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家妘,妳爱的人应该是我。」他欺近到她面前,低下头去狠狠瞪着她。「妳不该三心二意。」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我要妳跟翁仲杰说妳不嫁他了。」敖威仁替她决定。「除非我已经作古。」
「你不是我爸爸,你什么资格都没有。」
「那我自己去跟翁仲杰说。」
「随你,反正他又不见得一定打输你。」
「他也爱妳?」
「废话。」师家妘送他一个白眼。
「好!我们明天就去登记,我们先公证结婚,宴客的事以后再说。」敖威仁不想再一次失去她。「先把婚结了,就这么办。」
「这算什么?」
「我要妳是我的,我要妳没办法再对别的男人动心,师家妘,翁仲杰绝对不会成为妳的老公,哪怕得把妳关起来,控制住妳的自由,我也不会让妳嫁给别人。」这回他是发了狠的。
「说得我好像是水性杨花、朝秦暮楚的女人,敖威仁,你有没有反省一下你自己?」她气他不诚实的态度,他把方巧铃摆哪了?
「我问心无愧。」他答得理所当然。
「你有没有送过一件紫色皮外套给方巧铃?」师家妘直接点明。
「那是--」
「你有没有提过许愿树?」见他一脸愕然,她冷冷一笑。「男人。」
第九章
敖威仁等在方巧铃的模特儿经纪公司,他确信问题的源头是在她,不管师家妘为什么会有那种盲目的举动,方巧铃绝对是个麻烦。
回经纪公司领酬劳的方巧铃乍然见到敖威仁时笑逐颜开的,可是当她发现他的表情没有她想象中的友善时,她马上收敛起笑容。
「上海的事都处理好了?」她关心的问。
「这里谈方便吗?」他不苟言笑的回了句。
「我们到楼下谈好了。」经纪公司里人多嘴杂,好事也就算了,如果是不好的事……那一定很快传遍整个圈内,互相陷害这事在模特儿圈里是稀松平常的小事,大家都得提防别人。
敖威仁和她一起来到大楼楼下的一块空地,这里是个临时停车场,以后准备要盖大楼。
「妳和师家妘说了什么?」他直截了当的问。
「我其实……」
「妳找过她是事实吧?」
「我邀请她来看服装发表会。」她嗫嚅的道,说不心虚是骗人的。
「妳到底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
「方巧铃,为了不让妳有一丝误会或是一点幻想,我想直接跟妳说,妳不会有一点机会的。」敖威仁挑明了的说,不再留一点想象空间给她。
「你……」她感到难堪万分。
「我和家妘之间妳不会懂也介入不了。」
「但她好像要嫁人了。」这也是她会心虚的主因。
「嫁不成的。」
「你这么有把握?」
「我确信我和家妘会开花结果,」敖威仁露出了一个笑容。「本来对她的怨和不谅解,被她这么一吓,我想我能保住她就不错了,哪敢再和她计较什么,所以我需要妳帮我做一件事。」
「做什么?」方巧铃排斥的问。
「我们三个人当面讲清楚。」
「你是说对质?」
「随妳怎么定义,不管是妳语意不清,还是家妘断章取义,反正我们三个人面对面把话讲开,大家都不要有任何的误会。」他决定了。
「可是……」方巧铃很不愿意答应。
「妳有困难?」
「真的需要这样吗?」
「妳不敢面对家妘吗?」敖威仁的表情凝重许多。「妳到底是怎么夸张妳和我之间的交情?妳明知道我没有占过妳一点便宜,连口头上的豆腐都不曾吃过。」
「但我以为只要我积极些就会有进展。」她做着垂死的挣扎。
「妳错了。」
「我以为女追男非常的容易。」
「我早跟妳说过我心里另有其人,妳为什么就是不肯死心?」敖威仁的怒气上来了。「妳非跟我去向家妘解释不可,只有妳才能还我清白。」
「可是……」她还想抗拒。
「妳敢做不敢当?」
「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如果你和师家妘的感情禁得起考验,那么我想谁都破坏不了,更何况我也没有捏造什么不是事实的事,如果她要想太多,那我没有什么话可以跟她讲。」方巧铃推得一乾二净。
「妳放了把火之后就撇清得比谁都快?」
「我有什么责任?她要嫁人又不是我的命令。」
「妳最好再想清楚一些。」他并不想威胁她,但是她太可恶了。
「我不会去,因为我觉得不必要。」
「如果我愿意付妳钱呢?」
「钱?」方巧铃突然一哼。「那要看你开出的价码是多少,如果只是小钱,那我随便捞捞就有,我想你恐怕不知道我的行情。」
敖威仁眼睛一瞪,看来名模赚钱的方式并不是那些狗仔杂志随便写写的,她一定有「外快」,而她的身体、她的青春就是她的本钱。
「方巧铃,一定要撕破脸?」敖威仁给她最后的机会。
「敖威仁,本来我以为我当得成科技公司的总裁夫人,我以为你会有点眼光,但看来我高估了你,不过……」她笑得好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科技公司的总裁多得很。」
「台北不大,我们总会碰到面的。」
「你当不认识我好了。」她变了个人。
既不能押她去也不能拖她去,所以敖威仁一个认了的表情,但起码这女人不会再烦他,于是他给了她冷酷的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去,可是才走没几步--
「敖威仁……」她虚弱、咬牙的叫唤他。
本来不想回头的,可他还是不耐烦的回了头。
「救我。」她弯着身,双手抱着自己的小腹,好像痛得快死了。
「妳怎么了?」他回身朝她走去。
「好痛……我的……」
「要不要我叫救护车?」
「我……」感觉到有湿黏的液体从她的下体流了出来,又是一阵剧痛,她眼冒金星,根本快要站不住脚了,难道……难道又和以前一样吗?她咬紧了牙关。「我必须去医院。」
敖威仁看到了顺着她大腿而下,鲜红色的血液,一时间有些呆怔,但接着他毫不考虑的抱起了她,朝附近一间妇产科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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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家妘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急转直下的变成这样,本来以为敖威仁真的会给她什么「解释」,结果……
电话不接、手机不开,她真希望自己这会是在伦敦,这样她就可以远离这一切,或许她该接受马克的追求,如果在伦敦定居,起码对她的身体会比较好,她该慎重考虑一下的。
此时,门被打了开,心想是菲佣给她送吃的来,她有点耍脾气的大叫,「我不吃。」
「何苦呢?」
师家妘猛地转身,此刻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敖威仁,但他居然在她的房间出现。
「谁放你进来的?」她质问。
「师敏敏。」他老实的道。
「她……我要问问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手足之情。」师家妘想冲出去,可是敖威仁勾住了她的手臂,一副他和她耗定了的表情。
「放开我!这是我的房间。」她想呼他一巴掌。
「听我说。」
「说什么?」她抽回了自己的手。「说报上写的全是杜撰的,说你没有抱着『血淋淋』的方巧铃冲进妇产科?说她没有流产?说你们之间没有什么?说那些又是记者乱写的?」
「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他仍平静、情绪起伏不大的回答她。
「那小孩……」师家妘满心疼那个小生命。
「不是我的。」
「你还敢说不是你的?」
「师家妘,现在的检验方式非常进步,验验DNA就可以证明一切,而我之所以那么笃定小孩和我无关是因为……」他在她的耳边冷冷的补上一句。「我没有和她上过床。」
师家妘闭上了嘴巴,原本要说的话全吞了回去。
「我连她的脸颊都没有亲过,我只是那时刚巧在她的身边。」他继续说。
「可是报上……」
「妇产科的护士向媒体爆料,因为方巧铃也算小有名气,然后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偷拍了,结果报导出来就被写成那样了。」本来敖威仁想告,但是这一告又白白替对方的报纸宣传。
「那小孩到底是……」
「这个妳要问方巧铃。」
「真的和你无关?」
「师家妘,妳今天才认识我的吗?」他真的要气炸了。「如果是不认识我的人这么想,我还可以接受,但是妳……」
「报导写得好像他们有凭有据。」
「看过就算了好吗?」他有些不耐烦的道。
「方巧铃还好吗?」师家妘关心的问。
「妳居然还会问起她的身体状况?」他非常讶异。
「她又不是什么千夫所指的坏女人,她……只是……」师家妘耸耸肩。
「我跟妳保证我和她没什么,既然这事清楚了,妳和翁仲杰的婚事也要宣布取消。」
「取消,你说了算吗?」她嘲弄的瞥他一眼。
「妳不取消?」
「婚礼是一定会有的。」
「师家妘!」敖威仁不知道这些日子他是走什么霉运,没有一件事情是对的似的,他这会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吼、再去争。「一个人的忍耐都是有极限的,任何事也都有底限。」
师家妘只是瞅着他。
「妳真的学不会珍惜吗?」
「你又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
「翁仲杰人是不差,我承认,但我竟然没有比他多占些优势?」他痛心的问。
「不能比的。」
「不能比?」这更叫敖威仁万念俱灰。「是谁和妳一起去找那棵许愿树?是谁和妳在许愿树下深情相拥?当午夜十二点圣诞钟声响起时,是谁和妳紧紧的吻在一起?不是我吗?」
「我现在不能……」她有秘密的。
「不能怎样?」
「总之婚礼的筹备不能停。」
「妳真的认为妳可以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吗?」他的眼神冷了,心也冷了。
师家妘有口难言。
「最后一次劝妳,和翁仲杰取消婚约。」
「不行。」
「我不会再劝妳。」他的双拳紧紧握住,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失去控制,如果他和她真的没有缘份,那……
「有天你会了解的。」
「家妘,我真的受够了『有天我会了解』那句话,妳以为我有这么惊人的耐心和圣人的毅力吗?」他讽刺的看着她。
「敖威仁,如果你可以相信我……」
「妳还要我相信妳?」
「再给我一点时间。」
「再给妳时间?」敖威仁突然捏着她的下巴,然后很仔细、很严肃的端详着她这新的脸孔,他突然觉得陌生又熟悉、亲密又疏远,是两种完全复杂的情绪在拉扯他,他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再给她多少时间。
「最后一次。」她的眼神带着恳求,是真的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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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敏敏看着敖威仁像是一阵暴风般的消失,过了一会妹妹也沮丧的下楼,看到这情形,她真的有好深的内疚,她妹妹这「黑锅」背得有些可怜。
「家妘,我看我和翁仲杰去公证结婚算了。」师敏敏有些灰心的说。
「姊,婚礼已在筹备,妳怎么能跑去公证结婚。」师家妘反对姊姊这么做。
「但是......」
「每个女人都该有一个很美、很浪漫并且终身难忘的婚礼。」她绝对支持自己的姊姊。
「如果不是爸爸的脑筋守旧也不用如此。」
「姊,爸也是因为太疼妳、太爱妳,他总认为以妳的条件,为什么摆着没结过婚的男人不要,偏要嫁给离过婚的。」
「离过婚的男人里,难道没有好的?」
「姊,爸舍不得嘛。」
「为什么妳就可以?」
「可能……」这件事师家妘也有点意外,因为当她提出要嫁给翁仲杰时,爸爸并没有说什么,似乎只要是她的决定,他就不会阻止,因为她曾经到鬼门关前走一遭,所以无论她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她开心就好。
「不公平。」师敏敏心里不服。
「所以我们才会『先斩后奏』啊!」
「妳真的认为这样好吗?」师敏敏忐忑不安。
「或者我该说是『偷天换日』。」师家妘眼睛一眨。「到时在场的人一定会吓一大跳。」
「如果老爸翻脸……」
「那我就哭给他看。」
「家妘,看样子敖威仁并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妳不让他知道吗?」师敏敏压力沉重的烦恼着。
「不想。」
「我怕你们的情形会搞得不可收拾,那我和翁仲杰可真成了千古罪人。」师敏敏自责的道。「还有报上的事,敖威仁真的……」
「我相信他。」她一口打断姊姊。
「那妳更不该要他。」
「如果他也相信我,他应该会认同我所做的每一件事。」师家妘有些自以为是的认定。
「家妘,妳别自信过头了。」
「反正我什么结果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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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自己的野心不大,钱也赚够了,不然以他现在注意何曼纯的时间超过他对工作的热忱,如果不改进,他只怕真的要把公司收起来。
何曼纯不会粗枝大叶到不知道殷恒毅对她的「企图」,本来他们的进展也算顺利,但是在敖威仁和家妘的事陷入僵局后,她也冷了下来。
「曼纯,晚上带妳去吃意大利面。」她的办公桌在前不久进驻他的办公室,这样他便可以将她从早看到晚。
「抱歉,总裁,我今晚不方便。」何曼纯的回答是正式而且公式化的。
「妳叫我什么?」殷恒毅有些错愕的扬扬眉。
「总裁。」
「妳之前是叫我殷恒毅。」
「我已经纠正这个错误了。」她恭敬的回答,连眼光都不太直视他。「之前是我太过不敬,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曼纯,妳『大姨妈』来了吗?」
「报告总裁,我『大姨妈』还没有来,但是这么私人又女性的事,希望您不要随便拿出来问我。」何曼纯表明态度。
「妳是不是吃错药了?」
「总裁,我没在吃药。」
「那妳……」他离开座位,直接来到了她的办公桌前。「有话就用简单又迅速的方式说出来,我不要猜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谁不对劲了?我是你的员工,我对你恭敬、尊重也错了?谁准你随便问我『大姨妈』来了没?至于我有没有吃错药,只要我没有耽误工作,你管我吃什么药?」她恢复泼辣本性的说。
「曼纯……」他哑口无言。
「现在是怎样?」她更加咄咄逼人。
「妳是哪里表现出了妳的恭敬、尊重?」他好想笑出声。「现在是怎样该由我来问才对。」
「哼。」
「我哪惹妳不爽了?」
「你没有让我不爽,但是敖威仁让我很不爽。」
「威仁哪里惹到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