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开眼睛,「谈完了?」
他刚才在客厅里接了一通国际电话,听他的口气似乎是国外的分公司出了一点问题找他解决,所以她就跑到阳台上来了。
「谈完了。」他吻着她微笑的嘴角,眼神里满是温柔情意。他拉了一把椅子靠过来,却又忍不住把她拉到腿上,坐到他怀中。
「你最近的表现,让那些专门追你花边新闻的记者很失望耶。」她躺在他的胸膛上,圈着他一只手臂,嘴角掩不住笑意。
「如果妳愿意登上封面的话,我敢肯定我的表现不会教他们失望的。」答应她不在公司公开他们的交往,就等于他同时得对外封锁有关于她的新闻,他一直没告诉她,他可是煞费苦心。
他虽然没有直接说,方知画也已经听出弦外之音,她什么也没说,只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有点糟糕呢。」她忽然轻叹了口气。
「糟糕?」略带沙哑的嗓音,他隐隐地也在叹息。交往两个多月以来,他发觉他对她的感情愈来愈浓厚,每次一送她回去,他就开始度日如年,随着感情加深,他就愈珍惜她的人,在乎她的心情,直到现在他还不曾碰过她。他现在已经成为湛炘元调侃的对象了,这小子最好是开始祈祷这辈子都别碰上一个方知画,不然他会把他嘲笑到死!
「嗯,我好象真的爱上你了。」在他的宠爱之下,很难不爱上他呢。
「……再说一次。」他在等,一直在等的,就是她的这句话。
他瞇起的浅褐色眼神里闪着激动情绪,他低哑的声音里压抑着兴奋期待,她抬起头凝望着他,一点也不吝惜地说:「嗯,我真的爱上你了呢……厉风。」
他吐了好大一口气,扬着大大的笑容,立刻用热情的吻响应她真诚的告白。
寂静的凉风里,拥吻的两人,没有多久就消失在夕红的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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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夜,星子,飘起的窗纱,拉长的月影……
他均匀的吐息热呼呼落在她后颈上,他的一双手臂以占有的姿态圈锁着她的腰,他的手隔着单薄的衣料按在她丰盈的胸房……
方知画,妳会不会做错了啊?她清亮的眼神落在幽暗的角落里,忍不住要询问自己。
她是不是又开始任性了呢?
……
小九,我将来娶妳好不好?妳跟我一起做水饺,妳帮我生很多孩子,让我爸妈抱很多孙子,他们就很快乐了。
不要,我不喜欢吃水饺。
咦?可是水饺很好吃啊,不然妳来吃我家的水饺,我保证妳一定会喜欢的。
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好吧,那妳喜欢吃什么,我都会学起来做给妳吃,妳只要帮我生很多孩子就好了。
唔……我考虑看看。
小九,我很喜欢妳哦,我想要永远跟妳在一起。
……你真奇怪。
不知不觉,眼蒙胧了。
知华……什么都喜欢,他什么都说很喜欢,就连对她也是。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很好的……
「知画?……妳哭了?」摸到她的眼泪,雷厉风从温柔的睡眠中惊醒,爬了起来。
喀嚓!
她眨了眨眼,才适应剎亮的光线。一张莲容泪痕新,来不及抹去。
「怎么了……是我的关系?」他疼惜地抹去她冰凉的眼泪。
她爬起来,搂着他的脖子,依偎他赤裸的胸膛,「是该怪你……你对我太好,太好了……」
他神色之间随即化解了屏息和紧张,胸口起伏着低低的笑意,「真奇怪,这样妳也哭吗?」
……你真奇怪。
眼泪落得更为迅速。她紧紧搂住他的颈项,紧紧的,彷佛想让自己消失在他的怀里!
「喂,妳想谋杀啊?」他温柔的环抱她纤细的腰,侧首亲吻着她的发,满满的深情和幸福写在脸上。
「……我才舍不得呢。」她放开了他,抬起脸儿,眼里依然有抹不去晶亮的泪痕,嘴角却牵动着动人的微笑。
他捧起她脸儿,亲吻她湿润的眼、她的鼻、她的脸、她的唇……
「我爱妳……永远。」宣誓的承诺倾吐在她嘴里,他深情下去地纠缠着她的舌,细细的品尝她的甜美滋味。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内心莫名的疼痛,身上唯一一件他的睡衣,在他俐落的解开钮扣后滑落在床上……
他温柔的让她躺下,一双大掌早已抚遍她丝绒般滑嫩白皙的身子,他的吻离开她的唇,滑下她细长的玉颈,忽轻忽重的细碎的吻,缓缓侵向她纤瘦的雪白的香肩,亲吻向她丰盈柔软的胸部,温暖的手不时安慰她颤抖不已的身子……
一轮银辉拉长了影,温柔地包围床上深情缠绵的两人……
「啊……啊……」
窗纱轻轻飞起,卷入了热情的呻吟里。
这晚的夜,且短且长,春宵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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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衔唧叫个不停,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虫鸣附和。她趴在床上,听了好久,就是没力气爬起来,身子彷佛虚脱了,连眼皮都掀不动。
又不知过了多久,唧唧声少了,虫也不唱了,但室内依然维持着清凉的舒适的温度和适眠的幽暗,不曾有阳光倾泄进来过……什么时候了?
「嗯……厉风……」眼睛张不开,她慵懒地翻个身依偎过去……空的?她倏地惊醒,爬了起来,猛一动,全身酸痛……「厉风?」
房内一片清暗,原来是挡阳光的窗帘拉上了,舒适的温度也是因为空调打开了的关系。
一股暖意上心头,融化了她脸上的慌张表情,她坐在床上,又呆了会儿,又趴倒在柔软的被子上安静了好半晌,又抱着被子翻了一圈傻傻地笑着。
在床上赖了半天,直到有说话声进入耳里,她才重新坐了起来,狐疑地望着那扇关着的房门……
「……特地给你们送午餐来了,放冷了不好吃耶,我去叫她起来。」是湛炘元故意放大的声音。
方知画吐了吐舌头,赶紧爬起来。
「少多事!快点吃,吃完了快滚!」雷厉风似乎相当火大,听得出来,大概有人不请自来。
「我说你这个雷禽兽,想也知道给你逮到机会了,你果然狠狠折腾了人家一整个晚上吧?可怜的我的小知画哦。」
「鬼是你的,你给我闭嘴!」
方知画拉开一点光线,脱下睡衣,换回带来的衣服,一张脸儿红通通地,双手在抖……完蛋了,她不敢出去了。
「你适可而止了,我可不想在这里医你。」何名儒淡淡的扔下话,「厉风,我带这只回去,你们也别太晚下山,下午可能有雷阵雨。」
「多谢了。」
「喂!你说这只是什么意思?别把我和这只的等级--等等,别拉我啊!知画,亲爱的,我买了妳最爱的水饺来了,好歹出来亲我一下……呜!你这只没品的死禽兽,你敢踢我--」
「不送。」
砰、砰、砰……有下楼的声音,不过好象是滚下去的。
没多久,听见车声,车子扬长而去。
「呼……」真的,松了口气。是很喜欢他们,但是这个时候见他们她会脸红呢。
走进浴室,重新洗了一个澡,换了一件花色无袖洋装,她打开房门。
有水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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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住的地方,是以前舅舅单身时候买的小套房,只有十坪大,不过卫浴、厨房一应俱全,还有一个小阳台,使用起来也很方便。
她舅舅和舅妈都相当疼她,舅妈以前就经常带一些自己煮的东西过来给她,深怕她饿着了。她住在这儿,他们也不收房租,她只支付水电费而已,实在很幸福。
太幸福了,所以,当雷厉风在餐厅自信满满、自以为她会答应的提出要帮她搬东西到他那儿,以后他们就一起住时,她马上一口回绝。
「不行!」吃饭耶,提这种问题会害她消化不良的……还好她现在很饿,不要紧。
他停住动作,扔下了刀叉,森冷的目光瞪向对面--
「……不行?」都是他的人了,她还敢连考虑一下都没有就悍然摇头,她这是什么意思!
「对啊,不行,跟你住在一起,我就没有机会了。」她撇头看了看,还好刚才送餐点进来的服务生已经出去了。
「什么机会?」他不吃,也不许她吃,从她面前端走了餐盘,害她的叉子落空。
她噘嘴瞪住他,本来还可以把话说得婉转一点,现在不了……不用修饰了,她放下刀叉,直接跟他挑明,「我还年轻,当然是不能放弃下一个男人会更好的机会了。」
「妳想都别想!」他毫不留情的吼过去。
害她闪了闪,擦了擦脸……不知道有没有他的口水?怎么那么容易生气啊,那她还是当作开玩笑好了。她端起一脸笑,「唉,你别生气嘛,人家说有梦最美,你也希望我一直都美美的吧?」
「敢再说一句,我就叫人去厕所拿盐酸!」
要毁她的容?她睁圆了眼,两手捧住脸颊,「雷厉风,你这种行为是恐吓耶,小朋友不可以学哦。」
「不准嘻皮笑脸!给我正经解释清楚!」不跟他一起住,她是以为他的女人还有人敢追?
「唔……可是你提出这么不正经的要求,要人家怎么正经得起来啊?」真是的,他这个人只要火气一大,就又变成那个唯我独尊,只对自己宽容,特别苛求别人的霸王了。
只不过她柔柔的声音,教雷厉风很难维持火气,只维持住一张恶狠狠的脸皮,「妳少给我装疯卖傻哦,方知画!」
「哪有?不然你说,未婚同居是很正经的行为吗?」
呃……这个……他抱起胸膛,一脸困扰。不过,反正不说出去……
方知画瞋他一眼,故意甜甜的喊他,「亲爱的,你也知道我现在住的是舅舅的房子,舅妈也三不五时给我送吃的,如果和你同居,他们迟早会知道,那他们会很心疼我耶,乡下的爸妈如果知道了……那后果我就更……不想说了。」因为说出来他会乐死,而她会哭死。
不难想象她妈一定丢一句「好好享受人生」,就从此把她给「踢出家门」,她忍不住全身发颤。
见她抱着自己一身冷颤,他赶紧起身过去环住她,语气里充满歉意,「我知道了,我不再提了……」
她眨了眨眼,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缓缓扬起笑容,把他抱住,「厉风,不可以让舅舅知道我们交往的事哦,他也是我们公司的人,你和我约定过的,对吧?」
哪里对了?他放开了她,又抱起胸膛睇视她。
「那是一开始吧?为什么现在还得遵守?」他刚刚才想起他还可以去拉拢她舅舅,哪可能听她的,笨蛋。
听他冷冷的语气,是打算反悔不成?她瞇起眼,回过头去把她的餐盘端回来,拿起她的刀叉,她若无其事的说:「那,我也可以陪同事去吃饭喝酒……联谊啰?」
「妳敢!」他扳过她的肩膀。
「那你要不要遵守嘛?」她颦眉晃着叉子对他指指点点。别干扰她吃饭嘛,她很饿耶。
心里闷到不行,他磨牙切齿几乎把她给瞪死,如果他没有遵守约定,他敢肯定她一定每天和他玩捉迷藏了……胃部微微抽疼。
「真搞不懂……我为什么会喜欢上妳?」明明外头多的是任他挑选,不会和他唱反调的女人。他放过她,坐回对面去。
「这你怎么能问我,那是你自己的问题耶。」她叉了一块鱼排放进嘴里,总算可以好好吃东西了。
「……那妳又为什么喜欢我?」他贼兮兮地笑着探问。一定是他俊俏迷人的外表吧?
她脸一红,随即甩过头去,「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没有必要告诉你。」
他扯起眉头,「妳这是什么口气?方知画,妳今天很不乖哦。」
「是你才奇怪好不好?吃饭时间耶,老是提一些消化不良的问题。」居然说她不乖,哼。
「消化不良?我看妳很吃得下嘛,再来一只烤乳猪够不够啊?」像她这样囫圃吞枣的吃法,才是消化不良的主因,少推卸责任了。
「好啊,我外带去孝敬舅妈。」借花献佛,她是不介意的。
唉,拿她很没辙,不过没关系,一会儿回家她就知道了……
她一怔,像是感应到他此刻内心里打的坏主意,她缓缓抬头,甜甜地对着他微笑,「厉风,我是说真的哦,我今晚要去看舅舅、舅妈,所以不能跟你回家了。」
「吃干抹净想走人?方知画,妳当我凯子啊,要看妳舅妈明天去,不然我教妳舅舅明天没工作!」
「哼……暴君。」反正了解他的个性了,知道他是随便吼吼啦,她才不怕,不过……「可是我又没带衣服,放在你家的衣服都送洗了耶。」
「那妳快吃,我带妳去买。」他的心情似乎又好了。
「我才不要,我又不是你的情妇,我要回家拿。」她才不要花他的钱呢……唔,吃饭也都是他付钱的耶……好心虚哦。
「随便妳。吃慢一点,妳想噎死啊?」
「是你叫我吃快一点的耶,你这个人怎么朝令夕改啊!」急躁,坏脾气!
「反正都不急了。我说的话妳又什么时候听进去了?还不是当耳边风。」她有这么听话他也不会气到胃疼。
她瞅着他的手,「厉风,你不舒服吗?」
她柔柔的语调里一下子充满关怀和忧心,他笑着放开了按在胃部的手,「我没事。」
她笑着点了点头,开心地继续用餐。
他温柔地凝视着她柔丽的脸儿……只是以为她会和他一起住,没有想到她会拒绝而已。……掌握不到她的心,居然也惹起他莫名的烦躁。
他想,才三个月的时间,她占满了他整颗心,他却得不到相同的回报,也是令他烦乱的原因之一吧?
本来爱上她,是由一股浅浅淡淡的感觉、从抱持尝试爱情的态度开始发展,没想到却迅速卷起了狂热浓烈的感情,深深的爱上了她!相对于爱情,这种不曾如此在乎一个人的感觉,也同时造成一股他相当陌生的不安。
她的个性感觉很多面化,单纯也淘气,精明也迷糊,开朗却也容易伤感,能够哭着笑,却也能够笑着哭,外柔内刚,内心里彷佛有不容撼动的理想,所以那双眼神也特别安定、炯亮,但不经意又发现她神色之间偶尔流露出某种深沉令人悸动的感情,不似表面单纯。
所以他才有抓不住她的心的感觉,拚命的想往她内心深处挖掘,渴望她的心在他的面前变成透明。他希望完全拥有的,不只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
他甚至希望,不管是白天或晚上,她一直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想法的。但是首先,该用什么方法把她骗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