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噻!"书棋仰头望着街上的巨幅海报。"你老婆红喽!"
"你最好闭嘴。"子易火大地咆哮。
"我这是在赞美她耶!"书棋对着海报的女子吹了两声口哨。
子易将双手折得"格格"响。
"OK,识相点,我知道。"书棋举起双手,他深谙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你应该开心一点才是,刚刚去视察的工地,不但进度超前,还十分完美呢!"他赶快转移话题。
开心!鬼才开心得起来。自从一星期前那支该死的广告播出后,他的神经末梢便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的脾气为何老频临失控边缘。
莳莳特有的清新气质和艳绝群芳的容貌,配合着唐代唐朝密集播出广告,加上随处可见的海报,她红了,名气直线暴涨,海报偷撕的情形十分严重,才刚贴上就有一窝蜂的人拥上,唐代皇朝的各式商品更在两、三天之内销售一空。
好吧!他承认,自己被那个广告中、海报上的女子吸引住,他惊艳于她的经过粉妆玉琢更显绝俗可人的容貌完全回异于家里那个懒女人。一个他不认识的骆莳莳一个神秘冷艳的骆莳莳。 他发现别人也和他一样被迷住之后,他的脾气也就随之卯了起来。
"哇!我终于抢到她的海报了,我真是爱死她了。"路人甲最后还在海报上狠狠地"啵"一个。
子易冷眼看着路人甲在他面前亲他老婆--的海报,他气得眼冒金星,只想一把扭断路人甲的脖子。
奥哦!他今天的心情不大好。书棋大胆地下个结论,从他冒火的眼睛、紧握的双拳可以察觉出来。他最好避开暴风半径,以免无辜的被怒火波及。
"你需要降降火气,不如我们到前面的咖啡屋坐坐。"
书棋大献殷勤地指着前头的咖啡屋。
这不指还好,一指情况更糟。子易体内的汽油弹立刻换成核子弹。
该死!这个女人竟然和别的男人如此亲密,子易简直是震怒。
"我看过那个男人。"书棋回忆起来。"她就是我告诉你红杏出墙事件的男主角。"
书棋的附加说明,让子易火速笔直地走向咖啡屋,书棋尾随其后,说什么也不会错过看好戏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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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莳吃着刚送上的蛋糕,熊倪则亮着一张合约书,谄媚地要求她签名。他没料到当初的一时兴起,居然合了大家与广告商的口味,莳莳成了广告界的新宠儿,竞相邀她做为产品代言人,这种标准的摇钱树,当然要签下来好好摇摇才行。
"莳莳签嘛!你签了会有很多好处的。"熊倪涎着一张脸,笑咪咪地看着她。
"不要。"她发现红了并没有当初想像中的好,随时随地被一群人拥着要她签名拍照,烦死人了。
"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嘛!蛋糕吃完了,我帮你再点一份。"脸上堆满阿谀奉承的微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莳莳签嘛!你只须签个名盖个章就可以赚大把的钞票。"他把笔塞到她手里。"莳莳最可爱了,莳莳最漂亮了。"
"马屁精,你很烦耶!"她嫌恶地瞥他一眼。
熊倪握住她的双手。"难道,你忘了我们充满爱……"
"真巧,在这儿遇见你。"子易挟带着势力万钧的气势扑向莳莳这桌,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书棋。
"是呀!真巧,一起坐嘛!"她拉着子易同熊倪并坐。
好胆识!书棋在心底暗暗佩服。这小妮子竟然让丈夫和情人坐在一起,其光明磊落的作风无人可比。
"你不介绍一下?"要心平、气和、冷静、自持,子易不断命自己。
"我是熊倪,莳莳最好的朋友。"他礼貌性地伸出手。
"最好的朋友"这句话无论从哪只耳朵听进去,都觉得牙根发酸,再加上他方才听到的那句"我们充满爱"和紧握一起的手,他的脑子不断浮现一百种杀人的方法。
虽然子易尽量想表现出"和蔼可亲"的模样,敏锐的熊倪依然能感受到子易所极力隐藏的肃杀之气,他谨慎小心地观察子易的一举一动。
他伸过去握紧熊倪的手。"你好,我是卫子易,莳莳的老公。"他特别加重老公这两字。
"哦!"熊倪终于了解他的怒意是其来有自,十足十吃醋的老公模样。
"我是路人甲,不用理我。"书棋替自己点了杯咖啡,摆明了看戏的态度。
"怎么会有空出来喝杯咖啡?"子易"亲切"地问莳莳。
其实他最想问的是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他邀我,就出来啦!"
莳莳眨着水灵灵的双眸,唇上还泛着甜甜的笑意。
该死天杀的报社,休息时间这么长,让她有时间出来和情夫喝咖啡。
他深呼吸竭力抑制满腔的怒火。
"你怎么了?"迟钝如莳莳者,终于也感受到子易所散发的火药味。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瞧他眉头打了一百个死结。
他从头到脚没一根神经是对劲的。
"你干么不说话?"他到底在气什么?莫名其妙。
她竟然、竟然拿起"情夫"的咖啡喝!天啊!间接接吻,他的鼻孔差点喷出火来。
"喂,你做什么阴阳怪气!"似乎有股酸味,瞧他一副捉奸的表情,是不是--"你吃醋啦?"
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他吃什么醋?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因为他一副在乎的模样,感觉很开心。
感觉被一针见血地刺穿。
"我突然想起有急事要去工地一趟,再见!"然后,他仓皇地拉起"路人甲"飞奔离去。
留下一头雾水加一堆疑问的莳莳。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她问熊倪。
他笑笑不答。暗忖:不是说错什么,而是说对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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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易走出咖啡厅,跟在后头的书棋呕毙了,原本估计有一场血腥火爆的动作片可看,结果--子易的表现真是让他失望。
"我是不是表现得很失常?"子易突地冒出一句。
书棋认真地打量:"你呀!怒发冲冠、咬牙切齿、握拳透爪、七窍生烟、暴跳如雷的强"酸"男人,如何?我的国文程度还可以吧!"
停在莳莳的海报前,他细细思忖自己的反常,任不知名的情绪在心中发酵。
"我真爱死她了。"站在少报的一群陌生人讨论。
我也是!
这三个字差点冲口而出,这突来的念头吓坏了子易…… 他也是?
他爱上她了?怎么一回事?什么时候发生?什么时候开始?他怎么都无所知觉……而他爱她!他竟让一个闹剧成了事实。
"嘿!你还好吧?"是不是看到老婆会情夫打击过大,竟对着海报兀自呆笑。
"没什么,只是发现很久前就该知道的事。"说完还哼着小曲,心情极佳地晃开。释然后的轻松,一扫近来的阴灵迷雾,他可以走出这曲原是婚姻的闹剧,重新开始新的结婚生活,他会和她真正落实的。子易暗下决心!
轮到书棋楞住了。
看来,他是承受不了这个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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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一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笑得翻天覆地的莳莳,他实在很想问“熊倪”是何许人物,但又不知如何开口,也不知用何立场。
“呃,莳莳——”
“你的电话响了。”莳莳大喊。
生活条约:各自有各自的电话,各自接各自的电话。
子易放下拖过去电话,身体摇摇晃晃,头昏目眩。走到了,电话铃声也停了。围身又回去做他的“老爷子”,腿却一软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要不是刚好广告,莳莳是不可能注意到他。
“一点小感冒——咳咳、咳。”他已经难过到了极点,可是他还有地没擦、碗没洗、衣服没晒。
莳莳走过来,一手摸他的额头,一手摸自己的额头。
“哇,发烧得这么严重,还说是一点小感冒。”平日他作牛作马,此时是她感恩报答之时。“走吧!我带你去看医生。”
她拉过子易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一手扶着他的腰,费力地把他撑起来。
子易靠着她,把身体的重量一半分她。他发现,莳莳及肩的头发很香,乱翘的发尾也很可爱,身上有一种清清的甜味,闻这种味道感觉很舒服,他忍不住靠近她多吸几口,他突然感觉好多了。
莳莳非常辛苦地把他送到医院,她都快累瘫了。她从没注意过原来他这么高大,直到今天他纵情下巴项在她头上才发现。
“这感冒拖很久了吧!”医生用听诊器东贴贴、西贴贴。“真不小心,都快转成肺炎了。”
“肺炎!”她跟他天天相处,居然没发现他感冒到如此严重。
医生飞快地在诊断书上,写下几行字。
“要打瓶点滴,回去记得多休息。”
回到家中——
“你病得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告诉我?”莳莳用尽力气,把他扶上床,替他把棉被盖得死紧。
“没事嘛!”说得还真轻松。“哈!啾!”又流鼻水了,最近擦鼻涕都擦到鼻子破皮了。
“什么没事,别故做坚强了,从现在开始,我来照顾你,我在学校可是小护士哦!”她很有自信地拍胸捕。
又来了,这种拍胸脯的保证,不知道可不可以相信,很可能被她一照顾,马上就得上医院挂急诊。
“对了,先前,你叫我是有事吗?”她突然想起在他昏倒前,好像有叫她吧!
“呃——没什么!”他不知怎么开口问出那恼人的问题。
好像风似地旋出去,不久之后,端上一杯黄澄澄的饮料,和一只不熊不鼠的布娃娃。
“这个给你。”她把布娃娃塞进他的手里。“她是菲比,从小到大,只要我生病了,都要菲比陪我才会好。”她举高饮料。“我看书上说,喝这个会比较快好哦!”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是什么?”他指着那杯饮料。
“热蜂蜜加蛋黄啊!”她笑咪咪地递到他面前。
“你哪本书看来的?”他敢打赌一定是——那个。
“漫画上。”
看吧!这种东西怎么能喝呢,漫画真是害人不浅。
她的眼睛闪亮亮地盯着他。“勇敢一点喝下去,才会赶快好起来呀!”
子易的内心分成两派,一派是不喝,以免拉肚子;一派是喝光它,不辜负她的好心。最后喝光它那派获胜,因为他实不忍心看她失望。
算了,别想那么多,都已经病成这样了,再多一样拉肚子也没什么,他潇洒地想。
用力吸大一口气憋着,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饮料灌进嘴里。
莳莳满意地接过杯子。“你还要再来一杯吗?”
他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快,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他抱着小软熊,很轻,从快掉光的毛,可以知道它悠久的历史。
“你生病为什么要菲比陪你呢?”生病应该是希望妈妈照顾才对呀!
“我妈忙写稿,没时间理我,我一个人会害怕,所以要菲比陪我。”她拉了旁边的椅子坐下。
“那你爸呢?”他发现似乎没听过她提起父亲。
“我没有爸爸啊,你不知道吗?”
“对不起。”他抱歉地说。
“什么对不起?”她侧头不解地问。
“我不该提起你父亲的。”他深感内疚。
“那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现在很多人都这样,很流行的。”敢情她把单亲家庭,当作追随时代潮流的行为。“你会不会饿,我去煮稀饭给你吃。”
“你行吗?”子易用狐疑的眼光看她。
莳莳拿出一本书。“生病的人要多补充营养,所以我趁你吊点滴时,特地去买一本食谱回来学习,保证一定好吃。”看她多贴心。
子易倍感窝心之余也担心莳莳会把厨房毁掉……不过在此刻,他觉得厨房和她的心意相比,似乎没那么重要了,随她去吧,而它(厨房)要去,他也就算了——
莳莳一边看食谱一边放料。
“盐一匙。”是一大匙还是一小匙呀!不管了,随便加啦。“酱油少许。”少许是多少,写也写不清楚,她小心地滴一点点。“蛋一颗。”她拿起旁边的蛋打进锅中。”
“啊——”
子易听到厨房传来尖叫声,也不管身体多不舒服,立即跑去。
“怎么了?”他紧张地将她从头到底检查一遍,确定完整无缺。
“我把蛋打进瓦斯炉里了。”她指给他看。“会不会爆炸啊?”她紧张地问。
他的心脏被她呈吓得一分钟跳两百下。
“你是怎么打进去的?”他想着要如何清干净,转身要拿抹布,看到身后的乱象,本来不头痛的头,现在就像一百台坦克压过。等会儿他要怎么善后,厨房像是经过世界大战被两枚原子弹炸过一样,他还是认命一点,自己来好了。唉!这厨房真要叫她烧了恐怕比较省事。
“你是病人,要多休息,我来就好了。”她抢回子易手中的长筷子。
他不能久站,也不能任她欺凌厨房,于是,他提出一个折衷的办法。
“你让我靠着,我念你做。”
这方法不错,两人表决通过。
“再多加一点水。”锅里的东西,据她说是稀饭,不过在他看来倒有点像猪血糕。
“酱油别加太多。”
“火关小。”
“你还没洗菜,快拿出来。”他半趴在她背上,指挥她。
“开动。”莳莳兴奋地举高双手。
感谢老天,终于完成了。
莳莳舀了一碗,吹凉要喂他。
“真的不用,我可以自己吃的。”长这么大,还要人喂,怪不好意思。
“不行,我要照顾你,你要让我照顾,所以我要喂你,你要让我喂。”念了一串像绕口令的东西。
她十分坚持,子易只好开口让她喂,她展露出难得的细心,先把稀饭吹凉了,才送他嘴里。
“最后一口,好,我们来吃药。我这就去倒杯开水。
你乖乖吃完,我就给你糖糖吃。”她用哄五岁小孩的口气,喂他吃药。
有时生病也不错,有人照顾,连吃药都有人亲自送到嘴里,真是享受。
“回房间休息。”莳莳小心地扶起他。
子易的电话很不识相地响起。
现在情况特殊,莳莳跑去接他的电话,电话接起来还没喂上半句,对方唏哩哗啦的讲了一串。
“喂,你还真难打,我打了一个晚上都没人接,你是死去哪了,明天同学会,你来不来?你可是明日主角,不来大家会失望的。”宫书棋没管接电话的是谁,先讲再说。
“你是谁啊?你找谁啊?”这人是自言自言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