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么,别乱说话!”鬼子学斥责妹妹。
“老么,唐大哥没这样的意思,你错怪他了!”鬼子爱忙为唐寰说话。
唐寰目光如冰,看著鬼子倪。“冷漠无情?我们交往了这么久,这就是你对我的评语,原来我是那么卑劣的人!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肯做我的女朋友?只为了贪图有个男朋友能照顾你吗?”
鬼子倪冷淡回答: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做我的男朋友的确只要一心对我就可以了,别管我家里
的事,就如同我向来不过问你家的事一样。你会希望有个事事都管的女人在身旁啰嗦吗?同理的,我也不愿意你插手管太多,因为外人就算再熟也是外人,无法变成鬼家的人!”转眼看向鬼子爱继续说下去。“老四,我所订出的规定是希望你好,你若认为自己很能干了,可以不用听,我也没法子强迫你,那以后我就不会再管你的事了!”表达完自己的意思,她拿起背包直接上楼,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绝不会再让人来讨价还价。
客厅的气氛是一片僵冷,鬼子学忙出面打圆场。
“老么的性子就是这样火爆,你们别怪她!老四,老么一整个下午都在打电话给你。虽然打不通,她还是不放弃一通通的打,她按电话按到手指都红了,也哭红了眼,她真的很担心你,所以暂时你还是听她的话,等她心情较平静了再找她谈谈,别再刺激她了!”
他走到唐寰身旁解释。
“不要生老么的气,今天的事够她受的了,难免会让她口不择言,她伤了你的同时自己也一定不好过。还是一样等她心情平静了,你们再好好沟通,她是很需要你的!”
唐寰扯出苦笑。“不这样行吗?我若真狠得下心,就不会还留在这里了。”
鬼子学拍拍他的肩膀,为唐寰打气。
是用晚餐的时候了,不过没有人有心做菜,三个人就吃泡面过这一餐。
“要叫老么下来吃泡面吗?”鬼子爱提起。
“不用了,让她静静,她饿了自己会下来找东西吃的。”鬼子学回答。
“我想我今天回新店好了。”唐寰闷声说。
鬼子学留人。“不要走,唐寰,留在老么身边,让她想到你时就马上能找到你。”
唐寰想想后点点头,对鬼子学笑笑。“你真是小倪最好的哥哥了。”
“否则你以为当四个妹妹的哥哥很容易吗?”鬼子学温言说,大家都会心一笑。
* * *
在近半夜的时候,一个颀长身影打开鬼子倪的房门,悄悄走入黑暗的房里。由走廊照入的灯光,他来到床边坐下,爱怜地看著趴躺在床上睡著的女子,依稀还以看到她脸上的泪痕,看来她是哭著睡著的,连身上的衣服也没换,也没盖被子。
他细心地为她盖好被子,大掌轻柔地拭去她的泪痕,无奈地叹口气。
“坏脾气女郎,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对你的男朋友太没信心,有事为何不先来找我呢?看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还要再加强了。”抚抚她的发丝,再俯身吻吻她的粉颊、额头,他才起身走出房间,关上门上楼休息。
睡梦中的人儿翻个身,仍是继续熟睡。
第九章
鬼子倪被恶梦惊醒,她睁大眼看著一片黑漆漆,思绪还留在刚才的梦里。她又梦到爸妈飞机失事那时的情形了,她有好一段时间不曾作这样的恶梦,如今被老四一吓,难免就再次想起不愉快的过去。
鬼子倪摸索著打开房里的灯,乍然亮起的灯光刺目的让她闭起了眼,好一会才能适应。看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想不到她睡了那么久。看到盖在身上的被子时,疑惑自己有拉被子盖吗?耸耸肩,她拉开被子下床,进浴室洗澡。
洗了澡后,她身心都轻松许多,感到肚子饿了,于是下楼到厨房找吃的。
看到垃圾桶里的泡面碗,明白老大他们晚上也是吃泡面,除此之外也没东西好吃了,她从橱柜里拿了碗泡面出来,倒好调味料后注入热水,等泡开后就能吃了。
等待的时间让鬼子倪无聊的到客厅找事做,见到桌上放著一本还没开封的科学杂志,就顺手拆开外包装翻翻,这是老大他那个科学协会所出的杂志。
但是她一看到封面的斗大标题时就傻住了,赶忙找出内容观看,愈看她神情就愈不对……大力的合起杂志她抓著书就冲上四楼,打开鬼子学的门直接进入,不管现在是三更半夜就迳自开灯叫醒人。
“老大,醒醒,老大,醒醒……”
鬼子学被摇醒,睁著惺忪睡眼模糊开口:“老么,是你啊,什么事?”
鬼子倪拉他坐起,再把放在床头柜的眼镜拿给他。“戴起眼镜,你再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将杂志推到鬼子学眼前给他看。
鬼子学戴起眼镜看著杂志。“这是科学杂志嘛……”话停住,静默的翻阅著杂志。
“机器人的研究计划负责人不是你吗?构想不是你提出的吗?设计蓝图不也是你画的吗?为何杂志上报导的计划的负责人变成了科学协会会长的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鬼子倪质问大哥。
鬼子学静了下才出声:“我不想出风头,所以让会长的儿子代我受访,公开这个研究计划。”
“那有需要连设计图上的名字也换成别人吗?而报导上你的名字只被冠上研究助理,连研究设计师都不是!老大,我不是三岁小孩了,你别骗我,你的东西被别人拿去冒名顶替了对不对?这是剽窃,还是给你研究经费的交换条件呢?”鬼子倪直接点明问。
鬼子学略垂下眼,神情有些落寞。
“他们是先做了再知会我,会长亲自来找我谈,表示研究计划的负责人一定要有些名气,才好向企业界申请到补助,会长向我保证我不会吃亏,待机器人发明出来,一样会挂上我的名字,这篇报导只是报导给补助企业看的,没什么大关系。”
“老大,你相信他说的话吗?”鬼子倪瞪大了眼。
“事情已经做了一半,不信任他们也不行,主要是这计划能实现,那挂谁的名都不要紧的。”鬼子学好脾气的退让。
鬼子倪愤怒又激动。“你怎能这么说,你吃了多大的亏你知道吗?名和利都被他们拿走了,你又拥有什么呢?世上哪有这么不公平的事!”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我们改变不了,只能想开一点了。”鬼子学反过来劝著妹妹。
鬼子倪无法接受。
“你以前就是为了这个世界的争权夺利,不爱自己的发明被污染,所以一直是靠自己的能力做研究,完成了时光回溯机和机器人阿肥两大发明。这期间你的生活是单纯快乐的,直到你和唐寰接触后,被他的观念影响,听他的建议将机器人计划告知科学协会,让协会出资帮助,你也可以藉此完成自己的梦想。你将一切想的那么美好,也相信唐寰的话,以为事实绝对不会有问题,结果你的计划却成为别人的,图利了别人却只让自己受伤害,好好的研究计划变成如此,老大,你不心疼吗?你难道没有后悔当初不应该这么做,你真的甘心吗?”话如利箭般直射向大哥。
鬼子学欺文的脸上升起深深的挫败,无言以对。
鬼子倪见大哥这样,她好心痛,更加怨起唐寰。
“是唐寰,这又是他的错,又是他的错!”
“老么,不关他的事,你别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他身上!”鬼子学为唐寰辩白。
“老大,你别再为他说话了,若不是他的鼓励,你会那么放心的将计划交给科学协会吗?若没有他在旁担保怂恿,你会改变作风全心相信科学协会吗?又怎会狠狠的摔上这一跤呢?都是他,全都是唐寰的错!他害得老四差点受到歹徒侵害,还害得你的心血成为别人的利益,全都是他害的!不,或许该说是我害的,我不应该认识他,不应该到他公司工作,不应该引狼入室,让我害了你和老四!我错了,一切都是我间接害了你们的!”鬼子倪悲愤交集的责怪自己。
“遇到事情,你只会怪天怪地、怪我怪自己吗?”低沉的嗓音响起,高大身影步入房内。
“唐寰!”鬼子学轻喊。
鬼子倪转身面对他,她眼里的柔情不再,取代的是怨恨怒气。
“是,我怪你,更怪自己给了你机会,让你认识我家人。若没有你,我的家会过的平静快乐,不会像现在一波刚平另一波又起,是你将麻烦带到我家里来的,我就曾对你说过,你的方法会害了老大和老四的,事实证明果真如此。谁伤害了我的家人,我就不会原谅他,唐寰,你让他们受到那么大的伤害,我无法原谅你,请你离开我家,以后也不准再来,我们之间结束了,我们分手!”毅然决然的做出决定。
“老么,你别任性胡来,这种事不能乱说的!”鬼子学著急地斥责妹妹。
“我没乱说。唐寰,我们分手,我们的个性本来就相差很大,家世的差距也太大了,就算在一起迟早也会分手的。我不需要爱管我家事情的男朋友,你一直都犯了这个大忌,如今老大和老四都因你而受伤害,你再和他们在一起,不知道他们下次还会遇上什么样的麻烦,我要保护我的家人,唯有我们分手是最好的办法!”鬼子倪像在说别人的事般,非常冷静清楚。
唐寰冷著脸,语气如冰。
“分手,这就你所指谓趋吉避凶的好方法吗?我们分了手,你就能担保你家人不会再受到外界任何的伤害吗?我以为你和我在一起后,许多幼稚的想法会改变,如今看来你一样是天真的可以,你竟然可以如此轻松的说分手,我真怀疑你曾花心力在这份感情上?你可曾真正喜欢我?”
“我喜欢你,但我更爱我家人,我可以失去你,但我不能没有我家人。要两者选其一,我只能选择我家人而离开你!”鬼子倪看著唐寰明白指出。
“该死的,这不是二分法,我和你的家人根本就不会相抵触,是你硬将过错往我身上推,让我莫名其妙的当了替死鬼,你何不问问子学或子爱的意见,让他们告诉你,你是不是错怪我了!”唐寰告诉她。
“是啊,老么,你真错怪唐大哥了!”鬼子爱也被吵醒,上楼来观看情形后,忍不住开口出声。
鬼子倪很不高兴地瞪著唐寰。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别将我家人扯进来。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会改变的的决定,我就是要分手,没有转圜余地!”她一意孤行。
“你当真要分手,一旦事已成定局,就不能再挽回了!”唐寰咬牙提醒鬼子倪。
“老么,你要想清楚啊!”鬼子学和鬼子爱异口同声叫。
“我不会后悔,我要分手!”鬼子倪一狠心,义无反顾的说出,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的好沉重。
唐寰冷莫地伫立一会,然后他扯出了轻忽的笑容,声音冷的骇人。
“很好,你要分手我也不会再纠缠你不放,好聚好散一向是我交女朋友的原则,只是你的表现是我交过那么多女朋友里最差的一个,也是最令我失望的一个,相信我很快就可以把你给忘记了。不过我还是要给你一个忠告,你这辈子大概只能和家谈恋爱,所以不用费心再别的男朋友了!我会找个会计来代替你,你愿不愿意来公司交接都无妨,反正总有人可以做好你的工作。最后我还是要很有风度的祝福你,祝你事事顺心,我们就不用再见了!”潇洒的挥个手,他转身走回客房收拾自己的东西。
“老么,你不要胡闹了,快去留人啊,否则你和唐寰真就分手了!”鬼子学心急地提醒妹妹。
“你不要再磨菇,唐寰马上要离开了,你快点,快点!”鬼子爱跑上前来想硬拖著么妹去见唐寰。
鬼子倪拂开她的手,很坚定的表明:“我们分手了,我不会改变决定!”
“老么,你明白你亲手将自己的幸福往外推吗?我和老四不需要你为我们这么做,你是为你自己而活,不是为我们而活啊!”鬼子学大声地对她说,希望能震醒她顽固的脑袋。
鬼子倪却一脸平静的回答:“不,我就是为你们才活下来的,否则我早就和爸妈一起离开了!”
鬼子学和鬼子爱张嘴欲言,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只能颓然看著一对有情人分手,各走各的路。
从客房走出来的唐寰听到了鬼子倪的话,他的脸色更加阴霾了,没再多停留就下楼离开鬼家,走出了鬼子倪的生命。
* * *
鬼子倪没有再去公司,她不想再见到唐寰。
少了他,她的日子是一样在过,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她刚考完期末考,马上就放寒假了,到时又要如同往常找打工机会。她已经开始注意报纸上的征才广告,真的一切全都没变。她昧著空洞的心,强颜告诉自己。
只是鬼家的气氛却难以再热络起来,鬼子学和鬼子爱的话变少了,尤其是鬼子学,不再像有唐寰在时那般开心谈笑,他大部份都待在实验室里做研究。
这情形看入鬼子倪的眼里,她找理由来搪塞;老大只是不习惯少了个伴,过些时间就没事的。她不让自己受到家人影响,犹豫强硬照常的过活。
不久,学校放寒假了,鬼子倪四处找工作,却不是很顺利,连找了三天都没结果,她决定放自己一天假,等明天再找吧。
第二天她睡得较平时晚才起床,刷牙后就下楼要弄早餐,来到餐厅却听到厨房里鬼子学和鬼子爱的谈话声。
“大哥,唐大哥真有办法,逼得科学协会会为你正了名,你是研究计划的负责人,唐大哥还为你争取了机器人的所有权,以后机器人问世生产后你就有一半的所得,有这些钱便能助你完成更多的研究了!”鬼子爱高兴地说。
“这全是唐寰的功劳,没有唐氏集团施压,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的。”鬼子学也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