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经理要好好休息啊。”几个员工害羞的说道。令时雨有点感动,她不知道员工里还有人会关心她。
潍扬粗率的回答:“我一定会让她好好休息的。”他带上门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他们一离开,办公室里开始泛起一阵热切的私语,直到瑶君喊了一声:“大家安静!”才渐渐平息。不过可以想见,潍扬的举动将成为办公室最新的讨论话题。
“我说过我不要去看病!”出了办公室,搭上电梯,时雨对他嚷道。在心里气恼他的强势作风,根本不顾她的意愿嘛。可在气恼的同时,靠在他怀里的时雨却觉得很安心,好像找到了避风港似的。真好笑,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念头?
潍扬轻松的道:“你就当作被我架走了,目的地是医院。休息一下吧,都已经出来了,就算你再怎么嘟嘟嚷嚷的,我也不会让你回办公室。”他继续抱着她。
气极的时雨再也说不出话来,这个可恶又擅作主张的助理真该把他辞掉的!她软软的靠在他怀里,感到强忍的疲惫都在这时发作似的,让她只能依赖他怀中的温暖。她真的有这么疲倦吗?
“你以为你是谁啊?全世界的人都要听你的话?”虽然不再抗议,时雨还是象征性的发发牢骚。
潍扬笑了起来,不把她的牢骚当一回事。“我只是个关心上司的好下属。”他将她放入车里。
什么嘛,真是厚脸皮。时雨冷哼一声表示不满,然后注意到身处的环境。惊讶的问!“这是你的车?”一个职员居然开得起这么好的车?她付给他的薪水有这么高吗?
懊恼的情绪在潍扬脸上一闪而过,然后他神色自若的说道:“这是二手车,便宜的多,我还在分期付款。没办法,我喜欢车子。”他对她微笑,熟悉的发动车子,驶出停车场。
时雨不再说话,舒服的靠在宽大的座位上。“你要带我去哪里?”她转头问他。
“当然是医院了。”潍扬理所当然的说。
“这点小病不必去医院,去附近的诊所看一看就可以了。”时雨坐直身子,对他的大惊小怪不以为然。
“谁说是小病?”奔驰在交通顺畅的马路上,潍扬朝最近的一家综合医院驶去。“小病不看好也有可能变大病的。而且我要你顺便做个健康检查,我看你累成这样,很担心你的身体情形。”
真……真是霸道!时雨摸摸自己的脸,也许真是有点发烧,否则脸为什么越来越烫?
“我顶多答应你去看病,不可能做什么健康检查的,那要住院两三天,公司怎么办?总之我绝对不答应。”时雨激烈的宣示着对自己身体的自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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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时雨的话没有半点用处。
到了医院,潍扬为她挂号后,立刻安排了为期三天的健康检查。在听过医生的看病诊察后,更是坚定他要她住院休息检查的决心,不管时雨怎么反对都不理。
被半强迫的住进病房,时雨很是不满。“我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要由你来操心?明明是个小感冒却被你弄成这样,好像是什么大病一样。”
潍扬瞪着她,威胁的说:“你没听见医生的话吗?他说你太过劳累,导致抵抗力减弱,病才会一直都不好。而且他也说你看起来脸色很差,最好休息一阵子。而除了健康检查,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乖乖的躺着休息?”严厉的瞪她一眼,“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偷跑回公司的话,你看我会怎么做,”
他居然又……又这么光明正大的威胁她!?时雨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
“你真是霸道的可恶!我住院,那公司怎么办?不行,我一定要回去,三天没到公司我会很不安心的。”强烈的责任感让时雨不可能就这样丢下公司不管。
“一切都交给我,你不必担心。”潍扬强势的说,把挣扎着要起身的时雨给推回病床上。
时雨张口结舌,这一面的他倒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的强势、霸气,仿佛不是领人薪水的下属,而是统驭一切的王者。
“这是我的责任,跟你无关。”
察觉自己忘记目前身份,潍扬盯着她半晌,缓慢的问道:“你不信任我?”神情十分严肃。
时雨愕然,怎么突然问她这种问题?
“我……相信你。”她真心的说道,虽然有点心不甘情不愿。”说出口,时雨也感到相当惊讶,她怎么会这么快的付出信任?为了一个这样霸道的男人?不过她说的信任也只是在公事上而已。时雨又加了一句!“你的能力很好,我信任你在公事上的表现。”
听出她极欲说明的是什么,潍扬笑了,“目前这样就够了,若是你信任我,这三天的公事我来替你处理,你好好的趁这个机会休息休息。”
时雨惊讶极了。“可是……”她总觉得不妥。
“可是什么?我一天到晚跟着你,公司的事也知道不少。”
时雨看着他,心里逐渐软化。她是担心公司没错,可是现在有他在……不不,是她委托他处理公事,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其实,她真的已经好累了,能够有这个机会休息一下……虽然是被强迫的……时雨还是松了口气。
“你不会把公司搞垮吧?”她瞪着他,语气高傲的问道。她才不要让他知道,她其实是很放心把公司交给他的。
“要在三天内把一间公司弄垮?”他揶揄的说。“我想我还没有这么厉害。你就放心吧,总经理。”
时雨看着他,突然觉得他的那声“总经理”带着一点亲密的感觉。她一定是病糊涂了,才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那……就麻烦你了。”她慎重其事的对他点头。
“交给我吧。”潍扬温柔的道。“这三天你只要好好休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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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手时雨工作的潍扬皱着眉看着手上的报表,旋即他打了内线电话叫宣传部的明豪进来。
“狄秘书,有事吗?”明豪很快进来,望着脸色阴沉的潍扬,有丝惧意的问。
“我问你,宣传部的开销为什么会这么大?”
明豪看来有些紧张,“因为我们有时在报上刊登广告、或是发传单的,开销自然会比较大。”
“可是也没这么离谱吧。”潍扬慢慢的说,“况且成效似乎并不好,你有没有想过,有什么可以提高工作成效而且降低本钱的方法?”照他这种开销看来,公司就算赚钱也是枉然。
明豪挥汗如雨,老实说这种问题他根本没想过,毕竟他一直都是这样做,已经习惯了。“没有。”迟疑半天,明豪还是说了实话。他不觉得可以骗得了看来什么都知道的狄秘书。
忍住叹息的冲动,潍扬无奈的交代:“你先出去吧,想想应该要怎么做。”
明豪走后,潍扬再翻翻其他部门的资料,看到了一些长久累积下来的弊病。照理说这并不是他的工作,他只需要负责在这三天内把公司看好就行了。可是眼见时雨最重视的公司有这么多问题存在,潍扬无法视而不见。
他抿着唇,开始迅速的在公文上龙飞凤舞的批示、写下命令要他们去完成。若是要他们自行检讨弊病,恐怕永远没有改进的一天。
没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慌张的推开,瑶君闯了进来。
“狄秘书,我们加拿大的团出事了!”
“不要慌,出了什么事?”精光一闪,潍扬沉稳的问。
“我们承租当地游览车载着游客观光时不慎出了车祸,车上游客受了伤,现在全送到医院去了。办公室电话响个不停,全是担心的家属打来询问的。”瑶君焦急的说。
潍扬冷静的下达命令,“叫我们在当地据点的工作人员立刻赶到医院去,给予伤者安慰及承诺,并且把一切详实的情形传回来。”潍扬知道惟有知道亲人平安无事才能止住上升的惊慌。“跟加国警方联系,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厘清责任归属,并将我们的旅客在不伤及健康的前提下平安快速的送回台湾。”
顿了一下,潍扬又说,“你去通报媒体,下午两点整召开记者会,在那之前要把事件始末弄清楚,好对社会大众解释。对家属查询的电话就照这样回笞,千万不要推卸责任或是逃避,说实话,并承诺我们会将一切处理好。”
“好。”接到明确命令的瑶君立刻离开办公室。
没想到在时雨离开的第二天会出了这种事,不过幸好她不在,否则一定会焦虑的六神无主。潍扬沉吟一下,打了通国际电话。
“维克,我是潍扬,有个叫懋洋的台湾旅行社在你那儿出了事,你帮我多关照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尽快安排他们在三天内启程回台湾。”得到对方肯定的回覆,潍扬才安心的挂上电话。为了不让时雨担太多心,他只能动用自己的人脉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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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潍扬的指示,懋洋旅行社对外召开的记者会不但安抚了着急的家属,负责任的说法更让他们感到满意,保险金赔偿方面也合情合理。加国方面不久也传来了消息,再过一天就可以让饱受惊吓的游客搭上班机回国,一场风波就像来时一样快速的落幕了。
三天后回到公司,时雨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却没有一个人来通知她、连记者会也是由潍扬代为出面安抚家属,气急败坏的找上潍扬质问。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满脸怒容。他每天来看她,却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她谈天说地!难怪他不让她看报纸。
“我不希望你担心,况且,现在已经没事了。”潍扬不慌不忙的说。他一点都不后悔为她分忧解劳。
时雨气闷的说不出话来,索性自己去找出答案。过了二十几分钟,她才又进入办公室,脸上表情不再那么气愤担忧。她问过员工、打过电话,事情显而易见的已经处理好了,目前只等理赔金发放下来。
放下心,时雨心里有着惊异。她瞪着潍扬,不敢置信他在短短的一两天里就把事情妥善又完美的处理完毕。连她都未必能这么果决冷静的下达命令、安抚家属情绪。
想起刚刚员工是多么崇拜的说起他利落果断的态度,时雨心里百味杂陈。他为她处理好这么一件棘手的大事,照理说她应该感激他。可是他霸道的不让她这个公司负责人知道,着实令她有些气愤,而且他的能力……搞不好还在她之上!
时雨承认遇到这种措手不及的突发事件时,自己不一定能够像平时一般冷静的处理。而他不但做到了,而且还让懋洋的伤害降到最低。
“放心了?”潍扬温和的问。知道她的责任感使她一定要弄清始末才会安心。“好多了吗?我看你的脸色比起之前要好多了,不再那么苍白。”潍扬关心的问道。
三天来他陪伴着她,又帮她做了这么多,让时雨有些感动。
“嗯,谢谢你。”她有些不自在的轻声道谢。“可是公司出了事,你还是应该跟我说一声。”她相当坚持。
见她不再浑身带刺的跟他闹别扭,潍扬露出笑容,对她的话不做正面回应,只是调侃道:“总经理,你看看公司,并没有倒掉吧。”他张开手臂环视公司内部。
听到他的话,时雨却有点伤感。“就怕快了。”她不知不觉地吐露担忧。
潍扬走到她身边,严肃的说:“时雨,我知道你为了公司在伤神,可是商场如战场,挫折是难免的,你不必这么在乎。”他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瞪着他握住她的手,时雨心烦的说:“你不可能明白的,这次跟以前不一样,已经好几个月业绩一直往下滑了。何况又有这次的事……要是再这么下去,我父亲的心血就要毁在我手里了。”
“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糟,现在景气不好,同业几乎都是一片愁云惨雾,又不只懋洋一家。”潍扬诚挚的说。“只要撑过这个时期,一切就会好转了。”“是吗?”时雨没有他这么乐观,一想到父亲每个月的失望神情就令她开心不起来。“可是我父亲说这种事不能全怪在景气不好,经营者也要负起责任才行。”她喃喃的对他说。
尽管没见过时雨的父亲,潍扬却隐约感觉到时雨跟父亲的感情似乎不是很好。
“你父亲不是已经不管事了吗?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话不能这么说,懋洋是父亲一生的心血,他当然会着急啊。”时雨淡淡的说。“虽说景气不好,我倒是不觉得雄威有受到影响,他们的广告还是登得很大、生意还是做得很好,一点都不像经济不景气下的受害者。”她想起之前看到关于雄威的报导,及杂志上满满两大页的广告。
潍扬久久不语,时雨瞥他一眼,继续说下去。“你瞧,你也无话可说了不是吗?在我父亲的时代,雄威明明跟懋洋是不相上下的。自从五年前那个神秘的二世主回来掌管之后,却扩张成现在的大公司。人生真是不公平,我敢说我绝对比他认真的。”时雨落寞的说。不知为何,她把放在心里的郁闷一古脑的对他说了出来。
“那姓狄的不知是什么来头。”她像想起什么似的,看着潍扬,微笑道:“真巧,你也姓狄,你们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潍扬僵了一下,很快微笑道:“怎么可能?纯粹巧合而已。”
时雨倒是没多大反应,她又坐了几秒。突然惊觉自己居然像个长舌妇一样的对自己助理说了这么多真心话。她慌忙忙站起来,“抱歉,我今天反常了。”
他会不会觉得她很小心眼、很烦?更糟的是,深埋心中的想法居然轻而易举的就对他说了出来,时雨突然觉得好脆弱。
“时雨,你知道懋洋的问题出在哪里吗?”停了一下,潍扬问道。表情难测的盯着她。
时雨惊讶的看着他,认真的思索了一下。“这问题我想过很多次了,可是一直不明白原因。怎么?你知道?”她随口”问。
潍扬点头,严肃的说:“懋洋的行程及服务、领队方面都不错,不过不够特别。懋洋有的别家旅行社都有,所以吸引不了顾客,而降低价钱或许是一个办法,可不是长久之计。况且要是服务随着价钱的降低而跟着变差,就更不可能吸引顾客了。”潍扬头头是道的分析。
“毕竟旅客出外旅游在乎的一定是舒适感而非那区区几仟元。”细部的问题他已经交代下去,现在要让时雨明白的是整体营运方针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