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的被急急推开,那人眼的景象立时让龙临渊的心中一紧。
傅千寻纤细的身躯软倒在地,他见到这景象,心中一紧,立时飞掠过去,将她拥在怀中。
「千寻、千寻!」他连声低唤着,却怎么也唤不醒怀中的人儿。
倏地抬头,他的眸中杀意尽现,瞪视着尾随而来的方季云。
「妳到底对她做了什么?」龙临渊咬着牙,怒声质问。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是我做的?」她一双眼在恨意之外亦盛着不安。
还是晚了一步吗?
「妳在深夜里鬼鬼祟祟的,不是妳做的,难道还有别人,眼见为凭,不容妳狡辩。」
气急的龙临渊立时运气于掌,一掌正要拍出,怀中的人儿却嘤咛出声,
「别……别伤……她……」虚弱的手扯住了龙临渊那蠢蠢欲动的双掌。
她不过是个为情所伤的姑娘,着实下忍她再因为此事而受伤。
「不行,她伤了妳,我想这段日子以来,在我身上发生的事,她应该也有份吧!」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她的要求,龙临渊坚持地道。
缓缓勾勒起一抹美丽的笑容,傅千寻摇了摇头。「不是她,她充其量不过是颗棋子罢了。」
如果没有看到「她」,那么她的想法或许会跟龙临渊一样,但方才她清清楚楚地瞧见了「她」,霎时也明白了一切。
原来发生在龙临渊身上的事,有一半竟是要归责于她,他受的不过是无妄之灾罢了。
「棋子?」完全不能理解她的意思,龙临渊皱着眉头重复着这两个字。
但见她眉头深锁,彷佛极度的不安与不适,于是他也不急着追问,只是依她所言的收回凝在手心的内力。
一把横抱起她虚软的身子,龙临渊的注意力开始放在她那不寻常的苍白之上。
「妳还好吗?」
「我没事,只不过累了些。」傅千寻扯出一抹浅笑。
为了下让他看出丝毫的端倪,她闪躲着他那炯炯的目光,不意却瞥见了另一双满含着泪雾的眸子。
她略微犹豫,然后恳切地说道:「季云,我不知妳和『她』的关系是什么,但是我劝妳不要和『她』太过接近。」
「傅姊姊,我……」看着傅千寻那没有丝毫怨怪的眼神,方季云的心结霎时解开了,她张口欲言,但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情之一声的磨难,我懂得,妳不必觉得抱歉,我相信妳的本性不错,千万不可一错再错。」
「可是妳的身体……」方季云的心里很清楚,傅千寻绝对不可能会没事的。
今天晌午的那碗汤,和她刚刚吹进的气体,还有「她」,这些东西绝对不可能让她没事。
「我很好,妳别担心,我只是累了。」傅千寻依然笑着安抚她。
虽然偎在龙临渊的胸膛之上,但是她的心中却染不上半丝的暖意,方季云和娘,还有「她」,不都是深陷情爱而无法自拔,甚至是失去理智的女人吗?
她绝对不要成为这样子的女人!
云淡风清才应该是她最好的选择。
「可是……」方季云还是不安,明知事情没那么简单,她不懂傅千寻为什么不让她说出来。
难道她在盘算些什么吗?
「我想休息了。」
简单的一句话,阻断了方季云原本要脱口的话,傅千寻闭上了眸子,不想再继续谈下去。
原本已经渐渐柔软的心再次坚定了起来,不管如何,她都该好好的思索一下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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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对待一尊瓷人儿似的,生怕碰落了一角,龙临渊小心翼翼地将傅千寻给放上了榻。
然后自己也跟着翻身上床,一把将她拥进自己的怀中,密密实实地。
直到此刻,惶惶不安的心终于因为她在怀中而放下,龙临渊的手挑勾起她一撮乌黑柔软的长发把玩着。
「妳还好吗?」
「我很好。」对于龙临渊那霸气的拥抱,她没有一丝的挣扎,只是静静地任他搂着。
其实不论她是否动了情,也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毕竟他的中蛊,与她有着绝对的关系,若不是她,「她」应该也不至于使出这种手段吧!
什么样的恨,竟能绵延十几个年头不止,就连当事人都已经死了,却依然无法放下恨意?
傅千寻摇了摇头,她的发在龙临渊的胸膛上荡漾着独属于她的风情。
「妳瞒了我啥事?」
龙临渊不是呆子,从刚刚她和方季云的对话,他已听出了端倪,当下不动声色只是希望亲口听她说。
她闭嘴不语,脸上只是挂着恬淡的笑容。
「妳说话!」
他被她的静默弄得心火渐起,他讨厌这种疏离的笑容。
「我累了。」她顾左右而书他的说。
「说完再睡。」自从两人有了夫妻之实之后,他已经很久不曾用这样的态度同她说话了。
浅叹了一声,傅千寻的目光可怜兮兮地瞅着他,软声说道:「我是真的累了。」
这个男人向来吃软不吃硬,所以她索性扮起了可怜。
往事不想说,也不能说!
其实凭他盘龙堡的势力,他只要认真去查探一定就可以知道原委,现在说了只是增加她离开的困难度而已。
毕竟他有时脾气虽然不佳,但终究是个称得上敏锐的男人,所以还是不说的好。
「所以妳有秘密!」龙临渊肯定地说。
「对,我有秘密。」连否认都懒,傅千寻星眸微阖地承认。
「有一天妳会告诉我?」即使她的承认让他稍稍龙心大悦,可是他还是不罢手,非得要她亲口承诺。
「嗯。」浅浅地低应了一声,她毫不抗拒的应允。就等到在地狱相逢的那一天吧!
这应该不算谎言吧?
「那……」龙临渊又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她却已经发出了一记不耐的声响,然后兀自抬起上半身,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唇。
被他逼问累了,傅千寻索性学他以吻封缄,她那大胆且主动的举动果然叫他微微怔愕,然后狂喜。
饶是他的意志宛若钢铁,但精锐的目光微微一闪之后,终于还是屈服于她柔软的丁香中。
像是终于发现这样可以让她获得在离去前的唯一宁静,傅千寻完全拋弃了女人该有的矜持,唇舌并用的勾引着他的欲望、撩拨着他的理智。
一个男人对于心爱女人的挑逗究竟可以有多少的自制力?
答案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零!
此刻的龙临渊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刚刚在追问些什么,也忘了自己执意探寻的答案,完全沉浸在她那醉人的挑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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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傅千寻定定地瞅着冷言,然后不发一语。
「我绝对不会答应。」用最坚定的语气,冷言拒绝了她的要求。
她还是没有说话,径自探手解开衣衫最上层的盘扣,她的举动充份显示着她的决心不容一丝的转圜。
知道她有多固执,冷言只好退一步说:「至少让我能够跟着妳,不然我一辈子都不安心。」
「冷言,我不想拖累你一辈子。」对于他的要求相伴,傅千寻是感激的,可是却不能任性的接受。
毕竟冷言已经在她身上浪费了十几年的光阴,饶是天大的恩情也应该偿够了。
「妳不是个拖累。」冷言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就算是,也是个美好的负累吧!
「冷言……」谁说只有她固执的,这冷言不也是个极度固执的人吗?
看着她脸上那坚决的固执,冷言索性冷声威胁道:「妳知道,我随时只要喊上一声,妳就走不成。」
宁愿她留在旁的男人怀中受尽呵护,也不愿见她一个人孤身远走天涯,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爱她的方式。
「你又何必呢?」唉!她无奈的低叹了一声,放弃了,不再试图说服冷言答应她一个人离开,只是……
「那药和信?」
「等会我会将它们留在桌上。」冷言拒绝再让她有任何的借口可以推拒,索性直接说道。
「罢了。」事已至此,除了应允,还能如何?
傅千寻转过了身,扬起了早握在手中的匕首,硬生生地往自己的心头刺去。
那需要很大的勇气,可是她知道她必须自己动手,因为除了自己之外,只怕就连冷言也不会有勇气在她的身上刺上这一刀。
口中窜出了疼痛的闷哼,精通医理的她刺得极为精准,巧手微微挑勾,一块染着鲜红的血肉已经顺着匕首被取出。
纤细的身子跟着摇晃了数下,只见冷言快速的抢上前来,红着一双眼精准地在她的伤口附近点上了几个穴道。
双手更是轻柔地扶她坐下,然后忙不迭地替她上着刀创药,心口这一刀,伤气甚深,冷言深知若没有在第一时间好好处理,严重的话可能还会威胁到她的生命。
但饶是冷言的手脚再快,她的唇依然因为剧疼而宛若白雪。
可她压根不理那炙人心扉的痛,固执地抬起颤巍巍的手探入怀中,取出了一块染着涸红的白巾,将它连同方才取出的心头肉递给了冷言,然后颤抖地说道:「快替我熬药!」
看着她这模样,冷言的眼眶都红了,一颗珍贵的男儿泪险些滚落,他忍不住哑着声问道:「既然妳这么爱他,心心念念都是他,为何不留下来伴他一生一世?」
「情之一字太磨人,我不想步我娘的后尘。」说完,她疲惫地闭上了眼,再也无法对抗那痛的沉入黑甜乡之中。
她知道冷言是个信守承诺之人,一定会替她完成她想要完成的事。
再睁眼……再睁眼之后……
这个世界应该又不同了吧!
至少她的世界不会再有龙临渊的存在,也不会再存在磨人的情爱,她应该还是那个生活在山林旷野的医者,而他依然会是那堂堂的盘龙堡二堡主吧!
至于「她」,没了她在盘龙堡,她应该也不会再对龙临渊做出任何不利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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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敢?!
几乎差一点点就将那碗渗着血腥味的药瞪得蒸发殆尽!
此时怒气腾腾的龙临渊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焰,倏地他端起了药碗,高高地抬起准备往地上掼去。
他才不希罕这豌药,那个女人难不成以为留下了这碗药,就足以偿他的情了吗?
他真是白痴,竟然没有发现她昨天的异常主动原来是包藏着祸心,她早就打好了算盘要离开他吧?
说什么她离开是为了他好,他适合更好的女子相伴一生,又说什么下用他再继续记挂着她的恩惠,那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心头肉一两,处子血一钱,算是举手之劳?!
真他妈的该死地胡说八道,龙临渊愈想愈气,一碗药就想打发他的真情吗?
「等一下!」
就在那碗几乎是傅千寻用生命换来的药即将被砸在地上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低喝。
「我不喝这药!」一看发声的龙临阁正双手负于身后,不疾不徐地步人,龙临渊立即抢先一步说道。
要他喝,也行,除非那个该死的女人现在站在他的面前,否则门儿都没有。
「我才懒得理你喝不喝那药。」龙临阁开门见山地说道,一脸的好整以暇,彷佛真的没将那碗药的「存亡」看在眼底。
这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叫龙临渊微微地发愣,一张嘴微开,好半晌之后才没好气地说道:「那你来干么?」
「来问你要不要听故事啊?」找了一张舒适的太师椅坐下,跷起了二郎腿,龙临阁发现自己愈来愈喜欢逗弄这个弟弟了。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龙临渊开始觉得他根本是存心来找碴儿的,于是粗声粗气的吼道:「我现在没心情听故事!」
「又不喝药,又不听故事,那你想干么?」
「想……」想砸了那碗药,想去捉那个敢偷溜的女人,想……
久候不至自己要的答案,龙临阁索性开口说道:「我不管你想干么啦!我先说好,这个故事可是攸关傅千寻离去的原因,你若真不想知道,我也不勉强,但那碗药肯定是去了她半条命,你若舍得砸我也没话说,最后,龙家可没那个能力供你每月处子一名,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长串的话一说完,龙临阁又起身,准备走人。
才定了不过三步,下出他所料的,龙临渊冷冷的阻止他。
「等一下。」
「怎么?」龙临阁下回头,只是平静的问道:「什么事?」
「你……」一股子气梗在喉头,几乎令他气结,他充份的怀疑,其实今天他大哥会来,绝对有八成是想来瞧瞧他六神无主、气急败坏的模样。
他不想被人当成戏瞧,可是方才他说的事都让他很想知道,所以就算会折了他的尊严,他也得留下他来。
于是他粗声粗气的催促道:「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要是你再卖关子,小心我一把火烧了你的盘龙堡。」
咦,这盘龙堡不是他们兄弟俩的吗?什么时候变成了他一人的,不过他可没胆再玩下去了,要不,到时龙临渊拗脾性一起,真的放了把火,那他可就得无家可归了。
「方妹子,妳进来吧!咱龙二爷得要妳的故事配药呢!」
他的话声才落,一抹怯生生的身影就在门外蹭啊蹭地蹭了进来。
「龙二爷。」她满心满眼歉疚的低喊了一声,一双向来总是盯着龙临渊瞧的眸子,如今却是左转右转,硬是转不到龙临渊的身上。
「别再什么二爷来二爷去的,我已经收了妳当妹子,妳自然该喊她一声二哥。」龙临阁径自决定地说道,才不理会两人别别扭扭的反应。
「嗯。」方季云顺从的低应了一声,然后又闭唇不语。
「故事呢?」龙临渊连瞧都没瞧上她一眼,心急的朝着龙临阁催促道。
「妹子还是快说吧,否则待会儿这盘龙堡只怕真要被人给拆得七零八落的了。」
「嗯。」又是顺从的点点头,方季云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其实,二哥两次中毒都是我害的,因为二哥每次都对我的情意视而不见,可是我又极……极爱二哥,所以……」她吞吞吐吐地说着。
「别说废话!」现下的龙临渊才懒得听这些情情爱爱,他要知道的是傅千寻为何执意离开的原因。
愿舍心头肉一两,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呵,他就不相信她对他真的没有任何情意。
「重点是,第一次下毒,是希望我能适时出现,治愈二哥的毒,好让二哥感动于我的帮助,可谁知好巧不巧,二哥竟然找着了傅姊姊治毒。」一长串地说着,方季云原要换气,但被龙临渊那利眼一瞪,只好连气都不顺就忙不迭的继续说道:「那毒虽然治愈,却让家师对傅姊姊的来历起了疑心,所以她才会要我和她一同来到盘龙堡,想要确认傅姊姊的身份。」