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季襄南对他露出了一抹感激的笑容,“你是泽最好的朋友,就算泽喜欢我,但有些事他还是必须仰仗你才行。”
就像燕红的事,若是有沈世磊在,情况一定会完全不同吧!
“就算是再好的朋友,我也无法取代你。”沈世磊自嘲地苦笑。“我……该走了。”沈世磊羡慕他,其实季襄南才羡慕可以留在武炎泽身边的沈世磊哩!
“让我代替亲王送你一程吧!”沈世磊的话才说完,就看见他们的后方尘土飞扬,有十来个士兵朝他们策马而来。“小心了,他们是皇上的亲兵。”沈世磊由飘扬的旗帜判断出他们的身份。“什么?”季襄南心中不免一惊,那群士兵显然是冲着他而来。果然,那群士兵停在他的面前问道:“你是襄南王子吗?”
“我……是。”听到士兵直接说出他的名讳,季襄南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我们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想请襄南王子到皇宫去作客。”他们虽然礼貌的说了个请字,但季襄南知道他们是奉命来抓他的。因为他的身份败露了。
“各位,我现在归心似箭,因此只有辜负皇上的好意了。”
“恐怕不行,你非跟咱们回去不可。”说着,士兵们便开始动手捉季襄南。沈世磊见状,立刻出言阻止他们的行动。
“等等!”他此举并非全是为了救季襄南,而是季襄南若被抓了,武炎泽也会有麻烦。“沈公子,你想违抗皇上的旨意吗?”
“你们回去对皇上说,襄南王子是‘我的’客人,你们若有什么问题就冲着我来好了。”他这么说是为了替武炎泽脱罪。然而,领兵前来的侍卫长却说:“皇上有令,若有人阻挡我们的行动,格杀勿论。”
“那么就试试看吧!你们能杀得了我吗?”沈世磊挑衅地道。眼看着冲突一触即发,季襄南急忙喝阻:“慢着!我跟你们走就是;不过,在此之前,可否容我和沈公子说几句话?”
“可以。”侍卫长见季襄南顺从,所以特别通融他。于是,季襄南便将沈世磊拉到一旁。
“我死都不会说出泽的事,所以我被皇上抓的事也请你别对泽说。”
“你确定?”沈世磊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件事若让武炎泽知道了,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如果牺牲我可以救得了泽,那么我的牺牲也算值得了。”季襄南微微一笑。
“这只是你的想法吧!”
“总之,泽的事就拜托你了。”季襄南最后一句话像是在交代遗言似的,沈世磊不禁紧皱着眉。被抓进宫里的季襄南命运究竟会如何呢?此刻没有人知道。不过,恐怕是凶多吉少吧!
武炎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他顺了季襄南的意,让他回去东夷国;可是,他现在却开始后悔自己做了这个决定。他不该让季襄南走的,无论季襄南如何苦苦哀求,他都不该心软的。没错!他要去追回季襄南,因为只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的分离,便已让他难以忍受,更何况是半年的岁月。武炎泽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没想到却在门口遇见沈世磊。这是他们这对好友大吵一架后首次见面,两人的表情都很尴尬。
“我正要去找你。”
“有事吗?”武炎泽问,他还无法原谅沈世磊差点强暴季襄南的事。
“你不先请我进府去坐吗?”
“我还有事。”武炎泽直言道。
“什么事?”其实沈世磊不用问也能猜出个大概,武炎泽会这么急着出门,恐怕是和季襄南有关。难不成,他已经知道季襄南被皇上带走的事?
不,不可能,他应该不可能那么快知道,这么说来是为了……“我要去接襄南回来。”武炎泽一边说着,一边从沈世磊的身旁走过。沈世磊忍不住脱口而出:“别去,你去了也是白费工夫。”听了他的话,武炎泽倏地停下脚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我……我没说什么。”
沈世磊已经决定不提及此事了,他所能做的只有替武炎泽想出最好的解决办法,即使这个办法必须牺牲季襄南的生命。“该死的,磊,你快说!”沈世磊一定瞒着他什么事,武炎泽赤手击向墙壁催促他。
“我不说。”
“你当真不说?”武炎泽一边阴沉地问着,一边拿出刀子。
沈世磊看着那把锋利的刀子,咬牙道:“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
“是吗?”武炎泽冷笑着,下一瞬间,他手上的刀子划上了自己的手臂。“你疯了!”沈世磊看着武炎泽手臂上流下的血,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疯狂的事大概也只有武炎泽做得出来。
“磊,快告诉我,襄南怎么了?”武炎泽不顾自己的伤口急吼。“好,我告诉你。”沈世磊认输了,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季襄南被皇上的人带走了。”
第九章
“什么!?”
一听说季襄南被皇上带走了,武炎泽下意识的就想进皇宫救人。
沈世磊拼命的拉住他。“不行,你现在不能到皇宫去。”
“你放开我。”武炎泽大吼。
季襄南此刻的情况相当危急,他怎么能什么也不做的在这儿坐以待毙。
“你这么贸然前去只会将事情闹大,然后平白的失去生命而已。”沈世磊试着和他讲道理。“就算是如此,我也非去不可。”武炎泽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他很清楚皇上的为人,为了达到目的,皇上一定会对季襄南刑求;而文弱的季襄南也不知是否能安然熬过那些酷刑。
“你真的非去不可吗?”沈世磊问道。
“没错。”武炎泽回答得毫不怀疑。
“那么我只好……说抱歉了。”沈世磊出其不意的点了武炎泽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磊,你……”武炎泽瞪着沈世磊,是他自己太大意了,才会没警觉到沈世磊竟会用这一招。
“亲王,我爱你,我知道自己无法代替季襄南,但我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武炎泽吃惊地看着沈世磊,因为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他竟然不知道沈世磊爱他。不过,他此刻的心里只有季襄南,沈世磊和他之间而言除了友情之外,不可能再有其他的情愫,看来他只有辜负沈世磊了。
“磊,快解开我的穴道。”
“不行,无论你怎么要求,我都不会解开你的穴道,而事后你要怎么惩罚我都没关系。”总而言之,沈世磊是铁了心肠。
同一时间,季襄南被带进了皇宫,皇上在偏殿接见他。皇上饶富兴味地看了季襄南一眼后,便对押着季襄南的士兵道:
“你们可以退下了。”
“是。”
士兵退下之后,偌大的偏殿就只剩下季襄南和皇上两个人。
“朕该称你为皇婶,还是称呼你为东夷国的襄南王子?”
“皇上,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季襄南打算装傻。
“你是打算袒护皇叔吗?”皇上一眼就看穿了,“若非燕红告诉朕,朕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哩!谁想得到东夷国竟派了个男人来和亲。”
“燕红告诉你的?”季襄南想起那个以他的秘密逼迫武炎泽的女人。“燕红跑来向朕哭诉,说皇叔为了你这个男人,竟无视于她的存在。”
“你别听她胡说。”无论皇上问他什么,季襄南都决定否认到底,这是文弱的他惟一能为武炎泽做的事。“她是胡说吗?”皇上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朕相信她还不至于敢欺瞒朕。襄南王子,告诉朕,你是用了什么方法迷住皇叔的?”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皇上的语气令季襄南心生恐惧,皇上看他的眼神也令他不安。
“你真是个男子吗?为何有着一副比女人还美丽的脸孔,朕后宫的嫔妃没一个及得上你的美丽;也许你其实是个女人,就让朕检查你的身体吧!”说着,皇上走向季襄南。现在季襄南明白了,那令他不安的眼神里布满的正是情欲。皇上对他存有情欲?不会吧?
或许只是好奇。
“皇上,请你自重,我好歹也是东夷国的王子,你若碰了我一定会后悔的。”季襄南正色道。
“没错,你是尊贵的东夷国王子,这就是你的魅力所在吗?但别忘了,你此刻可是在朕的皇宫中。”
皇上已走到季襄南的面前,他的手轻佻地抚过季襄南的脸颊。
季襄南忍不住皱起眉头,“你会后悔的。”
“朕不会后悔,朕想瞧瞧令皇叔迷恋的到底是怎么样的身体。”皇上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伸进季襄南的衣襟里,抚摸着他光滑的肌肤。
“唔……”季襄南觉得好恶心,武炎泽以外的男人的碰触让他觉得极为不舒服,他奋力地推开皇上。
“为何拒绝朕?皇叔比朕还要好吗?朕不相信自己会输给皇叔。”皇上立刻像发疯似的抱住季襄南,想要强硬的占有他的身躯。
季襄南情急之下拿出了自己护身用的匕首,迅速刺向皇上。“啊—”皇上痛得大叫。那声音引来门外的守卫,他们纷纷询问:
“陛下,发生了什么事?”
“混帐,该死的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襄南王子想要行刺朕,快将他抓起来。”皇上怒吼。“是。”守卫们立刻将季襄南抓了起来。皇上恼羞成怒的说:
“将他拖出去斩了。”
“是。”
当守卫要将季襄南带出去时,皇上又后悔了,他制止守卫道:
“慢着,先将他关起来。还有,传朕的旨意,立刻派军队攻打东夷国。”
“不!你不能这么做。”季襄南不能再无动于衷了。
“哈!襄南王子,这是你拒绝朕的代价,先灭了东夷国,然后朕会杀了你心爱的人。”皇上显露出他残暴的本性。
“不—”
此时此刻,皇上的声音听来分外的刺耳。
“季襄南被关进了天牢。”沈世磊说道。
武炎泽在生闷气,所以没有回应他的话。
“皇上已下旨要攻打东夷国。”
武炎泽仍是沉默不语。
沈世磊叹了口气,“如果我不解开你的穴道,你是打定主意不说话是吗?罢了,你若是不想救出季襄南的话,就继续漠视我吧!”
这句话总算让武炎泽有了反应,他抬起头直视着沈世磊。
“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皇上下令攻打东夷国,给了我们很好的机会,我想一定有很多将领不满皇上连年侵犯邻国,无缘无故的发生战争的行径。我们只要联合起那些将领,一定可以推翻皇朝。”
“这需要多久的时间?”武炎泽开了口。
“最快也要一、二个月吧!”沈世磊回道。
“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武炎泽抓着头,谁知道一、二个月之内季襄南会发生什么事。“还有个更快的方法。”沈世磊顿了顿,“只要你愿意坐上皇位,到时候登高一呼,一定有很多将领跟随你。”
这件事沈世磊已经向武炎泽提过好几次,但武炎泽总是拒绝;不过这一次不同,也许他会答应。
“让我想想。”武炎泽妥协了。
“你要考虑是无所谓,但你应该也知道,愈早救出季襄南愈好。”
“好吧!这件事交给你去办,现在可以解开我的穴道了吗?”武炎泽总算点头了。“当然。”既然武炎泽已经冷静下来,应该就不会轻举妄动,沈世磊也用不着再点他的穴道了。谁知,沈世磊才解开武炎泽的穴道,他竟然转身就往外走了。“你要去哪里?”沈世磊问道。
“你刚才不是说襄南在天牢里吗?我现在就要去看他。”武炎泽说着。
“不行,你现在还不能去,亲王。”
只是,沈世磊的阻止起不了任何作用。
武炎泽回头坚定地道:“磊,你以为你还能阻止我吗?放心,我只是去看看襄南,不会将事情闹大的。”
说着,也不管沈世磊同不同意,武炎泽转身就走。
阴暗的牢房里正上演着刑求的戏码,犯人是季襄南,逼供的人则是皇上。
“襄南王子,你只要招出皇叔意图谋反,朕就立刻放了你。”皇上手中拿着鞭子残佞的说着。
“我不招。”季襄南可不是傻瓜,他若招了,一定会害了他心爱的武炎泽;所以,他宁愿自己受罪。
“那么就别怪朕心狠手辣。”说着,皇上便扬起鞭子朝季襄南打去。“啊—”武炎泽凄厉的惨叫着,那剧烈的烧灼感几乎要夺去他的生命。看着季襄南那皮开肉绽的伤痕,皇上冷酷地重新问了一次:“告诉朕,皇叔是不是意图谋反?”
“没……有。”
“哼!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那么朕就成全你。”
季襄南咬紧牙根,再次承受那足以致人于死的鞭刑,他的意识已逐渐模糊。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说是不说?”
“泽他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北赞国,他是真心关心北赞国的未来……”季襄南说是说了,但他所说的全都是武炎泽的好话,和皇上预期的不同。
“住口!”这些全都是皇上最不想听到的,他气得又打了季襄南几鞭。而这几鞭也将季襄南给打晕了。皇上见季襄南晕倒了,便吩咐狱卒:“此人是个极为重要的人犯,你们给朕仔细看着,别让任何人靠近他。”
“是。”皇上这才满意的离去。
武炎泽到了天牢想见季襄南,立刻就被狱卒拒绝了。
“亲王,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许见人犯。”
“不能特别通融吗?”武炎泽捺着性子问道。
“抱歉,这是皇上亲自下的旨令,吾等也不敢违抗。”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连皇上也要卖我几分面子,难道你们不知道吗?”老实说,武炎泽不想以权势压人,不过,有时候这一招倒是挺管用的。然而,这一次却不管用了。
“亲王,您请回吧!”狱卒打算死守着皇上所下的命令。武炎泽不语的思忖着,自己该不该硬闯呢?但若是硬闯,到头来说不定反而会季襄南受害。
“好,不过我还会再来的。”
武炎泽表面上是放弃了,他走出去之后却在天牢周围的墙边流连,透过每一个天牢的小窗呼唤季襄南的名字,直到里面有了回应。“泽,是你吗?”季襄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听到武炎泽的声音,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他心爱的人儿就在这扇小窗子里面,他们之间只隔了一道墙。武炎泽虽然触摸不到季襄南,可他的心情却很激动。“襄南,你还好吧?”
“嗯,我好得很我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说出不利于你的事。”季襄南希望武炎泽不要看到他的鞭伤,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武炎泽已从那扇小窗子的缝隙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