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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夜修罗 page 5 作者:蓝歆

  指节轻轻划过她略微凹陷的脸庞,他无声的笑了。

  她开始觉得舒缓起来,难熬的燥热不再,遍体清凉清爽。

  扰人的梦魇已经消失,她再也没梦过那骇人的黑色流沙,白天,她可以听到梅萼菊艿众婢的絮絮叨叨,感受到大夫微温手指按着她的脉搏,也可以听到阳哥哥沉雅的嗓音低低的安慰她。

  可每当夜晚,在她朦胧昏睡的时候,总觉得口中有沁凉蜜水的甜香味儿,还有一副坚实可靠的臂膀在守护她。

  是喝哥哥的臂膀吧?它是那么的令她安心、依赖,她每晚都要紧紧抱住它、感受到它的温暖,才能够酣然入睡。虽然兄妹有别,可就让她放肆这一回吧。

  今晚月色如水,带些微微的凉意,冰焰感到额头传来一阵暖意,是阳哥哥来了。

  她奋力的睁开眼睛,却陡然瞠大。

  “你——呜……”大掌覆上她的口唇,阙暝没料到洛冰焰会突然醒来。

  只见她杏眼微湿、柳眉紧锁,唇办不住的张合,一双弱拳也软绵绵的推打着他的手,显然是又羞又气。

  他冷沉的开口:“如果你想吵醒外面的人,就叫吧。”说完,迅速抽回大掌。

  “你……”冰焰坐了起来,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见他欲伸手来扶,连忙避开身子,低喝:“别碰我!”

  阙暝收回手,退后几步,—脸无所谓的样子。

  “你还敢来,无耻!”她气恼的骂道,恨不得揪下他那无所无谓的脸皮。

  “弟妹身子不适,做大哥的关心一下也属应当。”

  他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还不是你造成的!若非你……”想起那夜情景,冰焰又羞又怨。“走开,别来招惹我。”

  “那日是你约我前来,又送什么参蜜福圆茶,根本就是自愿献身,怎能说是我招惹你?”

  “你胡说!”冰焰拿起青瓷枕就往他身上砸。“分明是你这登徒子轻薄我,竟敢恶人先告状,我恨死你!”

  阙暝身体一侧,轻松的将她丢来的瓷枕接个正着。

  “怎么,不愿承认?还是做那档事儿没你想象的快活,后悔了?”

  “住口!滚、滚出去!”冰焰气得浑身发抖、杏眼含泪。她仰起蚝首,硬是不让泪水落下。

  阙暝见她那既倔强又可爱的模样,心里已软了半分,可嘴里仍恶意的继续说下去。

  “我还真弄不懂,像你这样一个美人儿,为何至今还是处子之身,难道阳弟他……”

  “我们的关系才不像你想的这么肮脏!”冰焰义正辞严的为慕容阳辩白。“阳哥哥是个正人君子,才不像你如此下流!”

  “哦?那我还真要感谢他这个正人君子。”阙暝勾起唇角,邪气的笑:“女人我是有过不少,可像你这么甜美青涩的,我倒还是头一回尝。”

  嫣颊蓦地胀红,她拿起身上的绸被,使劲往他脸上摔,忿忿啐骂!“下流、无耻、龌龊、禽兽……”

  唾骂还不够,她爬下床,手脚并用的捶打着被绸被裹得一头一脸的阙暝。

  她原本气力就小,加上病后虚弱,没捶儿下便已娇喘吁吁、无以为继。

  “怎么,舍不得再打?”招呼到身上的拳头根本不痛不痒,只不过想让她发泄发泄罢了。

  “我恨不得杀了你,”冰焰恨恨的瞪着他,兀自喘息不已。

  她苍白的雪颊浮起淡淡的粉红,媚眼如勾,珠唇红润,颈部及香肩呈滑腻的奶白色,接着是一对丰满而高耸的曲线,交合处那道深刻而诱人的乳沟,正随着她的气息而上下起伏着。

  “好一个辣货,看不出你外表娇娇柔柔,骨子里这么暴烈!”阙暝蓄意撩拨她。

  扯开身上的被子,他一手锁住冰焰的双腕,将她固定在床榻上,另一只手则慢慢描绘她胸前的深沟。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

  “你别乱来,我会叫的!”奋力扭动着身躯及双腕,冰焰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只剩—张嘴还能够说话。

  “请,我倒是不介意被所有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他抚摸着她的俏脸,另一只手也不规矩的游走在她柔软馨香的娇躯上。

  冰焰浑身发热、长睫轻颤,虚软无力的任他放肆轻薄。她忍不住羞愧的啜泣出声,她知道,这是堕落的象征,也是被他取悦的结果!

  她对人事并非真的全然不知,只是“知”和“行”。

  通常是两回事儿,她没想到“敦伦”这件事竟非书上写的这么简单。

  况且这事儿该和自己的夫婿做才是,压在自己身上这男人又不是她的夫,她怎可以……

  理智猛然被拉回,冰焰紧并双腿,娇叫着:“放开我!”

  “怎么,不喜欢?”他翻身坐起,不正经的扬起眉瞧着她。

  察觉到身上的禁锢消失,冰焰睁开眼,不解的望着他,可心里却说不上是松口气还是失望。

  “我想我有点明白,为什么你还是处子了。”

  见她仍是一脸迷惑,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说道:“是阳弟。那儿无能吧?”

  突然一个爆竹在她脑中炸开,还来不及思索,她已拳出如风,往阙暝脸上击去。

  阙暝何等精乖,只是一来没防备,二来事出突然,虽然即时躲过,可也教他狼狈的翻身滚下床,落地后连退数步了。

  他感到左颊一阵阵发疼,该死!还是被她给打着了么?

  这事儿要是传回去,怕不笑掉兄弟们的大牙才怪!

  可眼前的情况并无暇让他多想其它,只见冰焰柳眉紧锁,红唇抿成一直线,怒意隐隐浮现眉间。“你这无耻狗贼,我不准你侮辱阳哥哥。”

  他闻言讥嘲一笑。“难道我说错了么?男人不会有什么正人君子,只有眼前的女人他感不感兴趣而已,像你这样的女人他都舍得放过,我想不出‘无能’之外,还有其它理由。”

  他就是喜欢逗弄她,瞧她气得嫣颊通红,浑身发颤,他就有说不出的快意。

  见她无活可辩,—脸呆怔,他挑起眉,淡淡的说:“他不碰你也好,反正你喜欢的人是我,没必要便宜他。”

  “胡说什么!”

  “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深夜相约?短笺又是怎么回事儿?”

  “我没有!”她往后退了一步。

  “是么?”一耸肩,他并不在意,像她这样的女人说的话如何能听?

  “我是有写过短笺,但……”

  “但什么?”见她答不出来,阙暝邪恶的笑了。“我记得那日,你在湖中可是相当的热情呢。”

  血液“轰”地一声冲人冰焰颈部以上,她捂住双眼尖叫道:“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我恨死你了!”

  “不,你喜欢,而且是非常喜欢,或许是在第—次我救你时,又或许是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初次与我交欢时。”阙暝故意残忍的提醒她。

  “女人的身体对自己很诚实,若被不喜欢的男人侮辱,她会痛不欲生;反之,若碰上自己喜欢的男人,就算被侵犯,也会感到欢快。”

  像是提醒地似的勾起她的下颚,阙暝说:“瞧你嫩脸上满是春意,还想否认?”

  “不、不!我没有!”

  不敢置信的摇着头,虽然现智上明白他说的是真话,可在情感上,她却不能接受自己是这样随便的女人。

  “承认吧!爱我的女人多得很,你不用觉得难过。”

  他蓄意扰乱她的思绪、挑起她的怒火。“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你也不需要害臊。”

  “我害什么臊!”冰焰气极了,胡乱抓起桌上的茶碗壶盆就往他身上扔。 “我说我不喜欢!我恨你!你走、你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阙暝利落的东躲西闪,听远处有脚步声匆匆而来,他赶紧窜到窗边欲跳窗离去。

  离去前,他还不忘给她一个微笑。“记住,我会再来找你的。”说完,连忙推窗而去。

  “走!别再来烦我1”一个靛青茶碗击中阙暝顺手合上的窗框,摔得粉碎。

  正在这时,梅菊兰三婢恰巧推门而进。

  “夫人,你醒来啦?”梅萼忍不住哭出来,“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冰焰这才发现自己早己出了一身热汗,眩晕和不适的感觉也消失殆尽。

  “我没事儿啦,你别哭了。”她尽量强迫自己放柔声音。

  “怎么会弄成这样?”菊艿讶异的望着四周,像是不相信早上还昏迷不醒的病人有这么大的破坏力。

  “是呀,难道方才这儿有贼子闯入吗?”兰若张望着四周。

  “不……不是……”冰焰尴尬的胀红了脸,“只是……是我作恶梦罢了……”

  第五章

  经过几天的修养生息,冰焰已恢复了大半元气。

  这天晌午,她特地煮了一盅鸡蛋糖水放在食盒里,提往寄咏楼准备给阳哥哥尝尝。

  她知道他这时候多在书房处理府中繁琐杂事,于是示意小厮免通报,自个儿直接进入书房。

  才推开门,她便愣了一下,房中除了一向优雅温和的慕容阳外,还有一张她望而厌之的刚强脸孔。

  “冰焰,怎么来了?”见她推门而人,两人暂停谈话,慕容阳连忙起身。

  “别忙,我是给你送甜品来的。”强装出微笑,她装作没看见的迅速掠过阙暝身边。“东西放下就走,我不会打扰你。”

  “无妨,你大病初愈,不宜吹风。大哥,还劳您将那凤羽夹袄拿过来给冰焰披上。”慕容阳温和的说。

  “不……不,我不冷!”冰焰闻言,浑身顿时不自在起来。“我要走了。”

  “弟妹何必这么急?”才想着要逃,阙暝低沉而冷凝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儿,顺便听听我们讨论的事儿。”

  冰焰才退一步,便撞进阙暝雄浑热实的胸膛,她立即停步,不敢再动。

  阙暝顺势将夹袄披在她身上,手在慕容阳看不见的地方,不轻不重的掐了她的纤腰一把。

  “呀——”她忍不住娇喊出来;见慕容阳看住她,她赶忙说:“唉……挨饿受冻的人何其多,我不碍事儿的。”

  语毕,莲足在阙暝脚上转了两转。

  慕容阳见阙暝锁紧了鹰眉,出声疑道:“大哥为何脸露痛苦之色?”

  “你看错了。”冰焰笑吟吟的替他回答。

  “是啊,我身体好得很,你别担心,我们还是讨论正事要紧。”阙暝微笑,心中却暗暗咬牙。

  “是了。”慕容阳脸色恢复严肃。“除缘乐坊的钱庄遭窃、四川收购蚕丝被阻外,我们的酒楼最近也传出被下毒的消息。很明显的,这个对头人是针对慕容府而来,而且心计歹毒,欲逼绝我们才肯收手。”

  冰焰心里一惊!无怪乎阳哥哥的脸容略见憔悴,神态似显疲惫,原来竟是有人在外头如此打压慕容府。

  “查出来是谁干的么?”阙暝的眉头动都不动一下,似乎胸有成竹。

  “斡云堡。”慕容阳肯定的说。

  “可斡云堡不是同我们有生意上的往来,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冰焰忍不住诧异的问出声。

  “我也不明白。”慕容阳难得严肃的蹙起眉头,“凭慕容府在南方的声名,合作对我们只有益而无弊。可他们现在处处针对慕容府,甚至使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未免过分。”

  “阳哥哥打算怎么做?”不忍慕容阳受气,冰焰柔声安慰道。可一瞥眼间,却看到阙暝眸中一闪而过的波光。

  冰焰心中警觉起来!阙暝未免表现得太镇定了,他是慕容家的长子,没理由见到别人踩到自家头上还无动于衷。

  心里有了计较,开口的嗓音也冷静多了。“暝少爷未回慕容府前,似乎曾在北方经商?”

  阙暝料不到她有此一问,顿时有些警觉。“不错,不过是区区小生意,混口饭吃罢。”

  “既然如此,那暝少爷对斡云堡的底细应该有些了解吧?”她仍不放松。

  “这……”阙暝一顿。“若要说到掌控大唐经济财势,除天子与高官贵人外,其余可分为五派势力。”

  “不错,若论天下财势,寻常百姓传有一句俗谚:‘南慕容 北斡云’,此两派乃掌控江南江北两地经济命脉之关键。除这两家外,南方另有褚家与范姜家,北方则属李氏能与斡云堡抗衡。”

  冰焰顺畅而无窒碍的娓娓道来,听得两个男人的脸色又白又绿。

  “好冰焰,我怎不知你懂这些?”

  慕容阳简直讶异极了,他原以为以冰焰娇娇柔柔的性子,定是对钱财生意不感兴趣,没想到她也略知一二。

  阙暝心中则有另一种想法。

  好个洛冰焰,调查慕容府的家业倒是实在,看来她倒笃定慕容阳会将财产交给她,一分一毫都算得仔仔细细。这样说来,她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想起自己数天前因怜她惜她,为自己误解她而心感惭愧,甚至深夜里还在病榻之侧照料她,看来自己又被摆了一道。

  “我镇日坐在绣花房中,不过懂些皮毛,相信暝少爷足迹遍及北方,应对斡云堡更加熟悉才是。”她柔媚的笑。

  这软中带刺的话阙暝哪里会听不出来,他清咳一声,朗声说道:“斡云堡以养马起家,之后对于丝、布、炼铁、牧场等多有涉足,虽它窜起的时日不过数年,可势力已遍及京北,是扩张相当快的一股势力。”

  他续道:“斡云堡行事神秘,每每与商家交涉,皆由掌权龙头示意,再指派底下一能人与商家谈判。因此到现在,还没人能得以一见斡云堡龙头的真面目。”

  “大哥的意思是,对付我慕容府这件事,是斡云堡龙头的意思?”幕容喝疑道。

  “不错。若要彻底解决这件事,就得将这个龙头揪出来。”阙暝下了个结论。

  “暝少爷在北方的人面广,所以这件事儿还有劳您费心了。”

  冰焰软软的开口,眼角眉梢尽是别有用心的笑意。

  “这……”他一怔,没料到自己竟会被赶鸭子上架。

  望着她人畜无害的浅浅轻笑,阙暝开始发觉,自己似乎挑动了一只蛰伏已久的小母狮了……

  从阙暝跨出慕容府那一 刻起,身后就跟着 一抹鬼祟的身影。

  冰焰身着对襟驼色胡服,头戴同色胡帽,一双杏眼照照的闪动着,没—刻离开过他身上、见他高拔的身影迅速在错落有序的巷弄内穿梭,她也拉起裤管悄悄的跟踪着他。

  穿过儿条暗巷,阙暝高大的身子停在—间破败的茅草房前,沉吟了会儿,才勉强将身子钻入那仿似张口呼叫的柴门中。

  “他来这儿干什么?”她脑中浮起疑云朵朵。“这么神神秘秘,肯定有问题。”

  她躲在角落观察半晌,见没人出现走动,赶紧偷偷摸摸的潜至草房侧的一个破洞旁,缩起身子观望着,茅草房里幽暗昏暝,从外头看进去,只见狭小的茅屋里站满了数个高大的汉子,个个身着灰色绑腿劲装,胜色肃穆。

  为首的是个修长纤细的男子,脸上带着银质面具,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在昏暗的光线中折照生光,他一身迥异于其余汉子的皂色连襟衣裳,领口及袖口处,皆绣着一朵白色的云形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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