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就是介意这一点!
“我……又不是故意的。”其实是啦!
“就因为你不是故意的,这样的问题才更大。”他恨恨的说。
哪有啊!“我不懂。”
“因为你不是真的我,所以,你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个性,就是你自己,而那对我这个‘本尊’而言就是最可怕的。”
“哪会啊!”她不满的小声嘟嚷。
“哪不会?”他的嗓门之大,只差把房屋顶给震掉,“你被人家一凶,马上就低声下气,我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我才没。”她气得音量不自觉地拉高。
“你就有!”他的声音比她大至少十倍。
“我……”
她只好弱下气势,呐呐的说:“我……有试啊!”
“你看!”他得理不饶人的指责道:“你现在不就是这样嘛!我一凶,你就没辙,我一比你大声,你就低声下气,还说没丢我的脸!
“我没教过你吗?就算理不直、气不壮,但在跟人对拼时,死的要说成活的、黑的要说成白的,你自己不相信自己,教别人怎么相信你?”他生气的指导、纠正她的人生信条。
“那根本就是歪理。”她小声的咕哝道。
但他还是听到了!
“没错,有道是歪理行遍天下,你就是欠缺我这种高深的道行。”他非常得意的说。
明明是有理才能走遍天下,她听他在胡说。
可夏雨洁也不敢多回嘴,因为,她根本说不赢他。
钱思钟眼看他已说服她,便趁胜追击,“所以,我才说要两个人一起去,我们可以一起发掘问题,再一起解决。”
就这么说定了。
她还是觉得他是想一脚踢开她,所以,她虽然敢怒不敢言,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钱思钟正想出门,却不经意地瞄到她那充满委屈的脸,“你又怎么了?”
他不懂,他们不是已经达成共识,她干嘛哭啊?
“你就这么舍不得放弃我的身体吗?怎么?你是偷摸到哪里让你爱不释手吗?”
他说这些话真的没恶意,只是顺口打趣、调侃她一下而已。
可他完全没想到,这样竟然能激发出她隐藏在心底所有的怒火。
“屁~~我才不像你这么下流、卑鄙、龌龊,我从来没看过你的身体、碰过你的身体、用过你的身体,我才不像你那么恶劣咧!”她打算骂完人后,就回她自己家去痛哭一场,发泄一下她紧绷的情绪,控制一下她挡不住的小本性。
可钱思钟完全不能接受她的指控,“你……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卑鄙下流了?”
自从莫名其妙的变身后,他根本就是拿出堂堂君子的风范,除了摸摸长在他脸上的眼睛、鼻子、嘴巴,在洗澡时很仔细的将身上凹凸有致的线条洗得清洁溜溜之外,他根本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哼!她最好把话说清楚、讲明白,他可不接受这种羞辱。
“你还敢问?你……你动不动就威胁我说要在我的身上为所欲为……你还敢否认?”
她可是将他的话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哦~~是吗?”
他也很生气,开始跟她算起总帐,“我做了什么?你摸着良心说,要不是我帮你净身,你会像现在这样每天香喷喷的吗?要不是我好心的研究你的躯体,你现在早就血流成河,吓死一街的人了,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不感激我也就罢了,还敢得了便宜又卖乖?”
奇怪?
是他对她的身体做出不合宜的动作,他怎么还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啊?
“再说说看不尽责的你,你说你没摸我、没碰我、没用我!这话你竟敢说得出口?”
他继续不客气的数落她。
“我本来就没有!”这一次,她的音量提高了八度。
她或许胆小、或许不敢跟恶人对拼,但她没做过的事,谁也别想胡乱栽赃在她的头顶上。
“你还敢说!这几天以来,你没替我小解过?你没替我洗澡?你没用我的嘴亲你?”他义正辞严的问。啊啦!这……
她替他……小解是因为生理需求,她都闭着眼,满心敬畏的捧着那个东东,事后还每次都有用香皂洗两次手。
她替他洗过两次澡,但她都有跳过重点部位不洗,只以水柱冲刷,后来,他就自己接手这项神圣的工作了。
她亲他也是不得已的,是他把她的嘴放在她身上的他的嘴上……她哪有半样他指控的罪名啊?
他刚才不是说,她应该理直气壮的反驳吗?所以——
“我没有……就算有也是被逼的。”她抬头挺胸的声明。
“是吗?谁逼你了?我是这么用心的想为我们两个解套,而你呢?你根本不想摆脱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形,还说你是被逼的?”他摆出一脸他会相信她才有鬼的模样。
“我看你根本就是缩头乌龟,还是……你喜欢上我了,想缠着我不放?”他继续拿出污辱人的本领指控她。
“我可以郑重的告诉你,在这个世上,只有两个人能勉强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一个还没出生,另一个他坟前的墓草已经长得比你还高了。”
不能怪他,他生起气来,向来是口不择言,不把人气死他绝不善罢甘休的。
好!说到底,他就是想摆脱她。
没关系,她才不在乎。
“去就去,谁怕谁?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就算我瞎了眼,也不会喜欢上像你这种自大到讨人厌的男人,你可以放一百二十颗心。”
但为何她一想到万一两人的“孽缘”一解除,她会再也不能与他朝夕相处,她的心就痛得仿佛有千万只虫在啃嚼般?
他是怎么了?怎么一听到她说出这么绝情的话语,心就仿佛被千把刀切割般,痛得他的脸都发白了。
但两人此时谁都不肯先向对方低头。
“走!”钱思钟率先走出门。
“走就走!”夏雨洁小声的咕哝,随即跟在他的屁股后头。
其实,他俩都在说出决裂话语的那一刻就后悔了,可是,两个人却都不肯先向对方低头。
***
在图书馆里待了一个下午,却全无所获。
钱思钟翻遍他以为可能会有解答的书籍,却压根找不出任何有关这种奇闻的事迹。
怎么办?他很想与夏雨洁说说话、讨论一下他们该怎么办,但一看到她摆出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他又止住了脚步,不敢越雷池一步。
夏雨洁一直在深思,她到底该怎么办?
是认真的找出如何解除他俩纠结的命运,让两人分开,回到从未相识之前的局面,就算她有若干的失去……她也认了,还是她该努力阻止他离开她,为自己的幸福做努力?
不知道啊!她好徨。
看着钱思钟一直在科学相关的书里找资料,她其实很想告诉他,他应该试着从怪力乱神的书刊中寻求蛛丝马迹,但……她也不懂为什么,她就是不想提供他正确的方向。
是因为在她的心底深处,她真的想留下他吗?
就因为两个人心有千千结,所以,直到回家,两人都未交谈半句,当然,资料也没查到半样。
临睡前,钱思钟还是拿出男人的风度,替她将换洗衣物准备好。
“小洁,洗澡吧!”
“嗯~~”
她或许会吵会闹,甚至跟他进行冷战,但她可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发肤来开玩笑,她当然得每日净身。
打开莲蓬头,让温水冲刷过两人的身体,两人的心里都同时感到激荡不已,却还是没有开口。
“对不起,我要替我的身体打香皂。”钱思钟盯着闭紧双眼的夏雨洁,看着她将身体靠近他一点。
碰触着自己的身体,他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清洗着,但脑海里却完全没有因下午找不到换回自己身躯的低落情绪,他心忖,他应该算是幸运的吧?
虽然失去了身体,却能像这样每天仍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也是一种很棒的体验?
那他还那么介意干嘛?
搞不好这是上天欲加诸在他身上什么重大的使命,所以,先对他进行一些异于常人的试炼?
不是有句话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这不是正好符合他目前的情境吗?
换句话说,他就是被上帝选中的子民,而她是陪他一起踏出成功的第一步的伴侣,他不该再多苛求她。
因为这么想,他上香皂的动作便在不自觉中变得温柔了。
“我……也要替我的身体抹沐浴乳。”她感觉到他停下动作,便接着做她的每日例行公事。
“等等!”他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她不解的睁开眼,望着他惊恐的表情。
钱思钟揉着下腹,万分难堪的冲到马桶边。
夏雨洁望着自他腿间滑下的鲜红液体,突然之间,她的心变得好柔软。
对啊!她到底在介意些什么呢?
这个本来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男人,现在莫名的在替她受苦受难耶!
就算他俩的命运总有一天要被解开、就算他无法爱上她,那又如何?她已经很珍惜这段得来不易的情缘了。
是他带给她初吻的回忆、是他带给她约会的甜蜜、是他打动了她的芳心……这些都是她从没想过的,而他带着她体验了,那……
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不是有句话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吗?
既然他给了她美好的回忆,她又何必一直在钻牛角尖,老是想那些有的没的?
把握住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这么一想,夏雨洁的心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也变温柔了。
这种改变其实两人都可以感受得到,这是一种全然拥有对方的感觉,好真、好实际,好融洽的气氛。
只是,或许是为了面子,或是为了不知名的感觉,他俩都没有对彼此说话,仍然静静的替对方冲刷身体。
但在冥冥中,两人都有了不一样的新体验。
那是温馨的、甜蜜的,还……带着一丝酸楚吧!
第10章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钱思钟和夏雨洁仍然处在尴尬的变身状态。
不同的是,他们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当然,这并不表示他们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生活。
因为,两人每次起争执,问题仍会停留在原点打转。
“不行!我真的受不了了!”才走进门,夏雨洁就忍不住发飙了。
这个礼拜,她虽然学会以霸气的方式在他的公司里生存,但他那群花痴女同事老是对他动手动脚的,让她不爽到最高点。
“我决定了!”她恨恨的对着站在她背后的钱思钟宣示她的决心,“我要辞职。”
她再也不愿意在那群对钱思钟充满性幻想的女人堆中工作了。
“慢着!”钱思钟从那天两人一起共浴后,便一直对她采取放任政策,任由她在他面前抱怨东、抱怨西的,他试着只看她的优点,不介意她的小缺点。
但她是不是有点给他太超过了啊?
那可是他能发挥他潜能的一家理想公司耶!不但待遇好、环境佳、福利优,最重要的是,他可是公司里的第一把交椅,他可没打算拱手让人。
“我不管!我就是不做了,我宁可到山里去当个和尚,也不肯继续在那里陪那群花痴女浪费口舌。”
什么?!钱思钟又被她后半段的话语给吓昏了!
她她她……以为她是谁啊?先是想将他的饭碗砸破,现在居然想害他当个四大皆空的和尚?
哼!她想得美!
就算是天皇老子提出这么不合理的要求,他也会来个抵死不从,更别说是她这个不自量力的小处女了。
“你敢给我试试看!”他咬牙切齿的撂下狠话。
但他忘了自己又花了好几天训练夏雨洁霸气的使用方法,因此,马上踢到铁板。
“我明天就提辞呈,没得商量。”她把头仰得高高的,压根没把此刻他这个矮小的“本尊”看在眼里。
“好!”他气急败坏的威胁道:“那你就不要后悔!要是你敢让我去当和尚,我就……卖了我自己!”
对!他就要来个贱价拍卖小处女。
“你~~你又威胁我?”
“很抱歉,我现在可不是在威胁你,我是郑重的告诉你很不幸的一件事实,你必须铭记在心。你~~现在拥有的是我的身体,你不论做任何事,都得经过我的同意,否则,你就算是侵犯到我的基本人权。”
他一本正经的对她讲道理。
“那我的基本人权呢?”她也气急败坏了。
“除非你顾及我的,否则,很抱歉,我没空理你这个登不上抬面的小女子。”他把话说得很绝。
“哦~~是吗?那你呢?你又登得上台面吗?”
“没错,我可是堂堂七尺男子汉,更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超级资深业务钱思钟是也。”
他一向对自己很有自信。
夏雨洁真的快受不了他那副志得意满的臭屁模样了;转念一想,忍不住凉凉的说:“可惜,天不从人愿。”
“听不懂!”钱思钟一时没掌握到她话中的含义,“说重点。”
“你的身体刚好得由我来控制。”她的话才脱口而出,便看到他变脸,心知她找到他的弱点了。
“所以,我决定了,不但要在明天提出辞呈,我还要在上山当和尚前,先下海去尝尝做牛郎的滋味,我非把这个身体用到够、用到烂、用到死为止。”啊~~好痛快,她终于学会威胁别人了。
“你~~你敢!”钱思钟被她骇人听闻的话语吓得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思考,“你有胆就试试看。”
“对!我明天就正式挂牌营业。”
她愈说愈顺嘴,心情也变得大好。
从来都是威胁他人的钱思钟气得火冒三丈,“好啊!不过,我可能会比你行,我今晚就来好好研究我这具身体。”
哼!他豁出去,不当君子了。
说着,他就倏地将衬衫一把扯开,露出仅着内在美的雪白身子。
“啊~~”夏雨洁吓得惊声尖叫,“你~~你想干嘛……”
“我想杀人!”钱思钟理智全无的朝夏雨洁怒吼,他怎么能容忍她一再挑衅他的权威?就算他喜欢她许多,她也不能随便爬到他的头顶上啊!
“你要杀就杀自己,不要杀我……”她胡言乱语着,深怕他乱吃她身体的嫩豆腐。
“这身体现在是我的,我想怎样就怎样,没得商量。”他霸道的说着,手开始撕长裙。
“啊~~不要撕……那条裙子好贵……”
***
争执并没有停止,怒焰也更加高涨。
“你……竟然只关心你的裙子?!”那他就偏要撕。
“我……反正是我的东西我都关心……啊~~那件不能撕~~那件更不能撕……”
可随着她的尖叫,她一件件衣服被钱思钟自衣橱中取出,再一一毁损。
可夏雨洁却不能如法炮制,因为,今晚他俩住在她家。
“可恶!”她再也无法冷静了,心头火熊熊的燃烧着,瞬间,所有他教过她耍无赖的手段全都浮现心头,她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冲到他身边,发狠的跟他扭打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