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以为我怕了你?枉幽吟即使有再好的度量也无法忍受白澜月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
紫袍甩过,与白澜月缠斗在一起了。
刹时,林中,杀气腾腾。
默璇玉缓缓地走向罗净灵,不断地颤抖。“师兄……师兄…璇玉害了你啊……”
记忆深处,大师兄如亲兄长一样,教他练剑,教他打坐,常常笑得很开朗的师兄,宠他,爱护他,不让他受一点么好的大师兄,却因为他……被妖邪之人弄成一个无血无泪安的傀儡?!
伸出手,想搭上他的肩时,一道寒气在手心安划过,刺痛立即使他变色。
呆呆地望著被利剑划破的手,鲜红的血自伤爱口冒出,一滴一滴地落在草地间,散出一朵朵赤红的花。
“师……兄……”为什么,为什么……大师尹兄以剑指著他?泪,自眼眶中划下。
“为什么……为什么啊?大师兄!你不认得渲我了吗?为什么?”
罗净灵空洞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我的错……我的错……”喃喃,脸色苍白,泪流不止。“一切的一切……全是我的错!”
泪眼望向缠斗的两人,他扭曲了五官,白影一闪,手滴血,却握住白金链,加人打斗,带著肃杀之气,猛然地攻向杜幽吟。
“小玉儿——”
白澜月惊讶。
默璇玉化为一缕白烟,全身凌厉,招招致命,寒声吼著:“即使是我的错,也是你这妖邪挑起的——只要杀了你,只要杀了你——净灵师兄就会好——”
杜幽吟错愕连连。
他以为,“鬼煞宫”的武功高深莫测,精华之至,江湖上无多少能与“鬼煞宫”的人匹敌,但想不到这少年竟如此之厉害,招招凌厉无比,无一破绽,更是锐不可挡!
一个“白鬼”已够厉害了,再加一个默璇玉……他明显败阵下来。
第九章
衣服被划了数道口子,眼前闪过“白鬼”邪恶的笑,知他对自己下了毒,他脸色一变,大叫:“净灵——”
长剑划空,挡去攻势的二人,猿臂一伸,搂过败阵下来的杜幽吟。
“大师兄——”默璇玉大叫,忘了攻击。
“净灵,快走——”杜幽吟慌张。
罗净灵收剑,揽著杜幽吟飘然而去。
“不——”默璇玉毫不犹豫地追去“大师兄——不要走——。”
他穷追不舍,却追不上!
大师兄的轻功……好上许多!
追到辽阔的草原,前方的人越来越远,他大吼:“大——师——兄——”
嘶吼声扯裂了整片天空。
缓缓地回过头,又迅速地转过,前方的人一闪便不见影了。
愕然地跪坐于草地上,垂著泪,怔怔地望著前方。
追不上……追不上他!
他追不上大师兄!
明明已经找到人了,却……失去了他!
他自恃武功高强,轻功一流,但真正用到之时,竞一无是处!
“不!”握拳捶地,受伤的手全是血,却感觉不到痛楚:心中那撕裂般的痛比手上的,痛上千百倍。
不断地捶著,泪如泉水般涌出。
“呜哇哇——”他弯著身子,嘶哑地哭。
白澜月立在他身后,风,扬起他的发,额上的“鬼”字若隐若现,冰冷的双眼扫向天际,无语。
少年痛哭,哭到筋疲力尽,方倒在草地上,昏厥过去。
男人缓缓地走向他,蹲下身,触到他伤痕累累更血迹斑斑的手,剑眉皱拢,寒气逼人。
划了下他沾满面泪的颊,无言。
从天堂上……殒落到地狱里了?
“客倌,您是住店还是用膳?”眼睛眯成一条线的店小二讨好地问风尘仆仆的男子。
“住店。”男人怀抱著一昏迷的少年,简洁地道:“我一间上房。”
“好哩,客倌请跟小的来。”
店小二吆喝,带人上楼。
进了房,在店小二走之前,男人吩咐。“搬洗澡水来、我们想净身。”
“呃,小的马上去办!”一哈腰,俐落地带上门。
将少年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抚开他垦刚的发。少年其实是睁著眼的,但一眨不眨,空洞无神,仿佛一个瓷娃娃。
“小玉儿……”白澜月低头亲他无血色的唇。
自那日后,他便这样了!不官不语,空洞著眼,如失了魂一般。
该死!
他忘了!
忘了在磨玉的同时也会损玉!
看,原来那完美的玉,被他磨得伤痕累累?
“小玉儿……”
“叩,叩。”敲门声传来,他一整容,前去开门。
店小二命人抬了个大木桶,并盛满热水,便退下了。
白澜月扶起无力的默璇玉,为他宽衣解带,直到赤裸,他亦脱去身上的衣物,同样赤裸著身,抱著璇玉滑入温水中。
将纤细的人搂在怀中,解开他的发,任其没入水中,刹时,木桶内黑云缭绕。
雾气氤氲,两人的肌肤一片通红,以指梳著璇玉的湿发,细吻他的唇。
“小玉儿…别再逃避了!你连月大哥也不要了吗?”
怀中人的眼闪了闪。
白澜月抱紧他,深入地吻他,吻到他微微回应方放开他。“小玉儿……你若再不醒来,月大哥就不要你了哦!”
空洞的眼中滑下两行泪,他进去了。白澜月怜惜地将之吻去。
“月大哥对不起你。”他温柔了声,面露真情。“明明渴望得要死,却总拒你于千里之外,把你伤害成这个样子……好可怜的小玉儿呀……”
舔去他的泪,疼惜著。
“别再伤害自己了,你没有错!回来吧……”
“……呜……”
如猫般的呜咽声自怀中人的口中溢出,接著颤抖,眼中光在凝聚,泪滚如珠。
“小玉儿……”
心痛!心痛!心痛啊……似乎硬生生地被挖走了心!
“……月大哥……”虚弱地呼唤,小手抓住他的肩,哭喊:“月大哥……呜呜呜……”
“别再哭了。”不断地吻他的泪,心痛到极点。
“不要……不要醒来……醒来就会想到难过的事……心好痛……”埋在他肩窝里,细语不断。
“不难过!不难过!”摸著他无瑕的背,温柔地低喃。“月大哥骗取你的!没有假的我!你说得对,我只有一个人,无论哪个都是我,你喜欢上的是我的一部分,但月大哥的全部都喜欢你!”
“呜呜呜……骗人……都是骗人……我……我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了解,没……没资格说喜欢……”他在战栗,肩窝泪水滚烫,少年伤心欲绝。
“不骗你!月大哥骗的人是自己!对不起,让我的小玉儿如此伤心。”迫使他与他面对面,深深地吻他如屯的唇,将自己炽烈的情意由亲吻来传达给对方。
他张了口,任他侵入,两舌相交,纠缠不休,体温在渐渐升高。
仿佛过一个世纪那么长,两唇终于分开了。白澜月万般不舍。“月大哥对不起你,之前的一些话全是骗人的!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你的天真、你的纯洁,更爱你的美好。可我妒忌啊,即使喜欢得要死,仍妒忌啊!我自小跟了恶人,进了“鬼煞宫”,沾了那污秽与黑暗,蔑视一切美好!但我本性又时时盖过我的恶性,如此矛盾之下,我才会两极分化。在家人、友人玺则,我是狂放不羁的白澜月,在江湖上却是让人闻声丧胆的“白鬼”!”
抚著璇玉美玉般的脸,怜爱地细吻。“我不该自以为是,仅是为了扯下你美好的外表,便想磨练你!呵,但我不知是,有时,一块璞玉该保有原样,任其自身发光,不该妄想琢磨他!美玉如你,是捧在手心的宝,只有细细的呵护方能光彩夺人,而我,却损害了这原本该好好保护的玉。”
“月大哥……步年脆弱得如水中月,一拨弄便乱了。
“对不起,对不起……”
“月大哥……”少年紧紧抱住他,深深地呐喊。“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再伤害我了!”
“好,好!月大哥答应你,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更不会离开你。”拍著他的背,像在哄一个娃娃,盛满爱意的双眼中,温柔似水。
到头来,伤害的却是两个人……擦乾少年的身体,拨弄他半湿的发,将雪白娇嫩的身体轻轻放在白色的被褥上。
少年红润了脸,泛出微微的不安。
他一笑,坐在少年的身边,轻抚他滑柔的肌肤。
“月大哥……”呢喃声在床帐里轻荡,迷蒙的明月双眼漾著雾气,形成一道蛊惑人心的娇媚。
他覆上少年纤细的身子,封住他的小口,如饥似渴地深吻。
少年不安的挣扎了两下,他安抚。“别怕……月大哥只想好好地爱你……”
“……思……”少年的信任,鼓励了他。
浓烈的情感化为行动,刹时床帐内一片旎旖……汗水交织著泪水,在痛苦与快乐边缘徘徊,最终——达到天堂。
少年趴在被褥上,双手紧紧揪著被褥,脸上汗渍鲜明,泪痕交错,不断地喘气令身子发著颤。
缓过气来后,他开启小口,迷蒙了眼。“为……什么……”
男子躺在他身边,皱眉。
“为什么……好热,又好痛……谁来……救救我……”迷乱了眼,仿佛心魂出窍。
男人这才发现少年的不对劲了。揽过少年虚弱无力的身子,拍拍他的小脸,低沈地问:“怎么了?小玉儿……”
少年恍若末闻,不断喃喃:“热……热气在全身扩散……快要死了…可是身子好痛……不想要……但一直痛……一直痛……”
热?痛?
男人双眉锁拢,他可以确定刚刚极度温柔了,而他也享受到了鱼最之欢的快乐,但为何事后……他会出现这种不对劲的反应?
“救……救……”少年伸出手,双眼明明望著他,却透过他看向下知名处……“小玉儿?”他摇晃了一下他,少年猛地一震,似乎是回过神了。“怎么了?”
默璇玉渐渐地辨清了眼一即时人。俊逸的脸,担心的表情。他歪著脑袋,缓缓地吐出几字:“是你……对不对?”
“……”
“是你……两年”刚的人……是你……”
白澜月一惊。他……怎么会知道?
“两年前,我遭杜幽吟暗算……后来神智虽不清,但我知道…有人救了我……那人是你……”
他抓住他的肩,急欲求证。
白澜月叹息,点头。
默璇玉讶然。
“是我。不高不低的声音逐渐地回荡著。“两年前我得知杜幽吟想掳你,便到武夷山附近。呵……我怎么知道你在“紫薇门你当我跑江湖是跑假的?你这娃儿貌美惊人,小小儿的便名传江湖,到过“紫薇门人,见过你后,都直呼著金童下凡,几年下来,金童便是江湖人津津乐道的人物了。我不想知道都难啊!”
“……我不喜欢那些人。”
他拍拍他的颊,笑。“没人要你喜欢他们。……当时在山脚下待了几日,没发现异状,不过……倒遇上了一个仙童似的人……”
“咦?”明月般的眼不解。
白澜月神秘一笑。“那天下了一场好大的雨,我一人在山脚下的破庙中避雨,正当我打算打坐时,一个带著灵气的仙童似的少年闯了进来…”
“啊?”璇玉一惊,睁大了眼。“——是你,那个青衣人是你!”
白澜月扬扬眉。
“骗人!”默璇玉眯眼。“那个长相平凡,又莫名其妙,明明萍水相逢,却嘲弄我!”
“世上有一种叫易容术的东西。”澜月似笑非笑。“当时心想,这么一个漂亮的稚嫩少年便是当初那个赖在我怀里哭著索吻的小娃儿吧,我可真幸运,在破庙中遇上了你,不逗弄你一下,实在过意不去。”
默璇玉一听,已知那人的确是他,当下气极。“过分!太过分了!当初为何不表明身份,竟还戏弄我?”
“呵。”抓住他拉他发的手,开头。“当时,我没有与你相认的理由啊。你我仅见过一次,你寻我或许呈心了,即使表明身份与没差别。”
“不!我一直记得你!”默璇玉深深地望他,“过往的日子里,我一直念著你!从没有忘记过!”
白澜月低头吻他的额,拍他的背,宠溺地道:“我知了。你这娃儿一心想弹我的琴,我就知了。仅仅是为了弹我的琴,便去学武,这份心,让月大哥又爱又怜。痴迷如你,月大哥想不爱也难啊。”
埋在他怀里,不语。
抚著他如蚕丝的乌发,柔和了眼。“那次一别后,我在武夷山又待了几日,而杜幽吟果真来了,更掳走了你大师兄罗净灵。”
“……当时杜幽吟掳人时,月大哥在附近吗?”
“在。”
“那为何不阻止?”他急切地问。
白澜月勾起嘴角,露出邪魅的笑。“与我无关。”
“啊?”默璇玉的眼睁得大大的,不可思议。
白澜月挑起他的一缕发在唇边亲吻。“我到武夷山只为了救你,其他的人或事皆与我无涉。我出自“鬼煞宫”,该有的良心抹得也差不多了。之所以会想著救你,纯是挂念与你父亲的情谊。你怪我没人性也好,怪我冶血也罢,这便是我。”
默璇玉黯下眼,许久,才开口道:“那……后来呢?”
“后来啊,你上了山,过上了杜幽吟,被下了媚药,我来迟一步,你已被他……呃,幸好还没……我救下你,便带你到山脚下的客栈中为你解毒。”
“媚药?”他疑惑地问。“我有没有……有没有被杜幽吟……”
“……没有!”白澜月的黑眸闪了闪,“他还来不及吞你下肚,便被我阻下了。”
“是真的吗?”
“你不相信我的话?”白澜月沈下脸。
“我自然相信月大哥的话。”他忙道,白澜月倏地一笑,捏捏他的颊。
他干嘛突然又高兴起来?
“姓杜的不愧是“火刹殿酌殿主,制的媚药厉害无比。那天为了解你身上的毒,月大哥差点……虚脱哦!”
默璇玉脸一红。“胡说!”
“怎么会胡说呢?又身中媚毒,才结束便又缠著我不放,我可是拼了命去救你咽!”
怀中少年的脸越来越红,窘极了。
“月大哥……别说了!”
“是,是,是,月大哥不说便是。”他促狭地道。小玉儿脸红起来更见可爱了。
“那……之后呢?”
“之后?什么之后?”
“就是你怎么送我回去的啊?为什么在我昏迷时送我到“紫薇门”呢?”
“不是说气别说了”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别说了!”
“哦?那是哪个?”
“月大哥——”
“呵呵——”
爽朗的笑声与喝叱声充满了温馨的罗帐中……朝阳从东方升起,为天边染出一层红霞。
官道上,一匹红色的巨马载著两名男子,悠悠地踱著步。
“你……执意要去吗?”白澜月沈声问怀中的少年。
“是的。”默璇玉坚定地点头。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去“鬼煞宫”。只因,净灵师兄还在杜幽吟手中,“看来,我是阻止不了你了。古澜月摇摇头。小玉儿固执起来,任何人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一如小时候,就因为想弹他的“风玉琴”去习武,这份毅力与执著,实在叹为观止。“罢,月大哥舍命陪君子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