在她回台湾之前,先到国外避风头呢?
嗯……这事她得好好的盘算盘算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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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出机场大厅,林俐琦摘掉架在鼻梁上那遮住她半张脸的墨镜,好好的看看这阔别两年多的台湾。
她这几年在国外当模特儿,让她的知名度大大增加,也因此她一出现后,就有许多好奇的眼光停留在她身上,甚至有些大胆的人还会上前和她攀谈,问她此行回台是不是要参加什么表演工作。
其实她这趟回台湾,目的再简单不过了,只是来探望两年多未见的老朋友,一个对她来说非常特别的老朋友。
“啊,真抱歉。”一名约莫一百七十公分左右,穿著西装、身材微胖,梳著西装头的男子走到她身边停下,“你没有等很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