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意咬紧牙关睁大了眼,眼中净是绝望与哀伤,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不可流泪,她不要让冷焰再瞧不起她,她要拒绝这段婚姻。
突地,一阵敲门声打断两人的对峙。
“堡主,辰时到了,可以拜堂了!”左执法谨慎的探询,“还有,我将如意姑娘的丫头带来了。”
冷焰这才放开唐如意,绝情地不再看她,拿着礼服大步踱出,“好好的伺候你家小姐,让她像个新嫁娘,别丢了冷家堡的脸。”
喜鹊不可思议的抓住冷焰的衣袖,颤抖着声音说:“冷堡主,你怎能这样对待我家小姐,小姐她——”
冷焰不耐烦地挥挥手,他已厌烦了唐如意的任何把戏,氖的解释他都不想再听了。
左执法满是同情的看了这对主仆一眼,便将喜鹊推入房中。“快点准备,别再惹恼堡主。”说完顺手关上房门。
喜鹊一脚踢向房门,嘟嘟囔囔的抱怨:“小姐,你真是白牺牲了。”
唐如意呆愣着不吭气,眼泪没了坚持缓缓流下。
喜鹊能做的只是默默拭着她的眼泪,“小姐,你就大声哭出来,这样对身体比较好。”
唐如意闻言反而擦干眼泪,辣子个性不一会儿就显现出来,她下定了决心。“喜鹊,咱们换礼服成亲。”
“啊!冷公子这样对你,你还要跟他成亲?”
“对,他越对我如此,我就越要跟他成亲;他越是恨我,我就是要他一辈子都面对着我。”
“小姐,你这是何苦?我们还是回四川唐门好了。”
唐如意摇头,“现在回去只会妨碍爹爹与百毒教的比试,那么爹爹这几年的闭关也就白费了。”
“唉!小姐,你不再考虑考虑?”
唐如意坚决的摇头。
而门外的一抹黑影正邪恶的笑着,西门吹雪这个百毒教的新继承人得意非凡,这次的比试早传出要由他来进行,老一辈的人是不可以插手的。
西门吹雪有把握的确定,只要拿到玉血蟾蜍,今后,江湖毒物界中的领导将改朝换代,唐门之女已失去所有的内力武功,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
唐如意百般无聊的在花园中发呆。
从成亲到现在已有十天半个月的光景,她从未见到冷焰的人影。
她想起第一次婚礼落个新郎不见的羞辱,第二次婚礼又有如丧礼般,吹鼓手吹出来的曲调有着刺耳的哀怨;好不容易挨到入洞房,贺客恭喜声又好像诅咒似的,在耳边久久徘徊不去。直到第二天早上,烛火已灭绝在烛台时,冷焰根本就还没踏入喜房。
顶着好几公斤重的凤冠,唐如意等到天明也累了,在满眼的泪水陪伴下,倚着床柱睡着了。
到了这时,冷焰才踏进房内,他机械化的掀开红盖头,入眼的是唐如意凄苦绝美的脸庞,他怎能不动心、怎能不犹豫?他不信这天使般的脸会是一个心机狡诈的女人所有,他忍不住抚着她略微苍白的脸,轻轻吻着她未干的泪水。
他心中不住呐喊,他爱这个女人,不管她是不是真的阴险狡诈,不管她是否有着辣子般的个性,他打从第一次见面时就爱上了她,不然他不会为她伤透心。
只是他想不通,两人为何始终处于对立的局面,为何每次两人相处都是遍体鳞伤,为何倔强的她就是不肯说出心中对他的爱慕?
就连两人第二次的大喜之日,都还夸张得未喝交杯酒!
他解开她繁重的衣物,将枳儿放在暖床上,让她有个舒适的睡眠。想起了那日梦中的激情,他就想将她抱在怀中好好的疼爱她。
只是,他苦笑的替她盖好被单,将她的倩影收进眼中后即作罢。
冷焰强迫自己收了心神,他不能爱一个使冷家堡多灾多难的女人、不能爱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也不能爱一个招摇生事的女人。这么多的“不能”,还是比不过他忍受不了别的男人碰她,那他只有将她关在冷家堡。
所以唐如意过着如活死人般的生活,没事的她便在花园中发呆,有时她会怀疑何苦这样去爱一个人?
见不着正主儿已够烦恼,而帮中的人虽尊她一声夫人,却远远的躲着她,更不用说总在她身后指指点点的了。
其中,长年服侍冷焰的绿萼丫头最不甘心。
原本她认为她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况且冷焰一直对她和颜悦色、亲近有加;帮里的姑娘也只有她一人容颜标致,她深信有一天她会当上堡主夫人。当初冷焰进出红绣楼时,她并没放在心上,万没想到他竟会将唐如意娶进帮中,她焉能咽下这口气。
当然她也暗自窃喜,唐如意婚后一直独守空闺,冷焰避不见面的远去各地视察,心中有些平衡后,她更加不可一世。
绿萼见了唐如意就有气,除了妖娆之外,她就不知唐如意有什么好。“喂!进了冷家堡不是要你来吃闲饭的,总得做事帮忙吧!”
好冲的口气!唐如意瞥了绿萼一眼,懒懒的不想理会这个丫头。
她错了,帮中不是没人理她,绿萼不仅对她不恭敬,还不断的找她麻烦。初时她就知绿萼喜欢冷焰,把她视为情敌、眼中钉,巴不得她早早死去。
一开始唐如意全付心思都在夫婿身上,哪有空理会这小丫头,现在百般无聊、心情郁闷,是该好好的算算总帐了。
要知道,她唐门之女是有仇必报导的人!
“是是,你说我该做些什么呢?”唐如意跷着腿,客气的问着。
“你是猪啊!到处都有事可做,还要我来提醒你吗?”
唐如意不以为意的浅笑,“绿萼啊,你是要我唱小曲取悦帮中的男人吗?我会的本事中,这项还算不错的。”
绿萼提高自己不屑的音调:“妓女就是妓女,才进门几日,淫荡的本性就露了出来,你还真无耻!”
“嘻,说的好,乱义正辞严的,堡主夫人应让你来做才是。”
“哼!有自知之明。”
唐如意慢慢接近绿萼,勾起她的下巴。“不过,我真正的好本领是下毒害人,听过四川唐门吧!我就是那个唐门之女。”
绿萼顿时充满恐惧,她怎会没听过唐门?唐如意即是唐门之女?
“你的脸麻了吗?你的手抬不起来了吗?”唐如意邪媚冷笑,“还想跟我争冷焰吗?当然,我也可以大方的将他让给你。”
绿萼抖颤不已,脸歪手也麻,只不过她是吓坏了。
“夫人饶命,绿萼再也不敢了。”
唐如意撇撇嘴角。有些不好玩,才随便说说,对手就吓得求饶,枉费她动脑要下什么毒来整她。
“绿萼求夫人大人大量饶了我,是我自不量力想霸着堡主,现在我知错了。”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凄凄惨惨的可怜样。“今后我会诚心的侍奉夫人,再也不敢有贰心。”
“那好吧!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唐如意放开了绿萼。
“夫人——”
“咦?我不是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杵在这儿干嘛?”唐如意故作不知情。
绿萼跪了下来,“夫人饶命呀!快把解药给我吧!”
唐如意骨碌碌的大眼闪着调皮的光芒,随便拿了颗黑色药丸给绿萼,煞有其事的说:“就这颗药!”
绿萼捧着解药感激得痛哭流涕,磕头如捣蒜的拜谢,哪还敢再与唐如意多说一句。不料解药一下肚就让她狂泻不已,虽然脸正常、手能动,却躺在床上好几日,以后总是躲着唐如意远远的。
要想跟她唐如意争冷焰,恐是不容易之事。绿萼的事三两下解决了,她还是高兴不起来,郁闷的心有着落寞。
她望着天空,心想再不找点事做,她准会发疯不可。伸伸懒腰,振作一下精神,她便唤来喜鹊,挽起了袖子,不顾旁人诧异的眼光开始打扫起来。
第一天大家认为她又在玩花样,远远的观看不愿接近。她独自一人扫好了厅堂,心情舒畅许多。
第二天,她勤快的跑到厨房中,炒了几道四川的美味菜肴,大家不敢拿性命危险尝试,她却与喜鹊两人大快朵颐,最后只有陈嫂受不了诱惑,夹了一筷子的辣味塞入口中,没想到好吃得让她差点咬到舌头,开心地加入她们的抢食中。
在陈嫂的观念中,会做菜的姑娘坏不到哪儿去。
有一就有二,第三天之后,越来越多人加入唐如意的行列中,大家反而不觉得她有啥可怕。加上都是江湖儿女,对于她在红绣楼一事也不在意,总之每个人都接受了她。
几天后,唐如意的脸上有了血色,终日笑吟吟的灿烂如花。她渐渐不去想冷焰对她的折磨,只是会在夜深人静时想起那扣人心弦的吻,她会心悸于那次两人间的温热。
这天,女眷们拉着唐如意与喜鹊便往后山跑,唐如意说过要教她们打马球,在基本的教导之后,分成了两队人马,接着便进行比赛。
随着战况的激烈,唐如意珠圆玉润的笑声在山野中回荡,声声都说尽她的快乐与欢畅。
冷焰一行人被笑声吸引并停驻了脚步。
在婚礼之后,冷焰为了躲唐如意,便带着右护卫左执法去巡视全国的几个分堂,想藉此忘却她的存在。但是分堂再多,终究有巡视完的一天,不得已他还是回到了冷家堡。
原以为唐如意会因被孤立而枯萎,会因为受大家排斥而离去,他猜测她不过是想过过堡主夫人的干瘾,时间一久便会觉得无趣而选择离开。
但目睹一切的他犹豫了,他猜不出唐如意是怎么办到的。面前的她快乐地奔驰在原野中,连他都感染她的愉悦心情,笑意不自觉地爬上他的嘴角及眼中。
除此之外,他也注意到她的粗布衣裳。当初仓促成亲,并没有替她准备好衣物,他讶异她可以自己缝制衣裳,当然也可能是帮中女眷提供的,但他宁愿相信那是她一针一线缝制而出。虽然裁制粗糙却适合她穿,跟在红绣楼穿着华服的她比起来,他觉得此刻的唐如意天真无邪,充满魅力。
“堡主,是不是要先回帮中洗尘,告诉大家我们的归来。”左执法提醒着。
冷焰点头,策马往帮中而行。
“堡主,你有没有发觉夫人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右护卫起了个头,他很好奇两人之间的事。自从冷焰成亲后就变得阴阳怪气,他连提都不敢提,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不打破砂锅问到底才怪哩!
“变是变了,只是不知她心中又再算计谁?”冷焰起了忧虑的神色,他想起流连在男人堆的她怎会是个处子之身。
左执法忍不住辩言:“不会吧!我瞧夫人的眼中毫无邪恶之意。”
“希望如此,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奇怪了,既是如此,为何堡主还执意娶夫人为妻?”左执法憋了许久的话一倾而出,“又不是没有其他女人能与堡主匹配,我看是堡主才变了。”
“就是嘛!我们大伙都知堡主对夫人的爱意极深,而一个女人若不是想引起她所爱的男人注意,何苦如此大费周张,还惹得一身腥受人唾骂。”右护卫也发表他的看法。
“是吗?”冷焰不以为然,“我只见她心机深沉。”
“那是堡主身处其中,看不清事情的真相。”左执法高声辩解。“像我们这些局外人是看得一清二楚。”
冷焰揉着额角,想结束三人间的争议。“好了,日久见人心,到时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他开始嫉妒唐如意的男人缘。
左执法与右护卫大骂冷焰顽固,气愤的在背后做着鬼脸。想想,要是他们娶了这等的如花美眷,好好疼爱都来不及了,哪会整天疑神疑鬼的。
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第八章
玩得尽兴的唐如意没注意到冷焰的归来。
唐如意等回到帮中,见大家忙进忙出时,才知晓了这讯息。她不由得有些慌乱,这么久的时间未见他,已经习惯没他的日子了,再见面时又该如何应对?又该如何相处?
到晚上吃饭时,一桌子人热闹的向她与冷焰敬酒,她僵硬的笑着,在冷焰的身旁坐立不安,真希望时间能快点流逝。
而贪杯的冷焰醉了,因此放松了心情。他也观察到唐如意的不安,于是破天荒的给她一个温和的笑容。
唐如意傻了,感动得泪水盈眶,不住的吸吸鼻子。
冷焰不知唐如意的内心变化,还以为她因不安而不语,鼓励地握住她的柔荑,心中高兴两人间少了剑拔弩张的对峙还真好,他遗忘了对她的偏见,气氛马上显得和乐融融。
右护卫、左执法与帮中的众人都心照不宣的装作没看见,有默契的早早散席,想给两人独处的时间。
当唐如意微醺地扶着冷焰回房时,喜鹊也兴匆匆的哼着歌曲铺着床,改变主意将澡盆搬进卧房,忙着在桶中注入热水,心想让两人洗个鸳鸯浴也不错,搞不好从此就恩恩爱爱了。
嘿嘿嘿,那她喜鹊就可以开始做嫁作人妇的美梦了。
此时房内因热水的雾气氤氲而显得迷迷,冷焰带着醉意,透过迷看着唐如意的娇颜,醉意更是加深一层。
他突如其来的握住唐如意略冰冷的双手,搓揉亲吻一阵,渐渐温热了她的手。“如意,咱们成亲以来还未喝过交杯酒呢?”
他醉意十足地要喜鹊去倒了两杯酒,待酒杯在手,勾住她的手一口仰尽。
“如意,你真美!”
唐如意不语浅笑,心跳快得让她几乎不能承受。她感到冷焰浓浓的爱意,感动于两人间的快乐,她希望这份美好就此打住,就算是做梦也希望永不清醒。
“原来一个女人的美是会让男人醉倒的。”冷焰喃喃的说,一边又忙着勾起唐如意的下巴,他忍不住含住她红艳的玫瑰色唇瓣。
唐如意笑开了,她顽皮地躲开冷焰的温柔,想先除去冷焰长途跋涉下的尘埃,于是窈窕的身影诱惑他走向澡盆。
冷焰酒意未醒,唐如意的行动刺激他的血液往同一个方向而行,他追逐她的身影,摇晃间一个不小心便被她按入热水中,水花四溅,也弄湿她的全身。
冷焰心血来潮将她拉入水中,两人激动的互相扯着对方的衣物,直到两人裸裎相见。隔着热气,冷焰再也忍不住将她动人的娇躯紧紧缠住。
他吻着她的眼、咬着她的唇、含住她的蓓蕾,不理会她既痛苦又甜蜜的眼神,却执意往下延伸,两人都轻轻颤抖,大大的震撼。那日梦中的美好触感又回到他的脑海,他的探索让唐如意轻颤了下,死命咬住红唇的她终于忍不住呻吟。
这种暧昧乐曲鼓励着冷焰,他抱起唐如意,两人湿淋淋地滚入床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