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她全身开始发热,双颊转为酡红,心跳剧烈加速,她情不自禁的轻声低吟了起来,脑子和身体都在狂烧。
他像一匹脱缰的马,随时预备放蹄狂奔,他再也找不出什么理由阻止自己或者是她;过去那些个他用来自欺欺人,说得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完全被他抛到脑后,此时此刻,只要爱她。
"别怕,"他继续在她耳边呢喃。"放轻松,让我爱你……"
他轻轻慢慢的往前进行,两人静静的相拥,希望能共同分享这静止的一刻。
"我弄痛你了吗?"他在激动之中,仍然充满柔情的问她。
茉莉靠着他的肩头,在黑暗中无语的微笑着。
他缓缓的摆动着,直到她也能随着他的律动而摇摆,两人之间的契合越加成熟。静寂的房间里,只有他俩的喘息和呻吟,激狂的交流着爱的情绪。
事后,她的头深埋在他的怀中,他从她身上轻轻滑到她身旁喘息着,但手臂仍然环抱着她,不放开她,就好像在对她许下无形的承诺般,希望她永远不要离开似的,而她在困倦之中,带着甜蜜的笑容,逐渐入睡……
第六章
第二天的早晨,林赛所属的报社,刊出了卧底警员被谋杀的内幕消息。
"日前由两名钓客发现的尸体,经由证实,确认为编号七八二号警员--迪克•威廉斯,根据目击者供称,该名警员是于十三日晚间,在城中颇具声名的蓝调俱乐部之后巷被人谋杀,继而弃尸于港口。"
"根据可靠的消息指出:联邦调查局在本月即将派员对本城警员贪渎展开调查,此次发生此谋杀警员的案件,是否和联邦干员调查搜证的工作有关呢?警方的下一步骤是什么?威廉斯警员的死因为何?是谁主谋了这次命案事件?"
"蓝调俱乐邦负责人唐尼•柯特先生则坚称,当晚绝对不曾发生过如此骇人的谋杀案件。他表示,他相信警方会查清事实真相。"
茉莉念完整段报导,把报纸递还给戴维斯,"这就是所谓的引蛇出洞?"
"等着瞧吧,一定会有好戏看。"戴维斯兴奋的看着她道:"媒体的力量是很大的,如果局长还不知道觉悟,乖乖的跟我们合作的话,恐怕马丁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深信这篇报导,会把马丁•克莱德门的火气给逼上最高峰,一旦他失去往日的冷静,他们逮住他的机会就一分分的加大。
"茉莉。"山姆还站在二楼楼梯口就开始大叫,"赏我一杯咖啡吧,我快死了。"他的腰几乎直不起来了。
"你去死好了,日上三竿了还在睡。"戴维斯不客气的回他。
"去死去活都好,拜托赏我一杯咖啡先。"山姆脚步蹒跚的下楼来,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他睡眼惺忪,哈欠连连。
"我的天,今天晚上就算下着枪林弹雨,我也要回我自己的公寓睡觉。"
"怎么?嫌我的沙发不够舒服?"山姆这两天仍然睡在戴维斯客厅的沙发上,戴维斯常笑他是睡姿奇特、柔软度奇佳的猪。
想到这,茉莉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笑什么呀你?"
她摇摇头,迳自轻笑个不停。
"拿去。"她倒了满满的一杯咖啡给山姆,然后就走开了。
"她今天的心情怎么好像特别好?"山姆疑惑的问。
"我怎么知道?"戴维斯当然死也不会松口。
他偷偷的瞧着茉莉,她一边跟着收音机里播放的中文歌很开心的哼着,一边靠着吧台,用抹布在擦上面的水渍。
其实戴维斯的心里很清楚她需要的是什么,但是他也一直认为,自己目前的状况,根本无法给予她任何承诺。
不论如何,在经过昨天晚上之后,他再也不能继续欺骗自己,假装他不爱她。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了解林赛那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甚至已经为了她打算好未来的一切,等和联邦调查局的契约到一段落后,他要辞职,不再过这种提心吊胆、言不由衷的日子,他还决定继续专心的经营这家咖啡馆。
等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对她付出自己完整的爱。
至于现在,他还不想这么早告诉她,自己像个白痴一样的深深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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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各位。"林赛推开挂着银铃的大门,悠然的走了进来,他今天看起来也是心情特别好。
"早啊。"戴维斯放下手中的报纸。
"你可真早。"山姆灌了一大口的黑咖啡,脸上露出比咖啡还苦的表情。
"嗨,林赛。"茉莉甜甜一笑,问道:"吃过早餐了没?"
林赛一屁股坐在戴维斯和山姆的中间。
"早餐?我不知道那算早餐还是宵夜,事实上,我一整晚都没睡。"
"怎么回事?"戴维斯关心的问。
"我找到关键所在了。"林赛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口气十分正经的说:"丁•克莱德门在搞一笔天大的买卖。"
"这有什么稀奇?"山姆打断他的话。
"是没什么稀奇,但是,如果他的手下想要瞒天过海,来个黑吃黑,这就有点稀了。"
"唐尼想要窝里反啊?"戴维斯一脸惊讶。
"差不多是这样,我目前只是还在猜想阶段,等接到组长的电话之后,就可以证实我的想法对不对了。"
"说真的,这样的解释还挺合理的。"山姆点点头的说。
忽然,杰克在厨房里传出一阵叫唤。"茉莉,店里的糖不够了。"
"哎呀!我昨天忘了打电话去汤米的店里叫货了!"茉莉尴尬的吐吐舌头,一脸懊恼。
她连忙从收银机里拿了钱,想先去商店买一些来应急。
"戴维斯,我到对面去买包糖,马上回来。"她对着正聊得起劲的三个大男人喊道。
"你怎么不让杰克去买?"戴维斯问。
"他正在厨房里忙着呢,我去就行了。"
"亲爱的茉莉,"山姆用哀求的声音说道:"能不能帮我带包烟回来?"
"休想!"
她笑着挥挥手便走出店门,却冷不防的被人从身边抱住,她吓得放声大叫。
"啊!"茉莉不停的挣扎着,脸色苍白。"放开我!"
戴维斯他们一看到这种情景,几乎是立刻朝门外奔了出去。
"住手!"他大声喝道。
"要我住手?你算老几啊?"来者不善,毫不客气的骂着。
那名男子说的是一口广东腔的英文。他用极其污辱的眼神打量着戴维斯,而且口气相当不屑。
戴维斯当然也毫不客气的瞪回去,并仔细的对面前这个男子研究了一番。
看他的外表,显然应该是个出身于上流社会,整日在乡村俱乐部泡妞的人物。
尤其是他那全身上下的行头--法国名牌的高级手工制西装,配上一条丝质的领带,还有脚上那双雪亮的黑色意大利皮鞋,华尔街股市里的那些个超级营业员也不过如此了。
戴维斯忽然冷不防的打了个颤。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情急之下,茉莉狠狠的咬了对方手臂一口。
"哇!"对方松开了一只手。
她挣脱了那个人的怀抱,但是手臂仍然被他紧紧的抓主,而且显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反而把她抓得更紧。
"是你!"茉莉一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就愣住了。
"喂!"山姆咒骂了起来。"你是混哪里的啊?还不快放开她?"
"是呀!有话好说,你把小姐抓疼了。"林赛的语调故作轻松道:"这位小姐和我们好像都没有见过你,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那个狂妄的男人大笑了起来,"天啊,就算她化成了灰我也会认得的,是不是啊,白茉莉?"
他说完,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一时间,其他三个人的眼睛也都盯着茉莉的脸。
她又羞又怒,不发一语。
戴维斯一眼就看出来了,事实很明显,她的确是认识这家伙的。
"说话呀,告诉你的朋友们,我们早就认识。"
"茉莉,他是你的朋友?"山姆发问。
"咱们在台湾就认识了,不是吗?"许秋进一副得意的表情。
"戴,我……"她开了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无助的望着戴维斯。
戴维斯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后,很快的恢复平静。
"用不着卖关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戴维斯有一种可怕的预感,他的恶梦就要来了。
"许秋进。"他的脸上写满了胜利的骄傲。"她的未婚夫。"
他仍然拉着茉莉的手臂,并且推开了当场傻住的三个男人,迳自走进咖啡馆里挑了个空位便坐下来。
茉莉受不住痛,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放开我!"
"别生气嘛,茉莉。我那天临时有事所以没去接机,我的手下在机场等到半夜却没接到人,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你会担心我?你是在担心你的钱吧?"
许秋进倒也没有否认,"你的确算是我的重要投资之一呀。"
"算你有种敢承认。"茉莉狠狠的瞪着这个她最大的梦魇。"该死的,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啧啧,亲爱的,我真不敢相信,你母亲教你的礼仪都到哪去了?"
"我把它留在天杀的台北!"
她像只受伤又受困的动物,失去了平常的冷静和理智。
"噢,天啊!"许秋进实在无法忍受她的态度。"你是不是被这些人给带坏了啊?"
"你少装斯文了,我就不信你讲话不带脏字。"
他换上机械式的笑容。"看样子,你一个人来到纽约之后,马上就交到了一群'好朋友'。"
"用不着你管。"
"那可不行,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父亲之间的约定?还是,你打算不理会你父亲的意思,决定自己一人在纽约过着快乐的日子啊,亲爱的?"
"不要叫我亲爱的。"她几乎是用吼的。"你到底要做什么?"
"别傻了,我当然是把你接回我家去啊。"
戴维斯听到了这句话后,脸色更沉了。
"你不能带她走。"他插嘴。
许秋进对着他挑眉。"不能?可不可以请问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能就这样把她带走。"戴维斯口气含糊的说道。
"雷卓先生。"许秋进叫得出他的姓氏,显然有备而来。
他礼貌性的站了起来说话,却是摆明了没有把戴维斯放在眼里。
"敝人非常感谢你在这段期间对我未婚妻的照顾,但是既然我本人来接她了,我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我不能带她走的理由。"
戴维斯根本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一个字,他连瞧都不瞧他一眼,只是凝望着茉莉的脸庞,仔细的审视着她。
"你要跟他走吗?"
他的眼神中有着茉莉从没有见过的冷淡。
自他们认识以来,戴维斯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这使得茉莉觉得自己快要因为他冰冷的视线而死掉。
"不。"她简短的回答。
两人沉默的相视了一会儿;戴维斯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你听到了,许先生,"戴维斯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请吧。"
"你!"许秋进的脸,霎时变得惨白。"你凭什么赶我走?茉莉可是我的未婚妻,我一定要接她回去。"
"我只是你的'未婚妻',还是有权利可以决定要不要嫁给你。你不接受也没关系,总之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白茉莉,你真的想毁婚?"
"是的。"茉莉很坚决道:"你滚吧,别再来烦我。"
许秋进虽然气愤,但也无可奈何。
他不晓得茉莉的个性是如此的倔强,否则他今天这个脸是不会丢得这么凄惨难堪。
"你会后悔的,白茉莉。"许秋进语带威胁的恐吓她。"你的父母如果知道事情演变成这样,他们一定会很难过的。自己想想后果吧。"
"我自己会和他们联络,用不着你鸡婆。"茉莉狠下心来,决心要表明自己的立场。
"好,我走。"许秋进带着挫败的表情,要走出大门前,他回头狠狠的瞪了戴维斯一眼说:"我一定还会再回来。"
带着一肚子鸟气,许秋进铩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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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秋进才刚离开,戴维斯的脸色立刻一沉。室内的温度防佛也跟着瞬间下降至零下十度。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告诉我?"
"我……"
茉莉知道他生气了,可是说来话长,他现在一定听不下去。
她想的没错,他不但勃然大怒,而且打翻了一片醋海。
"算了,你不用向我解释,反正我没有资格过问。"他酸溜溜的语调,连自己都强烈的感受到那份不可遏止的醋意。
"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你回去是迟早的事情。你还是想一想日后要怎么向你的未婚夫解释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免得他误会你。"
"你……你怎么这么说!"
"哇"的一声,她把满腹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婚约不是我订的,人不是我挑的,我根本不愿意承认这件事,你叫我怎么说得出口?"
"就算你是被迫的,可是有婚约是事实。"
"对你来说是事实,对我来说是恶梦!"
茉莉伤心的跑上二楼,躲回自己的房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他为什么不给她机会辩解,就直接判她死罪?
他难道不知道她早已把心都掏给了他?
看着泣不成声跑开的茉莉,戴维斯心里更是难受,他实在无法接受她竟然已经和别人有婚约这件事。
他毕竟是付出了自己的真心,现在却有种被骗的感觉。
他看到山姆和林赛好奇的眼神,赶紧向他们求助。不料林赛却摇摇头,很坚决的暗示他,这件事情必须由他自己来承担,旁人是怎么也帮不上忙的。
也许是他反应过度了吧,荣莉对他如何他自己最清楚,她绝对不是有意让他们两人陷入这种窘境。
看她的眼泪,像成串的珠子滑落脸庞,他还是十分不舍的。
他长长的叹一口气,勉强自己压抑下怒火,举步追至她的房里。
一进房,看见她哭倒在床边,他更心疼了。
"别哭了……"他改变态度,对她轻声低语,"对不起,也许我说话的口气太重了,我向你道歉。你有什么委屈,我也希望你告诉我。"
"我知道自己一直在逃避现实。"茉莉一时止不住眼泪,哽咽的说着,"现在逃不掉了,他已经找到我,我该面对现实,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了,不然他会把我家给毁掉!"
戴维斯还是不懂。"你跟那家伙之间的婚约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