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逸书听到这里便在他歇口时立即接口,“你陪她上酒吧一醉解千愁,结果你当了她一夜的避风港口兼垃圾筒让她大吐苦水,隔天她宿醉醒来称赞你是世纪末的好男人,但是不适合当她的情人。”
“那!”逸楷十分讶异的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非你有通天本领能预测未来?”
“拜托!这种老掉牙的爱情故事,连可芹都觉得这种点子太老套,也没有人用这种题材发挥,你怎么还会想出这种无聊的肥皂剧?”
梵遗书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着头,对于追楷说出来的话他可不敢恭维及顺从。
“你认为我在鬼扯淡,抑或是说谎?”逸楷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他难得坦承自己“纯纯的爱”,居然一开始就被视为无聊的肥皂剧……
“可是这种情节太老套了。”梵逸书无奈的摊摊手,“市面上许多爱情小说都有这种剧情,你就算要瞎掰也要想出一些具有现代感,而且有说服力的故事。”
“我是认真的,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呢?我们相遇的过程真的就是你所形容的那样,虽然有些荒谬,但还是发生了。”
逸楷有些懊恼,原来这年头说实话还没有人会相信。
“我相信你所说的话就如同小说情节,那她现在人呢?”梵逸书摆出一副勉强相信的表情,暂时相信他的爱情故事是具真实感,而非纯属虚构。
“我不知道。”逸楷摆出一副无辜表情,自从那一夜的邂逅之后,他整颗心全部悬在那位陌生女孩的心上,只差没害相思病罢了。
“别告诉我,你们共度一夜春宵之后,她就留下一张纸条销声匿迹。”梵逸书已经慢慢的想打消暂时相信的念头了。
“没错,她就是真的不告而别。”
“大哥,你该不会连她的名字都不晓得吧?”
“谁说的,我当然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叫失意,一个叫失意的女孩。”
爱情果真会让一个人变得很盲目、很愚蠢,而且还会缺乏理性和判断力,由他大哥的身上就可以得证。
“失意?诗意?施意?”梵逸书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的尸一,但总觉得这个名字有那么一点奇怪。
逸楷还沉醉在那场矩暂的邂逅中,他由口袋中掏中一张纸条递给梵逸书,而梵逸书则轻声的念出……
谢谢你收留我这一晚
让我相信这世界的一隅还有温情
我走了原谅我的不告而别
困为我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失败和你的关心
保重
失意的女孩留
“好美哦!多诗情画意、感人肺腑,一个多情男爱上了名叫失意的女孩……”梵逸书的口吻略带椰榆的意味。
“少来这一套。”逸楷拿回日于自己的纸条,小心翼翼的招好再放回皮夹中。
他看着大哥这一切珍藏的动作,便知道这一次大哥百分之百掉落爱情的漩涡中。
“大哥,我觉得你的爱情可能不是那么顺利哦!”梵逸书饶富意味的提醒着。
“别在这里说风凉话,别以为你融化了北极之冰就有资格以情圣之专在这里说教,我可不想听你们的罗曼史。”
逸楷老是以“北极之冰”来形容可芹。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既没有她的名字,也没有住址,只是单凭一张纸条,别说开启一段浪漫之恋,连我到她都比登天还难。”
对一个沉浸在幻想浪漫中的人而言,实话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一种致命的打击,所以梵逸书这一番话的确有当头棒喝的效果,但是却敲不醒逸借对失意女孩的迷恋。
明知道弟弟说的全都是事实,但是他却宁愿不去相信。
“我知道你现在是爱情、事业两相得意,所以尽管嘲讽我的愚蠢吧!如果你嘲讽够了,就请离开我的‘地盘’。”逸楷刻意加重“地盘”两字。
“这不是你的地盘,这里应该是我的公寓吧?”梵逸书有一种被喧宾夺主、鸠占鹊巢的感觉。
“是你的公寓也好,是拿督爸爸名下的产权也罢,总之我现在内心受到极大的创伤,这里是我治疗伤痛的最佳地点,而你还有一个北极之冰需要照顾,快回去享受你的画眉之乐,幸福短暂你可要好好把握住。”
梵逸书被逸楷半推半就推出自己的公寓外,他只能感叹的回到可芹温暖的小窝中。
③③@
可芹趁着梵逸书在公司举行重要的会议,偷偷一个人跑到医院拆掉石膏,幸好左手如愿的康复,没留下什么个人的后遗症,但是她却受不了被老医生挖苦一番。
而这也是她早能想像到的情况,所以她尽量避开梵逸书的陪伴,这样一来就可以避免掉许多笑话和尴尬。
拆掉石膏闲来无事的可芹,又一个人间晃到蓝蓝出版社,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借聊大的名义来这里打探战友的军情。
没有大多等待的时间,可芹便顺利的进人钟碧蓝的办公室中,当她一开门时愉悦的笑容冻结在脸上。
办公室里除了敬爱的蓝姐外,还多了一位令她反感的人物——许露蒂。
“我想我来得不是时候,我还是先离开好了。”可芹硬着头皮说道,如果可以她真想轻手关回这这沉重的门。
可芹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敌人相见分外眼红,她已经一点一滴在消化这种感觉。
“来得正巧,我刚从法国回来,我们可以一起分享彼此的心情啊!”许露蒂绕富意味的和可芹打招呼,并且起身拉她坐在沙发上。
这种举动仿佛是暗偷着一场两个女人的战争,一个失意的女孩与得意的女人,将开启这场战斗……
“这是我自己做的饼干,你可以吃看看,口感挺特别的。”
许露蒂将一块绿茶饼干递给可芹。
她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吃下那块饼干。第一回合已经明显的分出胜负,在家事方面许露蒂拔得头筹,因为可芹是道地且名副其实的家事白痴。
“我最近到法国走了一趟,又带回来许多灵感。我想,这一次和周亮合作,一定可以迸出火花。”许露蒂十分洋洋得意。
钟碧蓝很仔细的观察这两位女孩的表情,只见可芹有一口、没一口啃着口感奇特的饼干。
“我也相信你们一定会迸出火花。”可芹只能本能性的附议着,其实她坐如针毡的心情有谁明白?
“对了,可芹,我已经很久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你的新作品问世,你该不会已经歇笔不画,改走演艺圈吧?”许露蒂一针见血的特地说中可芹的伤心处。
“我哪有想走演艺圈,请别胡乱瞎扯好吗?”可芹立即否认。
这一切的气氛及话题全都在许露蒂的掌握之中,而这一开始的谈话就让可芹充满窒息,她想转向钟碧蓝求助,却又拉不下脸。
“可是我觉得以你妓好的外貌实在很适合,何况演艺圈中最缺乏像你这一类的玉女红星,难怪周亮会积极的想捧你。”
许露蒂明褒暗贬的意思暗示得非常清楚,仿佛嘲讽可芹可以当花瓶、脱星之类,让她听来十分难受。
“许露蒂,我觉得你也很适合啊!虽然无法当成首席玉女红星,但是当当二线演员抑或是反派也挺不错的。譬如灰姑娘里心胸狭隘的后母角色,我觉得若有开拍的机会,一定非你莫属。”可芹决定不再保持沉默,也不想再继续软弱,像个小刺渭般渐渐竖起她富有杀伤力的外衣,攻击敌人以达到自我保护。
可芹的这一番话也惹恼了许露蒂,原本她只想随口嘲讽可芹一下,没想到可芹却来真的,这下她可得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绝不能甘拜下风。
“哎哟!真是可惜没有人愿意开拍灰姑娘这种老套的剧本,让我错失扬名立万的机会。说实在的,我是没有那种演员命用星梦,我看我还是实实在在、脚踏实地的画漫画糊口比较妥当。”
“你还真有自知之明。”可芹冷冷的说道,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即掉头走人,可惜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她可不想留给蓝姐恶劣的坏印象。
钟碧蓝好整以暇的一边翻阅坊间的娱乐新闻,一边听两个女人的舌剑唇枪,乐得在一旁观战。
“因为我脸皮薄啊!”许露蒂逮到可芹的小辫子便洋洋得意接口道:“不像有些人就是脸皮厚,没有本事硬是爱逞强。
但是,可芹,我还真崇拜你,居然能奋斗不懈的在这个圈子里执着下去,我要是你早就打退堂鼓了。”
可芹原本早已不悦的脸色现在立即转变成一阵惨绿,这一番话深深的刺伤了她,而且还伤到心坎上了。
她有些黯然的垂下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许露蒂,因为这些全是残酷的事实。
许露蒂立即趁胜追击嚷道:“其实被退十次的稿也没什么,孙中山先生都革命十一次才成功,也许你会打破他的纪录,改写历史。”
钟碧蓝眼尖的发现可芹眼底有承受不佳的悲伤,毕竟这些对可芹的人生是一种打击,她决定要扮演起和事佬的角色,终止这场胜利与失败的战争,否则可芹刚刚复元的心灵,可能就此被伤得体无完肤。
“其实,可芹会被退稿有一部分是因为我的错,我实在是一个很失败的伯乐,不懂得欣赏这匹未经训练的千里马。”钟碧蓝试着想缓和这僵冷的气氛,刻意把错都揽在身上。
“我从来就不是千里马。”可芹充满无力感,没想到这场Women's talk是彻底粉碎了她的自信心。
“其实这也不全都是蓝姐的错,你会被退那么多次的稿子,那是因为你本身的思想及故事结构出了很大的问题。”许露蒂有点受不了她们平相承认错误的那种消极态度。
她的话引起了可芹的疑惑,并且不解的追问:“我的思想出了什么错?”
她并没有正面的回答可芹的问题,反而先兜个圈子,“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以一般年轻人来说,星期例假日你会选择到教堂做礼拜,还是去逛街呢?撇开宗教立场,纯粹以假设性的问题来回答。”
“去逛街啊!”可芹偏着头想着,“这根本就是废话嘛!我们常在百货公司挤得水泄不通,也没有看到修道院中人山人海啊!”
“这就对啦!你画出来的作品就像修道院一样一成不变、枯燥乏味,难以引起年轻人的兴趣,所以会被退稿是理所当然。”
可芹听到这一番话,气得牙齿有些打颤,难道自己的作品真的无聊到极点吗?
她尽量忍住自己的怒意,“那请问你的作品特色又在哪里呢?”
“我作品的特色除了掌握住一般漫画的诙谐、幽默,更融入了小说中的激情、浪漫,你的作品中就是少了后者。桑可芹,你该不会连恋爱都没谈过吧?我看你的漫画中真的很缺乏感情哟!”
“我……我当然有谈过恋爱啊!”可芹一副十分争气的口吻河是脑海却不曾浮现任何男人的面孔,可见她真的缺乏爱情的滋润。
“那你一定缺乏男人的滋润。”许露蒂一副“张老师”的口气,而且更是捏捏她的脸颊嚷道:“瞧你!皮肤都失去光彩了,黯淡到了极点,我看你真的是‘失调’得很严重,难怪周亮会跟你解除合约。”
许露蒂一边说还一边感叹的摇头,而这些举动真的有些惹恼了可芹。
“周亮跟我解除合约和我的‘失调’有关系吗?再说,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那样需要男人的滋润。”可芹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怒意,用着鄙视的目光打量她。
“当然有关系啦!一个无法获得满足的女人,内心一定充满着空虚、寂寞,那种感觉一定会反应在作品上面,我看你好像就有这种危机。其实,你可以做正常管道的渲泄,老是想DIY这也不是办法。”许露蒂又是一副同情的口吻及眼神。
可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瞧许露蒂把自己形容成什么一样,她有些生气的拿起背包,指着许露蒂的脸,“我绝对不会让你把我看扁的。”这句话仿佛夹杂了许多意味,说完之后她再也顾及不到任何自尊,立刻甩头走人。
这时许露蒂的脸上立即浮现一丝得意且充满恶作剧的笑容。
“露蒂,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要是她真的做出蠢事来怎么辨?”钟碧蓝忧心冲仲的指责,当两个人在剑拔弩张时,她连一句话都插不上,才会演变成这种局面。
“好玩啊!而且桑可芹都二十几岁了,怎么可能会那么愚蠢呢?顶多是嘉惠她男朋友罢了!那我岂不是做了一桩善事。”许露蒂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就算是你想寻她开心,也请你找个无伤大雅的话题,何必去伤及她的自尊心?瞧你把她形容成独守空闺、生活不美满的女人,教她情以何堪呢?”
钟碧蓝有些不满的指责许露蒂,她并不是特别偏袒任何一方,只是她对许露蒂咄咄逼人、大作人身攻击的态度深感反感。
“蓝姐,你在偏袒桑可芹,之前她也对我说了一些嘲讽的话。”许露蒂抗议着。
“那是因为你的话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她才会调侃你。”
“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那你未免还得太过分了,要是可芹真的做出什么蠢事,我看你怎么办。”钟碧蓝的语气中充满着浓厚的警告意味。
“凉拌啊!”许露蒂仍是一副嘻皮笑脸的神情,仿佛天塌下来都事不关己。她最大的本钱就是有个有钱的老爸供她挥霍,可以任她为所欲为。
“许露蒂,我觉得你这辈子只做对了一件事,而且是具有明智的选择性,让人对你的幸运志尘莫及。”钟碧蓝先兜个圈子,而这段话引起许露蒂莫大的好奇心。
“什么事?”
“那就是投胎前选对了家庭,拥有个富可敌国的老爸供你挥金,我看你是二十亿人口羡慕且嫉妒的对象。”钟碧蓝含褒带贬直言无讳。
“蓝姐,谢谢你的恭维,我看可能我上辈子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这辈子才能拥有比别人多N倍的幸运与幸福。”许露蒂施施然的说道。
“我绝对相信你乐善好施、广结善缘的行径,不过只恐怕那都只对某些特定的东西紧!譬如香奈儿、凡赛斯、普拉达等,绝对不会轮到我们这些穷酸的老百姓身上。
许露蒂毫不避讳的轻笑着。蓝姐可真是直捣黄龙、一针见血的说中她的“要害”,而且还是最得意的要害。
钟碧蓝无奈的摇摇头,看着眼前这位女人由掩嘴而笑,直到夸张的狂笑。她只能投给许露蒂几个卫生眼,也懒得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