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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狂郎 page 6 作者:佟欢

  殷日阳眼里冒起熊熊的怒火,嘴边挂着冷冽的笑容,他扯下了用来固定床幔的丝绳,将她的手牢牢的固定在头顶,然后再将丝绳绑在床上。

  接着他再次压上她,双手不停爱抚她身上每一寸肌肤。

  恐惧和无助盈满花痕的心,她吓坏了,浑身不断的发着抖,眼泪滑落在枕头上。

  殷日阳轻轻的咬啮着她肩上细致的肌肤,留下激情的痕迹,并且满意她不再反抗。

  忽然,他听见了她的低语,他愕然的抬起头来,看见一双泪水迷的大眼睛。

  “我宁愿死……我宁愿死……”她喃喃的重复,空洞又带着恐惧。

  “可恶!”他起身离开她,伸手解开了她的束缚,然后一声不吭的离开他的房间。

  花痕坐起身来,抚着发疼的手腕,泪水怎么样也止不住……

  ???

  阳光透过没拉拢的窗帘射进来,替原本黑暗的房间带来了一丝光亮。

  殷日阳沉重的坐在书桌旁的皮椅上,东倒西歪的酒瓶和满室的烟味,显示他一夜未眠。

  他是怎么了?竟然因为她的眼泪和无助而退缩。他为自己的软弱感到愤怒,也因为花痕的反抗而发怒。

  他要的东西从没有得不到的,但是安花痕却开了他的先例,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他的忌讳。

  他一夜未睡,脸色憔悴不堪,眼下还泛着疲惫的黑眼圈。

  她让他第一次失眠了。

  他不应该一直让她占据他的脑海的!

  但是,为什么老是想到她呢?她是这么的肤浅,一心只想得到那巨大的宝藏,这样的女人,他怎么会屈服在她的眼泪之下?

  一阵细微的敲门声响起,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兀自陷在自己的思虑中。

  何文文小心的开了门,探头进来果然看到殷日阳在里面。

  那些人说得没错,他真的在这,新婚之夜没跟新娘子在一起,这可有趣了。

  “日阳。”她轻声的叫他,讨好似的问:“怎么啦?心里不痛快吗?”

  殷日阳冷哼了一声,自顾自的抽起烟来。

  “日阳,你喝了一个晚上的问酒?”她看见凌乱的空酒瓶,忍不住诧异的问。他一直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竟然会喝这么多酒?

  何文文在他身边坐下。“别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跟我没关系。”她脸一红,轻叹了一声,“你明知道我是爱你的。”

  虽然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讯息,可是她就爱他那目空一切的骄傲,他对待女人的方式是残忍且无情的,但她偏偏受他吸引。

  “你是怎么了?”她看了他一眼,“你新婚妻子的表现让你失望了吗?”

  “住口!”殷日阳的声音虽低,却带着严厉的怒气。

  何文文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他竟然凶她?他以前从来不会如此。

  她觉得委屈极了,把这件事归咎到花痕头上。

  “日阳,对不起,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也别把气出在我头上嘛!”她撒娇的说。

  “滚远一点!”殷日阳看都不看她。

  何文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道:“你说什么?”

  “我叫你滚!”他瞪着她,表情森冷而残酷。

  眼泪一下子盈满她的眼睛,“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要告诉爸爸去!”

  何文文的爸爸是殷天的得力助手,他是组织里的副首领,因此何文文就像个小公主似的,人人捧在掌心里疼,几时受过这种气。

  “随便你!快点给我滚!”

  何文文又伤心,又感到不甘心,“都是因为安花痕对不对?”

  “滚!”

  她不敢再说了,哭着跑出去。

  可恶的安花痕!她恨透她了,先是抢走了属于她的幸福,接着还将她在日阳心中的地位完全霸占。

  他今天会这样对她,都是安花痕造成的!

  她一定会给她好看,她得付出代价,没人可以这样对她。

  何文文一边哭一边想,她现在得赶快去跟殷伯伯告状,他一向最疼她了,一定会想办法帮她的。

  安花痕,你等着瞧吧!我一定会夺回属于我的日阳,让你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第六章

  “花痕这家伙,简直混蛋透顶!”星月恨恨的甩掉手上的报纸,看见花痕亲昵的跟殷日阳搂在一起,他就气得发狂!

  她这个叛徒!竟然真的嫁给殷日阳,害可怜的镜缘每天失魂落魄。

  当初他们还以为她惨遭毒手,没想到原来是跟殷家同流合污去了。

  “星月,你太过份了!我们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这样冤枉她?”水雾生气的说。

  “还不够明显吗?她都嫁给他了。”

  “也许她是牺牲自己,让殷日阳放我们走。”

  “哈!她如果真的这么伟大,牺牲自己来保全我们,那为什么我们还是被追杀?”星月忿忿的说。其实他是为镜缘抱不平,没相心到他痴恋花痕这么多年,竟落得这种下场。

  水雾默然不语了,当初他们五人被俘,只有花痕独自被带走,之后他们又莫名其妙被放了,然后是一连串紧接而来的追杀,逼得他们不得不躲在废弃的防空洞。

  这些事情透露着一股诡异,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单纯。”她叹了一口气,“他们没必要放了我们,再来追杀我们。”

  “也许他就是喜欢看我们仓皇逃命,谁知道?”

  “神经病!哪有这种事?”水雾白了他一眼。

  镜缘叹了一口气,“别吵了,这件事的确有蹊跷,我们得弄清楚。”

  “怎么弄清楚?只要我们一现身,界黑盟的人就把我们打成蜂窝。”

  “一直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况且花痕还陷在界黑盟里,我们得救她出来。”

  “你疯啦,她都嫁给殷日阳了,你还想去救她?只怕你去送死人家还不稀罕!”星月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

  “星月,你这个混蛋!”镜缘严厉的喝道:“你还不了解花痕的为人吗?她会这么做吗?”

  星月被他一吼,也觉得有点不是滋味,“你心情不好我知道,不需要把气出在我身上,嫁给殷日阳的人又不是我。”

  镜缘怒极反笑,“好,就算要救花痕也不差你一个,别把自已高估了。”

  星月也被激怒了,“你真不知好歹!我是为你抱不平,你疯了,分不清楚敌我!好,要去送死,你请便!”

  “你们都住口!”水雾尖叫道:“外面一堆人要杀了我们,你们倒很团结嘛,先互相残杀起来,再这样下去,大家都活不成了。”

  一听到水雾这么说,他们两个同时都安静下来。

  “星月,你怎么搞的?就算你不信任花痕,你也别呕镜缘呀!”

  水雾接着转过身对镜缘道:“镜缘,我们都知道你不好受,可是也不必像一只刺似的,稍微碰一下你就要刺人。

  “冷静一下吧!我们现在不能起内讧。”她诚恳的看着他们。

  镜缘点点头,歉意的道:“抱歉,星月,我不该那么冲动。”

  “算了,我也有错。”明明知道一牵涉到花痕的事镜缘就会失控,他不该去惹他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得想办法救花痕。”镜缘仍是坚持出自己的主张,他相信她绝对是被逼的,不是真心要嫁给殷日阳。

  星月看了他一眼,考虑了一下,还是说:“万一……我是说万一,花痕真的有问题呢?”

  镜缘一口断定,“不会的。”

  水雾叹了一口气,“镜缘,我也相信花痕。可是我们总要把最坏和最好的打算都考虑进去,要是花痕真的有危险,救她脱困当然刻不容缓。可是如果她已经不想归队了,我们是不是……”

  她话都还没讲完,就被镜缘不客气的打断,“不会的。如果你们都觉得不需要去救她的话,我自己去!”

  “你又来了,又开始乱刺人了。”水雾无奈的说,她明白花痕给镜缘的打击有多大,但不能因为这样就乱了阵脚。

  “我的意思是,我们需要一个严密而周详的计划。你必须要接受,不管有没有花痕,我们都要拿回五色令解散界黑盟。”

  是的,只有解散界黑盟,粉碎殷天的野心,他们颠沛流离的生活才能真正的结束。

  看镜缘沉吟不语,星月劝道:“五叔老了,他需要平和安稳的生活。当务之急是解散界黑盟,我们搞不好没那么运气好能逃过下一次追杀了。”

  镜缘痛苦的抬起眼,“那就不管花痕了?”

  水雾和星月对看了一眼,她摇摇头,“不,我去见她。”

  “你去见她?”

  “是的,我去见她。”

  星月犹豫着,“会不会有危险?”

  “试试看就知道了。”

  “太冒险了,我不赞成。”

  “不冒险也不行,我们不能死守在这,总要做些事。”镜缘沉声道,“但是,让我去见她。”

  一直躲在这绝对于事无补,他们得想办法反击!

  ???

  花痕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两天了,这两天她只是坐在窗台上想事情,并不觉得饿,只感到有些疲倦。

  面对自己现在的情境,聪明如她却也一筹莫展。

  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一些事的,也许可以趁这个机会把五色令给找出来,但她就是没有动力。她的心乱得可以,一想到殷日阳,她就觉得心上有个地方隐隐作痛。

  她究竟是怎么了?

  殷日阳站在房门外,他听仆人说她从没踏出过房门一步,也得不到她的任何回应。

  他愣愣的站着,此刻他非常想见她。握住了钥匙,他毫不迟疑的打开了那扇门。

  花痕坐在窗台上,手环着双腿,头倚在膝上,乌黑的长发披泻下来,遮住了半边脸,阳光淡淡的照在她身上,微风吹动着她的秀发和窗幔。一听到开门声,她很快的抬起头来,诧异的对上他那双深沉的眼眸。

  压抑下内心的骚动,殷日阳冷冷的开口,“这算什么?一种无声的抗议吗?”

  他走近她,“你以为这样折磨自己,会有人心疼吗?”

  “跟你没关系。”她无力的说。

  “最好,我绝对不会对你心软的,所以你把自己折磨死也没用。”

  花痕看了他一眼,从窗台上跃下来,落地时有点踉跄。

  殷日阳伸手扶住了她的腰。

  花痕浑身一震,那种奇怪的灼热感又回来了,就像一股电流穿过她的身体。

  他一等她站稳,很快的放开了她,“我忘了,你宁愿死也不让我碰你。”

  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竟然觉得他的声音有一丝苦涩?她摇摇头,拒绝那个荒谬的想法,并认定他那样说完全是出自于嘲讽。

  她问道:“我的同伴呢?”

  “你说呢?”

  花痕摇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信任我?”殷日阳皱着眉头,怒气渐渐升起。

  “我不知道该怎么信任你,毕竟我们对界黑盟来说,是非死不可的人。”她坦白的说。

  “我不是嗜杀的人,不会因为你得罪了我,而迁怒到你的同伴身上。”他语气不悦的道。

  不嗜杀?他们可是被一群凶残的杀手逼到这里来的!

  殷日阳看着她脸上不以为然的神色,怒道:“怎么,你不信吗?”

  花痕轻轻的说:“我只相信事实。”

  殷日阳冷哼道:“我根本没伤他们一根寒毛,而你也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你如果不是我见过最无耻的人,就是演技实在太好了。”他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难道他们颠沛流离躲避追杀的日子,都是假的吗?

  他火大了,无法忍受她这样污蔑他。

  “小心你的用词,我不是每次都能容忍你的讽刺!”

  “事实总是令你感到愤怒吗?”花痕毫不畏惧他冒火的双眸,“你大可不必容忍我,杀了我你才能杜绝后患。”

  他瞪着她,“你激怒我是为了求得一死吗?没那么便宜!”

  “我说的都是事实,不是为了激怒你。”

  “你够了没,我已经说过了,对我而言没有非死不可的人,至于你的同伴,我早就已经放他们走了。”

  “没有非死不可的人吗?”花痕冷冷一笑。“难道我家破人亡,还有这二十年来担心受惊,仓皇逃命的成长岁月,都是我的幻想吗?”

  “你说什么我真的不明白。”

  她不以为然的斜睨他一眼。界黑盟的首领,竟然对这个绝命追杀令一无所知,他真会演戏啊!

  殷日阳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咬着牙道:“说清楚。”

  “还不够清楚吗?”她的声音透着无力,“我已经是你的俘虏了,你就放过其他人吧,只要你肯取消追杀令,他们也不会试图再来抢你的五色令。”

  “五色令,又是为了那个大宝藏。你这么想要五色令吗?我给你。”

  花痕深吸了一口气,“你说什么?”

  “我说我给你五色令,那个宝藏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对我而言,那也没有意义。”她轻蔑的说。她要五色令只不过为了解散界黑盟。

  “是吗?”殷日阳唇边勾起一抹嘲讽似的笑容,“那你千方百计要五色令做什么?”

  “为了生存,为了远离逃命的生活。”她说得凄楚而认真。

  “少为你的贪婪找借口,我从没有派人追杀过你。”

  她感到不解,“你都愿意将五色令给我了,为什么不干脆取消追杀令?”

  “你要我说几次?我根本没下令过!”殷日阳已经失去耐性了,他铁青着脸,忿忿的瞪着她。

  “随便你信不信,我不需要为我没做过的事背黑锅,你硬要栽赃到我头上我也没办法。”

  “我栽赃?你怎么敢讲这种话?你以为我很容易骗吗?”

  “我干么要杀你们?我有什么理由非杀了你们不可?”他气得脸都绿了,声音也不自觉提高。

  “你当然有理由,如果我们活在世上,你这个首领的位置就坐得不安稳,你当然要除掉我们。”

  殷日阳陡然狂笑了起来,“你们的存在会影响我的地位?真是笑话!”

  “难道不是吗?我们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家破人亡。”花痕愤怒的朝他吼回去,充满恨意的看着他。

  他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说,你会家破人亡也是我造成的?”

  “不是你,是你父亲。”

  “够了!”他受够她随便乱按罪名,莫名其妙的指责,“你到底要把自己的不幸,归咎到多少人身上?”

  “本来就是你们殷家的野心,造成我们的不幸。”

  “你倒说说,我们是怎么造成你们的不幸?”他要看她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别假装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该比我清楚,你们姓殷的有多么阴险狡诈。”

  殷日阳两眼冒着熊熊的怒火,沉声道:“安花痕,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姓殷的很阴险狡诈?”

  “这么说又怎么样?杀了我吗?”她凛然无惧的在视着他,“既然你喜欢装傻,那就随便你。”

  “你给我说清楚!”

  “去问你父亲吧。”

  “关他什么事?”

  “别再装了。”花痕神情疲累的说:“你不需要在我面前演戏,这件事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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