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过分了!”随着这记娇喝,一只飞鞋匆地从矮丛中飞出,直接砸向艾拉的后脑勺。
“好痛!”艾拉回过头,另一只飞鞋不偏不倚的砸中她的鼻梁!“谁?!”
“佩佩!”阎仕喊道。
佩佩像只愤怒的母豹,奋不顾身地扑向敌人,将艾拉扑倒在地,抡起小拳头就揍了下去。
“放开我!”艾拉努力挣扎着,一时间打不过她,只能不停的尖叫求救。
“你居然这么侮辱阎仕!你……你侮辱了波鲁达家的人,我要跟你拚命!”一把心头火,烧得佩佩的一双眼都红了,只想用力“消灭”眼前这女人。
“佩佩!”阎仕呆住了,几秒钟后才回过神,虽然迟了一步,但他仍然上前去“抢救”,想要把她从艾拉卧倒在地的身躯上“拔”起来。
“吼!”佩佩不服气地咆哮着,在被拖离时,双腿仍胡乱踹动着,艾拉又挨了好几下的拐子。
“冷静下来,佩佩,你怎么可以打客人?”阎仕几乎要架不住她,情急之下训斥了她,表情是不曾有过的严色。
“什么客人?她侮辱了你耶,我们波鲁达家才不招待这种客人!快放开我,我要再揍她一拳──”
“够了!”阎仕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力道微微收紧,一股无形的力量犹如电磁般灌入佩佩的体内。
“呜……”佩佩突然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都晕眩了,软绵绵地瘫在阎仕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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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抱歉,让你受惊了。”家庭医生走后,阎仕站在床边,对着饱受惊吓的贵客再三鞠躬致歉。“佩佩只是个孩子,你应该不会跟个孩子计较吧?”
“哼,孩子?都十六、七岁的小大人了──”突然有种自打巴掌的感觉,再闷哼一声,艾拉半垂螓首,让鬈发遮住她恨得牙痒痒的表情。
“改天我们会亲自登门致歉,先请好好休息。”阎仕一副话题结束的模样,转身就准备走人。
“阎仕,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艾拉看他居然没有留下来对她怜香惜玉一番,还说走就走,顿时又恼怒了起来。“你──你等着看我回去后如何和父亲‘说明’好了!”
果然,阎仕停了下来,转身用深沉的眼光注视着她。
艾拉打铁趁热,娇躯半卧,摆出柔媚的姿态,红唇微噘。“当然啦,也不是没有化干戈为玉帛的方法,如果你够聪明的话,现在就答应联姻这件事,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这下子阎仕总不会笨到要拒绝了吧?
“请好好休息。”只可惜,阎仕此刻却选择“笨”了起来,他唇边勾起一丝嘲弄的笑,像是在嘲笑她的痴心妄想。
“你敢拒绝我?你这个──”
阎仕充耳不闻地将门阖上。
艾拉对着门怒吼。“你给我记住!姓阎的,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羞辱我!我一定会要你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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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小姐现在情况怎么样?”
接获这项消息,亚歌加立刻从墨西哥市赶回家。
“她的身体没有大碍,我让她在客房内休息,并已安排好飞机送她回去。”
“佩佩这孩子……我平常真是太宠她了,非要关她禁闭不可。”再怎么说,先出手打人的就是理亏。亚歌加正考虑着该怎么给迪耳斯家族一个交代。“真叫人伤脑筋啊……”
“佩佩她不是故意的。”阎仕为她说话。“她是为了我──”
“我知道,我知道。”亚歌加竟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不是在骂她不该为你出气。开什么玩笑?谁都不可以这样侮辱波鲁达家的人,我只是在气她怎么这么冲动,一下子就出手了呢?她应该来告诉我才对!”搞了老半天,原来他气的是这个。“哼,看来我该去调枚核弹瞄准美国!看迪耳斯家族还敢神气什么?”
往后微微倒退一步,阎仕清清喉咙──原来,这对父女都是暴力者啊!“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义父。”
“什么事?”
“佩佩她……似乎迷恋着我。”
“迷恋?”亚歌加“哈”地一声仰头爆笑。“儿子呀,你那种形容太温了。应该说,佩佩从小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多年来,亚歌加总是对艾拉的“拜访”抱着看戏心态的缘故。
人终究是自私的,亚歌加虽然表面上口口声声说不干涉小儿女情事,但是骨子里还是希望阎仕和佩佩配成对。
阎仕静静等着义父笑够了,安静下来,才又开口:“义父有没有想过佩佩为什么从小眼中只有我一个?因为她根本没有机会认识其他男孩。她没有到学校上过学,也没有交过同性的朋友……”
“怎么?你这是在指责我对她的保护措施吗?”脸色一绷,亚歌加打断义子的话。
“不,义父的保护措施很好,但那是保护一个小孩子,而不是即将成长的少女。我认为佩佩会对我这么执著,是因为她的世界里就只是塔斯可镇、波鲁达庄园这么小的范围。或许,该安排佩佩到外头去接触更大的世界,看看不一样的事物,开拓她的视野,而不是害怕失去她,将她像金丝雀一样关在笼子里。”
阎仕一口气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紧绷地等待对方的反应。
“原来你想指责的是我对佩佩的态度?”亚歌加的脸色随着阎仕的话愈趋和缓,疲倦地承认了。
“义父──”
“你说得对,我是不该把佩佩绑在自己身边,只是……我突然问就失去佩佩的母亲,叫我如何不害怕有一天我也会失去佩佩?”这种恐惧的心态,不是为人父者,很难体会吧?
阎仕默不作声。对于亚歌加的心态,他多多少少能了解。
只是,长辈太多的爱,反而变成孩子人生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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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仕,爸爸要把我送走,离开墨西哥──”旋风也似,佩佩冲进阎仕的房间,表情紧张又无措,简直要哭出来。
“啊!”从电脑萤幕前抬头,阎仕任由佩佩扑进自己的怀中,大掌轻抚着她的秀发。“西班牙是个好地方,你会喜欢的。”
什么?佩佩猛然抬头,一脸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你和爸爸计划的?为什么?!”
“因为你长大了,义父觉得你该出去见见世面,这样你也能多认识一些年纪相仿的朋友。”阎仕清清喉咙,觉得自己真是奇怪,这些明明该是鼓励的话语,怎么他说起来有点不情不愿的味道?
尤其说到“年纪相仿的朋友”时,他忍不住想像佩佩对着某个男孩微笑……拳头隐隐作痒。
“我不懂!”佩佩猛然摇头,惶恐的表情看起来楚楚可怜。“为什么我长大了就要离开你们去见世面?这一定是藉口……好,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出手打那个女人。带我去美国,我现在就去向她道歉。我保证以后一定会乖乖,好不好?阎仕──”她轻轻拉扯阎仕的手臂撒娇。
“佩佩──”阎仕安抚着她。“义父和我的决定是不会变的,这也是为了你好。”
“哼,把我送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去是为了我好?”她无法理解!“你们分明是在惩罚我!你、你和爸爸都不爱我了!”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但是,你们真的不能怪我出手打人啊,是那个女人先侮辱你──”
“不论是谁的错,动手的是你。”亟欲纠正她偏激的想法,阎仕耐心地解释着。“你必须要开始长大了,佩佩。”
“如果要离家才可以长大,那我宁可不要!”她尖叫着,拒绝再听他的“歪理”,掉头跑出房间。
如果他们要这样逼她,那她倒不如自己先离家出走!
第四章
早上飘了点小雨,夜晚的温度凉了许多。
她带着几件衣服和钱包,偷偷溜出屋子,来到花园外围的一道栅栏大门边。
很讽刺的,小时候她曾为了等待阎仕的归来而跑到这里守候着;但是现在,她却是因为要逃离他而跑到这里来。
离开……脚步一顿,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独自一人离开过家、离开过波鲁达庄园。
她用力地咽了口口水。勇敢点,凡事都有第一次嘛!
她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一边动手打开大门的门锁,一边还要担心被发现。
好不容易“卡嚓”一声打开了门,佩佩高兴得差点叫出声,赶快小跑步地跑到门外去。
自由了!
在晕黄的路灯下跑了几分钟,她回头,注视波鲁达庄园一屋子疏疏落落的灯火和花园前庭的幢幢树影好一会儿,再努力往前跑。
跑跑跑跑……嗯,等等,要跑到哪里去呢?一直到看不见身后的灯火和树影后,她才想到这个问题。
佩佩一时不知道该往东西南北哪个方向走,只能顺着路就这么一步一步往前走。
好累……
看看腕上的手表,想想自己走得够久了,脚也有点酸了,想找个地方坐下谏休息一下再继续“逃亡”。
但是……目光四下打量,佩佩却连张凉椅都没看到,只有被夜露沾湿的草皮和泥地,怎么休息?她可不想弄脏衣服,再往前走一段路看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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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佩睡了吗?
在她的房门门板上轻轻扣了两下,等了两分钟都没有回音,阎仕再看看时间──还不到她就寝的时刻啊!可是也很难讲,这小妮子最近闹着别扭,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他们义父子莫可奈何,只得由她去了。
可是,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能在这段日子里多看看佩佩,因为下个礼拜就要送走她了……阎仕爬了爬黑发,嘲弄自己的“多愁善感”,踅身走下楼梯,来到一楼的客厅,看见手持酒杯的亚歌加。
“义父。”他走了过去。
“嗯?你也还没睡?”亚歌加抬头看了看义子。“坐下来陪我喝一杯吧!这瓶龙舌兰可是瓜达拉哈拉那里生产的,有着最正统的口感。”
恭敬不如从命,阎仕也手持一只酒杯,坐在亚歌加右侧的沙发上,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不意外地发现亚歌加正在凝视正前方壁炉上方的油画。
油画是依佩佩的鸡心练坠里的少妇与婴孩照片绘制的,放大的尺寸让少妇的模样更加美丽……难怪亚歌加一直对死去的爱妻念念不忘,不曾再娶。
“佩佩的护照和那边的学校、住宿都办好了?”亚歌加问得突然。
“是的。”阎仕敛了敛心神。“我都办好了,只等下周五佩佩人过去就可以了。”
“嗯,你做事,我很放心。”亚歌加仍然注视着油画,欣慰道:“这些年来如果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对了孩子,下个月起,对外发号施令就由你来执行吧!”
阎仕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拉丁教父”权力的交接移转。但是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真正面临又是另外一回事!
阎仕微微吸了口气,尽管他现在已是身负重任,但自己从今以后双肩上担负的责任更大了!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义父。”
“你什么时候让我失望过了?”亚歌加失笑着。“从一开始在纽约街头遇到你,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会让我失望。”
“义父会不会对我太有信心了?”阎仕对于亚歌加信心百分百的口吻感到莞尔。“事实上我并不完美。”
正聊到兴头上,门外却响起一阵仓皇的脚步声。“不好了,东边的大门是开的,而佩佩小姐房间的窗户也是打开的……”
“锵!”两个男人同时站了起来,两只酒杯从手中滑落,粉碎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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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们在波鲁达庄园与塔斯可小镇之间的路边找到了人。
当后头响起汽车引擎声与亮起车头灯时,佩佩第一个反应是拔腿就跑。阎仕抿起唇瓣,大手巧妙地一转方向盘,车子偏离了小路,开到草皮上,打横到佩佩面前,阻绝她的去路。
“佩佩!”亚歌加率领了一支车队随后赶来。
佩佩转转眼珠,居然还想抢空往一旁逃跑,阎仕很快地下车追了上去,长腿没几步就赶上她,从她的后衣领一把揪起她。
“噢,好痛!”她痛叫。“放开我啦!”
“放开你?”阎仕的口气淡淡的。“好让你再跑吗?”
就算是事实,佩佩哪敢说“是”,她可是听出阎仕口气里的不爽,只能乖乖的任由他揪着带到亚歌加面前,拿一双黑眼睛可怜兮兮瞅着父亲看。
“爸~~”
“你是怎么了?”亚歌加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竟然在半夜里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会搞这种飞机?”
没想到父亲不哄她就算了,还一开口就是责骂,佩佩忍不住也动气了。
“既然我不是小孩子了,那我说的话为什么没有人要听?很好,只要你们想送我去西班牙,我就会一直离家出走!”佩佩忘了自己还在阎仕的掌下,双手插腰呈葫芦状开始大叫大吼,从路上一直吼回家。
“哼!臭老爸、臭阎仕……”一人一句,两个男人被骂得狗血淋头。
亚歌加的掌心好痒,一直想对女儿“巴”下去,阎仕则没有这么客气了,一把揪起她就往二楼她的房间走。
“你……”
佩佩一被扔到床上,就在他的怒瞪下讲话愈来愈小声……最后只敢在嘴里咕哝。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害怕……而且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因为我好喜欢你,好……爱你。”偷偷看向坐在窗边的男人。
愈说,她的口吻就愈认真,大著胆子走到窗边,不请自来地坐在阎仕的腿上──从小她最爱的姿势!
她倾前将双臂搭上他的肩膀,吻住他的双唇。“你说,我必须出国留学去见什么世面?你就是我全部的世界呀!”
就算心中为之悸动,阎仕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冷静的说:“我上次就告诉过你──”
“我爱你如兄,你爱我如妹?”看他那么冷静,佩佩不由得激动起来。“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上回我假装睡着,你偷偷吻了我,全世界没有一个哥哥会这么做的对吧?而且,我从不把你当成哥哥的!”
佩佩努力地回想当时在花园里所偷窥到,艾拉对他所做的引诱动作……
好像是这样子做的……
改变坐姿,年轻饱满的双峰欺叠上男人的胸口,开始左右来回磨蹭……见他不为所动的表情,她抛开矜持,抓着他的肩膀,将双膝分开跪在他的大腿外侧,开始青涩地吻着他。
“我爱你,阎仕……我爱你……”
阎仕的呼吸沉了些,她的举止很笨拙,看得出她其实什么都不懂,只是凭着直觉去做,但是这样就够了,够逼得他开始抓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