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这群乱臣贼子!月季商的拳头紧紧握起。
他一定得赶在这些人动手之前回到宫中告诉太子!
对了!王爷……指的到底是什么人呢?到底是众家皇子中的其中一个,还是那些个皇亲国威中的一名?
到底是哪个王爷想取赫连狂的命?
月季商想听清楚,但是那些人却早已感觉到有人在偷听,正移动脚步,往他这里来。
糟了!
月季商这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急忙想起身逃走;但脚步才跨出,那三个人就施展轻功来到他的眼前,将他团团围住。
「这不是跟在太子身边的太子少傅吗?」其中一名开口了。
「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另一个接着说。
「你们到底是谁?」月季商并没有露出太多惊惶的神情,想着办法寻找可以逃脱的机会。
「小子,去阎王那儿问吧!说不定阎王看在你死得那么不明不白的份上,会告诉你我们的身分也说不定。」
一群人全都笑开,压根不把他放在心上。
「横竖我都会死在你们手里,总得让我在死之前知道杀我的人是谁吧!」月季商试图找出他们身上可以辨别身分的信物,但却无法找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在他们的武器上也找不到宫徽。
「难道小弟弟没听过一句话吗?」对方眼神一闪,哭得冷冽,「死人……是用不着知道太多的。」
「是吗?」月季商不着痕迹地往后退,「看来是谈判破裂了。」
说完,他立即拔足在树林中狂奔,寻找前往皇城的方向。
只要能到达皇城,谅这些人也不敢在皇城中动手,因为禁卫军随时会出现,
到时候只要能找得到月青阳,他就可以逃过一劫。
但是对方的轻功哪是月季商的双脚可以比得过的。他才跑了一段路,就又被对
方团团围住,一群人毫不留情地拔刀就向他砍来。
月季商一时不防,让大刀深深地砍入了肩膀,痛得倒地;当那人的下一刀瞄准
了他的心窝准备砍下时,一道清朗的声音出现——
「呵呵呵……如果我是你们,便不会向他下手。」
这个声音?
所有人听到声音,立刻往旁边退了三步,并且止住了刀的落势,看着那抹从树后步出的身影。
「太……太子?」
所有的人全都惊呼一声,正要离开,就被另一道身影给堵住了退路。
是他?
月季商硬撑着痛得晕眩的迷离意识,想看清来者何人,见到的却是一张和赫连狂相似的脸庞,而不是赫连狂。
「不,是昽王!」
终于有人认出来人的身分,急切地呼叫着;但是秦观火却拔出刀,不让他们退开。
「观火,把这名少年给我带回昽王府,并且放话说人在我这儿。」赫连狷优闲地摇着羽扇,呵呵笑道。
三名刺客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只好放手一搏,拿起刀准备往赫连狷砍去。
反正横竖都是死,再怎么样也要杀出一条血路。
但刀还没近他的身,就全部被秦观火一人挡下,并且以最快的速度一一刺入三名刺客的要害,转眼间三人纷纷倒地。
「唉,你们的身手实在是太差了,这样是不行的哟!以你们现在的程度恐怕连太子的身都近不了呢!」赫连狷摇着扇子,再惋惜不过地摇着头,嘴角依然带着笑,但眼神却凌厉的射向他们,「说,你们是哪个人派来的?」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即一同吞不暗藏的毒药,服毒自杀了。
「啊啦啦……我还没严刑铐打呢!」赫连狷满是遗憾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说着。
「王爷,要不要去追查幕后主使?」秦观火很不赞成赫连狷出来蹚这趟浑水,但看他的眼神……好象决定要大显身手了。
「追!」赫连狷笑着下令,优闲地摇了摇手中的羽扇,「观火,你以为这件事情真能与我无关?我可是太子的第二号人选。一
「那……这个……」秦观火迟疑地看着已然昏过去的月季商。
王爷虽然已经说好不管闲事的,可是谁教他们才想溜出宫透透气,就遇见这件事,教他们不插手也满难的。
「嗯……心血来潮想证明某件事。」赫连狷朝秦观火摆手,「带回去吧!不然这少年要是死了,相信太子会第一个来找我们开刀?」
赫连狷前脚才踏进昽王府,赫连狂后脚就走入了大厅,多年来难得见上一面的双胞兄弟再度见面居然是为了一个男人!
「唷,这么快。看来你也在注意着我们这儿的一举一动嘛!」赫连狷闲适地摇着扇,命人奉茶。
「他人呢?」赫连狂一句废话都没有。
「太医在看着。」赫连狷回得也简单,挥手撤去下人之后,走到赫连狂身边,「没想到你会这么在意他。」
「这么想念我不需要找借口,乾坤宫的大门随时为昽王而开。」赫连狂打着哈哈,四两拨千斤地避掉弟弟想问的问题。
他们是双胞兄弟,他不会不知道赫连狷在打什么主意。
「小王的王府却因为有太子的亲临而蓬荜生辉啊!」赫连狷微笑着,优雅着羽扇。
「您言重了。」赫连狂同他装傻,「不好意思让昽王这么费神,我的人我自己照料即可。」
「现在恐怕不适宜移动那名少年。」赫连狷饶富兴味地看着赫连狂不是很好的脸色,「不想知道小王是在哪儿找到这枚月亮的吗?」
他的语气让赫连狂听了极不是滋味,一股酸溜的感觉涌上心头。
「为了你好,我劝你最好不要碰他一根手指。」这个可恶的家伙,是故意叫他过来看他的脸色吗?
呵呵呵……好浓的酸味啊!「很可惜,小王喜欢的是女人。」赫连狷得意地阿呵笑,止住了手中摇晃的羽扇,若有所思地盯视着自己的兄长,「所以这枚月,小王碰不起。」
赫连狂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只是望着自己的弟弟;而赫连狷并没有回避兄长的眼神,也直直地凝视着他。登时,两兄弟的眼神在半空中交会,紧缠在一起的视线像是传递着某种不可解的谜。
突地,赫连狂走到他弟弟的身边,在赫连狷来得及反应之前,倾身吻住了弟弟。
这……这个死家伙,他居然用这一招!
被吻的赫连狷在错愕之后,马上意会到这是兄长的回报,他在警告自己不要多事。
「不过……我好象是男女皆可呢!」赫连狂皮笑肉不笑地用眼神警告自己的弟弟。
「好好好,我知道了。」都收到他这份「大礼」了,不识相点把人还给他,他的清白恐怕不保,「等他清醒,我会亲自送他去乾坤宫。」
「狷!」赫连狂逼近他,轻松地微笑着,然他语气中的警告却让人不寒而栗,「不要试图激怒我。」
「那么,太子殿下,你准备怎么办?」赫连狷冷静地回视着他,一语中的:「父皇原本打算在你从那须回来之后就要替你选妃的,我想……他们可能不会赞成让一个男人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父皇要为他选妃?怎么事先一点迹象都没有?
「我从不晓得你也有管闲事的嗜好。」
「我并不是在帮你,我只是在替自己找乐子罢了。」赫连狷呵呵笑着,摇着羽扇,经过赫连狂,往门口走去。
赫连狂在他就要踏出门时叫住了他:「那么,人我就先寄放在你这儿。」
赫连狷猛然顿住脚步,侧身看着自己的双胞手足,手中的羽扇无法优闲的摇动,「你真的准备去那须?」
「我、要、去。」月光下,赫连狂的笑意透着一抹妖诡,让身为他胞弟的赫连狷看了忍不住颤抖,「但是,若你敢动他一根寒毛,你会后悔的。」
「这就是太子拜托人的态度吗?」赫连狷在短暂的怔愣后也漾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呵呵呵……算了,人,我会暂时替他照顾的。」
第六章
当月季商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个华丽且陌生的环境,四周摆放的都是些名贵的物品,看起来像是在宫中,可是却不是他熟悉的地方。
昏迷前的记忆一点一滴的回到他的脑海中,他想起了暗杀计画,和那个与赫连狂神似的男子……
那个男子,恐怕就是太子殿下的双胞胎弟弟——昽王狷了吧!
对了,他们说今晚要行动的,现在是什幺时候了?他昏迷很久了吗?还来得及警告赫连狂吧?
赫连狂……盘据在心中的不安像涟漪般逐渐扩大,他想起身下床,手臂却传来剧痛,疼得让他不禁蹙眉;可是他却依然强忍着疼痛,想去找那个已被人当作暗杀目标的太子殿下。
上天可要保佑一切都来得及啊!
「呵……你醒了。」
一柄羽扇掀开了遮蔽的珠帘,神似赫连狂的带笑面容出现在月季商眼前,身后还跟着忠心耿耿的护卫秦观火。两人的出现让月季商停住原有的动作。
「你是……昽王?」这幺说,他是在宫中啰!「多谢相救之恩,请客下官择日再上门道谢。」
月季商鞠躬作揖之后就什幺也不顾地要离开,一心只想通知赫连狂他将有危险。
「太子在未时就已经出关前往那须啰!」赫连狷只是慢条斯理地坐下喝茶,简单的一句话就截住了月季商预备离去的脚步,「现在恐怕将要离开玄斻关了吧!」
「您是说……殿下已经去了那须?」一颗心彷佛快要停止跳动,先前月青阳所说的一切,和他在昏迷前所听见那些杀手的行刺计画,犹如使他的身上烧起一把火,令他坐立难安。
「没错。」
赫连狷很了解他那个兄长的性格,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是不会擅自行动的;不过他居然把这名少年留下,这点可就令他匪夷所思了。
「可否请王爷借下官一匹快马?」月季商觉得自己不能再耽搁了,「下官有很重要的事情得亲自向太子殿下报告。」
「有什幺事情跟本王说也是一样的,」赫连狷也替月季商斟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可是月季商哪有心情喝茶,现在都什幺情形了,事态紧急,他连一点时间都不能耽搁啊!
「不,这件事情下官只能向殿下报告,请王爷原谅。」
月季商无法冒险告诉赫连狷关于有人要暗杀赫连狂的事情,一来是自己没有任何证据,二来他无法确定那个要暗杀皇太子的「王爷」到底是谁,要是他打草惊蛇,反而可能会议赫连狂陷入困境。
再说,会刚好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这个赫连狷也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本王是很想答应你,可是……」赫连狷的笑意中有着难解的谜,「殿下有令,不能让你离开皇城半步。」
这个讯息让月季商顿时瞪大了眼睛。
「为什幺?」不能离开王城?怎幺会?赫连狂该不会忘记他答应让他回乡的事情了吧?
「这点本王不清楚。」赫连狷当然也很想知道为什幺,不过他知道就算是问皇兄本人,他也是不会回答的。
「所以,恕本王爱莫能助。」赫连狷优闲地摇着羽扇,站起身来,「有什幺需要,尽管提出来不要客气。你肩上有伤需要好好休息,请不要做出危险的举动,这样本王会很难向殿下交代。」
赫连狷可以预料这名少年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前往那须,那时候他该不该拦阻他,赫连狷还在考虑。是拦还是不拦才可以看到好戏呢?嗯……
「那幺殿下何时会回来?有没有交代下官何时可以离开皇城?」月季商只好旁敲侧击。
「嗯……一般应该是士到十天左右。」赫连狷给了一个大约估算的日期,并且在心中推测着月季商大概会有的行动。「你就安下心养伤吧!相信殿下很快就会平安地从那须回来的。」
「是……」月季商只好含糊地向赫连狷道谢,并且承诺会乖乖地养伤。
「哦,顺道提一件事。」赫连狷的眼中闪过一丝阴诡,「如果我没记错,当初太子是召你进宫当护国法师的,如果不嫌弃,让观火教你阴阳五行之术可好?」
「王爷?」没料到会有这件差事落在自己头上的秦观火,神情和月季商一样困惑。
「秦……侍中也懂得阴阳五行之法?」那幺为什幺不直接让这名侍中去做护国法师,却非要他不可?
「略晓一二。」秦观火不明白赫连狷到底在打什幺主意,所以只好出来替自己的主子打圆场,「只是我已经决定这一生只跟随王爷,所以护国法师之职,我无法胜任,只能靠你了。」
「我……」月季商不知道自己能拿什幺借口来拒绝。
「不打紧,你慢慢考虑吧!本王也记得殿下曾答应过要让你回乡,可是若那须的战争非打不可,本王是担心……」言下之意十分明白,他只是为了保住太子罢了。「别烦恼太多了,这只是本王的私心,殿下并不知晓的。那幺,你就好好休息吧!」
然后赫连狷和秦观火就离开了月季商的房间。
来到王府的回廊中,赫连狷才笑着对秦观火说:「看好那名少年,我有预感,可能会有好玩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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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季商在房内来回走动着,一边盘算着该怎幺从昽王府中偷走马匹,好到边城去通知赫连狂。
想从昽王府逃走的想法虽然很笨,但想偷昽王府里的马匹逃走更笨;可是他觉得自己连一刻钟也待不下,为了赫连狂的事情,他心急如焚。
为什幺赫连狂不让他离开?是不是不要他追去那须?可是赫连狂为什幺会知道他会这幺做?
还是……赫连狂根本就已经知道有人要暗杀他,且是在他前往那须的时候?
他一个人前往那须,有人保护他吗?
据他所知,赫连狂身边并没有像秦观火那样的护卫,要是有个万一那又该怎幺此时,他突然想起赫连狷对他说过,希望他能成为护国法师的话。
如果他成了护国法师,就能换得赫连狂的平安吗?
该答应吗?还是不该答应?
猛然惊觉自己居然为了赫连狂,放弃原先离开宫中时所下的决定,包括自己未来的理想。他被自己吓住了。
那个还等着他回乡迎娶的末婚妻呢?还有他在家中的父母呢?
从什幺时候起,他竟把赫连狂看得比这些都还要重要了呢?
赫连狂侵入他生命的程度早已比地想象中的还要深,他真的要为赫连狂——这个他曾经恨恶至极的太子殿下,把自己投进黑暗的宫廷斗争之中吗?
他怎幺会……怎幺会……怎幺会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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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月季商就直接去找秦观火,请教他有关阴阳术法的种种。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秦观火好似一点都不讶异,只是暗自在心底猜测主子这样的安排到底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