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圣妤晶亮的双眸因惊怕而放大,脸瞬间惨白无血色,完全忘记邵景欣曾同她提过,水若男就是黑晰蜴杀手组织中,行踪最飘忽不定的‘兰’!
“你……”望着令人畏惧冷酷的面孔,她的心直坠进谷底。陈耕婕害死她了!为了一张照片,她得赔上一条命,真是不值得啊!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不过太迟了。”水若男紧抿的嘴唇略带嘲讽意味地微微上扬,半眯起的双眼将她惨白却无损绝俗美貌的容颜尽收眼底。
他认出她来了!她就是那晚敲昏他的那个女人。
“我可以解释!那晚……”从他锐利的双眸,朱圣妤看出他已认出她是谁了,于是便急忙地想解释那晚的状况,“你被下了迷药和……春药,是我救了你,可是……你却想对我图谋不轨,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我只好迫于无奈地拿起电话敲昏你。”
“你是如何进来的?”双眼急剧结冰的水若男,眸光如箭镞般锐利地狠猛扫了她一眼。
“就……就这样走进来的。”朱圣妤答非所问,故意装糊涂假装不明白他意指何事。
“别愚弄我!”眼底燃起两簇烈焰的水若男,将脸移近她,气息亲昵地吹拂在她脸上,警告意味浓厚得令人心惊胆战。
“我……我没有。”故作镇定的朱圣妤,紧张到手心都冒汗。轻咬着下唇,告诉自己,绝不能将任湘玲招出来,否则会害了她。
“你还不肯说实话是吗?”眼里燃着一抹凌厉且教人发麻的寒光,水若男异于反常地冷静凝视着她。
“我无活可说。”言下之意,失手被他捉到,算她倒霉,她任凭他宰割。
”你……”眯起闪着危险光芒的双眼,水若男没忘记那晚她因何事而攻击他,遂利用她此弱点故意以邪恶的目光扫了她全身一眼。
“你……你想做什么?”水若男大胆几近无礼的目光,令朱圣奸全身戒备地准备反抗他的逼迫。
“我?我想做什么你会不知道吗?”笑得诡异的水若男,毫不掩饰眸中的欲望,抬起手便轻轻地在她粉嫩白皙的脸颊摩挲着,警告着自己即将要采取的行动为何。
“不要!放开我!”当确定水若男想做什么时,朱圣妤吓得惊惶失措地开始挣扎着,无奈被抓住手臂的她,再怎么挣扎还是挣脱不了他的魔掌。
他是正常的男人!这个念头一闪进她脑中,教她顿时感到青天霹雳,久久无法相信的瞪大眼睛。天啊!望着他那闪烁狂烈欲火的黑眸,她十分确定他是个百分之百、有需要的正常男人,那么……为何外界会传闻他是个同性恋?
“给你个机会,现在坦诚还不算迟,要不然等会儿你可别后悔。”眸光冷冰骇人的水若男,霎时温柔无比地注视着受到惊吓的朱圣奸。
“我……”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的朱圣奸,既怒又恨又怕地回瞪着水若男,想不到看似君子的人,竟会使出这种卑劣手段。
就在她不知该怎么办时,大厦的警铃声在这时响起。发生火灾了!这是火灾的警铃声。
“走!”紧捉着她手臂不放的水若男,在听见杂沓的脚步声和众人的惊惶尖叫声纷纷自走廊上响起时,不犹豫地立刻拖着忡怔的她往屋外疾步而去。
他们所居住的大厦是一栋:二十八层楼高的豪华住宅,里头的住户至少有过百户,人数更是有上千人,因此,当水若男拖着朱圣妤走向安全门时,便被不断自楼上跑下来的人群吓呆子。
大家为了逃命,完全不顾别人的死活,东挤西推地就为了能争取点时间下楼,而失去理智的左钻右窜成一团,造成通畅无阻的楼梯口,顿时被他们那群争先恐后的家伙堵住了,而也就因为这样,使得八楼的安全梯挤满了破口大骂的人群。
与水若男混在人群中,几乎快被挤成肉干的朱圣妤,有点难过地微挪了下身子,不料她这个举动,使得后头的人群见有空隙可钻,又硬挤了上来,逼得她不得不往较有空间的左边靠拢过去,也就如此,紧握着她手臂不放的水若男,在人群不断地拥挤之下,被迫松了手。
“姨!”在这怒气鼎沸的吼叫声中,任湘玲孩童般童稚的嗓音,如蚊蚋般地轻细令人听不见。“姨——”
迫于无奈,她只好以着身子娇小的优势,往大人之间的空隙钻进去。
“姨!”几乎快被汹涌的人群挤到一旁去的任湘玲,及时地拉住朱圣妤的衣角,“姨!”
“湘玲?”完全听不到她叫喊声的朱圣妤,感觉后头衣角被人扯住,回头一看,竟见着绑着两条麻花辫的任湘玲,脸色着急地望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一下再告诉你,我们先离开这里。”反握住她的手,任湘玲便拉着她往回走。
经过一番推挤,任湘玲和朱圣妤才终于离开楼梯间。迅速逃回对面的白宅后,她们两个才松了口气。
“瞥铃声是你弄的吧?”虽已猜出这是任湘玲所为的杰作,但朱圣妤仍不太敢确定地询问道。
“嗯。”任湘玲点了点头,与朱圣妤两人并肩靠坐在门边,心有余悸地喘了下气.“我见姨久久不出来,猜想姨可能出事了,在无计可施之下,我只好偷偷地打破那个……”
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她有点内疚引起这么大的骚动,不过她一点也不后悔,因为她是为了救朱圣妤。
“底片呢?”突然想起那卷差点害她送命的底片,朱圣妤表情着急地望着任湘玲问道。
“在这。”任湘玲自口袋中掏出一卷底片,将它递给朱圣奸。“姨,你没事吧?”她很担心那段时间朱圣妤在里头所发生的事。
“没事,姨怎么会有事呢!”朝皱着眉头的任湘玲安抚一笑后,朱圣妤才拍拍衣裙站了起来,“你放心,你‘兰’叔叔没对姨怎么样,他只有恐吓我交出底片而已。好了,既然目的已达到了,咱们不要再淡它了。
哦,对了,你有没有打电话回去交代小菊说你今天不回去了。”
“啊——没有!”惊叫一声,任湘玲突然跳了起来,惶恐地看着朱圣妤,“怎么办?姨,爹地会打我小屁屁的,他说不回家要打电话回去通知一声的,更何况……我是偷跑出来玩的。”
“那怎么办?”望着泫然欲泣的任湘玲,朱圣奸没主意地反问道。
扁嘴、皱着小脸的任湘玲,盈满泪水的双眼陡地一亮,“姨,不如这样好了,你打电话给爹地,说……说什么好呢?啊!有了,说我帮你画画、没汁服装、裁剪布料,所以忘了时间打电话回去。”
“那你今晚住在姨这?”朱圣奸拿起电活筒,由任湘玲自个儿拨了组熟悉的号码,趁未接通的宇档时,她微偏着头扬眉瞅着猛眨着眼的任湘玲问道,
“当然!”非常肯定地点点头,任湘玲感激地朝她一笑。只要过了今晚,明儿个一早她就去找小姨——罗尹贞,届时由小姨护送自己回去,她就甭怕爹地会责备或是处罚她了。
第四章
“这作何解释?”将一堆早报及为了捞一笔钱而破天荒临时出刊的杂志,往透明无尘埃的桌几一丢,史彬脸色凝重地目视着面无表情走进来的水若男问道。
“黑人?”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报纸,罗伯夫态度轻佻地吹了声口哨,不敢苟同兄弟偏好地挑眉望着他。
“这不会是真的吧?”惊呼———声,表情错愕不敢置信的王世杰,讶异无比地死盯着照片中那像脱衣舞娘打扮的黑女人。打死他都不相信俊俏英挺的水若男会挑上这种货色!她实在是……令人食不下饭还反胃呕吐的那——类型既丑又俗的女人。“你不会跟我说,这是时下最流行的‘主菜’吧?”
“应该是曹贤坤所设下的圈套:”十分震惊的黑泽刚,亦无法相信身负重任的水若男,竟会犯下这么大的错——亲近女色,而且还是……黑人。
“你怎么解释?”史彬脸色冷峻阴森地注视着水若男,想听他的解释。
“我无话可说。”不想多作解释的水若男,以沉默承认当晚的行为全如报章杂志所言一般。
扪心自问,为何不澄清、不辩解、不说明当晚突发况?他不知道,只想让她置身干度外不要与这件事情牵扯上任何关系,否则以佐藤樱子冷酷无情的个性,她定难逃断掌的命运。只因她妨碍他执行一项攸关佐藤夫人名誉、和东瀛集团存亡的重大任务。
“难道如同上次,你被下了春药?”平淡冷漠的浯气掩去内心愤怒的罗伯夫,一副他若回答是,他便立刻去阉了那个狗杂碎的模样。
“错我只犯一次。”水若男狠狠地瞪了眼鲁莽的罗伯夫。兄弟相处数十年,罗伯夫竟会不知道他的为人?还怀疑他应变的能力?真是该此!
“既不是被下药,难道被催了眠?”沉默寡言的黑泽刚,犀利的瞳孔似乎瞧出什么端倪,但义不确定地将此疑问隐藏在冰冷的语气下,
走在时代尖端,创立“YSL”女装名牌享誉全球的水若男,除了具有敏锐洞悉观察能力之外,他还有一股不轻易屈挠的意志力,否则“YEL”至今不可能扬名于国际服装界,
纵使目光是迎向兄弟史彬等候答案的视线,但凭着直觉,水若男知道黑泽刚起疑心子,觉得事有蹊跷。
为了挽救她的小命,他不得不点头撒谎,“没错,这一切我全无意识。”
信任属下,不疑其话中真实性的史彬,简单明了地下了道命令,“既然你身份已被识破,这件事就由‘菊’接手。看来曹贤坤刁;会再那么容易受骗上当,‘菊’!你派出去的人马最好小心一点,先布局,别打草惊蛇,一切听候樱子的指示行动。”
“是。”王世杰一接到新任务立刻领命而去,往五十四楼的机密档案室去找佐藤樱子报到。
史彬,头抬也没抬地便唤住正欲走出去的罗伯夫和黑泽刚。
闻言,霎时止步的黑泽刚,和蓦然回首看了他一眼的水若男彼此各怀心事的以眼神传递子办公室另外两人不知情的讯息。
感激地朝黑泽刚颔首致意后,水若男大跨步离去,一转眼,眸中燃起狂怒不可饶恕的烈焰,表情阴沉冰寒至极点的令凡是经过他身旁的人莫不倒抽口气。这个如地狱来的勾魂使者,根本就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温文尔稚、亲切有礼的水若男!
他的样子像个复仇心切的恶魔!
没错!浑身散发着强烈怒意的他,此刻再也不必伪装成佐藤樱子为他塑造的那个文质彬彬的同性恋者水若男。如撒旦般邪恶无情、恶魔般骇人冷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一—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兰’。
此刻他欲前往的目的地是一流杂志社。他会教那陔死的女人付出代价来的!
T T T
“朱……朱姐。有一名……自称……自称……”显然受到无比惊吓的吕淑宽,嘴巴张张合合地仍无法将话说完。
“什么?”埋首翻找着数十本杂志,欲找有关中国传统旗袍资料的朱圣妤,忙得焦头烂额地没空搭理吕淑宽。
“她说……她说是你的……”震惊到脸色刷白的吕淑宽,凸着眼珠子死瞪着朱圣妤挂在一副咖啡色粗框眼镜下的姣美容貌,
“一口气将话说完。”至今仍找不到具体有关传
统旗袍资料的朱圣奸,有点烦地扫厂吕淑宽一眼,才赫然发现她神情不对头,一副像吓得快昏过去的样子。“怎么了?阿宽。”
“她……她……”抖动着手指向门外那等得不耐烦的美艳女子,吕淑宽再度吃惊地瞠目咋舌。
太像了!简直是同一个样子印出来的两个人!
“不用你通报了!我自个儿进来了。”一手打掉吕淑宽颤抖得快断掉的手后,打扮艳丽高贵的朱瑾,——副目中无人地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朱瑾!”一阵错愕闪过朱圣妤的表情,她不敢置信地眨着自吕淑宽后头走出来,打扮得既时髦又花稍的双胞胎妹妹。
“怎么?才几年不见,就不认得找这个双胞胎妹妹了呀?”讲话揶揄、眼神充满鄙视的朱瑾,颇不屑地环顾了下这不到—匕坪大的工作室。“我亲爱的姐姐啊! 以你的工作能力,竟然只混到这种地步?你也未免太逊、太无能了吧?”
“你讲话就非得这么尖酸刻薄吗?”习惯朱瑾那张刀般锐利嘴巴的朱圣奸,没被激怒地平静看着装扮与她有着天壤之别的妹妹。
“有吗?”故作讶异的朱瑾,微扬着修齐过的双眉回首睨了她一眼。
“你来T省做什么?”没闲工夫与她打太极拳的朱圣妤,浯气不堪耐烦地单刀直人间明她的来意,
“洽公、旅游、会情人,随你挑个答案 ”露出一个精神病人慷懒的微笑,朱瑾自半透明玻璃杯中抽出一枝玫瑰花来,不理会朱圣妤愠怒的脸色,忘情地沉浸在散发馥郁芬芳香味的玫瑰花内。
“你究竟想做什么?”耐性正一点一滴逐渐快被磨光的朱圣妤,猛地合上一本杂志站了起来,表情已明显出现了怒气。
“没什么。”浑身一僵的朱瑾,缓缓睁开双眸,她转过身去,看着吕淑宽摆了摆手,“这没你的事,你下去!”
“现在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吧?”双手按在办公桌上,朱圣妤语气十分冷硬,已不复见容忍的眼神,“我没闲工夫陪你耗,有话就快说,没话就请回去。”
“你还是这么没耐性啊!姐姐。”点燃一根香烟,朱瑾无视于朱圣妤的怒瞪,轻吐出一口烟雾后,没什么心情抽烟的她,又将之捻熄。“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不管伤害过她的朱瑾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只因——她愧疚。
“在T省这段时间,你我不能在同——时间、地点出现!也就是说,有你的地方就没有我,有我的地方就没有仿:。”一反方才不在乎的态度,朱瑾浯气严肃,脸色正经地以眼神询问着朱圣妤的答复。
“行。”朱瑾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因此朱圣妤不加考虑地便一口答应她。
“那好,记住你的承诺。”得到想要的诺言,朱瑾不为难她的从容离开,留下满脸错愕的朱圣妤。
这根本不是朱瑾的作风,没有犀利的言辞攻击、没有伤人的赃话辱骂,更没有抓狂的咆哮怒吼,只是淡淡地要求自己别与地出现在同—一个场合!
她究竟有何居心?为何充满怨恨的人,会有这么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