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先生。”而肢体语言──或者该说是暴力,是最好的工具。一个有着健美体格的大胡子率先动手,毫不客气地挡在阎仕身前,伸手就是一推。“想过去是吧?嘿嘿,凡事总要有个先后顺序吧?是我们先认识这位小姐──呃!”匆地全身一软。
大胡子手掌才一碰到阎仕的胸口,就感觉到一阵刺刺麻麻的痛感,全身力气突然就消失了,双脚更是萎软,站不住的跌在地上。
“砰!”就这样倒了下去,像是连一根指头部动弹不得。
“啊!”好几个蠢蠢欲动、也准备对付他的男人全都吓到了,欲前进的脚步迅速缩回,用惊惧不定的眼神看着阎仕。
这个东方男人是做了什么?那个体型比他大三倍有余的男人,怎么会突然挂掉?
棕色的眼睛淡然地扫视四周,予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奇异感受。
“借过。”他又说了一遍。
这回,每个人像听见什么可怕的指令般,逃难似地一哄而散!
“呜呜呜……”最倒楣的就数那个壮烈牺牲的大胡子了,他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手脚并用爬着离场。
“啊……”佩佩带笑的表情冻结了,高傲不复,反倒多了丝狼狈。
真该死!她本来在盘算着,这些男人或多或少可以抵挡阎仕一下下,哪里知道还真的是一下下而已!
佩佩咽了口口水,在心中为自己壮胆,这才走了过来。
火红娇小的身影,矗立在颀长的男人面前,仰起螓首瞪着他。
这一男一女对峙着,整场的音乐停了,人们酒也不喝了、东西也不吃了、舞也不跳了,全都在等着看好戏。
“跟我回去。”阎仕伸出了手。“你玩够了吧?”
佩佩马上嗤一声,存心挑釁,神情则是叛逆不羁。“笑死人了,你是我的谁啊?快走开,我正在享乐呢!”一边说着,一边用娇滴滴的眼神往旁一勾,马上又有一个家伙不怕死的趋上前,却在下一秒被阎仕的眼光瞪得退后。
“哼!”佩佩一跺脚,气得半死却又莫可奈何。“好,山不来就我──”那我来就山吧!返身就往后走,准备去找其他男人,可才一举步,手臂就被抓住。
阎仕一使劲,佩佩就发出一声大叫,浑身软绵绵的,双脚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笔直地往后跌入阎仕的臂弯里。
“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无法反抗,佩佩就这样被他抱了出去。她不是没有挣扎反抗过,但是,只要阎仕搂抱的力道轻轻一收,别说是反抗了,她连呼救的力气都没了,最后,只能恨恨地瞪着他。
“这么快?”白梵天早就守在车门旁边,双手环胸,挑起一边的金色浓眉,用着幸灾乐祸的口吻对她打着招呼。“晚安,佩佩小妹妹。”
以为对方对她有意思,想利用他来脱身,佩佩在阎仕怀中伸出小手,揪住白梵天的衣袖。“快救救我,我不要跟这个家伙走,如果你救我,我就随便你──唔!”又是一记闷哼,在阎仕倏然收紧的搂抱中,她更加无力了。
“喂,你没听见吗?她不想跟你走耶。”白梵天笑嘻嘻地说,却又为他们开了后座的车门,好让阎仕抱着她坐入车内。
“开车。”拒绝回答白梵天没营养的问题,阎仕只下了这句命令。
踩到地雷哟!白梵天脖子一缩,乌龟样地钻回前头驾驶座。
车程不算短,大街小巷加上红绿灯,让佩佩有了喘息的空间,努力奋斗着,好不容易脱出了阎仕的怀抱,她立刻凑向前座的白梵天,在他耳边威胁又利诱。“假如你救我,我可以和你约会,随便你爱怎么样都可以。”甚至还带动作,伸出舌尖往白梵天的耳垂舔去。
“哇拷!”白梵天夸张地叫道,连锁反应地,方向盘一打,车子一滑,轮陷发出抗议的吱吱声。
“你、很、得、意,思?”阎仕从后头扣住那具乱动的娇躯。“你就那么花痴,非要找男人不可吗?”
“我只是在找我想要的男人,关你什么事?”佩佩虽然被制住,但是一张小嘴仍不饶人。“还有,我已经说过N次了,你要叫我──”
“波鲁达小姐。”
“……”没想到这回他会这么自动,佩佩一时间倒无话可以再呛声。
一直到驶回饭店门口,阎仕才又放松了怀抱。
佩佩还以为他终于放过自己,急忙地想下车,哪晓得才一眨眼,整个人便姑拦腰一抱,再一扛,被挂在宽阔的肩上。
“啊!”说时迟,其中一条美腿曲膝作势要往他的胸口撞过去。
“噢!”那时快,一只大掌摸上两条美腿的腿肚,另一只大掌则往她臀部打了下去。
“哇啊!”他居然打她的小屁屁,把她当成六岁小娃娃一样,打、她、的、小、屁、屁!
强烈的羞耻感,波浪般拍打着她,所以她根本没注意到,他下手的力道其实并不大,犹如弹棉花似轻柔,和她不断猛捶的力道有着天壤之别。
阎仕再度打了下她的臀部,在来往人潮的惊异目光中,大步朝目的地走去。
白梵天目送着,忍不住大笑,吹着响亮的口哨,当作欢送的配乐。
这一对……待会儿关起房门来,肯定会更有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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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整个人被甩到床上,佩佩狼狈得很,一头长发散得乱七八糟,一脸的彩妆也花得差不多;一袭连身红色迷你裙,肩带滑下肩头,胸前的丰盈呼之欲出,窄短的裙摆卷到腰际。
她又羞又窘,一双小手拚命将裙摆往下拉。
“你竟敢这样对我?姓阎的,等我回到墨西哥后,我一定要叫爸爸……你在做什么?!”
佩佩尖叫着发现,站在床边的阎仕,已经好整以暇的脱下西装外套,正一颗颗解开衬衫上的钮扣。
“我在做什么?波鲁达小姐,你不是想要男人吗?”像是耐性用尽,在解开最后一颗钮扣时,他用力一扯衬衫,布料撕裂开来,连带一整排钮扣全数蹦飞,结实光滑的上半身裸露出来。
不会吧……
“你这个男人……我要退货!”她的脸好烫,可以煎熟荷包蛋了。“不……不及格!”
“你不曾‘试用’过,又怎么知道不及格?”冷冷的笑意,撕破了他惯有的温和面具,隐藏许久的妒意浮现。“还是你经验老到,只要一看便知道?”
这个想法,让他真想狠狠吻她一顿,或者是活活掐死她。
七年的光阴,西班牙特产的热情男人,再加上性感的穿着……轰隆轰隆,火山正不断地在他的理智里头熊熊喷焰。
拉住她不断蹬踢的双腿,大剌剌一分,阎仕被怒气攻占了心头,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一手拉下裤头,粗鲁的撕破她的底裤,覆上她,猛力一推。
“啊──”佩佩疼痛的尖叫声几乎穿破他的耳膜。
她还是……
对充斥着怒火与欲望的脑袋而言,这个讯息来得太过突兀,等他明白其中所代表的涵义时,为时晚矣,他已经坚牢地嵌在她的体内,而她那绵密柔滑的包容感,让他几欲发狂。
人性和兽性足足拉扯了一刻钟,感觉上却如长长的一世纪,终于,他勉强把逃离的理智逮了回来,开始抽身撤退。
“不……”修腿一绷,被压在下方的带泪娇容楚楚一凝,举腿大胆地抬高交叉在他的腰背上。“不准离开我,阎仕。我已经长大,可以不当你的妹妹了吧?求求你爱我,我要当你的女人啊……”
第七章
阎仕,我从来不把你当成哥哥的!
我爱你,阎仕……我爱你,阎仕……我爱你……
七年前,那些似曾相识的场景、对话,一一从记忆的笼中被勾了出来,恍然大悟的阎仕,脸色阴晴不定,明白自己很可能又被耍了一道──而且对象依然是她!
“我已经二十三岁了,够成熟了吧?也够美丽了吧?”口气是那么强硬,脸孔却出奇的荏弱,泪汪汪地仰视着他。“我爱你,阎仕。”
阎仕咬牙叹息,那么轻柔又那么无奈,响在她的耳边。
佩佩的心因为这声叹息而发抖着。
难道,她还无法令他满意吗?
为什么?现在的她难道还不够成熟、不够美丽……啊,一定还少了识风趣这项条件吧?只要他肯给她一个机会,她一定能做到的,别这样就判她出局呀!双臂乞求似地往他高举,盼他有所回应。
只是,阎仕低俯下来的脸孔却如往常般,淡淡静静的……
难道说,事情就是这样了吗?她成熟了、美丽了,就只是少了识风趣而已,阎仕仍然无法接受她吗?
双眼失望地合,任他轻轻翻下自己的身体。
这样还是不行吗?阎仕,我还是没有资格爱你吗?
眼角忍不住凝出眼泪。
“嘘嘘,不要哭。”轻轻的,她的螓首被大掌捧着,抵在他的胸口。
谁哭了?她吗?佩佩想反驳,告诉他她可是坚强得很,但是小嘴一张,却是一记抽噎声。
“佩佩,”阎仕试着用逗趣的口吻博她一笑。“你刚刚不是说自己够成熟、够美丽了?怎么现在又哭得像个小女孩呢?”
“呜……我……我……”连连哽咽,她才得以继续发声。“我够成熟、够美丽了又怎么样?反正你还是没爱上我啊!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要假装识风趣,装得那么辛苦……”
“辛苦?”原本打算继续的安抚之词全面中断,阎仕扬起的眉打了个疑惑的小结。
“当然辛苦啊!”红馥的小嘴开始嘤嘤咛咛,一一数给他听。“你不会知道猛抛媚眼有多辛苦;要忍着说恶心巴拉的话不吐出来,又有多辛苦……”愈说愈多,愈说愈委屈,眼泪又要淌下来了。
咳!“是,这……真的会很辛苦。”听见她的解释,心情大好的阎仕也是啼笑皆非,顺着她的话安抚她,一只大掌搂着她的后背轻轻拍抚,唇暖暖热热地,拂过她柔软的长发与脸颊。
他的良心隐隐作痛着。原来,佩佩这种遽变,就是为了他当时随口说出的“条件”?
一个女人要有多大的勇气──愚勇,才会那么认真地去“改造”自己,好达成他的“条件”?
棕色眼睛垂睫静定,他发现,事到如今,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告诉自己说什么“佩佩的年纪还小”、“只把她当成妹妹看”等等之类的拙劣谎言──大概讲给狗听,狗也不会相信的吧!
“佩佩……”阎仕低下头,额抵着额、眼对着眼,强势地看着她。“我爱你──”
“呜呜……我知道啊……”佩佩的眼泪鼻涕又开始“大家一起来”了。“你爱我如妹嘛!你在七年前就说过了……我不要啦!你为什么不能像男生爱女生那样爱我呢?”粉拳“咚”的一声正中他的胸口。好痛哦,他的肉怎么那么硬啊?
“你确定吗?”只顾着自艾自怜,她没细听出他话中的捉弄意味。“你要我像男生爱女生那样爱你?”
“对啦!”他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这一直都是她的终极目标呢!原本低垂的长睫,气得全都往上翘,这才发现他的笑容就近在眼前,顿时倒抽一口气。
然后──“阎……阎仕?”嗯,他的手是什么时候放到她的胸部上的?那种缓缓揉弄的力道很轻,裸露的俏端傲然挺立,无声地欢迎他的温存──
“我爱你,佩佩。”阎仕的笑容加深了,一方面许诺,一方面探问:“让我像男生爱女生那样爱你好吗?”
偌大豪华的饭店房间里,多了一股“男生爱女生”的浓厚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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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仕的身躯满足地倒了下来,她下意识环臂圈住他。
他的身体很有份量,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她一点也不在乎,反而认为这是一种享受──终于被他“爱”着的享受。她高兴都来不及了,又哪会抱怨呢?
毕竟,她达成了心愿──他爱她了,不是吗?像男生爱女生那样爱她了,不是吗?那么,她还有什么好不餍足的?
不够的……还有一些东西是不够的……
“……我爱你,阎仕。”不自觉地,她说着,像是在对他试探些什么。
“我也爱你,佩佩。”他回应,可是不知为什么,听起来总是又真又假的?
“你──”不行,她无法忍受他这种模棱两可、冷热无法判断的表现。
他的表情已从激情中恢复为一派的温文──她忽然很讨厌他这种招牌表情,只因她读不透底下的喜怒哀乐。
“你真的是像男生爱女生那样爱我吗?阎仕,我是说、说──”哎哟,她就是不会说嘛,怎么办?
“我当然爱你,佩佩。”棕眼还是那么深邃地凝睇着她,泛出浅浅的笑光。“我以前就爱你如妹──”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哪!
“现在是像男生爱女生那样爱你──”
不不不,这个也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啦!
佩佩又气又急又想哭,偏偏想不出任何话来抗辩,更不想面对他,或者再听见一句杀伤自己的语言,索性在他怀里背对着他,抓个枕头用力地把脸庞埋入。
“还有──”他忍着笑,慢条斯理地补充道:“我以一颗男人的心,爱着身为女人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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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爱情!爱情──
歌剧“卡门”里的女主角是这样唱的:“爱情是个吉普赛的小孩……”
义大利的谚语是这样说的:“爱情没有道理可言……”
更有一个女诗人这样讲:“爱是无从抗拒的诱惑,令人无法停止渴望……”
是的,爱情像吉普赛小孩般淘气自由,爱上一个人更没有道理可言,而且全世界没有人可以抗拒爱的诱惑,无法停止对爱的渴望。这些都是佩佩现在的心情写照啊!
好高兴哦!自从阎仕向她告白后,天空就变得好蓝!
彷佛是拓展了不曾有过的视野,佩佩现在放眼看出去的世界,都是柔柔的、暖暖的、粉粉的色调──这就是爱情的颜色吧?!
“佩佩。”
她转过头,阎仕先是拂了她颊鬓一下,才将手掌按在她的腰际上缓缓拉了过来,低头在她额心一吻。“你想睡吗?那我们回饭店休息好了。”作势要挽起她的小手便走。
“不行!”及时回过神的佩佩抗议了。“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呢!怎么可以那么快就回饭店休息咧?”
呵,她的声音还真不小,引起几个路人的侧目,佩佩整张脸也跟着烧红了起来。
“不许笑我!”她大声警告着。
“好好,不笑、不笑。”阎仕举高双手投降,可是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上勾出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