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再有人质疑她的决定时,她可以坦荡地大声承认!除了喜欢,她也爱上了阿朗了!
第四章
“阿朗,你看!”惊呼一声,小穗停下了脚步,目光锁定在那片光亮的玻璃橱窗前,“这个娃娃好漂亮。”
让她瞧上眼的,是个用原木刻制深褐色的日本娃娃,脑袋微侧,双手掩唇,发上结了个髻,圆溜溜的眼眸有著笑意,秀致柔媚的模样儿不脱小孩的稚憨,却又带了丝少女的梦幻期待。只不知这娃娃的期待为何?她的梦幻又是什么?
“真想知道娃娃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痴迷地望著木刻娃娃的娇稚脸庞,她低语著。
自国小毕业后,她对洋娃娃就没什么特殊喜爱,尤其是憎厌绒毛娃娃,哪像大姊,都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大女生了,却始终对各种洋娃娃爱不释手,尤其是对绒毛娃娃有种几近变态的著迷,真是怪胎一个。
可奇怪的是,她不喜欢别款的洋娃娃却爱极了用木材刻塑的各类型娃娃。那些匠工的心思及手艺真的是教人赞叹,一刀一斧,极简单又精准的将娃娃们的神韵变幻成真,莫怪古人常道:“化腐朽为神奇。”这话八成是专来形容那些匠工的。
“什么东西?”
“娃娃啊?有没有看到,右边角落的那个木娃娃。”
“嗤!”待搞清楚她惊呼的对象,石德朗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角没有吭气。
还以为瞧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好玩意儿,原来只是个日本娃娃,啧,女孩子就是女孩子,满脑子不成熟的风花雪月。
虽然他没吭气跟靳穗唱反调,可那半带嘲弄的神色却是尽数落入她恰巧回眸的注视里,凝望了他半秒,她也不自觉地拧起了眉。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的神情!”
“我的神情怎么了?”他倒是被她的直言不讳给勾出了全副注意力。
“你的神情很让人不满。”她坦坦白白地陈述自己的感觉。
那木娃娃真的是很可爱,起码在她心中真的是这么觉得,就算阿朗不这么认为,也没必要摆出一副“你是山精哪!”的嘲弄吧!更气人的是,他根木就没有费事掩饰被揭穿的“嘴脸”。
“啊,你看出来了?”
“废话。”他以为她瞎了眼呀?那么明显的表情有谁会看不出来?还敢在那里招摇、故作疑惑!
“好吧,算你厉害瞧出来了,要不要我买下那个娃娃当作奖品送你?”他从来没有买过这么女性化的玩意儿,也对这种不能吃又不能用的装饰品不以为然,但小穗似乎挺喜欢那娃娃的……
“不要。”这种像是强讨来的礼物她才不屑收。
“喝,你还真有骨气哩,拒绝得这么彻底,别拗了到底要不要啦?如果你真那么喜欢我就买来送给你。”
天哪,这种不解风情的大木头该五花大绑地送到巴黎那浪漫之都去浸个几百年,不该这么早就现世的。
别的不说,经他这么一折腾,她再怎么喜欢,兴致也全部消退得一干二净了。
“你咕咕嚷嚷些什么?有话就大声地说出来呀,这么遮遮掩掩的干么。”不满地横了她一眼,石德朗突然搭著她的肩头往那扇电动门走去。
“喂,你要干么?”
“买那个见鬼的木头娃娃呀。”
“为什么?我又没说要。”
“明明眼睛都已经在流口水了,干么还睁眼说瞎话?”睨见她一副急欲辩解的模样,连气都没换,他话不停顿继续抢白,“既然不要,那你站在橱窗前头瞧那么久干么?想用抢的呀?”
“你……”猛一挫牙,靳穗的掌头才握了一秒就又松开了。算了,依他这种粗莽的性子,跟他再计较就只有被活活气死的份了,“我们别再提有关娃娃的事了。”
她趁早将这事儿划上句点,免得待会儿真被他的木愣性子给气出了脑充血,“阿朗,下星期六你有事吗?”
“下星期六?应该没什么事,怎么,你想约我上哪儿逍遥?”
“还说呢,是你的生日呀,你自己都忘了?”
“耶,对唷,你没提我倒是真的忘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忽地望著她,
“嘿,难不成你要帮我庆生?”
“嗯。”微红著脸,她点点头,“你有空吗?”
“有,当然有。”瞧小穗那娇羞怯懦的赧然模样,石德朗的心里溢满了快乐,
为了她的邀请,就算是那天跟乔丹有约,他也会推掉。
“那就这么说定喽。”她笑咪咪地朝他伸出小指头,“勾勾指头。”
瞧了她一眼,他将小指头探出,牢牢的勾住她送上门的小指头,紧扣不放。
“要不要顺便盖个章?”
“盖章?没必要那么慎重吧?”
“那可不一定噢。”没让她有时间质疑,逮到她微仰起脸的瞬间,他机敏地在她唇上偷了个吻,“盖章。”
大坏蛋,原来他的盖章……是盖这种章。靳穗顿时羞红了脸。
“奇怪,我的吻章只盖到你的唇上,怎么你的脸反倒比嘴唇还红呢?”故做疑
惑,他的拇指顽皮的滑移在她的唇瓣,“不行,颜色不够深,看来得再盖一次才行。”他还想再来一次?!
想躲,但神智已茫的靳穗怎躲得过他第二度的突袭,屏著气息、瞪大了眼,她紧张的感受著较几秒钟前更为剧烈的震撼。
就在人潮熙攘的大街上,像是有意又似无意,石德朗就这么嚣张又出其不意地夺走了她的初吻。而第二个吻延续了许久、许久……情不自禁的,浑然乏力地她陷入他炙热又强悍的热情胸壑,无法自拔。
两只小指头仍紧紧地扣住彼此,依著他的手臂贴靠在两人胸前。
“看,你的唇色红润多了。”他眼神中尽是心满意足的偷悦,“走吧,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
“啊,我们今天要一块儿吃晚饭吗,”因为紧张未退,靳穗的声音微带著抖颤,而且全然不敢放肆地望向他。
“要不,你以为我一大早就接你出来是穷极无聊呀。”忽地在她脑袋上轻敲一记,他好奇的倾身望著她,“怎么不出声了?你在想什么?”
还能想什么?无端端就教人给偷了个吻,噢,不,是连偷两个吻,她这个被害者是一副作贼心虚的羞涩模样,而他这个加害者倒可好啦,像是个没事人似的喳呼他的,仿佛方才的吻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她心中泛著浅浅的委屈,不自觉的抿了抿唇……呵,嘴唇好痒,偷偷摸摸的,她伸舌轻舐著唇瓣。
“咳咳,小穗,我得先警告你,别随便在男人面前用舌头舔嘴唇,要不然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噢。”
“什么……唔……”顿然了悟他这么暧昧至极的话,靳穗倏地滞住了动作,这下子舔也不是可不舔又难受,怎么办?因为嘴唇实在是很痒耶。
都怪他啦!
“还说呢,全都是你惹的祸!”
“需不需要我帮忙?”
“啥?”瞟了他一眼,瞧见他眼中的恶作剧,她忙不迭地猛摇著头,“不必你鸡婆。”她想也知道他脑子里打得是什么主意。
“别客气了,反正又不是别人。”粗手粗脚地制住她后退的动作,石德朗用拇指大力的摩擦著她的嘴唇,而她始终被他勾著小指头的手也随著他的动作晃动,
“有没有舒服一些?”
原来……原来他指的帮忙是……呵呵呵,自己刚刚在想些什么呀,她心里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好意思。
“有没有舒服一些?”只迅速的一眼,他就打胸口泛出了愧疚。啧啧啧,完了,小穗的唇被他搓得更红、更肿了!
“啊,你……你……你说什么?”
“你又在偷偷的想什么事……”觎著她脸上泛起的红潮,他脑中灵光一闪,
“哈,就知道你满脑子黄色思想,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上风处又被他先抢去站了,瞧他那一脸小人得志的跛样子,靳穗不由得恼了。
而经他善心大发的“治疗”后,嘴唇是不痒了,但却开始感受到肿胀,想都不必想就知道自己的嘴唇铁定是不堪入目了。
“谁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没好气地嘀咕著,她忿忿地用力抽回自己受制已久的小指头。
惨!连小指头都因为被他勾太久,开始有些发麻了!
“没见过脸皮那么薄的女人,才几句话整个人就像是烫熟了的虾子似的红透了。”见她怎么也不肯捐献出小指头来让他勾,耸耸肩,石德朗出其不意的攫住她的手,“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逗你开心的,别气了,待会儿吃饱还得绕到一个地方去呢。”
“上那儿?”反正想跟他来场拉锯战,她铁定是输的那一方,靳穗没蠢到浪费力气去扯回自己又惨遭沦陷的手。
“去小方开的PUB坐坐,今天大伙儿都会在,你可以乘机多跟我那些死党熟络、熟络,他们人都不错。”
没有征询的口吻,他就这么迳自决定了晚上的行程,一点都不知道稍稍尊重她的意愿;而她呢,她该臭著脸嘀咕几句以示抗议的,可怪得很,靳穗发现自己竟然愈来愈能适应他的霸道作风。
阿朗的朋友?!
呵,这倒也好,能有机会多认识一些自己未婚夫的好朋友也是件她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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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按了两声,靳穗就不怎么敢再按第二声,这会儿已经凌晨两点,石伯伯他们铁定都睡得很熟了,她还这么不懂礼貌地吵醒他们。靳穗觉得良心不安,可是不按门铃,那阿朗怎么办?怎么还没有人来应门呢?还是她该再按个一声?犹豫著,她的指头又危颤颤地朝著壁上的门铃按钮贴近。
“谁呀?”大门忽地被拉开,石德汉带著不耐且气愤的俊秀脸庞自半明半暗的门后探了出来,声音甫传就附带的呵出了好几声哈欠。
“呃……阿汉哥……是我。”她很想找根电线杆藏起来,可是阿朗还醉醺醺的靠在她身上……唉,认了。
横竖就算她想躲,阿朗的体重也由不得她轻举妄动。老天,他怎么那么重呀!
“你是那个鬼……呃,小穗?!怎么……呵……啦?”又一声哈欠,正想再问个详细,仍惺忪的眼就瞧见了倚在她身上的醉汉,“阿朗他怎么……妈的,他喝醉了。”
“是……是呀。”第一次听到阿汉哥骂脏话,脏话耶,细细地吞了口口水,靳穗瞪大了眼瞧他,“他今天晚上喝得太多了点。”惹得阿汉哥那么生气的人……不会是她吧?!毕竟,没能阻止阿朗喝醉,她难辞其咎。
“真是,以为可以藉庆生为理由拚老命的灌酒?”都已经订了婚了,小穗也注定早晚是他的人了,今天晚上还有什么天大的好理由值得卖命庆祝的?!
“咳……对不起……阿汉哥,好重噢。”
“重?”
“阿朗……好重噢……”说不定她顶著阿朗的右肩已经有淤青了。
“唉,对啊,谁教他没事长那么高……哎呀!”像是神智这会儿才猛然清醒,石德汉跨步上则,体贴的分担了她杠了好一阵子的体重,“对不起、对不起,我睡茫了,没注意到阿朗这只猪还靠在你身上。”
“没关系。”只要有人能尽快地分担她身上的重量,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就你们两个人?”
“嗯。”靳穗闷声应道,“在餐厅有碰到一、两个熟人,但他们都只过来打声招呼就走了。”人家是识时务的避开,存心留给他们一个浪漫洋溢的两人世界,可谁知道阿朗他……
“阿朗又耍性子了?”他眼尖的瞧见了未来大嫂脸上的轻郁。
“没有呀。”
“没有?”石德汉有些怀疑。
自家大哥虽然偶尔会呼朋引伴小酌一杯,但都很有分寸,顶多喝个薄醉就已经很了不得了,而今天却醉成这样?看来事情颇有蹊跷噢。
“嗯,本来一直都好好的。”
“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发生呀,可是阿朗就像是突然对酒起了兴致似的……”
睨了眼面带委屈的小女人,一时之间他也揪不出个重点来,一声轻喟,他决定暂时掠过这个话题。
“小穗,你也别想太多了,八成是这家伙肚子里的酒虫闹起性子罢了,来,你扶那边……喂,小心点,那边有个花盆。”
“喝。”差一点点,她就一脚踢上去了。
“你走过来点,免得待会儿又被前头的那些砖块绊倒了,喂,阿朗,你别老是靠到小穗身上行不行,你存心将她压扁哪?”
醉酒的石德朗啥都不知,藉著仅存的一丝神智观察著两个救援者的交谈,笨拙地顺从著他们的救援动作。
“哦……”石德朗似醒似茫的咕哝声,强自振作了几秒,不多时又不知不觉的倾向靳穗肩上。
肩头猛地一歪,她一时不防,差点没被他的重量给压垮了。
“小心!”辛辛苦苦地努力撑过他的大半身子,石德汉皱著眉头极度不满的埋怨起扶在另边的靳穗,“小穗,早知道你就别将他带回来了。”他心想只大醉鹅,累人就有。
“不带他回来?”好累呵,她小口小口的喘著气,“那要带他上那儿?”
“随随便便将他丢到马路上过夜不就得了,哼,敢灌那么多酒,他就得有露宿街头的心理预备。”石德汉没见过那么智障的男人,未婚妻好心好意邀他出去庆生,竟然那么不知趣到喝醉酒?
“我才没醉。”半睁著眼,石德朗为自己的醉态做辩护。
“是,你没醉,没醉就站直身,走一段路给我们瞧瞧。”
“走就走,我根本就没醉。”重哼一声,他甩开两人的扶持,摇摇晃晃地摆了摆身子,才跨出第一步脚下一瘫软,滑下了地。
“阿朗。”
“丢不丢脸那你,连站都站不直了,还敢说你没醉。”插著腰,恶狠狠地先咒骂几句,石德汉才又认命的凑上前,粗手粗脚的将哥哥硕壮的身子往自己肩上搅靠,“小穗,他到底喝了多少酒呀?”明知道自己的体型异于常人,又高又重,还这么折腾身边的人。他忍不住又埋怨起来。
“嗯……我不大清楚耶。”
餐前,阿朗点了一瓶香槟,喝了一、两杯而已,可是用完餐后,他们转向他常去的那家PUB坐坐,原本是高高兴兴地东扯西扯著,但不知这是否她说错了什么话,阿朗就开始灌起酒来了,劝阻无效,她只能担著心的见他牛饮下一杯又一杯的
烈酒。
“你们吵架了?”
“没有呀。”
“既然没有烂醉的理由,他还敢一杯接一杯的灌酒,这种人你还理他?”
“或许,他是心里头有事情……”
“有个鬼事情,他这种人那能将心事藏在肚皮里呀,早就爆得人尽皆知了,况且就算是有事情,也不是喝醉酒就能解决的呀,妈的,他以为大家都闲闲没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