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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15 作者:清尊

  少年闻言,震惊地抬头,挂著两行泪,微张口。

  来人蹲在他面前,沾著他的泪,放入口中尝著。“我依约来了,小玉儿。”

  “……月大哥……”猛地抓住采人的衣襟,发自内心地嘶喊。“月大哥——”

  白澜月揽他人怀,紧紧地抱住他,低头吻上他泛著血丝的唇。他张口,任他入侵在口中纠缠,熟悉的味道,强而有力的拥抱。是他!是他!是他!

  “月大哥……”不断地索著吻,不断地唤著他。好久……好久……不见了!仿佛有一生那么长!

  他活这两个月来是如何度过的,每天一睁开眼便开始进人冥思,一闭上眼又会梦到他。他的身影时无刻不缠著他。然,越是想他,心中想见他的渴望越强烈!一日又一日,他不来!一直不来!

  “月大哥…”你若不来怎么办?怎么办?”埋在他颈间,泪潸潸。

  白澜月拍著他的背,看到他的憔悴,深深地怜惜。“我早在一个月前便来拜访了,无奈默墩璇坚决不让我见你,我被阻在默家大门外,如此一个月来,我最终决定偷闯默府。”

  “啊?啊?”大伯骗他!大伯骗他?为什么?”

  白澜月看出他的错愕,邪笑。“这个自然,你是默家的宝,怎能跟了我这个江湖浪子?何况还是名男子!”

  黯下眼,所有的激情皆化为无,苦笑。“我……是独孙,要传宗接代的!”

  “你——要放弃我?”古澜月冰冷了脸,眼半眯,邪魅而可怕。最终,他还是失去了他?早知如此,便不该心软!敞开了心,交换了灵魂,方发现,现实不饶人!

  “我——”不知所措。不要!他不要放弃来之不易的爱情,但亦不愿再伤害家人!

  两者之于他皆重要,不分孰重孰轻!

  “我——”他噤声,明月般的眼内泪莹莹。

  “选我,我带你走,选家人,我走。”他残酷地要他做出选择。

  选他……亦选家人……同等份量——叫他如何选择?

  如何选择。

  “为什么不能两者皆要!我不舍你,也不舍家人啊!”他捂上脸,痛哭。

  白澜月扬嘴角。“鱼与熊害且能兼得?小玉儿,人生便要不断地做选择,是对是错,全由你自己决定。”

  “但我选不出来啊!”放开手,抓住白澜月,哀求。“你告诉我,哪个是对,哪个是错?两者根本无对错可言!只有舍与不舍!我全都下舍啊!难道一定要做选择吗?”

  白澜月轻轻推开他,起身,冷声道:“是的!一定要做选择!你做出选择后,我再来要答案!”

  “月大哥?”

  白澜月无情地飞身而去。

  “月大哥!”璇玉呆跪在地,怔怔在望著那人消失的方向。他……他怎能如此无情地离开?怎能任由他一人做选择?怎能如此残忍?明知他法抉择!明知他不知所措!却——转身离去!

  停滞的泪,再一次倾泄而下。

  他捂著唇,不断地落泪。

  他……该如何抉择?

  该……如何选择……笑容……离他而去,留下的,只是一片木然。丝丝痛苦盘在心头,如一块石头压著,透不过气来。

  木然地盯著一桌的佳肴,却食不下咽。吃了两口,便再也吃不进去了。

  一点也不想吃!

  “小玉儿……”暾玉和寻珲儿一进房门,便看到一尊塑像。再观桌上原封未动的菜饭,两人不禁皱起了双眉。

  “小玉儿,饭下可口吗?”来到他身边,寻蹲儿轻柔地问。

  默璇玉拾起一双黯然失色的眼。“吃不下。”

  “怎么会吃不下?爹爹陪你一块儿吃。”辙玉坐于他身边,挟了些菜到他碗里。“吃吧,这些都是大伯特地吩咐下去做的,你这几日越来越消瘦了。”

  寻蹲儿心疼地摸著他清瘦的脸,清雅的脸上添了更多的愁。小玉儿人虽回来了,心却丢了?一日日看著他消沈,做为父母的,怎不难过?

  望著父母忧心忡忡地神情:心中的痛楚又加了几分。“爹爹,娘……我吃便是。”

  慢慢地挟菜,放人口中,嚼了几下,但才下咽,便呕了出来。

  “小玉儿!”辙玉大惊,扶著他,寻浔儿急忙为他端来水。

  含著泪,喝了母亲递来的水。

  默辙玉看著,万分心痛。珲儿偷偷地抹泪。

  “小玉儿,你告诉爹,你真的……真的那么……爱白澜月吗?”

  “爹爹……”

  默辙玉抱著他,忍不住湿润了眼。近几日,已从大哥那儿得知小玉儿是……爱上了白澜月吁他知道后,简直无法相信。且不说两人相差了十三岁,单是两人都是男子……“你与他皆是男子,怎能……怎能……”下面的话断在默璇玉下滑的泪中。

  “两名男子真的不能相爱吗?”很轻的询问,脆弱得如风中摇摆的枯叶。

  默暾玉手一颤。

  两名男子……他想到那游走在身上的手,肆无忌惮地玩弄他的男人……心中一寒,脸一白,他紧紧抓住默璇玉的手。“男人与男人……那种事,怎能忍受?”

  寻珲儿一旁见了,扶住颤抖的身子,知他是想起了以往……“玉哥哥……”她轻吟。

  默璇玉震惊于父亲突来的嫌恶与室,母亲的担心和焦虑。为什么爹爹突然如此?他以为,其他人都不赞成他和白澜月在一起,但爹爹一定会同意的!可是……连最亲密的父亲也反对他与他在一起。

  心,空了。

  他呆呆地点头。“是啊,男人与男人怎能在一起……”

  “小玉儿……”

  他强颜一笑。“爹爹,娘,别担心,我没事。”

  那比哭还难看的笑,令默暾玉和寻蹲儿肝肠绞痛。

  坐于桃林内,膝上摆著“填乐”,支著头,任风拂著苍白的颊。

  轻轻柔柔的风,如情人的手,在抚摸著他的脸,他闭眼,享受这短暂的柔情。

  曾经,在这片桃花林内,遇到了一个看起来极为失意的少年。

  当时还小的他不明白他为何独自一人来到桃花林,徘徊著,踌躇著,聋地明白了。

  他……有暗的一面。那一面的暗,不为人知,却牵动著他的心,远离人,远离那些光可是,他忘了,他也有明的一面!

  黑暗支配著他,使他显得残忍无情!

  无情!

  他怎能那般无情?

  留他一人,面对难题做选择?相爱的两人,不是应该一起面对困难吗?

  他猛地睁开眼,抚著膝上的琴,弹了几个激昂的音符。

  明明说好不口他了!可最终,他最深的仍是他!好不容易得到他的心了,也确定了他亦是爱他的,却那样伤害他!

  加快手中的动作,琴弦快速地发颤,发出凄鸣的琴音。

  自小的宿愿,便是弹他的“风玉琴”,然而,到如今,连琴也未曾碰过,何况是弹?

  他——没资格吗?

  陷人无法自拔地悲哀与痛苦中,藉著手中的琴弦,不断地泄出心中的那法号呈阳的凄苦!

  不远处,一名男子抱胸倚在粗壮的树枝上,口中叨著一片树叶,半眯眼,聆听著桃林内传来的一缕缕慑人心魂的悲鸣。

  “你真残忍!”突来的声音令树枝上的白澜月睁开眼。另一树枝上,立了一条蓝影,来人额系蓝丝带,丝带中间绣有风鸟图腾。

  “哦?”白澜月淡淡地应一声。

  一魄不可置信地望著臼澜月。这个男人绝非平常的那些江湖浪子!他,有一双看世间沧桑的眼,虽一副不羁的样子,却有著不可言五鹃复杂气息。仿佛,光与暗同时存在,而两者尽量地去掩盖住对方。

  他分明在默府来去自如,凭他高深莫测的武功,默家无人能挡得住他!他既然爱著小公于,完全可以带走小公子的。然,他没有,几日来,只隐身在小公子身边,冶眼望著小公子一天比一天憔悴,不付诸任何行动。

  “你……真的爱……小公子?”一魄问。

  “你说呢?”白澜月笑著将问题抛给他。

  一魄皱眉。“你若真心爱他,便不该冷眼旁观!小公子为了你茶饭不思,睡不安稳,才几日更清瘦了!你看著,难道…不心疼吗?”

  白澜月摘下口中的绿叶,在手指间把玩。“心疼?怎不心疼呢?眼睁睁地看著他憔悴,我比任何人都心痛他啊。”

  “那为何还能若无其事的旁观?”这太匪夷所思了。心爱的人受苦,他难道没有感觉?相爱的人心不是相通的吗?

  “何以见得我若无其事?”白澜月瞟他一眼,寒光乍现,令一魄一惊。“这孩子总爱往死角钻,又不盖得自己,结果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我看著心都纠痛了。我又何尝不愿意他快快乐乐的?只是……”

  “只是什么?”二魄望向远处,叹道,“我是不知男人喜欢上男人的滋味是怎样的,不过……主子……倒是深受其害过。”

  “你说什么?”白澜月一震。

  一魄一惊,忙摇头,“没,我可没说什么。”晤自咬舌,身影一闪,只已逃跑,再留下去,怕要失言。

  白澜月沈下脸,捏著下巴,思忖。莫非……默墩璇虽娶了妻,但十几年来,连个孩子都没蹦出来!偏他不纳妾,不休妻。默璎珞经常失踪,即使娶了妻,倒像嫁了他自己,连有无子嗣还是个谜?

  这两个人……很怪!

  抬头望望天,叹然。

  不是不心疼啊!

  耳边有凄苦的琴间,闻者莫不动容。

  他听著,心都揪在一块了。

  这几日,看著他一天比一天消瘦,他的心也在受煎熬,然而……不能……不能……还未到时间,不能心软。

  他对他,是残忍的吧?否则,看著自己的爱人受苦,他竟无动于衷?

  低低地笑,捂著眼笑。

  他的心,是黑的!

  骤然,琴音倏地断了,他一惊,望向远处,慢慢地——扬起了嘴角。

  默璇玉病了!

  皇则日在桃林内突然晕过去后,便病了,病得不轻!大夫看了十来个,个个都摇首而去。

  心病……无药可医。

  望著床上昏睡的苍白少年,默墩璇抿著唇。

  默家的宝,失去了光彩,黯然失色,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连带的,默家的人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

  又气又恼又心疼,抚摸著少年苍白消瘦的脸庞,喃喃:“你怎如此之痴?怎能如此痴?白澜月有什么好的?你为他憔悴为他哀伤,他却……却不一定会回报你!痴儿啊……”

  床上的人儿一直昏睡著,偶尔,眼角淌下两行泪。

  默墩璇一咬牙,低喝:“一魄!”

  “属下在。”二魄自暗处现身。

  默墩璇深吸一口气,冶漠的脸泛著寒光。“把白澜月找来。”

  “——是。”二魄领命,隐身。

  仿佛就等默墩璇“邀请”,白澜月很快便出了,来到房中,冲默墩璇一笑。

  “别来无恙啊!”

  “你少得意!”默墩璇以冻死人的眼神射向他。

  白澜月摇头。“我有何得意?此时我十分担忧。”

  他接近床,默墩璇一挡,他推开,冷道:“不让我看他,怎么治他的病?别忘了,我也是个“大夫”。”

  默墩璇顿了顿;退开一步。这个男人……虽然气他拐了侄子的心,但也该感谢他。十三年前,他救了暾玉与蹲儿,而今……小玉儿也只能由他救?

  白澜月来到床边,凝视著床上的消瘦苍白少年,心头划过一阵阵痛楚。

  从怀中取出一小瓷瓶,打开,放在默蹲玉的鼻下,让他嗅了一会儿,床上的人动了几下,正幽幽转醒。

  他收起瓶,从眼角看到默墩璇一闪而过的惊喜,他暗暗一笑。

  床上的少年呻吟了一声,缓缓地睁开眼,迷蒙的眼如朦胧的月,渐渐凝聚光点,慢慢地清晰了起来。

  在看清床边的人后,清晰的明月又朦胧了。

  “……”

  “是我。”握住他冰冷的手,怜惜地吻他的唇。“我不是幻影。”

  默璇玉泪流满面,无力的手被包在温暖的大掌中,泪掉得更凶了。

  “别哭了呵!你这小玉儿,可真是浸在水中的月儿,老是湿漉漉的。”轻柔地擦著他的泪珠,柔声道,“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也不离开你!不逼你选择!”

  璇玉雾水迷蒙地望著他温柔似水的眼。真的吗?真的吗?

  “是真的——只要你大伯不再反对!”有意无意地瞟了眼一旁的默墩璇。

  默璇玉缓缓地转过头,泪眼哀伤地望向默墩璇。

  面对这张泪痕交错更令人痛惜的脸,默墩璇无奈地点头。“大伯不阻止了……小玉儿……放心吧!只要白澜月答应永远留在默家,大伯便不反对。”

  很快地,那泪眼又可怜兮兮地望向白澜月。

  白澜月一笑。“我答应便是。”好个默墩璇,到最后仍摆了他一道。

  “……”

  梨花带雨地,缓缓地红日拨云,丝丝的光回到温玉般的脸上。

  终于,笑了。流著泪,笑了。

  桃花又开了,粉红的办儿,随风飘舞。

  林内,一张矮几,矮几上摆著一浑身透白的琴,琴弦在阳光下灿灿发亮。

  一身儒装的白澜月坐在矮几头,纤细的默璇玉窝在他怀中,草地上的软堑上散满了衣袂。

  扬著温柔的笑,抓著少年的手,按在琴上。“运气于指间,以内力护指,再拨动琴弦,如此便不会伤到手指。”

  听著他的话,缓缓地运气,将内力运到修长皙白的指间,试著拨了一下琴弦,清脆的琴音刹时流泄。

  “对,就这样。”耳边的呢喃声很轻,揽他腰的手却越来越紧。

  默璇玉背靠著他的胸膛,道:“月大哥,你这样抱著我,我不好弹琴啊!”

  “会吗?”轻咬他的耳垂,眯眼,按住他的手,“那便不要弹了。”

  “哎——”玉躲开,却逃不出他的怀抱。“月大哥……别玩了,好不容易可以弹“风玉琴”了,你别打扰。”

  一手伸进他的衣襟内,另一手扯著他的腰带,白澜月的眼中全是他醉人的气恼模样。

  “想弹便弹啊,月大哥专心做自己的事呢。”他也是好不容易能两人独处了啊。

  抓住他游走的手,玉喘气。“你这样,会碍著我的。”

  埋在他颈问,吻著他细嫩的脖子。

  “唔——”璇玉酥了身子。他的颈很敏感,每每被他一挑逗便令他全身无力。

  “小玉儿,你好香。”白澜月转过他的头,吻他如花般的唇,璇玉被动地张了口。

  两人亲密地相拥,渐渐地,软倒在地上,白澜月覆在他身上,拨弄他一身繁琐的衣物。

  玉不安的扭了扭身子。

  白澜月分开他的腿,将他的衣褪至肩下,饥渴地啃咬他雪白而娇嫩的肌肤。

  “月大哥……”喃声自身下的少年口中溢出,少年湿润了眼,迷蒙地望著飞飞扬扬的桃花,感受他带给他的阵阵悸动。

  “小玉儿……”隔著衣料,抚摸著他的私处,身下的人明显地发颤,他低低地笑,低下头吻他的唇。

  “月大哥,我……我爱你……”少年抓住他的肩,弓起身。

  “我也爱你。”舔去少年眼角的泪,加快手上的动作,少年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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